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商队

　　
顺着绳索，姜毅怀揣着小白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山脚，平安落地后，小白从姜毅的怀中探出头来，好奇地望着周遭的一切，充满了新奇。
回到部落，姜毅觉得气氛变得完全的不同。不少族人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原来姜毅这一去就是七天，毫无音讯，所有的人，包括族老都以为姜毅遭遇了不测。当姜毅平安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引发了巨大的欢呼，不少人的脸上还挂着欣喜的泪水。
姜毅切实感受到了这种担忧与欣喜参半的心情，这是他从不曾感受过的情绪，他来到族老的面前，拉着族老枯瘦的手笑道“族老，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族老激动地抓着姜毅的手拼命地摇着，历经世事沧桑的脸上还带着丝丝泪痕，夷能回来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小白从姜毅怀里冒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一切，大眼珠骨碌碌转着，突然间它的小鼻子使劲地抽动着，似乎闻到了什么吸引它的东西，拼命挣扎奋力从姜毅的怀中挣脱了出来跳到地上，直接扑进了族老的山洞之中。
姜毅傻眼了，急忙跟了上去，却发现小白正蹲在地上，朝着火堆上正烤的正是火候还往下躺着油脂的獐子肉拼命地叫着，舌头也深得老长，一滴滴的口水顺着舌头滴在地上。
“小白，你瞅你现在这样子。”姜毅哈哈大笑着，小白急的围着火堆直转圈圈，随后一口咬住了姜毅的裤管使劲拉扯着。
“好啦，好啦，别急，别急，马上就给你，马上就给你。”姜毅从火堆上将獐子肉取了下来，用刀直接割了老大的一块，连带着骨头一起丢给了小白。
小白扑上去直接就啃，那样子像是饿疯了一般。姜毅蹲在一边笑眯眯地摸着小白的后背，看着小白不断撕咬吞咽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温暖。
族老跟着姜毅进了山洞，小白从姜毅怀里跳出来的时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夷，这是？”
“哦，这是我这几天在外面捡到的小狗。我叫它小白。”姜毅满不在乎地回道。
族老分辨了许久也没弄清楚这只白色的小动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么小能在寒灾中存活下来，一定有它神异之处。“夷，这小家伙这么小就能吃肉食，肯定有个了不起的出身，你可要好好照顾它。”
姜毅点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小白的神异他早就明白了，先前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但回来这一路早已想清楚了。一个能在潜意识中呼唤自己，一个能在不咸山仙池中生存，一个能听懂人话与姜毅建立契约的小狗，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出身。不过，现在小白是自己的了，不管它到底是什么，它都是自己的了。
吃饱了的小白挺着鼓起来的肚子摇摇晃晃蜷缩在姜毅腿边沉沉地睡去，不多时便传来了轻轻地鼾声。姜毅也躺在熊皮上，伴随着小白的鼾声，渐渐进入了梦乡之中。
族老坐在火堆边望着已经熟睡的一人一兽，脸上尽是深思的神色，伴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有些神秘莫测。
就这样，小白算是正式在肃慎族落了户。它可爱的样子引起了女人和孩子们无限的爱心，更多的好吃的不断被堆在它的面前，但小白似乎只对姜毅一个人亲密，其他人无论如何讨好它，它都不屑一顾，当然，那些好吃的肉食，都被它非常不客气的收了下来。
姜毅仍然坚持着每日的作息，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再孤单，多了一个比雪花还要洁白的小小身影。修炼时，小白就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身边打着瞌睡。打猎时，小白就跟着姜毅上蹿下跳。多少次，姜毅担心小白会被野兽伤害，但发现小白凭借自身的速度在野兽的攻击中毫发无伤后，就由着它在那里胡闹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风雪渐渐变小，久违的太阳时不时透过云层将阳光洒在了大地之上。气温也还是慢慢升高，变得暖和了许多。
姜毅现在的身材和成年人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同，蜂腰猿背，肌肉偾起，不间断地坚持修炼新唐锻体书，如今他的血脉力量激活度已经达到了2%，身体强度更是比原来又提升了一倍有余。不仅如此，他现在的速度与灵活度也有了极大的提升。那些曾在他眼中难以捕捉的猎物已经成了姜毅的囊中之物。他甚至可以提前预判这些猎物的动向，根本不需要花多大的力气，就可以轻易制服。
小白有的时候也很神秘，总是在姜毅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消失。最初时姜毅分外着急，到处寻找，后来却发现小白总是叼着一些年份十足的药材平安回来。几次下来之后，姜毅不再担心，任由它自有出入。只要那层契约还在，姜毅就能感受到小白的状态，所以，当每次小白带着超过百年份的药材回来的时候，姜毅都会奖励它一块烤肉。小白似乎也明白了它如果能带回来好东西，就可以换来香喷喷的烤肉。于是小白更加积极了，姜毅现在可支配的药材档次完全提升了一级。为此，姜毅更不会吝啬，一人一兽，就这样在不咸山脉出没，积蓄着力量。
悦耳的提示声打断了姜毅的修炼，将自己从怪异的姿势中解放了出来，姜毅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他的血脉力量激活度已经达到了3%。经过整整几个月的艰苦修炼，姜毅终于成功了。他站起身，望着山洞，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了右手，然后朝着洞壁狠狠地击去。
一声闷响，一阵摇晃，姜毅的右拳直接穿过坚硬的山石直没小臂，而姜毅拳头消失的地方，几十条裂缝正在不断地扩大，最终，大块大块的石头不断掉落，不咸山脚下那姜毅一直修炼的山洞深处硬生生被姜毅凿了一个三十公分的大洞来。收回拳头，姜毅得意地吹去拳头上的灰尘，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应该达到了衍叔说的新唐新生儿的程度了吧。”
衍叔曾对姜毅科普过新唐人的体质力量，新唐人因为自幼便以提升自身血脉力量为目标，每个人都拥有极其强横的肉体力量，哪怕是新生儿，他们刚一出生，便拥有力可碎石的肉体力量。至于其他的，无论姜毅怎么打探，衍叔都只会用一句话将他怼回去“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怕你深受打击……”
好吧，姜毅也不在意，不就是修炼嘛，既然已经入了坑进了套，练就完了。
大雪开始随着温度的升高渐渐融化，不少地方已经露出了地面，天气变暖了，姜毅的任务也就没那么重了，肃慎人已经可以从御寒的山洞中走出来，在山林之中寻找猎物了。姜毅拥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他一边修炼，一边利用鉴定术开始漫山遍野寻找各种稀奇古怪地材料，姜毅的五行炉炼化经验也开始缓慢地增长起来。虽然姜毅不缺材料，可低到令人发指的成功率让姜毅不忍心浪费这些不错的材料。要知道，天地万物都有它生长的周期，这些药材长成如今这种程度需要经过几十甚至上百年的时光，但在姜毅的手下只需要短短片刻就能化成飞灰，这样的对比让姜毅无比的心疼。他终于认同了衍叔的做法。决定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即便如此，炼化经验的增长也是可喜的，在姜毅用了巨量十年份的药材进行各种组合炼化后，姜毅手中有了不少效果不错的丹药，不但有主治气血不调的十全大补丸，有主治外部创伤的五行血凝丹，更是让姜毅炼制出了有固本培元的一级绿品丹药一转培元丹。这些丹药都交给了族老，分发给族人。在姜毅丹药和食物的支撑下，  肃慎族人的体质都有了不同的改善，正是因为这样的改善，让姜毅身上的担子没有那么重了。
这天，姜毅照例炼制了一大堆的丹药后与小白一起回到族中，却发现族内分外的热闹，几十辆叫不出名字的神骏坐骑拉着的货车正在停在族内，一些从未见过的生人不断将一些兽皮搬上货车。姜毅一边往族内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人明显不是北疆不咸山脉世代生存的部落。他们身上穿着虽然朴素但手工不知道比肃慎族精细不知道多少倍的麻布衣服。腰间挂着许多精铁打造的武器，比起肃慎族如今用的锋利无数。
掀开洞口的兽皮帘，姜毅走进了族老的山洞。
族老正与一个陌生的老者坐在火堆前谈笑风生。见姜毅进来，族老笑着说道“夷，你回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北疆凉城殷氏商会的管事，殷兴业。”
姜毅向着那个叫殷兴业的老者施礼问好，却见那老者正摸着颌下长须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你就是肃慎夷吧，听你阿公说了，你是现在肃慎族里最出色的猎手。”
“您老客气了，不过是大家爱护我。”姜毅坐了下来客气地回答道。
殷兴业眼睛一亮，这肃慎族远处北疆，是不开化的蛮族，这不咸山多产兽皮奇珍，殷氏常年与肃慎族往来，将这些东西运往凉城销售，对肃慎族也是知之甚深，没想到这肃慎夷说起话来倒是有些中土人士的味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学的。
随着族老的介绍，姜毅也明白了，这殷氏商会总会在不定的时间来到不咸山，收购土特产运往北疆凉城，并为肃慎族带来急需的粗盐铁器等物资。由于山高路远，一来一回耗费时间过长，再加上此次大雪封路，才耽搁到了开春。
“阿公，这里有些丹药，你看看要不要也拿去换了，给族里多添点东西。”姜毅解开背在身后的包裹递给了族老。
殷兴业早就注意到了姜毅身后的包裹，从姜毅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这味道像极了药香。但他不动声色，生意人最忌讳的便是在交易时情绪的波动，容易被人拿住痛脚狠狠宰上一笔。他常年行商，早就对这一切了若指掌，所以，他在等，等这些蛮人自己送上门来。
果然如他所愿，族老直接将包裹交给了自己“殷管事，你看看吧，这些东西值多少粗盐铁器？我们也不太懂，但合作这么久了，我相信你，你看着给吧。”
老实人啊，殷兴业心中暗暗感叹，如果都和肃慎族老这般好说话，他殷氏的规模不知道能扩大多少倍。打开包裹，一颗颗珠润圆滑香气四溢的药丸呈现在了他前面。
这！殷兴业震惊了，他原本并没有在意，即便姜毅说丹药，他也没放在心上。在他的认知中，肃慎人哪里会什么丹药之术，无非就是要药材磨碎剁烂搓成丸子。但这一颗颗不但药香诱人，而且颗颗精致的药丸真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凌乱了。这完全可以媲美凉城药行老药师水准的药丸真的是出自肃慎人？
“肃慎夷，这些药丸你是哪里弄来的？”殷兴业开口问道，他无法相信，所以开口询问。
“是我炼制的。”姜毅直接回答道。
“你？你竟然会炼丹？”殷兴业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宛如成年人一般的肃慎夷，心中充满了疑虑。通过族老的介绍，他早就知道了肃慎夷还未成年，是肃慎的第一猎手，可万万没想到，这个肃慎夷竟然还是个炼丹的高手。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又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姜毅四仰八叉地坐在那里，拿手挖了挖鼻孔。如今他的五行炉炼化经验已经达到了1级，他怀里还有不少更好的丹药，现在拿出的这些，不过是他练手的游戏之作。
“没想到夷小哥竟然是个天才，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凉城闯荡一番。”殷兴业没有对这些丹药进行估值，而是望着姜毅缓缓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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