第七章 百年人参
县城里一家规模不大的药材铺里。
一位药铺伙计，不太熟练地打着算盘，正在计算铺子里厚厚一本账簿。今日铺子掌柜去参加一个重要宴会，铺子里只剩下他和正在烧饭的火工二人。于是他又要照看生意，还要做好账本，忙得不可开交。
所幸，现在是午饭时分，店里没有一个顾客，他便算起上午的收支账来。这时，听见某个人的脚步声走进铺子。
“这位老板您先坐着，我算好这笔账就来。”药铺伙计正在算着最后一笔账，未抬头，就先客气道。
不多时，他长呼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神情，似乎像完成件重要任务一般。抬头先扭了扭脖子，再看向来人，见是一灰麻布衫少年，正舒服地靠在铺子接待一张躺椅上。
这麻衫少年，自然是昨日赶往大碗山，去往那深谷，采摘水仙草的陈放。听见店铺伙计让他坐着，他也毫不客气，放下竹框，找了把舒服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从山谷爬上来，再加上两宿未能好睡，此时他还真是有些累了。
“咦？怎么是你小子？你昨天不是来过吗，没钱你买什么人参，起开起开，那里不是你坐的地儿！”药铺伙计一看陈放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目养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开玩笑，这椅子可是自家掌柜坐的椅子，平时总是擦擦看看，要是让这小子弄脏了，掌柜可不骂死他？
陈放不服气地站起身子，不就是把椅子嘛，对方把它当成宝贝一样。算了，就药铺伙计这服务态度，他也不想卖了，收购水仙草的药材铺子也不止这一家。他背起竹框，转身就走。
药铺鄙夷地朝陈放背影一笑，随手抄了块抹布，走到躺椅边，正准备检查椅上有没有弄脏的部分。突然，他鼻子使劲地吸了几吸，脸色大变！这是水仙草的味道，这残存的气息都这般浓郁，那刚才...
县城中最豪华的一家酒楼门前，停着数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以及气派的轿子。看样子，此家酒楼生意应该颇为不错。然而，酒楼一楼，只有酒楼掌柜和伙计几人驻立着，默不作声，一幅严阵以待模样。
酒楼二楼，却也是安静得很。偌大的楼层，只摆了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坐满了县城中各家药铺掌柜，另外一张桌子上的几人，有一个官员模样男子，朝着桌子上位某个管家攀谈着。看其间神色，竟然颇为恭敬。
“哎...来管家，您看这...这如何是好？”官员男子叹着气，神色为难道。
“李县令，我家老爷，一家五口，可是在你管辖的地方患的病。你现在告诉我没有药？哼！要是让我家老爷知道，我看你这县太爷还是不要当的好！”来管家一幅高高在上神气。
“是是是，您看这知府老爷这药方中，有没有可以替代这草药...？”李县令指着桌上两株有点半黄的水仙草，恭敬询问道。尽管被对方神气窝了一股火，但他丝毫不敢发作。谁叫人家是知府老爷的大管家呢！
赫然是昨日那程姓男子采摘的两株水仙草！
“替代？哼！这药方是我家老爷重金请邱老出的方子，邱老以前是御医，御医你懂不懂？他老人家可是给皇上看病的。替换药方？万一我家老爷有什么岔子，你十个脑袋都不够赔！”来管家气得不轻，这李县令脑袋想必是被驴踢了？
“是是是...”他一边抱以笑脸恭敬道，转头看向另外一桌子药铺掌柜，神色冷冷道：
“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拿这两株破草药，来看本官笑话吗！没听到来管家说要大量水仙草吗？还不赶快去找药！找到的人本官自然给好处，找不到的话，哼...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
说罢，李县令又和颜悦色地，和来管家攀谈起来。
剩下那些药铺掌柜们，面带苦笑着摇摇头，纷纷下了楼。哎，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县老爷官不好当也就罢了，干嘛拿我们这些小掌柜出气？
众人走出酒楼门口，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某位火工模样，赶紧向其掌柜，耳语了一阵。只见此掌柜颜色大喜，不待向其他掌柜打招呼，便匆匆乘马车离去了。
陈放此时被药铺伙计恭敬地“搀扶”进铺里，坐在一张椅子后，泡了杯茶，候在一旁，生怕他再次走掉的样子。
之前，陈放走出药铺没几步后，便被药铺伙计叫住。对方看了眼竹框，确认框中装的满满都是水仙草后，并问询是否要出售这水仙草，言语间马上客气起来。
当得知陈放要卖掉所有水仙草后，药铺伙计马上让火工通知掌柜。随后又客气地端茶递水，反而让陈放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就在此等待着。
“吁...”，外面传来车夫一阵拉马声，随后铺里走进一位身着较为气派的中年男子。
“哈，是这位小兄弟要出售水仙草吧？”正是此家药铺掌柜。
说完，视线落到满框的碧绿水仙草后，又圆又大的嘴巴，笑得再也合不上了。狂喜了一阵，看到小方桌上的茶杯，脸色一变，转头对着伙计肃然道：
“你就给小兄弟喝这茶？快，给他泡杯龙井，小兄弟采了如此多的水仙草，肯定很辛苦。”
“呃...还好，就是有点累...”陈放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累？对对对，采这么多草药可不累嘛。小兄弟，来来来，你躺在这张椅子上休息会...”药铺掌柜指着一边的躺椅道。
药铺伙计刚重新泡好了茶，看见这一幕，眼珠差点掉了下来。掌柜今天失心疯了吧，这可是他最爱的躺椅啊。
药铺掌柜一边数着水仙草的株数，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县太爷那边可就好交差了。若是县太爷把附近两家药材店一关，或者一个转移，那他的生意不是要好到爆？
“哈哈，钱掌柜，听说您这里有水仙草？”说话间，一个身着蓝色华服的大肚男子踱了进来。
“哈，是袁掌柜，我这可没您说的什么草。”钱掌柜把竹框踢到身后。他万没有料到，对方如此快就收到消息。
然而，袁掌柜看似肥肥嘟嘟，突然的一个箭步，一把推开钱掌柜，抢到竹框。
“袁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抢我的东西吗？”钱掌柜脸色一沉。
“哈哈，钱掌柜，您这可就说错了。从来好药都是价高者得。这框草药是这位小兄弟的吧，他都还没有出价呢，怎么就变成你的了？”钱掌柜转头笑着对陈放道：
“小兄弟，你这框草药我全收了，一两半每株，怎么样？”
“这...”袁掌柜开出高于钱掌柜半两的出价，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哼，小兄弟，你能到我铺子里来，本身就是一种缘份。我给你二两每株！”
“二两五！”
“三两！”
陈放惊呆当场，他没有想到，小小的一株水仙草，竟然直比一根普通的人参。这药材还真如那程姓男子所说，物以稀为贵。不过眼下他倒是没在意银两之事，买到人参去治病要紧。
“那个...两位大掌柜，其实我是想用卖水仙草的银两，来买人参的...”望着眼前二人吵吵闹闹的，不得已打断了他们。
“人参？我这里有十年的，小兄弟你卖给我，免费赠送你两根。”袁掌柜为了收购到药草，也算是拼了。
“哼，才十年，小兄弟，我送你五十年的！”
“七十年！”袁掌柜咬牙切齿，这是他药铺里最好的人参了。
“一百年！”钱掌柜笑道，自信而洒脱。论财富可能比不过，但要比人参多，他相信绝对碾压对方。袓传四代，家族里可是一直都在收购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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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药铺伙计，不太熟练地打着算盘，正在计算铺子里厚厚一本账簿。今日铺子掌柜去参加一个重要宴会，铺子里只剩下他和正在烧饭的火工二人。于是他又要照看生意，还要做好账本，忙得不可开交。
所幸，现在是午饭时分，店里没有一个顾客，他便算起上午的收支账来。这时，听见某个人的脚步声走进铺子。
“这位老板您先坐着，我算好这笔账就来。”药铺伙计正在算着最后一笔账，未抬头，就先客气道。
不多时，他长呼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神情，似乎像完成件重要任务一般。抬头先扭了扭脖子，再看向来人，见是一灰麻布衫少年，正舒服地靠在铺子接待一张躺椅上。
这麻衫少年，自然是昨日赶往大碗山，去往那深谷，采摘水仙草的陈放。听见店铺伙计让他坐着，他也毫不客气，放下竹框，找了把舒服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从山谷爬上来，再加上两宿未能好睡，此时他还真是有些累了。
“咦？怎么是你小子？你昨天不是来过吗，没钱你买什么人参，起开起开，那里不是你坐的地儿！”药铺伙计一看陈放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目养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开玩笑，这椅子可是自家掌柜坐的椅子，平时总是擦擦看看，要是让这小子弄脏了，掌柜可不骂死他？
陈放不服气地站起身子，不就是把椅子嘛，对方把它当成宝贝一样。算了，就药铺伙计这服务态度，他也不想卖了，收购水仙草的药材铺子也不止这一家。他背起竹框，转身就走。
药铺鄙夷地朝陈放背影一笑，随手抄了块抹布，走到躺椅边，正准备检查椅上有没有弄脏的部分。突然，他鼻子使劲地吸了几吸，脸色大变！这是水仙草的味道，这残存的气息都这般浓郁，那刚才...
县城中最豪华的一家酒楼门前，停着数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以及气派的轿子。看样子，此家酒楼生意应该颇为不错。然而，酒楼一楼，只有酒楼掌柜和伙计几人驻立着，默不作声，一幅严阵以待模样。
酒楼二楼，却也是安静得很。偌大的楼层，只摆了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坐满了县城中各家药铺掌柜，另外一张桌子上的几人，有一个官员模样男子，朝着桌子上位某个管家攀谈着。看其间神色，竟然颇为恭敬。
“哎...来管家，您看这...这如何是好？”官员男子叹着气，神色为难道。
“李县令，我家老爷，一家五口，可是在你管辖的地方患的病。你现在告诉我没有药？哼！要是让我家老爷知道，我看你这县太爷还是不要当的好！”来管家一幅高高在上神气。
“是是是，您看这知府老爷这药方中，有没有可以替代这草药...？”李县令指着桌上两株有点半黄的水仙草，恭敬询问道。尽管被对方神气窝了一股火，但他丝毫不敢发作。谁叫人家是知府老爷的大管家呢！
赫然是昨日那程姓男子采摘的两株水仙草！
“替代？哼！这药方是我家老爷重金请邱老出的方子，邱老以前是御医，御医你懂不懂？他老人家可是给皇上看病的。替换药方？万一我家老爷有什么岔子，你十个脑袋都不够赔！”来管家气得不轻，这李县令脑袋想必是被驴踢了？
“是是是...”他一边抱以笑脸恭敬道，转头看向另外一桌子药铺掌柜，神色冷冷道：
“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拿这两株破草药，来看本官笑话吗！没听到来管家说要大量水仙草吗？还不赶快去找药！找到的人本官自然给好处，找不到的话，哼...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
说罢，李县令又和颜悦色地，和来管家攀谈起来。
剩下那些药铺掌柜们，面带苦笑着摇摇头，纷纷下了楼。哎，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县老爷官不好当也就罢了，干嘛拿我们这些小掌柜出气？
众人走出酒楼门口，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某位火工模样，赶紧向其掌柜，耳语了一阵。只见此掌柜颜色大喜，不待向其他掌柜打招呼，便匆匆乘马车离去了。
陈放此时被药铺伙计恭敬地“搀扶”进铺里，坐在一张椅子后，泡了杯茶，候在一旁，生怕他再次走掉的样子。
之前，陈放走出药铺没几步后，便被药铺伙计叫住。对方看了眼竹框，确认框中装的满满都是水仙草后，并问询是否要出售这水仙草，言语间马上客气起来。
当得知陈放要卖掉所有水仙草后，药铺伙计马上让火工通知掌柜。随后又客气地端茶递水，反而让陈放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就在此等待着。
“吁...”，外面传来车夫一阵拉马声，随后铺里走进一位身着较为气派的中年男子。
“哈，是这位小兄弟要出售水仙草吧？”正是此家药铺掌柜。
说完，视线落到满框的碧绿水仙草后，又圆又大的嘴巴，笑得再也合不上了。狂喜了一阵，看到小方桌上的茶杯，脸色一变，转头对着伙计肃然道：
“你就给小兄弟喝这茶？快，给他泡杯龙井，小兄弟采了如此多的水仙草，肯定很辛苦。”
“呃...还好，就是有点累...”陈放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累？对对对，采这么多草药可不累嘛。小兄弟，来来来，你躺在这张椅子上休息会...”药铺掌柜指着一边的躺椅道。
药铺伙计刚重新泡好了茶，看见这一幕，眼珠差点掉了下来。掌柜今天失心疯了吧，这可是他最爱的躺椅啊。
药铺掌柜一边数着水仙草的株数，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县太爷那边可就好交差了。若是县太爷把附近两家药材店一关，或者一个转移，那他的生意不是要好到爆？
“哈哈，钱掌柜，听说您这里有水仙草？”说话间，一个身着蓝色华服的大肚男子踱了进来。
“哈，是袁掌柜，我这可没您说的什么草。”钱掌柜把竹框踢到身后。他万没有料到，对方如此快就收到消息。
然而，袁掌柜看似肥肥嘟嘟，突然的一个箭步，一把推开钱掌柜，抢到竹框。
“袁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抢我的东西吗？”钱掌柜脸色一沉。
“哈哈，钱掌柜，您这可就说错了。从来好药都是价高者得。这框草药是这位小兄弟的吧，他都还没有出价呢，怎么就变成你的了？”钱掌柜转头笑着对陈放道：
“小兄弟，你这框草药我全收了，一两半每株，怎么样？”
“这...”袁掌柜开出高于钱掌柜半两的出价，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哼，小兄弟，你能到我铺子里来，本身就是一种缘份。我给你二两每株！”
“二两五！”
“三两！”
陈放惊呆当场，他没有想到，小小的一株水仙草，竟然直比一根普通的人参。这药材还真如那程姓男子所说，物以稀为贵。不过眼下他倒是没在意银两之事，买到人参去治病要紧。
“那个...两位大掌柜，其实我是想用卖水仙草的银两，来买人参的...”望着眼前二人吵吵闹闹的，不得已打断了他们。
“人参？我这里有十年的，小兄弟你卖给我，免费赠送你两根。”袁掌柜为了收购到药草，也算是拼了。
“哼，才十年，小兄弟，我送你五十年的！”
“七十年！”袁掌柜咬牙切齿，这是他药铺里最好的人参了。
“一百年！”钱掌柜笑道，自信而洒脱。论财富可能比不过，但要比人参多，他相信绝对碾压对方。袓传四代，家族里可是一直都在收购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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