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顾默心上人
<p>只见一瞬间电闪雷鸣之际，那只鸡腿被别的筷子盯上，顾清在半空中的筷子顿了顿，眼睁睁看向鸡腿被玉娘夹走，然后放进了顾老爷的碗里，还听见玉娘关心说道：“老爷处理公务实在劳累，自然是吃这只最大的鸡腿，滋养一下身体。”</p>
<p>由不得顾清多想，说时迟那时快，她赶紧把目标转移到另外一只鸡腿上，眼看着就要夹上了，面上一喜，却中途被顾老爷的筷子重重一碰，鸡腿“嗒叽”一声掉回碟子里，紧接着，顾老爷手快的将鸡腿夹到玉娘的碗里，还回以她温柔一笑：“玉娘你也是，多吃些。”</p>
<p>鸡腿没了，她的筷子还停在半空中。</p>
<p>该怎么办？把筷子收回来？</p>
<p>“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要夹哪一块就赶紧夹走，我看你盯着这鸡头许久了，喜欢吃吗？我夹给你。”一面说着，顾老爷一面将鸡头从鸡脖子上拔下来，放在顾清碗里。</p>
<p>问苍天哪种父母最绝情？顾清含着泪回答，大抵就是这种。不过还好，鸡头总比鸡屁股强。</p>
<p>一顿晚饭就这样，在顾清含着眼泪中用完。</p>
<p>今夜有月，顾老爷邀着玉娘去院中赏着夜景，两人说说笑笑。顾清靠在走廊边，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没有人理会她，就连阿浣宁愿学习无聊的绣花都不愿意跟她待在一起。</p>
<p>想着刚才的晚饭都没有吃饱，顾清摸了摸肚子，如果十分算很饱的话，她大概有……四分。嗯是的，满桌子的好酒好菜，她还以为今晚能大快朵颐一番，可偏偏顾老爷故意逗她似的，一直问她问题，等她一一回答之后，桌上就只剩下了残羹剩饭。</p>
<p>顾清撇撇嘴，她还是太年轻。</p>
<p>梅院就这么大，她可不想在这卿卿我我的两人面前晃悠，索性就荡着步子，慢腾腾朝外散步去。</p>
<p>此刻是最为宁静的时分，丫鬟们把一切已经收拾妥当，白日里聒噪的府邸变得格外安静，顾清望向天空那轮明月，月光洒在地上，她的影子也朦胧起来。</p>
<p>她不知道自己缺少什么，有健全的双亲，有无忧的衣食，可这心里，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直有个缺口。</p>
<p>那种感觉就像，如死水般的深潭静寂无波澜，却也等待着波纹荡漾开来。</p>
<p>顾清想，父亲是爱母亲的吗？至少，在她眼里，那传递心意的眼神是掩盖不了的，每次只有父亲母亲独处时，他才会流露出那种感情，又总是觉得不那么真实。</p>
<p>那么，她的以后呢？在相伴一生之时，到青丝白发之际，又是谁与她携手共谱山河？</p>
<p>眼里，不禁多了丝惆怅。</p>
<p>刚好路过假山石群旁，面前流淌的是潺潺小溪，在月光的映射下，波光粼粼。她顺势坐在草地上，抱着双膝，欣赏这一副静谧的画卷。</p>
<p>假山石里传来细碎的声音，向她走进来。顾清侧耳倾听，微一扭头，高大的身影将她遮在阴影之中，是顾默。</p>
<p>他脚步虚晃的走过来，一手撑在顾清的肩头坐了下来，身上还弥漫着酒味，目光幽幽，微微泛红的脸庞朝着她嘿嘿一笑。</p>
<p>吐露出来的气体让顾清不由得捂住鼻子，看他醉醺醺的样子，肯定是喝了不少的酒，不是不会喝酒么？难道想趁这月光撩人，借酒消愁？顾清本想趁着他醉酒好好调戏他一下，可顾默接下来的话让她咂舌。</p>
<p>“你真美。”</p>
<p>“……”</p>
<p>是在夸她？顾清指了指自己，瞪大眼睛感到不可置信。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美，不过这话从顾默口中说出来怎么觉得那么别扭？</p>
<p>“你一直都很美。”</p>
<p>见身旁的人儿未有答应，顾默又兀自说道。他的确是醉了，才会在朦胧之间看见那抹伊人佳影，从幼时年少到此刻年轻气盛，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即使是隔岸相望，也能让他心如烈火。</p>
<p>而那个人，他触不到，也摸不着。</p>
<p>“飘飘，我就要走了。”</p>
<p>短短几个字，充满了太多无奈的叹息。</p>
<p>飘飘？这是顾默醉酒之后唤出的名字。</p>
<p>顾清格外诧异，在脑海里搜索一圈后，锁定了一个名字，柳飘飘。</p>
<p>“本就与你见面不多，等这一走，再归来后，你是否会嫁作他人妇？”像是觉得自己多可笑，顾默话里带着对自己的嘲讽。</p>
<p>“……是柳飘飘吗？”她轻声问。</p>
<p>顾默的眸子幽深，转向她来，听到这个名字似是变得清醒起来，目光微一滞，“是。”</p>
<p>她倒吸一口气，如同窥探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p>
<p>这可不得了。</p>
<p>说起这柳飘飘，并无什么什么奇特之处，不过，她是柳家大老爷的独女，是柳叶的侄女，与顾默之间的关系，就是表亲。</p>
<p>柳家以做酒业为生，生意在京城里混的风生水起。柳家两子一女，柳飘飘是柳大老爷的独女，柳二老爷前不久才喜得一子，柳叶则嫁到顾府。柳飘飘与顾清同龄，柳大老爷是老来得女，自是对其宠爱有加。</p>
<p>没想到呀没想到，顾默竟然喜欢自己的表妹。</p>
<p>顾清望着顾默的侧脸直直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平日看他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原来也是个痴情种。</p>
<p>一阵晚风吹过，吹散了他的酒意。</p>
<p>“我刚刚……你别告诉别人。”顾默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现在一心想着不让顾清告诉别人，这是个秘密，就让它一直成为秘密。</p>
<p>不过是夜更寂静时，更容易让人胡思乱想。</p>
<p>他与柳飘飘，从未有那种在一起的可能。</p>
<p>顾清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也绝不会去四处散播。她本想问顾默，两人是怎样相识的？转念一想，那是柳叶的娘家，顾默与她之间想不见面都难。</p>
<p>“她知道吗？”知道这份爱意吗？</p>
<p>顾默嘴角一扯，紧接着摇头，他从不是个轻易透露出自己心思的人。</p>
<p>好吧。顾清耸耸肩，这明显又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p>
<p>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重，顾默本就不善言辞，心事窝在一团无处言说，她呢，此刻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题来打破这种气氛，只是四处随意张望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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