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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因果轮回 妖星降世

小说:迟来的信仰作者:二莜面字数:5065更新时间 : 2021-04-07 15:12:00
李正义领会了父亲一层意思,眼含热泪不敢言语,看着满身疲倦的老父亲,只想让他休息,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了。他以为来日方长,可并不知道老父亲已经窥探天机,知道自己到了离开的时候了。能在儿子和儿媳身边闭眼,李善山打心眼儿也觉得可以闭眼了。只见李善山故作镇定,微微一笑说:“接下来你要认真听,用心记。希望你能明白为父的意思,至于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为父就不多说什么了。”说完这句话,李善山又颤颤巍巍抽了一口烟,眼睛一闭接着说:“由于你爷爷坚持不离开,这也给了你大爷爷可乘之机。你大奶奶看你爷爷性子直爽不拘小节,就起了歹心了。她知道你爷爷喜欢抽烟,更喜欢好的烟袋锅子和烟杆儿。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来一个和田玉嘴儿黄花梨木黄金烟锅这么个烟杆儿。送给你爷爷当生日礼物,你爷爷是爱如珍宝,谁都不让碰。就连我们小时候都别想看上一眼,更别说别人了。你爷爷把它藏在自己床铺下面的一个盒子里面,只有你奶奶和他有钥匙,别人根本连找都找不到。你大奶奶知道你爷爷需要经常出门忙生意上的事儿,就利用你爷爷出门的时候,拉着你奶奶回自己的娘家,趁着你奶奶睡着之后,偷了你奶奶那把钥匙。趁着夜静人稀,他偷偷回家把烟杆儿拿走了。事后她又悄悄潜回去,把钥匙放在原来的地方,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奶奶也是粗心大意,对这个事儿她是一无所知。等你爷爷忙完生意回到家里一看傻眼了,只有他俩有钥匙啊,你爷爷连想都没想就把你奶奶叫到身边一顿数落,说到气头儿上也是有点口无遮拦,说什么也让你奶奶去把他那宝贝找回来,可你奶奶哪知道是她亲姐姐做的这个事儿啊?她一直以为是你大爷爷要害你爷爷,就没把心思往自己亲姐姐身上想。你奶奶问遍所有家人,包括一直跟在你爷爷身边十几年的贴身人,那也是咱家远房的亲戚,李三祥两口子。那是你爷爷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老家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东西怎么丢的。”说到此处,李善山的眼泪开始慢慢才从眼角流了出来。

    看着老父亲如此反常的变现,李正义似乎是看出来一些什么,但李善山一直拉着他的手,而且在他稍微有一些异动的时候就稍微用力握一下她的手,李正义感受到了父亲从手掌传递过来的信息,几次三番想阻止父亲说下去,都被父亲那种暗示所遏制。看着老父亲声泪俱下的讲述,李正义的心,这时已经碎成了一堆玻璃碴子。含着眼泪的李善山也知道儿子想做什么,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的时间就快到了,所以这次,连眼睛都没睁开,用尽所有的力气接着说:“你爷爷最终还是输给了自己的耿直和冲动。他为了找出家贼,不仅错怪了你奶奶,使得她没办法选择了投河自尽。还在你奶奶以死明志之后,结下了我们李家这一脉,三世解不开的仇疙瘩。”听到这,李正义不由得身子一震,从来就没听家里人说过这些,甚至自己的亲戚长辈,没有一个人给他透露过一字半句,只是到了今时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奶奶竟然是投河自尽,还是自己的亲爷爷逼的……此时不停颤抖着双手的李善山越来越激动,而李正义这种不祥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就见李善山声音越来越低,李正义甚至需要再靠近一些才能听得清楚,他把耳朵越贴越近,听父亲继续说:“逼死了你奶奶之后,你爷爷悲痛欲绝,知道自己错怪了她。但是越是这样,你爷爷就越失去理智,后来他几乎疯了一样,把我们哥儿几个都叫过来一顿胖揍。就因为李三祥看不下去,出来这么一解劝,彻底完了。你爷爷说什么也怀疑是他们两口子干的,因为那天他们刚好出去采办,也刚好被你大奶奶看见去了钱庄存钱,也就是这么个刚好,就被你大奶奶利用了。她在旁边这么一起哄,扇阴风点鬼火这么一挑拨。你爷爷把李三祥吊起来这顿打,最后李三祥实在受不了了,含着眼泪和老伴儿一起,在咱家大门口吊死了了。临死留下一封血书,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事情与他们两口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别人做的,自己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儿,既然你苦苦相逼,我们老两口以死明志,但这份冤屈永世不忘,化作厉鬼也饶不了你,就算把你弄死,你的子孙后代也别想好过,总而言之一句话,是你的后人,我们一定想尽办法折磨他们,让他们个个短命,家家有个病秧子,儿女子孙不得好死!”说到这里,李善山再也热不住自己的泪水,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是这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留在了胸前。

    李正义转身准备去拿毛巾给父亲擦拭,接过被李善山拉住,此时李善山彻底是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拉住儿子的手轻声说:“二子,切记将来有了孩子的时候,一定要让他通晓国学,只有懂得阴阳五行八卦之道,方能化解此仇恨。否则……”李正义还等父亲继续说,忽然就感觉父亲的手松开了,再看父亲的嘴又动了两下,实在是听不清说了什么,当李正义缓过神儿来的时候,李善山已经离他而去了。李正义坐在父亲身边有一分钟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直到被妻子的敲门声惊醒:“咚咚咚……咚咚咚。”听到敲门声的李正义并没有去开门,而是拉着父亲的手,跪在父亲面前嚎啕大哭。他这一哭,门外的妻子刚好回来听到,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本来自己有钥匙,只不过由于拿着的东西太多,不想放在地上再拿起来一次  ,所以她才敲门。听见屋里这哭声,玉莲心里就知道一定是出事儿了,而且她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一大早老爷子就把自己支开了。掏出钥匙大门开,进来一看李正义跪在当地这顿哭,全楼道的人都听着了。放下东西连门都没关,玉莲急忙跑过来拉着李正义说:“你先别哭,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去楼下电话亭叫救护车,你光哭有什么用?”李正义一下子就不哭了,一听妻子说的对啊,这还不确定父亲是否已经去世了,尽管他知道希望相当渺茫,但是他从心底还是愿意接受父亲还有希望的说法,故此李正义站起身来,也没管脸上的眼泪,飞奔到楼下的公用电话亭叫救护车去了。

    其实玉莲心里早有判断,只不过不想看着丈夫如此悲痛,哭坏了身体,这个家也要散架了。所以故意给他一点希望,让他借此机会来缓冲一下极端的情绪。这么一折腾,果然李正义的极端情绪得到了缓和,他一边在楼下守着电话亭等着救护车,一边心存侥幸回头看着家的方向。尽管心里知道父亲肯定是走了,但是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心里一直在回忆父亲最后说的那句话“让我们家个个都短命,家家有个病秧子,儿女子孙都不得好死……”这样也太歹毒了吧?他脑子就像过电一样,从大哥开始想,姑表亲戚想了一个遍,没有一个身体有病的,没有一个家里有病秧子的,也没有一个不得善终的。想到这他不仅是松了一口气,而是打心眼儿开始轻视起来,心里永远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鬼神,这些诅咒只不过是他发泄怨恨的一种方式,根本狗屁不通。想着他还在心里暗自发狠:真像你说的那样吗?有本事你找我来,我就不听邪,我就不怕你这套,别人你都别找,你就找我李正义,我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真有能耐你把这些诅咒都算我身上。我还就不信了……一边暗自发狠,一边点起一支烟,他此时的无知,造成的无畏,在他赌咒发愿的那一刻起,已经独自把这份怨念引火上身了。也正是因为他此时此刻对因果的不屑一顾,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心,导致往后的日子里,业障越积越深,为他自己这一家两代人悲惨的命运做好了铺垫。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日后儿子的幡然悔悟替父赎罪,感动了天地鬼神,结束了这来自深渊的怨念。

    此时玉莲在家已经为老公公整理好了衣装,看着在自己床上躺着的这个老人,她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怨恨和误解。她也万万没想到这一念之间的怨恨,给自己惹来了无尽的痛苦和折磨。听到李正义回来的声音,她暂时整理了一下情绪,看着随着李正义进来的急救人员,指了指床上的李善山,虽然没说话,但是从她的眼神儿里,李正义似乎看到了些许不满,亦或是一种说出来的嫌弃,这让李正义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等医护人员来到李善山身边一看,经过医生亲自确认之后,被告知李善山已经死亡。李正义闻听此言又是一阵悲痛,但是由于当着外人的面儿,克制了很多。经过交涉,李正义决定先将老人遗体存放在医院的太平间当中。接下来几天,李正义通过电话联系到了自己的妹妹,再由妹妹通知家里所有能通知到的亲戚朋友、街坊邻居们。这边则是由妻子玉莲通知了家里的亲戚朋友们。大伙儿商量多日,最终决定在老人离世头七之前落葬,已单数为吉。李正义压根不懂这些,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封建思想,故此他并没有太在意。时至今日可能连父亲的临终嘱托都快忘干净了。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因为在那个年代里,几乎所有上过学的人都是接受了新式的教育,几乎没有人把中国古文学里的精华传承下来,这也导致了他们之后的一代人,甚至说几代人对经典国学的一无所知。当然,这都是时代进步发展所必须付出的代价。然而当人们在现实中受挫或者是经历了一些大的磨难之后,尤其是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就会对人生有一个重新的理解和定义。

    随着父亲的离去,李正义多少对父亲生前所留下的嘱托有些敬畏。之后的日子里,李正义决定不再杀生,从此安分守己做个好人。同时也将父亲告知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就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知道。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正义经常梦到父亲,尤其是在清明节、中元节前后,总是能在梦中见到老父亲。但是李正义每次试图和老父亲说说话谈谈心的时候,却发现父亲虽然看似就在眼前,实际每次都是笑而不语匆匆离去。有很多次他梦到父亲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每次都只是只见其形未闻其声。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李正义多次回到乡下家中,在老父亲的遗物当中找寻着一些答案。毕竟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并不多,而父亲生前所研读的书籍他又不会认真参研,每次都是走马观花式一扫而过。虽然能背诵几句道德经,但是却不能理解其中含义之万一。在李善山离开的一年之后,李正义也逐渐从悲痛和伤心中彻底走了出来。除了变得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之外,似乎总是对那些鬼神之说提不起半点的兴趣。只不过平时自己的言行,比从前谨慎和小心了。

    这一年春节来到,李正义家里并没有怎么去热闹,毕竟老父亲刚走不久,所以家里什么都没怎么准备,加上自己也没有孩子,什么烟花爆竹,春联剪纸等,一律没有张贴。就连家里应该准备的糖果什么的都没有准备。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李正义闷头办了一件大事儿,闭门造车还颇有成效。随着妻子日渐孕态,李正义的心情是逐渐变好,甚至有点忘乎所以,看似喜事临门的李正义却不知道,他所期待的这个宝贝儿子,其实是来找他“讨债”的。不仅如此,也正是这个“妖星”的降临,给他和这个看似幸福的家庭,将会带来一场“劫难”。但此时的李正义却不以为然,直认为自己是上天眷顾,给自己送来一个宝贝疙瘩。从知道妻子怀孕开始就是一路“嘚瑟”,每天小酒不断,三五好友是天天喝,夜夜醉。早就把老父亲临终时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还在一次聚会当中大放厥词,一顿大骂封建迷信。他就忘了自己当初对天起誓:若得一城里妻子,哪怕是个病秧子都行。这些话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可正是因为他的无知无畏狂妄自大,“因果”效应已经开始在他身上应验,只不过他浑然不知。就在怀上孩子的同时,妻子玉莲就因为不够重视导致营养方面极度缺乏。然而更可怕的是,身怀有孕已经三个多月的她还明白怎么回事儿,以至于在工作中过度疲劳导致恶疾上身,但是在这一刻她的眼里,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不但没有足够的重视,反而和李正义一样无知无畏。正因如此才注定了一场悲剧的开始。

    当年冬天十一月份,妻子玉莲到了预产期,同是铁路职工,自然就住进了铁路医院。那个时候的铁路医院虽然不算什么太好的医院,但是在当地来说也算是比较大的医院,而且在这里,铁路职工所享受的待遇是一般人无法染指的。这一天北风烟雪,风吹到脸上都像刀片划过脸庞一样。随着妻子进了产房,李正义的心也不断的向上“运动”。虽然显得十分紧张,但是结果还是令人欣慰,随着一个婴儿呱呱落地,李正义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父亲,从此也是别人的爹了,一下子从“小李”变成了“老李”,心里那个美劲儿就甭提了。但是自己又不是什么大贤大德,文化水平实在有限,就为了孩子起名这事儿,犯起了愁。满脸愁容的李正义正在暗自神伤,却不料想偶遇一老者,虽说由于一场“小意外”未得老者指点一二,却因此遇到了近十年未见的兄弟。李正义一看这黑大汉问他姓名,还知道他叫李正义,听着声音十分的熟悉,看着五官貌相也是特别的亲近,但是由于时间久远,再加上最近百事缠身休息不足。竟然一时间没认出来。但是就在黑大汉转身回去送孩子,告诉李正义在那等他的时候,那一句十分熟悉的“大哥”叫醒了李正义,老李拿出一支烟转身来到外边,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颤抖着双手在心里想:难道真是我兄弟葛俊生吗?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今天怎么这么巧,又在此处相遇,难道说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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