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晕倒
<p>“结婚前不知道公婆早亡？两家都没见面？”衙役头头对段岑的理由不相信。</p>
<p>“不是，婚前媒人都把情况说了，但她父母也不好问你父母没了，婚后回门不，这不骂人么？谁能想到小两口不知道这事，把她父母担心的，以为姑娘嫁过来怎么了，才拜托我们。”</p>
<p>段岑接着往下编：“这孩子，也不知道给家里捎个信，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知道娘家人着急，你回不去也来个口信，你娘要不是行动不方便都自己来了。你是不知道，她眼睛都哭肿了，生怕你在这里出事。”</p>
<p>阿荷被段岑说得红了眼，低头眼泪就掉下来，外人看起来阿荷是内疚了才哭的，只有阿荷自己知道她就是想哭一哭，说不清是想家还是委屈，想用泪水给自己平静的生活冲出个口子。</p>
<p>生活好像哪里都没有错，又好像哪里都是错的。阿荷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不明白自己是因为再见到陈庚还是因为离家远嫁而难过，只是觉得心中万千委屈，无人诉说。</p>
<p>“她父母请了这么多人？你们都是会武的吧？”衙役头头把婚书递回去，问。</p>
<p>“我不会武，官爷，我就不会武！”老蔫举手，讨好地说，觉得自己可以打个圆场。衙役们觉得老蔫是个傻子，他们说的是一回事吗？</p>
<p>“现在不太平，人多点出门也有伴，安全点。再说了，”段岑头像衙役头头那边靠，说：“这不到处征兵么，家里让出来避避风头。”</p>
<p>这个解释说得通，为躲征兵，还落了阿荷父母的人情，这几个壮小伙一起出来是有可能的。后面的衙役用肩膀撞了撞衙役头头，眼光瞟了下客房。</p>
<p>衙役头头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说：“那买粮呢，你们既然是过来走老乡，怎么会在市场大肆买粮？还有多少收多少，这粮食价钱是你们这些农户人能承受的？你们哪来那么多银子？”</p>
<p>“如实交代，要让我们知道你们说假话，就去牢房里凉快凉快！”一个衙役喝道。</p>
<p>粮食在客房，进去一看就知道，做不了假。小贺拉着吴青往后门走，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能护住主子不。</p>
<p>“说话，要我们进去搜才老实吗？到时候就太难看了！”衙役头头说。</p>
<p>院中无人答话，树上枯叶飘到石桌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p>
<p>“官爷，敢问这举报人现在何处，烦请他出来对质一下。这是民宅，不能随便说搜就搜，今夜各位这样一搜，日后让我这妹子如何在邻里间做人，她刚成婚，又是异乡人，请各位官爷体谅。”段岑说。</p>
<p>“你什么意思？被我们搜一下就没法做人了，我们是瘟神吗？是不是被我们走过的地方都得烧黄表送一送？不搜我们如何办案，在衙门里划拳猜还是请个神婆算一卦？”衙役头头说。</p>
<p>衙役们知道百姓避讳他们，怕沾上他们不吉利，谁家跟官府打上交道，大家都是躲着的，不想被牵连，民与官斗，赢面几乎没有。衙役们心里有冷病，就怕喝凉饭，段岑说得隐晦，还是让他们不舒服。</p>
<p>当差的不舒服，自然要让其他人也不舒服，有衙役问：“怎么的，刚成婚不能搜？外乡人不能搜？那成婚多久才能搜？是不是家里有红白喜事几年内我们官府都得绕着走？哪条律法这样规定的？”</p>
<p>“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别说是民宅，就是官宅，我们也搜过，你这妹子还能比官老爷金贵？犯了事，神仙也救不了你。”</p>
<p>“你们最好配合些，如实交代，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被搜到了可不是这么好说话了。”</p>
<p>“怎么样，是你们主动交代，还是我们动手？”</p>
<p>院子里的声音和气势一边倒向衙役这边，段岑几人没法答话，只能硬着头皮堵住衙役的路，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眨眼就要肢体碰撞。</p>
<p>一只手搭上莫远山的胳膊，是吴青，她的脸色惨白，在稀疏的星光下有些骇人。吴青的手冰凉，手掌很薄，莫远山看了一眼吴青的手，这手还没有自己掌心大，凉的不似活人的手。</p>
<p>吴青的手从莫远山胳膊滑落，人向后倒去，莫远山离吴青最近，捞住吴青的后腰，半跪着扶住她。贺平围过来的时候吴青身子已经软了，双眼紧闭，喊也喊不醒。</p>
<p>莫远山掐上吴青的人中，用力下吴青的鼻下现出个深深的印子，又红又深。人还是不醒，段岑几个人也围过来，衙役们止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p>
<p>“主子！”贺平低声喊，吴青没有反应。贺平狠狠地把院子里的衙役打量了一番，咬着嘴唇，极力压住怒火。</p>
<p>衙役们被贺平的目光扫过，心里都发毛，吃公家饭，谁也不想结私仇，来出任务差不多就行了，他们也没打算要弄条人命出来，但贺平的样子，显然是跟他们对上了。</p>
<p>胆怯过后，衙役们又觉得冤屈，他们不过说了几句话，这个人就晕倒了，是被吓着了还是装的，他们失了先机，现在也不好问。刚才应该在那人倒下的时候上去看看的。</p>
<p>段岑这边围着吴青，取水的，拿毛巾的，按虎口的，乱腾腾的，衙役们被晾在一边，有人悄声问：“头儿，咱们就这么站着？”</p>
<p>莫远山翻了翻吴青的眼皮，是毒发了。周大夫说不能受刺激的，这才几天，就应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莫远山掏出醉藤梨，兑上水，喂吴青喝。</p>
<p>“这是什么？”贺平问。</p>
<p>“你能不能闭嘴！先救人！”莫远山吼。</p>
<p>贺平着急，什么东西就给主子嘴里喂，大夫都没药可用，莫远山不懂医掏出来的是什么，看他的样子和乡间兽医给牛羊看病一样，能靠谱吗？</p>
<p>小贺劝贺平：“哥，先试试，说不定有用，他没理由害主子的。”</p>
<p>吴青没有吞咽的意识，醉藤梨喂进去，顺着嘴角流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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