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迎春花开了
回到远安王府，陶陶说起今日的遭遇，提到萧灵远的名字时，芬达、七喜等人明显都十分激动，七喜更是拉着陶陶狠狠科普了一下萧灵远的身世背景。
星轩的父亲带领穆家军镇守辽河，自然是英勇无双，但端朝内外，最令人仰慕的常胜将军，却是建威大将军萧文翰，也就是萧灵远的父亲。
至现任皇帝夏侯越一代，萧文翰已经保了两朝平安，一生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萧老将军膝下共有三子两女，不过长子、次子皆战死沙场，至四十五岁时，萧夫人才生了灵远，却也因损耗过多，生子不久后就去世了。
老来得子，又是唯一的香火，萧文翰自然对其宠溺无比，要星星绝对不摘月亮，要吃甜绝对不敢放一点儿盐，加上圣上觉得对萧老将军有所亏欠，便对萧灵远十分上心，除了姓氏血脉，其所受待遇，几乎与诸皇子无二，也就养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所以呀，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一点儿也不奇怪。”
芬达拍着陶陶的肩膀说道。
“可是......他都是这样的性格了，你们为什么还会如此喜欢他呢？”
陶陶不解道。
“因为他生的好看啊！”
七喜双手捧脸，一副心向神往的模样。
“可是......九殿下生的也很好看呀，怎么不见你们喜欢他？”
陶陶继续疑惑发问。
“九殿下离我们太遥远了。”
七喜叹了一口气，“九殿下对我们来说，就是天上月，而萧公子呢，就是拂过你的微风，有福气的话，上街就能见到，若是再有点福气......当个妾室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七喜一边说一边捂着通红的脸颊。
可乐那边已经想要拧她的嘴了，“浑说什么呢，死丫头！”
“可是九殿下就不一样了。”芬达拍拍陶陶的手，示意她把注意力转回来，“你跟着姑娘每日出入竹园，可见到殿下几次？”
陶陶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倒还真是，听你们这样说，果然是萧公子更有希望一些。”想了一会儿又摇摇头，还是算了，今天看他踢人屁股那一脚，好像还挺疼的。
星轩隔着一道屏风听着外面的丫头们嘻嘻哈哈，眼皮子却沉重的如灌了铅一般，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星轩的生活过得格外有规律，每日早起绕着后花园跑上三四圈后，去用早膳，再回房补觉；下午用过午膳开始练字，或看书，或带着陶陶出去玩，买一些奇奇怪怪没有用的东西回来；晚上用过晚膳后在院内溜达一会儿，再回房看书。
星轩看书极快，又不挑食，几乎什么书都看，两三天就能看完一本，以致于到了后来，星轩出去逛街，就只挑那些书摊去看。
如此过了两月有余，眼瞅着花园里的迎春花开了，黄灿灿的满枝条，看着格外热闹，星轩折了两支回来插瓶，却发现这种花朝开夕谢，花期极短，只得作罢。
随着迎春花的盛开，柳大夫在葳蕤院出入的越发勤快。
星轩算了下日子，星澜的预产期近了。
“姐姐生产那日的稳婆可找好了？”
待到晚间用膳时，星轩忍不住提起此事。
“找好了，是常为宫中嫔妃接生的，经验极老道的。”
赵乾嘴里回答星轩，眼睛却紧紧放在星澜身上，将她爱吃的水晶肴肉夹给她，又将她碟子中偏寒性的虾子夹走，照顾的无微不至。
星轩皱着眉头，总觉得不太妥当，说：“要不要多找几个，有备无患嘛！”
“你一个小孩子操什么心！”赵乾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澜儿生产那日的稳婆，一应器物，都是我带人一样一样查过的，近几日的吃食也是由专人负责的，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澜儿是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妻子，我这个做夫君又做父亲的，自会照顾好自己的妻儿！”
星轩这下子也无话可说，或许在这个时代，生产对于女性来说太过凶险，所以即使被赵乾安慰，她依旧不能完全放心。
而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
昌圣二十年，元月十一日，立春。
天气晴好，微风不燥。
这日下午的时候，柳大夫告假回家。
到了傍晚，还未到晚膳时分，街上的商贩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收摊，赶路的货商停下脚步，寻找今晚落脚的客栈，下学的学子背着书箱从书院里走出来，或上了马车，或骑马，疲惫且知足地往家里走。
一行人，从皇宫的景丰门驶出。
为首是两匹高头大马，后面紧跟着一辆宫制马车，又跟着并排两列穿盔甲的兵士，每个人的神情都极为肃穆，踏过内城河上的石桥，沿着初初解冻的河堤，穿过闹市，朝着远安王府的方向行去。
天子脚下，街上的商贩见怪不怪，只远远避开，等人经过了，再重新聚拢回来，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远安王府的方向，相互交流着不知何处得来的小道消息。
“听说远安王原先所在的蜀国，又起内乱了！”
“哪还是蜀国啊，现在是蜀州！归咱们端朝皇帝管辖。”说话的人鄙夷地看了眼远安王府的方向，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这种卖国求荣的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听说远安王妃怀孕了？”另一个人凑过来，“也不知道这种人能生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谁说不是呢！远安王妃的父亲还是咱们端朝的将军，真不知道怎么会将女儿嫁给这种人，要我说，就是看上了人家卖国求来的富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咳！”
一名老者走到几人旁边，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几人，“天子脚下，莫要论人是非！”
几个人觉得没意思，各自散了。
老者看了眼远安王府的方向，忍不住叹了口气。
远安王府内，星澜穿着宽松的常服，斜斜靠在软榻上听厨娘汇报今日晚膳的菜品，莺儿半跪在塌下，帮穆星澜按摩浮肿的双腿，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到了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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