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事中（2）
<p>建邺那边风起云涌，千钧一发。</p>
<p>巨木城刚经历过一场大雨，空气清新，植物亦是苍翠欲滴。空气清新是清新，清新的背后换来的是道路的泥泞，积水。这显然对于帝国所依仗的铁骑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天雨路滑，帝国的马脚掌皆钉马蹄铁，一个冲锋，尚未展开攻击，便已经可能人仰马翻。</p>
<p>帝国军营，气氛显得异常的压抑。</p>
<p>帝国军队所向披靡，很少遇到这样让人棘手的情况，似乎所有人都适应了摧枯拉朽。而这一场打到现在双方对峙的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过。</p>
<p>除了文城之战。</p>
<p>换做任何一个军队，到了现在，最低也该是士气低落，怨声载道。可显然这在帝国军队中是一种不可能的情况。文城之战，对峙六个月，对帝国军队的磨炼，寻常人却难以想象。</p>
<p>前几日，梁褚回击，像一柄锋利的长矛，百越军后方乱成一团芝麻浆糊。再加上白马骑从旁边突然的冲出，整个百越军刚开始有些溃不成军，原本按照上官寒的剧本，应该很快的就会分出胜负，凯旋回朝。</p>
<p>但在梁褚的后方，突然也出现了一群不知从何出出来的军队，身着金黄色的重甲，手拿陌刀，足足有二十万的骑兵。梁褚已经尽力了，帝国军队的强大反应能力，在这生死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p>
<p>梁褚当机立断，谴一部五千骑的敢死队断后，然后主力一路冲锋，插穿整个百越军的中军大帐，与两万白马骑回合，和上官寒领的十五万主力回合，调头准备再再冲锋的时候。</p>
<p>原本应该溃不成军的百越军，却突然有了方向一样，全部向那金黄色重甲的的骑兵开始靠拢，此时，所有帝国军队，上官寒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可能是整整六十万大军，还有后面没有到达的几乎加起来可能的一百多万的大军。</p>
<p>不退，可能全军覆没，整个南部边境尽送于百越蛮子之手，而且可能是帝国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次帝国外战的大败。到时候纵然是苏牧也应该毫无办法。</p>
<p>上官寒的决断也很明白，转头开始撤军。构筑工事。</p>
<p>现在两军已经对峙三天，若非有前几日的瓢泼大雨，此时可能帝国军队已经无力招架。这三天上官寒没有出过大帐一次，也从未向苏牧发出求援的事情。</p>
<p>只是今天，大营中拉来了很多包裹严实的马车。</p>
<p>上官寒也在今天召开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体的军事会议。</p>
<p>主位上的上官寒显得异常憔悴，眼睛布满了血丝，原本的胡茬，已经有一寸长显得沧桑异常。</p>
<p>底下两排帝国军中的将领看到这幅面目的帝国上将军，原本满腹怨言，也消失了一些。本来，他们是明事理的。这几天他们固然是辗转反侧，但是压力最大的依然是主将上官寒，他赌上的很多，包括他的脑袋，和上官家族的名誉。</p>
<p>下首一位身着重甲的高大汉子，原本粗壮的胳膊包扎成了一个白色的棒槌，这是撤退的时候被那浑身金甲的骑士所砍伤，原因很简单，他也是殿后的那五千骑之一。</p>
<p>梁褚受不了这凝重的气氛，指了指上官寒说道:“上官寒，别装死啊。快说此时召集我等前来，到底是如何？莫非是要撤军？退回建邺和二皇子会合倒也是个办法，要知道，这是在我大秦境内，越深入，压力最大的应当是百越军。战线越长，给百越军的补给线压力就越大。”</p>
<p>此言一出，军帐内很多人表示赞同。</p>
<p>梁褚看起来大大咧咧，却是有勇有谋，毕竟他是跟随二皇子最早的那一批的武将。</p>
<p>上官寒看了看梁褚，点了点头说道:“不可否认，梁将军的计划是很稳妥的。这样一来，我退可明哲保身，进可以跟在二皇子的后面捡功劳。一举两得，何乐不为？”</p>
<p>梁褚的旁边是一位和沐云峰一样制式铠甲的普通青年，他抬起头看着主位上的上官寒说道:“上将军何不将话说完？”</p>
<p>上官寒举起佩剑，指着面前的沙盘，说着如此如此，那般那般。</p>
<p>梁褚挺完以后忽然放声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上官寒没那么孬，你若按照我说的那样，我肯定对你没什么怨言。还会坚定的执行你的命令，但我梁褚还是会依旧看不起你。今日我对你刮目相看，以后除了二皇子，我就听你的。我这就下去准备。”说罢抱了抱拳，就准备出去。</p>
<p>梁褚从来很耿直，说一是一。</p>
<p>底下的两排将领听得这话，开始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一扫以前的颓势。</p>
<p>上官寒招了招手，示意他留下，然后微笑道:“我是从原北周的地方调来的，在我们这就算是外来的后娘养的。我呢，也没什么本事，蒙二皇子赏识，捡了便宜，才有了马踏北周的薄名，得了个上将军。跟了二皇子这么久，撤退没想过，就跟他学会一个本事，也简单，就两个字，进攻。”</p>
<p>整个大帐轰然大笑。</p>
<p>上官寒看着这些可爱的军人，心想其实还有一句话叫，狭路相逢勇者胜。</p>
<p>那白色铠甲，普通脸庞的青年，笑了笑，心中定了下来。他是二皇子亲军白马骑的主帅，他这次来除了增援，还有督战。</p>
<p>……</p>
<p>巨木城在原本的指挥大帐已经换了主人，主位上已经换上了一个身穿金色铠甲，面目英俊的青年。他的旁边是那位妖艳美丽的女子，还有已经换了一身黑袍的中年儒生。</p>
<p>青年在主位上冷漠的看着下面已经成为阶下囚的原本帝国元帅，何进。冷笑道:“就你这老匹夫，还敢妄称帝国第一人？我帝国军队，险送于你老匹夫之手。来呀，给我拉下去，砍了祭旗。”</p>
<p>百里瑶一把抓住那冷漠青年，急声道:“大哥，不可如此对待何爷爷，你无权处置帝国唯一的元帅！”</p>
<p>青年一把甩开那女子，厉声道:“妇人之仁，你懂个屁。我此时不杀他，如何凝聚原本涣散的军心？”</p>
<p>“你不过帝国一皇子，有个权力处置一个帝国军方的**人物？”</p>
<p>“你看我有没有！”青年从铠甲中掏出来一方黄色的锦状物，百里瑶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p>
<p>何进一直没有言语，只是冷眼看着一些，他隐隐明白一些事情，是来自这个帝国最上层的肮脏交易。</p>
<p>那中年儒士，缓步走到那青年耳旁说了一些什么，那青年才冷哼一声。大步走出帐外，刚出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何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谅秦军此时必不敢来犯，今晚令三军好生休息。至于士气问题，何元帅，我希望你能办好。明日一早，便发起总攻。我要整个大秦南部，在我铁蹄之下颤抖。”说罢便大步离去。</p>
<p>何进知道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他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儒士，发现他也同样看着自己。</p>
<p>大雨过后如此泥泞，秦军如何敢来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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