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冲动的惩罚

　　
陈风将神秘石头抱在怀中，赶至家中。
兴奋，
激动，
忐忑！
这就是陈风此刻的心情。
本来以往他都是要在外面吃完早点才会回去的，当然，回去时也要给黄氏带上一份。
陈风家中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可惜自从大哥死后，厨房就变得荒凉了。
黄氏说，油烟有损她娇嫩的皮肤。
嫁给陈中后，她只负责美貌如花，陈中负责赚钱养家，这也是给陈中脸上增光。
理由很充分！
陈中死后，她更得注重保养，等待她的如意郎君。
君子远离庖厨，黄氏认为自己也应有同样的待遇。
在陈氏兄弟二人心中，黄氏是否会厨艺，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陈风今日得到奇遇，心情澎湃，竟连黄氏吃饭这头等大事都给忘了。
幸运的是，回到家中，并没有看到黄氏的身影，估计是外出寻觅意中人去了。
许是陈风今日偶得重宝，连运气都开始好转起来，冥冥之中免去一顿打骂之苦。
进入屋内，陈风随意将桌椅上散落的木屑吹落，把一石一布摆在桌上，坐下仔细研究起来。
一眼看去，黑石除了材质神秘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再仔细观察。
“噫，黑石上面似乎也有一些神秘的纹路，好像和黄布上的纹路十分相似。”
陈风心中再次兴奋起来。
绝对有玄机！
“这黄布上的神秘纹路，张老板看不见，我却能看见。莫非秘密就在这块黄布上面。”
凑近观察。
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将陈风脑壳都熏的晕乎起来。
我忍，
我再忍，
这气味也许就是解开宝物之谜的关键。
一刻钟，
两刻钟，
……
一个时辰！
终于，忍无可忍，陈风头疼欲裂地败下阵来。
石头还是那块石头，黄布也还是那块黄布，一如之前。
将黄布远远拿开，从那股浓烈气息的包围中挣脱出来，陈风脑袋清醒了许多。
“笨啊！”
他想到一个可行的方法。一个早已深入脑海，却在刚才被自己忘记而忽略的方法。
真是大大地不该！
“滴血祭炼！”
鬼神奇谈中经常提到，故事中的猪脚得到神秘宝物之后，因为没有灵气或者斗气，刚开始只能用血液来祭炼，这样就能让宝物认主了，并且大多数情况，里面都还会附带赠送一个器灵。
想想，真的有点小激动呢。
鬼神奇谈的作者许多想法真可称得上是天马行空，书写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故事，引人入胜。可惜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温饱问题都还没有解决，读书这种高雅的项目，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而读书人中，大部分只会读那些对科考有益的八股文，奇闻异志一类的小说故事，难登大雅之堂，圣人弟子是不屑去读的。
若不是如此，这本书肯定会火遍大江南北。
原谅陈风，他的很多新潮思想，超越纪元的行为举止，都是从这本书上学来的。因此，他还被黄氏训斥过，也被镇上的其他人嘲笑过。
拿起雕刻刀，陈风将左手小指割破一个小口子，一滴鲜血落在黄布上。
等了许久，
风平浪静，
没事发生！
“故事情节不对啊。”
陈风不禁对神鬼奇谈作者破口大骂，太坑人了。
不过骂也没用，此书作者又不能听到。
陈风不甘心。
“可能是血太少了。还有那块黑石也滴血试试。”
忍痛将手掌割开一个颇深的口子，陈风将鲜血均匀地涂抹在黄布和黑石上，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遗漏。
这次陈风下了血本，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然而，
还是没有丝毫异象。
一只乌鸦从窗户外慢慢飞过，留下刺耳的呱呱叫声。
“佚名，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佚名，正是神鬼奇谈这本书的作者。
失血过多，陈风都有些头晕眼花了。吃了一个昨天剩下的肉饼，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你哭着对我说，奇谈里都是骗人的，我不是故事的猪脚……”
陈风哼着自己改编的，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小调，一脸忧伤。
“算了，故事只是业余爱好，木雕才是我的追求。”
郁闷的心情来得快，去的也快。陈风打算制作心爱的木雕。
木雕非常耗费时间，往往需要数日才能制作完成一件。慢工才能出细活，木雕更是如此。
陈风的木雕，在青峰镇内，已经小有名气。他宁愿少赚一些钱，也不愿将自己辛苦创建的招牌给毁了。
在陈风看来，自己所雕刻的不仅仅是一件工艺品，更是一种情怀。
“木料已经用完，再去城外寻找一些吧。”
陈风做木雕所用的木料，全都是自己到城外山林中亲自挑选的。
只有自己亲手挑选出来的木料，雕刻起来才更有手感。
在镇内买了些干粮，陈风到城外去寻找合适的木料。等到回来时，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收获不少，用推车才将寻到的木料全部拉回。
黄氏还没有回来，陈风也不去管她。
他们二人之间只有金钱上的往来，没有精神和肉体上的共鸣！
咳咳，每次无需黄氏开口，陈风都会主动上交售卖木雕所得，绝对没有言语冲突，也不存在肢体对抗。
木屋中四壁空空，只有陈风孤身一人。
看到镇上其他人家，欢歌笑语，其乐融融。尤其是隔壁老王的婆娘，到晚上声音越**荡起来，简直要勾人三魂，夺人七魄。
说实话，陈风心动了。
内心深处，一种难以言喻孤独感觉，不可名状的原始冲动，猛烈席卷而来。
既然月黑风高，四下无人。
那么，
就没有必要再克制自己。
心动不如行动！
“自己是个正常男人，也会有欲望。”
“平日里被那个白脸婆欺压的还不够吗？”
“自己还要再苦苦忍受多久？”
“想做就去做，不要委屈自己。”
“欲望就是要大胆发泄出来。”
顿时一个声音在陈风心中拼命呐喊，好似拥有无穷的魔力，在迷惑着陈风的神志。
陈风脸上露出挣扎神色，艰难地同这股冲动抗争着，抵御着。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今日查探宝物秘密受挫，心中已经有所神伤，再加上失血过多，后来还到城外寻了一整天的木料，早已心神俱疲，又哪能抵抗住这股心魔的纠缠。
陈风双眼渐渐变得通红，如同饿狼一般盯着地上，嘴里也开始喘起粗气，显然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罢了，罢了，只需眼前痛快就好，何必去管管明日是死是活。”
念及此处，陈风放弃了抵抗，彻底丧失理智。
然后，
他，
来到屋内拐角，
拿起，
一把锯子，
开始，
锯起了木料！
一时间，拉锯子的声音，响彻在黑夜之中，清冷而富有节奏。
隔壁老王婆娘那浪荡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停顿几个呼吸之后，高亢的咒骂声音响起，与锯子声音相得益彰。明日她必定是要向黄氏诉苦告状的。
陈风不管不顾，除了黄氏外，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中。若是黄氏在家，他是绝对不敢的。
打扰清修，坏其容颜，必将承受雷霆之怒。
木雕师看见好的木料，就如同剑客得到好剑，乐师得到名琴，饿鬼遇到美食，色鬼碰见美人。
非要描述的话，那就是，冲动饥渴，难以忍耐！
今夜黄氏不在，恩，这是重点！
所以，陈风就开始放纵了。
然而，陈风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块神秘的黑石上，却渐渐有些许光华在流转，从他将木料搬进屋中那刻开始，这黑石便悄然发生了一丝变化。
光华呈红色，如同一个人喝醉酒一般的那种红晕之色，亦或是，一个人生气发怒时，脸上的那种涨红之色。
怒发冲冠，十分贴切。
红晕被陈风之前涂抹的鲜血所掩盖，灯火下很难察觉。
听到锯子声音，陈风顿时觉得浑身都舒坦起来，身上的毛孔都全部舒张开来，简直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纷纷木屑飘满地，夜寂静，锯声醉！
就在陈风完全沉醉在这锯声之中，屋内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身影来。
这身影从角落出现，一路慢慢绕过诸多木雕，翻过堆在四周的木料，跳上椅子，跃上桌子。
初始四爪着地，待到来到桌上后，便直起身来，双爪背在后面。
陈风看到这身影后，也不惊骇，反而心中颇为欣喜。
“鼠兄，你来啦！”
陈风打起招呼。
“吱吱吱！”
老鼠回应。
熟络无比。
原来，这身影竟然是一只一尺来长的大老鼠！
和陈风摆在屋内的那几件老鼠木雕，一模一样。
这老鼠瘦骨嶙峋，不过身上的皮毛却鲜亮异常，一双鼠眼闪着精光，小脑袋上的鼠毛还有胡须都已经全部变白了，也不知道活了多久。
这大老鼠爬上桌后，竟然如同人类一般，双爪背后，走来走去，好似在踱步思考，又好似在欣赏陈风那“悦耳动听”的锯子声音。
“鼠兄，我再给你换一首清平调，你再听听！”
陈风见那大老鼠来回踱步，摇头晃脑，听得十分入神，顿时兴致更高。
锯子的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平缓节奏，而是变得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起伏不定。
那只大老鼠听到锯声变换，竟然也跟着锯声的节奏摆动起来。可能是觉得光是这样扭来扭去，不能尽情释放出心中的激情，那只老鼠竟将两只前爪高高举起，在空中挥舞摆动起来。
“鼠兄，来吧。蹦起来，跳起来，尽情享受这场音乐盛宴！！！”
陈风彻底进入状态了。
今天难得有此机会，知音难求，老鼠都能成为知音，那更是难上加难。
大老鼠被陈风鼓动，也是尽情放纵起来，竟将摆在桌上的神秘石头，当做了大鼓敲击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黑石上的红晕愈发浓郁了!
“嘭！”
最后一次，大老鼠用力过猛了一些，黑石剧烈晃动，从桌上滚落，砸向地面。
黑石上面的那层血液涂层也被完全破坏，四散碎裂。
顿时，一阵浓密至极的阴冷气息，迫不及待地四散开来。
一人一鼠顿时如坠冰窖，动作戛然而止，仿佛一下子来到了幽冥之中。
眼前一黑，陈风不省人事！
“玛德，原来真是件宝物，我这是要穿越当猪脚了吗？”
这是陈风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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