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三十四章 他为何这么做

　　
“顾湛，你不能这么想，领兵打仗救的是天下百姓，图的是天下安定，不管天子是谁，这百姓还是这些百姓，我们始终也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不是吗？”沈穗穗紧紧地拉住顾湛的手。
“我知道你会心有不敢，那高位的诱惑，不是谁都可以低档的，但是坐上那个位置，就得付出那个位置的代价，可终归还是为了这个国家和天下的百姓谋利才行。”
沈穗穗的话犹如耀眼又温暖的阳光，一点点的融化顾湛的冰冷，他愣了好久好久，身子才缓缓地松下来，他整个人都靠在沈穗穗的身上，“穗穗，为什么会是我。”
“顾湛，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相信你会想清楚的。”沈穗穗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下午的时候天气突然骤变，豆大的雨点拍打在树梢之上，顾湛坐在亭子里，手边是沈穗穗给泡好的热茶，她也不说话，手里拿着一本《齐民要术》翻看着。
雨势越来越大，顾湛不由自主的环顾着四周，沈穗穗依然没有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看得格外的认真，茶水都忘记了喝。
顾湛突然明白了，不论地处何境，此时这种日子，才是人间幸事。
曾经的他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走到如今，跟妻儿之间聚少离多才换来了此时的相濡以沫，他为何要纠结与先辈的恩怨，破坏自己如今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只有一条贱命，他有家室要照顾，有责任要承担。
顾湛凝眸望着沈穗穗，许是因为看书过于认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怎么了？”
沈穗穗冲他微微一笑，比这雨景还要美。
“茶凉了，我去换一壶。”沈穗穗低头看着他手边的茶杯，还是满满一杯。
刚拿起杯子，手就被抓住了。
顾湛的手心很烫，可是指尖却冰凉，一阵风吹过，带着亭外的雨一同飘了进来。
“嗯？雨太大了，要不然回屋去吧。”
顾湛从她手里把茶杯拿回来，微微晃动了一下。
“穗穗，能这样在你身边真好，没有吵闹，没有猜疑，我不想打破这份爱之不易的安宁。”
说完他便举起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
“也许是命中注定岳大夫会弄丢我，然后遇上我爹这个奇怪的人会把我养大，要的是就是我过上安稳的一生，这也许是上天的垂怜。”
“垂怜我亲生父母可怜，垂怜我爹可怜不被人理解，垂怜我的生下来变孤身一人，所以才让我变得那么的平凡。”
沈穗穗一顿，手边的书被风吹的呼呼翻页，她依旧温柔开口，“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以后的幸福，顾湛你现在幸福吗？”
“嗯。”
“那就够了。”沈穗穗接过他手里的空茶杯，“我去换一壶热茶。”
“穗穗。”顾湛立刻把她叫住。
沈穗穗回头冲他眨眼睛，“没关系的，若是还有些想不通，就出去散散心，或者找岳大夫喝酒，我提供小菜。”
顾湛被她可爱的模样给逗乐了，“我的意思是，外面的雨太大了，夫人咱们还是回屋去吧。”
说着他便已经走到她身边，撑起油纸扇，二人便笑盈盈的回屋去了。
这一日岳司南倒是紧张的不行，他一直在盘算着应该怎么劝说顾湛不要鲁莽行事的好，没想到一个午憩的功夫，顾湛居然拎着一壶酒主动来找他。
“顾将军，这是……”岳司南欣喜不已。
顾湛把酒放在桌子上，“岳大夫，陪我喝几杯吧。”
“好，好。”岳司南连连点头。
他上下打量着顾湛，曾经没往拿方面想过，又或许是他年纪越来越大，忘记的东西太多了，如今看着顾湛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那个小宫女。
顾湛给他斟满酒，两人二话不说，先是举杯共饮。
“顾将军，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岳大夫，您不用说了，我接受了。”
“什么？”岳司南有些惊讶，可是随后便是涌上心头的担忧，“顾将军，你之后有何打算？”
“您知道吗？凯旋如京的那天，我进宫面圣，他对我赞誉有加，这些我倒是没特意去记，只是见他一直咳嗽，心中的想法是他身子不好，可是后来见了其他的大臣，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很累。”顾湛说着仰头又饮了一杯。
“外人都觉得当皇帝容易，可是要当一个天下百姓口中的好皇帝，也许有些人穷尽一生都做不到。”岳司南忍不住感叹道。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有些君王想要变成老虎，那得付出代价并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顾湛给他倒上一杯酒，“岳大夫，我明白，我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带兵打仗还行，要我治国安邦定然是不行，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岳司南长叹一声，便把前朝的局势娓娓道来。
先皇重色，后宫佳丽数不胜数，可是却依旧无法满足他想要拥有天下没人的心，于是到处派人去民间找美人，每每出巡也一定会带一两个美人回宫，渐渐地后宫一团乱，先皇后虽在高位，可是本性善妒，所以后宫频频死人。
先皇也不管，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后宫到底有多少人，皇子公主却不多，这些事情倒是都让先皇后给处理了，他倒是免得烦心。
可是对于那些只陪了先皇一个晚上，就要被困在这深宫之内一辈子的女子来说免不了就会心生恶念。
有些会跟侍卫通奸，先皇便用刑法把侍卫给处置了，有些是跟太监私奔，先皇不顾及任何人，不管付出多少代价的，都要他们的命。
渐渐地朝中上下都格外的不满，可是先皇依旧这样，甚至更加的过分，连早朝都不上了。
如今的皇上是先皇的弟弟，从小便是才华横溢，而当初先皇作为太子继承皇位，只不过他一直无才无德，后来别造反夺位，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萧太傅还记得，当初他劝说先皇要用功，要治国，可是他去摆摆手说：“这把龙椅我能坐多久？还是享受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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