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启程

　　
何璃向后退了一步，确认那女子就算是突然发难也不会伤到自己后，这才接着说：“你只需说你见没见过就是了。”
这动作在何璃看来再正常不过，但在旁人看来就是何璃因为畏惧而躲到了程覃身后。女子嗤笑了一声，“我还当是什么硬骨头，原来也是个一吓就怂的小软蛋。这位公子倒也是，身边都有了这样的美人还要来我们这种地方，不过啊，这小丫头确实是缺了点风情，比不得我这的姑娘。”
何璃与程覃皆是广袖素衣，样貌也俱是上乘，程覃风姿卓越，何璃仙姿佚貌，两人站在一出倒还真有些天生一对的意味。
焕洙听见这人拿妓/女与何璃作比，气不打一处来，拍了拍怀里的降默把他放出去。降默一反方才慵懒温顺的模样，做出攻击的姿势，不等那女子反应过来就扑了上去。
女子一个闪身，堪堪避过降默的爪子，挂在臂弯处的披帛却是被撕下去好大一截。何璃见状蹙眉，沉声呵道：“降默，收手！”
开什么玩笑，这人要是真挨上降默一爪子又或是让降默咬上一口，不死也得残。何璃无意伤人，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手上沾上人命，她是降默的主人，降默的所作所为皆要她来买单。
降默跳回何璃脚下，还不忘朝着那女子叫唤了几声显示自己的凶神恶煞。
那女子见了降默如此之后却是眼神一亮，指着降默说：“小丫头，你这黑犬倒是有灵性的很，你要是把它留下，我就把人给你。”
“也就是说，您的确是见过那人了？”程覃笑眯眯地接话，虽是笑着，但对上他的视线时，总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女子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主动露出了马脚，被这三人给套了话去。女子懊恼地跺脚，连带着胸前那两团都跟着乱颤，分明年岁不小了做出这样少女娇俏的动作来也是毫无违和感，要是正常男子瞧见了定然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小子擅自放跑了我怡红院的头牌，既然他做了这事，那他就得陪我一个头牌！我瞧他长得不赖，就把他留下来。你们要是想赎人也行，得出双倍的价钱。”女子拽了把椅子坐下，捏着烟枪的手搭在椅背上，柔若无骨。
程覃颔首，“这是自然的，您只管开价就是。”
何璃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事情到这就算是和和气气地解决了，至于钱那自然是程覃出的，她能带着焕洙降默跟着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陆千元与她并没什么瓜葛，就算入了白阳门顶多日后相见叫声师兄就是了，自然，最重要的是她买不起陆千元，焕洙卖灵石得来的那点钱还不够买陆千元一只手的。
见程覃面不改色地从储物的配饰里掏出灵石，焕洙也忍不住咂舌，感慨道：“程公子还真是有钱啊，有钱真好啊……”
何璃正抬头看着屋顶上的岩彩，闻言都没看一眼焕洙就回道：“你不会被他们抓走，我不需要那么多钱。”
焕洙：这是一定要被抓走的问题吗？
陆千元被带出来的时候还满脸的不忿，但是见到站在门口的程覃时就蔫了下来，看到程覃身边站着的两个姑娘的时候更是下意识就伸手捂住了自己裸露的胸膛，虽然并没有什么效果就是了。
陆千元身上早就不是他出门是穿的那身衣裳了，这衣服大概是怡红院里的人给他套上的，勉强能遮住一些关键部位，这样自然是不能穿出门的，于是烈日炎炎之下陆千元裹着一件斗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跟在程覃身后。
焕洙还在没心没肺地笑陆千元，陆千元脸憋的通红，一是觉得羞耻二是热的。
程覃交完钱之后就没怎么说话，陆千元在他身后忐忑不安，直到走回客栈时程覃的脚步才顿了一顿，摆了摆手叫陆千元先回去，回身看向何璃，说：“我有些话想要与何姑娘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璃点头，表示可以。
焕洙想要跟上，却被程覃笑着拦在了门外，焕洙看向程覃身后的何璃，何璃没做反应，那就是默认了程覃的举动，焕洙无法，只好和降默在门口等着，发觉程覃才关上门就在里面下了隔音决。
何璃进屋之后很自然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她有点累，需要休息。程覃坐在她对面给她倒了杯茶，何璃接过，道了声谢。
程覃并不卖关子，收回手后便直接说道：“程某此次找何姑娘来，是想问姑娘一些私事，若是姑娘不想回答也可。我观姑娘气度不凡，想来也不是平庸之辈，并非在下质疑什么，只是出于为宗门着想，还是想问一下姑娘的身世。”
何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自己是那个已经飞升了的璃山真人吧？可扯谎又不是她的性子，焕洙又被拦在了门外面，没人出来给她圆场。何璃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终于想出一句：“家中原有长辈教导，后来，嗯，后来......”
何璃后来了半天也没整出下文来，说她师父死了？好像有点大逆不道，但是老爷子三百多年都没飞升，那估计也差不多了，那要是万一没死呢，祸从口出，说出口的不好的话就是诅咒，要是老爷子本来还能活个百八十年的让她给咒死了咋整。
就在何璃犹豫的这一段时间里，程覃已经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说了，姑娘若是不方便回答也无妨，只是何姑娘你现在没有旁的家人在身边照料吗？”
“没有。”何璃喝了一口茶，“只有焕洙和降默。”
两人相对而坐，沉默了好半天，何璃有些疑惑地看向程覃，但程覃不开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本就是程覃找她来说话，现在话也说完了，她是不是可以回去躺一会了？
“白阳门上下同心协力，何姑娘若是能入白阳门，其余弟子定然待你如亲人一般。”程覃起身推开门，回手对着何璃说，“此地不宜久留，今日我们就回宗门去，路途多有劳顿，还请姑娘多担待一些。”
何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还亮着，但愿天黑之前能到地方。
陆千元已经换好了衣裳在外面和焕洙排排坐，见程覃和何璃出来就立刻站了起来，垂着头不敢去看程覃，低声说道：“师兄，这次是我莽撞了.......”
程覃不欲在此处讨论这个问题，伸手拍了拍陆千元的头，“回去再说，你只盼着师娘不要罚你才好。”
“这就要回去了？”陆千元一愣，“我们不是才出来没多久。”
“马上就是招收新弟子的大典了，更何况还要护送两位姑娘回去，难不成你还想让她们自己走过去吗？”程覃无奈，解下腰间的佩剑，“时间紧迫，我们御剑回去。”
何璃目光被程覃的佩剑吸引了一下，这把剑放在仙界也不是凡品，程覃手上能有这样的宝剑，想来白阳门是极其看重他才是。要是御剑而行的话何璃也不是不可以，她亦有佩剑，只是为了不惹人眼目收了起来。虽说她现在没有修为，但只要有灵石供应，飞起来也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情，顶多就是，飞的低一点呗。
但看程覃和陆千元的架势应当是要载着她们的，既然如此，何璃也就不必在这个时候掏出剑来自己走，顺其自然地站在了程覃身后。
陆千元一脸傻笑地把焕洙请了上来，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焕洙姑娘，一会若是风大或者站不稳，你也可以抱着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降默一口咬在了胳膊上。陆千元嚎叫着把降默甩下去，降默甩了甩尾巴，很是轻盈地跳回焕洙怀里，把头搭在焕洙的臂弯出，狗头正好对着陆千元。降默也不是认真的，就是吓唬吓唬陆千元，一路上陆千元都没敢造次，老老实实地把人载回了白阳门。
何璃从高处俯瞰着，看着那座建筑群越来越近，直到落在那前面，看着眼前宏伟华丽的拱门，最上面用陨星石雕刻出了一轮巨大的烈阳，就算在夜晚也依旧熠熠生辉，站在这下面晃得有点睁不开眼睛，这可当真是财大气粗，和天涛阁不大一样。
这一整日风吹日晒的，经历实在是比在仙界这三百多年加到一起都要丰富，只是何璃现在已经没心思研究白阳门这些恢弘的建筑了，她很疲惫，从程覃的剑上跳下来的时候险些没站稳，还是程覃伸手扶了她一把才没跌倒。
程覃带着何璃朝着反方向走了一段路，指着面前的一座客栈说：“我们不能轻易带外人回宗门，还请何姑娘见谅。这客栈是宗门的产业，何姑娘拿着这个进去就会有人给你们安排住处了。后日就是入门选拔，何姑娘可莫要忘了时间。”
何璃接过程覃递过来的玉牌，在客栈门口站了一会，见陆千元和焕洙也赶到了，就与程覃和陆千元告别，而后领着焕洙进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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