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烤肉
<p>吴青从领口掏出一个小挂饰，白色的小小一截，说：“你看，这是贺大哥给我的，他当年徒手和狼群搏斗，拔了狼王的牙齿给我做的护身符，是不是很好看？”</p>
<p>莫远山槽牙一疼，他终于知道为何他看贺平不顺眼了，这家伙和他们狼族的仇深着呐！哪个狼王这么没用，怎么不咬死这家伙，还被人拔了牙，真丢他们狼的脸！</p>
<p>“我小时候睡觉不安稳，经常做噩梦，带了这个后睡觉踏实了很多，也不盗汗了。”吴青晃着狼牙说。</p>
<p>“晚上睡不好，白天人就没精神，经常生病，别人说狼的牙可以辟邪，贺大哥就专门去九转山给我弄的，他还想给我弄个狼皮褥子来着，但是他觉得狼皮太臭就没给我。”</p>
<p>狼皮....臭....莫远山嗅嗅自己，香香哒，狼这么爱干净怎么会臭，贺平碰上的狼恰好有狐臭吧？九转山的狼真丢他们狼族的脸，等他回去，一定要去九转山找当地的狼好好谈谈，一群狼打不过贺平那个三脚猫，还被他嫌弃臭？</p>
<p>“贺大哥想拔个虎牙的，但是九转山没有老虎。”吴青说，“其实我觉得狼牙就行了，虎牙太残忍了。”</p>
<p>莫远山没明白，怎么拔老虎的牙就残忍，他们狼的牙就行了呢？</p>
<p>“老虎少啊，拔了牙就吃不了东西，会死的。”吴青说，“狼是群居动物，拔了一只牙，它的同伴还可以给它带食物啊，他可以不捕猎。”</p>
<p>你真是想多了，莫远山问：“那咱们现在有牙谁去捕猎？”</p>
<p>“现在？去哪里捕？咱们都先出去才能捕猎吧？”吴青答。</p>
<p>“不用出去，那里，”莫远山用火光示意暗处，“那些虫子又多又大，你去抓些咱们烤着吃。”</p>
<p>“不要了吧？虫子能有多少肉，洗了择了就剩壳子了，还是等出去再说，出去我请你吃好吃的。”吴青给莫远山画饼道。</p>
<p>“烤鸭，我带你吃烤鸭，我家厨师做的烤鸭是最好吃的，一鸭多吃，尤其鸭架，炸了后酥脆酥脆的，再盛碗鸭汤，浓浓的白汤上面撒上几粒葱花，可好吃了。”</p>
<p>“鸭肉切成薄薄的片，卷在各色巴掌大的煎饼里，刷上甜面酱，配着葱丝和黄瓜，咬一口，鸭肉鲜嫩，黄瓜清脆，面酱后味足，我一次可以吃三个。”</p>
<p>吴青对烤鸭的回忆让自己的肚子再次鸣鼓，咕咕的叫声提示她还是务实些，先给五脏庙进贡一下。</p>
<p>莫远山冲吴青抬了抬下巴，催促她赶紧去捉虫子。</p>
<p>吴青没动，她宁愿饿死也不吃虫子，更不要说去抓虫子，那些虫子和自己手掌一样大，看着就恐怖，谁知道有毒没有。在毒死，饿死，恶心死三者之间，吴青选择饿死。</p>
<p>莫远山走到墙角，提起一只大虫子的触须，赞美道：“你是公子哥，这种粗事我来，你看这只怎么样，体型胖大，应该是只母的，母的肉多，让给你吃。”</p>
<p>“啊！别，别过来！”吴青往莫远山怀里扑，扑到一半发现提着虫子的正是自己在洞底的唯一依靠，转身跑开，“我说了不要过来，我不吃，什么虫子都不吃，你走开！”</p>
<p>吴青在洞里跑来跑去，尖锐的叫声让洞里的虫子向缝隙里钻得更深，什么嘛，搞得好像我们虫子愿意被你吃一样，我们只是长得黑一些，还是很可爱的。</p>
<p>莫远山拿捏着距离，让虫子离吴青始终有一手臂的长度，看着吴青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莫远山心里就觉得痛快，让你拔狼牙，我们狼怎么着你了。</p>
<p>怜香惜玉这种事，在莫远山这种没开窍的人身上，不存在的。</p>
<p>黑暗中吴青慌不择路，踩到了水潭里，水潭底部不是斜坡，是垂直的，吴青即使踩到了边缘，也还是“噗通”一声栽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有泛起。</p>
<p>莫远山拎着虫子站在水潭边，人掉下去了？完了完了，这家伙不会水，底下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嗯，还没浮上来，看来是真的不会水，吴公子凶多吉少喽。</p>
<p>扔掉虫子，莫远山叉腰在水潭边转圈，我是不是也得跳下去？不跳，让她的狼牙保护她好了，看她贺大哥给的护身符能不能带她游回来。</p>
<p>莫远山无奈，向前一步，身子笔直地砸向水里。不跳怎么办，洞里就这一条出路，又不是鸟，可以飞出去，想走还得跳下去，早跳晚跳都是跳，跳吧！</p>
<p>潭水真冷，和融化的雪水一样，莫远山入水的一瞬间就彻底清醒，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都没了，就剩下一个想法：好冷，好冷好冷，我这冰原狼都受不住，吴青怕是都冻成冰雕了。</p>
<p>莫远山向水底潜，无光的水底什么都看不见，黑黢黢一团，有鱼从他身边游过，光滑的鳞片和潭水一样凉。莫远山感觉不到吴青在哪里，正常人掉进水里都奋力扑腾，可是水里寂寂无声，只有沉默的游鱼和抡着胳膊的莫远山。</p>
<p>下水越深，划动胳膊的难度越大，水像一只布袋逐渐收拢，四面八方的水挤向莫远山，从每一个毛孔推入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的肺快要炸了。</p>
<p>莫远山浮出水面换气。吴青没有动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被潭底的暗流冲出去了，另一种就是她在水底哪个地方无意识地飘着，要想她自己浮出来，估计只能等死透后被泡胀才能飘起来。</p>
<p>吐着嘴里的水，莫远山一边搓脸一边骂：“什么鬼地方，冷死了，是不是神仙做久了我已经受不住寒了？改天看看自己原形是不是以前的样子。”</p>
<p>冰原狼枕冰卧雪，就是暴风雪中也可以闲庭信步，莫远山自有意思到现在就没怕过冷，莫问山大雪及膝的时候，他也是薄衫布衣，没有穿过御寒的衣服。</p>
<p>莫远山嘲笑小白冬天窝在火炉旁不肯挪窝，故意打开大门让风雪灌进来，吹得小白毛都竖起来。在他的认知里，寒冷的冬天才是最好的季节，对于小白这种不喜欢在雪里打滚的走兽，莫远山是看不上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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