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刀把子
修炼中，时间流逝的极快，很快便又到了夜晚时分。
苏牧起身唤了一声左芸，先去楼下吃了个饭，又买了顶斗笠带着，稍稍遮掩面目，这才紧赶慢赶地朝着黑市走去。
随着苍莽古岭外修行宗门的兴盛，这片聚集地的人口也越加增多。
又因为处于两洲边境的缘故，此地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各路人士都在此聚集。
不到几年间，这里逐渐兴起了一座繁华的城池。
名曰苍城。
苍城不大，却人口众多，此刻夜幕降临喧哗声依旧不歇，灯火流光，热闹非凡。
见识过大都市的苏牧没有什么感觉，在苍莽古岭关了不知多少年的左芸兴致异常的高。
她不断地在苏牧的耳边小声说着，声音喜悦动人，说完难免又有些哀愁。
毕竟那些香气扑鼻的美食，艳丽时髦的衣裳，各种新奇的玩意儿，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远观。
她只是一道灵光，纵然能穿越虚无显现，也不过短暂刹那。
苏牧察觉到她的思绪，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转身向着昏暗的城区角落走去。
绕过几条狭小的窄巷，这里仿佛和繁华地带的红墙高楼是两个世界，低矮的土墙，坑坑洼洼的地面，街旁酒肆上吊着的破烂酒幌被呼啸的冷风中振振作响。
一旁破旧的房屋内，燃着蚕豆大小的昏黄灯光，偶尔几声低沉虚弱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
再往前走，绕过地面上堆积的污水，转过拐角，前方一根燃烧着的火把孤零零地插在土墙上。
火光下，一位精瘦的汉子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
清冷的天气里，他赤着上身，时不时地用搓着手臂取暖。
这里是苍城地头蛇之一，黑虎帮的地盘。
一见有人过来，精瘦汉子连忙起身，警惕地问道：“是谁？”
苏牧从黑暗中走来，冷声道：“找刀把子，有事！”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牧，见他带着斗笠，也没有什么惊疑之色，来这里的很多都不愿露出真面目，他也见怪不怪了。
“跟我来！”
没有过多话语，精瘦男子脸色冷漠，径直转身，领着苏牧向后走去。
绕过土墙，右转直接进入一条漆黑的小巷。
苏牧依旧紧紧跟随，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一般时候，若非有极大的收益，这黑市里还是十分重规矩的，所以他并不担心。
至于要来找的这位刀把子，乃是黑虎帮帮主，苍城有名的掮客，情报贩子。
据说他与凌云宗的某个长老关系密切，在这苍城无人敢动他，最重要的是此人消息来源很广，招揽各种生意，如提供情报，甚至包括暗杀。价格公道，少有纠纷。
苏牧想要知道哪里可以传送出去，找他是最便利的。
不多久，精瘦汉子领着苏牧来到一处低矮的青瓦房前，看起来破破败败的，显得格外的昏暗。
推开门，苏牧见到了这位苍城地头蛇。
他一点也没有黑道魁首的风范，看上去就像一个本本分分的老农，满脸褶皱，一手的粗糙老茧，躺在院子中间的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眼看过去，感觉不到修为波动。
好像当真是一个凡人似的。
精瘦汉子留在门外，让苏牧一个人进去。
一进院子，就听见刀把子大声了咳了几下，像是把肺管子抽裂似的，土黄色的老脸蓦地一下变得红润起来。
刀把子站起身来，从旁边拿来水壶，往嘴里猛地灌了几口水，平复一下喘息，这才看着走进来的苏牧，粗声粗气地问道：“有事？”
苏牧说了自己的来意，想找他帮忙要一个传送名额。
“这几天，着急离开的人那么多？”刀把子微不可闻地咕哝了一声，而后抬起头来看打量了苏牧一眼，说道：“名额已经没了，只有等下个月了。”
“怎么会？”苏牧皱了皱眉头。
刀把子躺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了抽旱烟袋，不耐烦地说道：“古岭外只有凌云宗才有通往部州腹地的传说阵，每个月只放出来几个名额，现在已经卖完了。”
苏牧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摸出一个储物袋，扔在对方脚下，开口：“老丈，想个办法！”
刀把子弯腰从地上将袋子抄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灵气氤氲的灵石，粗略数来，大约有三四百块。
他将储物袋拿在手中掂了掂，而后意味深长地望了苏牧一眼，注意到苏牧带着斗笠，又以纱巾遮掩了面目，他心中猜测可能是犯了什么事这才着急离开。
不过刀把子既然是将公道的生意人，自然不会多问，而是从衣袖中取出一张请柬，递了上去。
“明晚这个时候，苍城外往东三里白桦林有一场拍卖会，届时最后的几道传送名额会在这里拍卖，这是拍卖目录和门票。”
苏牧眼神微动，将请柬接过，打开一看，上面烫金字样写着：苍莽会。
他连忙问道：“老丈，这苍莽会是何物？我在这古岭那么多年，从没听说过。”
刀把子拿着烟杆子磕了磕地面，将里面残余没有燃烧的烟灰抖掉，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你马上就要离开，何必多问？”
苏牧点头，正要准备离开，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在刀把子座椅旁的石桌上，放着几张刚刚印好的告知。
他拿起来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
只见上面写着，近日古岭外有迷烟大盗出没，抢夺宗门弟子宝物，此獠行踪诡异，若谁能提供线索可得灵石一千块，若能将此獠灭杀且证据确凿可得灵石一方。
这里三方为一万灵石，一方便是三千三百三十三块灵石。
这可真是高昂的代价，不惜血本，欲将他揪出来。
落款的名字正是靠山宗林申！
本来苏牧还以为说的是他，就见告示下方画了一个看上去就十分阴暗邪恶的老者形象，一时间自己也不能确定。
“今天才送过来的，怎么你见过？”刀把子重新点燃旱烟，吧嗒吧嗒抽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
苏牧呵呵笑着说道：“没见过。”
“这些都是委托书，我就是一个中间人，你要想接活的话，我也可以为你联络，至于报酬，我要提两成。”刀把子吐出一团烟雾，随口说道。
苏牧耸了耸肩，“算了吧！我都要走了，哪里有时间管着闲事！”
“随你吧！呵呵......”刀把子摇摇头，没再说话。
苏牧告辞离去，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向左芸问道：“那刀把子真是一个凡人？”
“不太像。”
“你也看不出来？”
“有那种专门隐藏自身的法诀，有些高深的即使是天上神仙也无法察觉的到......”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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