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崖顶之影

　　
出来大殿时，天色暗下来，那名女子已不在，卓兆玉斜靠在门口的柱子上，仰望天色。
“李兄，可算出来了。”卓兆玉站直身体。
“我没进去多久啊！”
“前面的人，进去的时间才有你一半。”
“其他完成考核的人？”
“是的。”
卓兆玉走下台阶，李澜清跟下去，问道：“卓兄，这两位大人是什么身份？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那是，涂大人和甘大人是观星府的两位执法使，乃是界王强者，平时想见一面都难，李兄一下见着两位也是运气。”
“考核的事不至于让这两位大人出面吧？”李澜清受宠若惊，界王强者怎会处理这种小事。
“每次举荐考核都是三府轮换着来，有专门人负责，李兄所不知的是此次完成考核任务的表现也是分三等的，只有完美完成任务的人才有机会登上这观星崖，其余的都在别处安置。至于两位大人接见你们，这是以往不曾发生的，我也不知。”
看来不是他一人受到特殊照顾，李澜清将不安深藏心底，拿出那女人给他的令牌，道：“这就是代表考核难度的令牌？”
“不错，还有二等、三等令牌。至于为何要这样划分，李兄过几日就知晓了。”卓兆玉看出李澜清所想，阻止他的追问。
观星崖上高低不平，房屋殿宇三两间聚在一起，有的镶嵌在石壁之中，有的立于峭壁之上。此刻的崖上非常安静，只有风声，让人略生寒意。李澜清停下脚步，远眺崖下连接不断的万家灯火，勾起内心深处熟悉的场景，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想起身旁还有人，李澜清收回心绪，问起卓兆玉观星崖的名字由来，以此化解自己的失态。
“许多年前，有人在这里看到第一颗星辰降落，便把这里称之为观星崖，自观星府建立后，寻常人就上不来了。”
两人穿过下行的石阶隧道，沿着悬崖边上走出不远，来到一排石屋之前。卓兆玉打开石屋的阵法，将李澜清引进去。
“李兄，暂且住下，过几日我会来通知你。”
“卓兄，多谢了。”
李澜清道过谢，将兽丹推到卓兆玉身前，见其欣喜，道：“既然此物对卓兄有用，卓兄便拿去吧！”
“多谢李兄成全。”卓兆云将五块青石令递过去。
李澜清接过青石令，顺势问道：“旁边住着的都是本次通过举荐考核的人？”
“有些人不好相处，李兄尽量不要出去，免得给自己添堵。”卓兆玉把声音压低，“切不可发生争斗，后果很严重的。我还有事，就不逗留了，等你下山之后，我们可以喝上一顿。”
李澜清同样客套几句，送卓兆玉到门口，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想不明白此人修为不弱，亦是天才之流，怎会干起待人接物的工作。白天有人对他行礼，以及那位女执法使的点名，可见他的地位并不低，似乎没必要放低姿态结交自己。如果他是看重我们这些人的未来，倒是说得通，亦或是狂魔牛兽丹对他真的很重要。摇摇头，李澜清没再去想，走到悬崖边欣赏夜景。
夜黑无光，寂寥无声，看着远处的灯火，李澜清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似乎离这个世界很远很远。
这时，他眼角忽然一跳，朝着自己的影子看去。屋里灯光明亮，脚下的影子非常明显。看了一会，影子一动不动，他刚才明明看见地上的阴影有些许变化，难道是眼花了？
观察一会，李澜清笃定不是眼花，拔出背上的长刀，插向地面的阴影。刀身没入地面大半，阴影跳动，一个黑影向后弹出。
“哎呦喂！大侠住手。”瘦小的身影摔在石壁上，急忙出声。此人年纪不大，形若孩童，生得面黄肌瘦，嘴唇扁平，鼻如蒜头，下巴像被刀削过，唯独眼睛炯炯有神，透着机灵。
看着这瘦猴似的人，李澜清拔起长刀，带着审问的语气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不轨之事？”
他没有收起长刀，而是做好出刀的准备，此人能在阴影中潜行，若是刚才突下杀手，这么近的距离，他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大哥，误会，实在是误会。”
这人连连挥手，李澜清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颗啃过的红色果实。
“我也是住这的，出去了一趟，回来刚好遇上你，才引起这误会。”见李澜清注意到果实，这人一边把手藏在身后，一边说道。
听闻此话，李澜清心中微惊，此人竟也如他一般是完成考核任务的。
“那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靠近我？”
“你站在这半天不走，我想偷溜过去，结果被大哥你发现，真是厉害。”说完，这人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你胆子倒挺大，半夜在观星府潜行。我大喊一声，你猜猜会有什么后果？”
这人一下变了脸色，双腿发软，讨饶道：“大哥，高抬贵手，我真的没有恶意，要是被丢下观星崖，那我可全毁了。”
李澜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胆小的人，实在不像是能通过一等考核难度的，但此人偏偏又敢在观星府乱闯，说胆大包天也不为过。
“你鬼鬼祟祟的出去干什么？”
对方支支吾吾的，李澜清补上一句：“不说我叫人了。”
“哎！别，别，我说，大哥，我说。”这人一脸苦瓜样。
李澜清左右看看，道：“进屋说吧！”
“甚好，甚好。”
这人一下闪进了屋，李澜清看得眉毛一挑。
李澜清将刀收回，进来屋子，见那人眼睛滴溜溜转动，四处打量，心里一阵不舒服，语气带上了情绪，“你是一个小偷。”
“大哥，可不能乱说哩！”这人眼神发飘，言不由衷。
“刚才你手中的果实哪里来的？”
“是我自己带的。”
李澜清掉头往外走去，这人连忙喊道：“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禀报。”
这人连忙走过来，请李澜清落座，“这位大哥，咱们坐下说。”
“小弟叫赵书儿，”他给李澜清倒上一杯茶，“我的朋友都叫我老鼠，第一次来观星崖，忍不住出去转了一圈，没想冒犯大哥。”
见李澜清眼神意味深长，赵书儿心里打突，他从没失过手，结果今夜栽了跟头，慌了神，想装也装不下去。
赵书儿拿出一个红色果实塞给李澜清，“小弟也是手痒，一时没忍住。”
李澜清接过果实把玩着，“如果我没认错，这应该是地品红血果，有驻颜、延缓衰老之效。这你也敢偷，佩服，佩服。”
“原来这东西叫红血果，吃下去一点感觉也没有。大哥真是见识广博。”即使知道此物的价值，赵书儿也没有担心的表情。
不知道也瞎偷乱吃，是少根筋还是心大，李澜清无语，摆摆手将果子扔给赵书儿，“行了，你走吧！下次别再靠近我。”
赵书儿拿捏不清李澜清的意思，道：“所谓见者有份，大哥你就收下吧！”
李澜清对赵书儿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小偷在他心里是最跌份的，对方没脸没皮的行为，让他有点厌恶。
“我不稀罕，你赶紧走，不走那就别走了。”
鬼精的赵书儿听出对方的不耐烦，但他打小和泼皮无赖混迹，对这种事也习以为常，也不在意，笑嘻嘻的说：“还望大哥替我保密。”
说完，赵书儿走向屋角，融入阴影中。李澜清看似没动，实则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阴影上，神识也覆盖上去，却没发现丝毫异样，赵书儿像蒸发了一样，无踪迹可寻。这等神妙的潜行之术，他在藏书阁记载的功法中也未曾看到过，能上来观星崖的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过了片刻，李澜清起身走向那片阴影，鬼魅般的头突然冒出，他心中悚然一惊。赵书儿嘿嘿笑道：“大哥，我就想问一下，你怎么发现我的？”
赵书儿走到一半，越想越堵得慌，不弄清楚这个问题，只怕吃睡不好，又折了回来。
还不是你自己露出的破绽，李澜清心中这样想，嘴上却说：“我自有法子，却不能告诉你。”
李澜清不过是想吓唬赵书儿，让他不敢随意接近自己，不然成天有人在脚下藏着，可不是什么好事。赵书儿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露出慎重的神色，郑重其事地说：“晓得了，还望大哥替我保密，我也不会再用此术靠近你。”
赵书儿头缩回阴影，李澜清上前蹲下来查看，对方的头一下又冒出来。李澜清抬手便打，却打在墙壁上。墙壁震动，赵书儿出现在另一个角落，忙道：“息怒，我就想问一下大哥的名号，还未请教？”
“姓李名大哥。”李澜清捏捏拳头示威，“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嘿嘿，李大哥，告辞。”
李澜清被赵书儿搞得神经质质的，过去好一会儿，还觉得有人藏在暗影中。
居然还有这等奇术！他又感叹一次。刚才的短暂出手，他发现赵书儿有天人三境的修为，身上还有一股奇异的波动，感觉有点熟悉又很陌生。
将杂念驱出脑中，李澜清开始冥想，修炼大阴阳魂法。从大阴阳魂法的魂力落后噬魂大法后，识海中的漩涡更不受控制，他便猜想大阴阳魂法能牵制噬魂大法，要加快修炼大阴阳魂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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