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9

　　
第九章
安静老师非常犹豫，毕竟刚才古乘风的举动大家都看到了，现在要跟他独处一室，自己的安全实在很难保证。
殷平看出了她的疑虑，摆了下手，说：“安老师，这里是特侦队，没有人会对你不利的。”
安静想了想也是，如果特侦队都不安全，那这天底下又有哪里安全呢？于是深吸了口气，推门而进。
古乘风眼睛里的光一闪而过，这时安静才注意到古乘风的眼睛，是那么特别，清澈到与年龄完全不符。
而此时的古乘风像是换了个人，对她的态度也十分端正。
“安老师，你好，我们这次请您来是想请您帮个忙，我这里有段舞蹈视频，您能不能帮忙辨识一下是什么舞蹈？”
就连他的语气也变了，变得不卑不亢，仿佛刚才那个要吃了自己的人完全不是他。
安静只得坐到古乘风的身边，看着面前的显示器。
显示器里的画面正是陈春天在撞石自杀前的那段舞蹈，虽然有大雨遮挡，但仔细看，还是能分得清她的每个动作，只不过脸部却挡着厚厚的马赛克。
而此时的古乘风看着认真看视频的安静，把鼻子凑到她的头发旁，用力嗅了起来，面容说不出的陶醉。
安静反复看了不下五遍，她闭上眼点了下头，似乎做了某种决定，然后睁开眼看着又恢复严肃的古乘风说：“古警官，我想这应该是古代的某种舞蹈，比较接近《贵妃别君》里杨贵妃在马嵬坡为皇帝跳的最后那支舞。”
“贵妃别君？”古乘风轻声重复了一边。
杨贵妃在马嵬坡为玄宗跳舞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与其说她被赐死，倒不如说她自杀，因为她的心已经先一步肉体自杀了。
“心有戚戚焉，然心戚戚矣。”
安静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位警官会说这样一句话，而且他的眼睛中居然有一丝雾水一闪而过，她知道，那是淡淡的疼痛。
“好了，安老师，十分感谢你的协助，这次有劳了，如果有问题我会再次请教的，希望不会给你带来不便。”
也许是古乘风刚才那句自言自语深深打动了她，她居然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说：“不会的，你随时来找我都行。”
“真的？”
“真的。”
“实际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安老师能不能跳一段刚才的舞蹈，视频里我看得不太清楚。”古乘风的要求似乎有点得寸进尺。
“不会太难为你吧？”他问的很委婉，但谁都听得出他在强人所难。
安静只得被逼上梁山，在古乘风面前翩翩起舞。
殷平看着古乘风送走了安静，一头的雾水，说：“龙哥，就这？要找舞蹈老师我们哪里都找的到......”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无非就是对古乘风假公济私的不满。
古乘风看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你能找到一直站在培训班窗前往学校门口张望的舞蹈老师吗？你能找到我在长风大学图书馆故弄玄虚的时候也出现在我视野里的舞蹈老师吗？”
“呀。”殷平倒吸一口凉气。“风哥，怪不得我去五光十色找舞蹈培训老师的时候安静刚好也在，看来不是巧合，我这就找人跟着。”
古乘风摇了摇头，说：“算了，不要打草惊蛇，安静应该具有很高的反侦查意识，还是我自己跟吧。”
“反侦查意识？”殷平咽了口唾沫，他不觉得这个柔弱的女老师有这么强悍的一面。
“嗯，陈春天的死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她又对这件事这么热衷，凭她对长风大学布局的了解不难猜出在雨中跳舞的是陈春天，可她竟然没有丝毫的诧异，这很值得怀疑。”
殷平想了想，也对，而且安静表现得也太过平静。
“我去调查一下安静的个人信息。”
“对了，韩山同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殷平一怔，说：“我派大志去了韩山同的老家，我想先打他的身份查起。”
“嗯，就先这么着吧。”
古乘风说完就准备去跟安静，却被殷平一把拉住，“风哥，在陈春天的公寓里，你说让晓曦来打开电脑，你是不是早就觉得那电脑有问题？”
“放屁，我要知道有问题早就告诉她了，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小曦曦，毕竟一年没见了嘛。”
幸亏柳晓曦不在，要不他又会挨她一顿白眼。
一段悦耳的音乐传来，殷平一看是前往韩山同老家的张大志打来的，赶紧接听了电话，“大志，有什么情况？”
张大志听骑龙的语气很急切，就不敢乱开玩笑了，说：“暂时还没有情况，这个韩山同老家在乡下，我现在刚到他们县城，刚联系上当地的公安局，正赶往他家呢。”
殷平有点儿失望，说了句“辛苦了”就挂了电话。
张大志跟殷平私交不错，本来他打这通电话是想抱怨一下工作艰难，回去敲诈他一顿饭的，听了他语气后没敢再提这茬。
殷平来回在办案室里走着，案子从一开始就不简单，一个自杀搞得玄之又玄，一个跳楼一个撞石，若说死法蹊跷吧，也就算撞石自杀还能做文章，可很快证明文章不在死法上，而在过程，阴兵借道。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监控视频）目前都证实了阴兵借道的真实存在，但如果真是传说中的阴兵借道打死他都不信，可这真实存在的景象又怎么解释呢？
古乘风又说安静有嫌疑，但却语焉不详。
“唉。”殷平叹了口气，千头万绪，千丝万缕，目前的线索就只有韩山同和陈春天的真实关系了。
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给柳晓曦问下情况，还没来得及拨号，电话先响了起来，是阿宁，是正在陈春天公寓取证的阿宁。
殷平赶紧接通了电话，问到：“阿宁，有什么发现？”
“骑龙，我查了一下，两间公寓的产权人并不是皓月影业，而是一个叫做刘念基的高中老师。陈春天的经纪人也证实了陈春天入住的这间公寓是皓月影业打刘念基手里租来的。”
“一共租了几间？这间公寓租来的时候是装修好的还是后期装修的？”
“只有一间，目前两间相通的情况还没有向他们公司说明。房子是已经装修好的，据经纪人说当初租这间房子也是看装修比较高档。”
“你是怎么想的？”
阿宁顿了顿说：“我是想一个高中老师不可能买这么高档的酒店式公寓，而且还是两间。”
殷平听她说完并没太在意，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说：“那就把房屋的真正主人带回来问问吧。”
“等等......哪个学校的高中老师？”连殷平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么一句，也许是职业习惯吧。
“城东中学高中部。”
“什么！快去！务必要把人给我带回来！”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殷平一听是城东中学的时候语气骤变，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陈春天是打城东中学考进长风大学的。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继续取证，一定要做到细致入微。”
殷平觉得事关重大，弄不好这就是案子的转折点，不敢大意，赶紧安排了三个同事，两人一组。一组开往城东中学，一组他自己带队往刘念基的家疾驰而去。
并且见空插针地给古乘风打个电话通报一下情况，可谁成想对方竟然关机了。这家伙总是在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十万火急的时候玩失踪。
“骑龙，开车灯，天已经黑了。”
是啊，天都黑了，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殷平更心急，踩油门的脚逐渐加重。
......
再说张大志这边。
张大志坐在县公安局开往韩山同乡下老家的警车上，沿途的风景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旖旎，但他却无心欣赏。
“张同志，韩山同的自杀案我们也有所耳闻，不是说已经结案了吗？而且当地乡派出所也收到了结案通知。”开车的是县公安局刑侦副队长丁伟。
“现在我们还有些问题需要进一步核实。”张大志心不在焉地说了句。
“能劳你们特侦队的大驾恐怕不是什么小案子吧？如果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能不能给兄弟讲讲？你知道，我们这个小县城，最多也就是个小偷小摸案，时间长了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警察了。”
丁伟的抱怨他懂，但这也更打侧面说明了我国的治安普遍很好。
“其实也没什么违反规定不规定的，这个韩山同自杀案跟我们现在侦办的一起疑似自杀案在死亡上有某些共同之处。”
“那这么说，韩山同有可能不是自杀了？”虽然丁伟嘴上说自己快忘了是警察，但警察的素养已经深入骨髓。
“哦？何以见得？”张大志疑惑到。
丁伟笑了笑，他知道他的见解在特侦队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但看张大志的态度却十分诚恳，于是就说：“两者在自杀时间上相差甚远，但又有某些共同点，那只能说明有人在处心积虑的谋杀。既然特侦队的同事都已经参与了，那么自然就排除重大事意外故引起的心理综合创伤带来的自杀倾向，也排除了其他自杀的可能。”
只这一句话，就让张大志对丁伟刮目相看，他只凭“特侦队参与、自杀共同点”这两个关键词就直指案件的核心，谋杀。足以说明他的心思缜密、侦查思维不亚于自己。
“另一个死者是陈春天。”张大志心思起伏地说了句。
“陈春天？那个明星学生陈春天？阴兵索命案？是了，是了，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消息。”
丁伟边自言自语边加快了车速。
张大志不知道他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这就是当局者迷，阴兵索命案被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本来这些封建迷信就有一定的民间基础，如果最终证实确实是自杀，且对阴兵借道没有客观的解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方面，这个案子是省厅重点督办的案子，无论哪个警员能参与进去都不枉此生了。
当然，这些情况并不被特侦队掌握，也无需掌握，因为在他们心目中，是案就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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