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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8下作的手段

小说:萱杀作者:荒芜人烟字数:10012更新时间 : 2018-02-05 00:03:00
  千想万想料想不到贵客既然是他,这个人凌驾在我心中所有人的位置,这个人让我在云端跌落泥沼。

  他如旧,我面目全非。

  望着他长身玉立的背影,我努力的克制,才压下心中波涛汹涌:“奴家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是要听曲呢,还是要看舞呢?”

  独孤玄赢闻声转了过来,言语带着居高临下的霸然:“你是哪里人?为何会流落青楼?”

  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吐气,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手指头微翘,把茶水奉在他的面前:“一个青楼女子,不过是一个消遣的物件,公子何需问来处?各自欢好,才是最主要的,不是吗?”

  屋内熏笼里的麝香,烟雾袅袅,带着丝丝苦涩,他堂而皇之的来到青楼,麝香点燃又岂会是他一个人来?

  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他的安危呢……

  “见你谈吐不凡,想来是官家女流落青楼?”独孤玄赢伸手接过我给他奉上的茶水,眼神一直盯落于我,似想从我眼中发觉什么不与寻常之事。

  我嫣然一笑,悲凉与苦涩霎那间蔓延四处逃散在心间:“公子气势不凡,想来出身于大户人家,这青楼的女子,天下人都晓得,其一,出生于贫苦人家,吃不上饭,被卖青楼,几文钱便是一条命。其二要么就是罪该万死,得罪天颜,流放于青楼。其三,被拐的女子,身不由己。”

  “公子既来寻花问柳,又何苦勾起奴家伤心之事,毕竟开开心心才是奴家服伺公子的初衷,公子还是莫要再问,奴家与公子相见也实属缘分,何苦凄凄惨惨切切呢!”

  独孤玄赢并没有喝下我递给他的茶水,却是轻挑的勾起了我的下巴抬了起来:“我曾经认识一女子,只要她有些心思,双眼便忍不住的红了,瞧见你,倒让我想起那个女子了!”

  曾经被捧在手心里,不知人间疾苦,不知人间人心如此之恶,自然心中受委屈,有些心思便伤秋悲月眼眶红红。

  这个习惯,就算变了脸,还带着,就算带着,我可没有忘记他原本是想杀我来着,若不是保定大人力保,独孤倾亦转了一个弯,我现在只是一具尸体,哪里让他想起曾经的我喜欢眼眶微红。

  “什么样的女子?”我轻声问道,“能让公子念念不忘的女子,大抵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

  此时的他眼神是那么温柔,还是像最深情的情郎,双眸看向我的时候我却不自觉地声音放柔。

  我掉进属于独孤玄赢被挖的坑中,家破人亡,孑然一身,猪狗不如还是没有爬上来。

  暗自攥紧了拳头,手心传来阵阵痛意,痛让我恍若掉入今日狼圈,若我不拼命的求生,若是我不拼命的往上爬,就会像掉入狼圈的幼女一样被狼咬断脖子,生食活吞了。

  独孤玄赢脸色刹那间微变,手中的茶水倾覆,滚烫的水泡地月下美人,色泽红润,就被他倒在手上。

  对于他的痴恋犹如与生俱来,微微提高声量:“你没事吧?可是有烫着。”

  本能的手去查看他的手背,触碰到他的指尖时,我看到了满眼的红,满眼如血一般的红犹如控诉我,触碰的是敌人。

  惊蛰般的缩了回来,他的手微红,盯着我甩了甩,轻挑我下巴的手,向下移,略微弯下身子,压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把指甲狠狠的划在肉里,努力的垫起脚尖,努力的让自己笑:“客人是妈妈的贵客,妈妈说了,不管客人有什么要求,都得满足客人,让客人尽兴而归!”

  他的手从我的锁骨下方钻了进去,手中的茶盏落地,地上铺了厚厚的毯,茶盏落地也不会粉身碎骨。

  “真的吗?”独孤玄赢轻浮得像个浪荡子,霎那之间,身上的帝王之气,仿若与他无关,“你说,一个高高在上的侯门贵女,若是落到青楼,她会摒弃自己一切傲骨,打碎自己一切自尊吗?”

  要不是我跟曾经不像,我还以为他认出我来了呢。

  佯装思忖半响,忽略他的手在我的衣襟中:“侯门贵女,那是奴家看不到的高度。在奴家的心中,候门贵女那是顶尖拔萃的人物,若真的流落青楼,奴家觉得她会死,她从小到大所受的礼仪廉耻不容许她活在藏污纳垢的青楼之中!”

  我身体僵硬如石,他的手流连忘返,似想掌握我,似想证明什么,贴近我,深深的嗅了一气:“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竟然让我如此熟悉!”

  我身上什么味道?

  血腥味夹杂着屎尿外加一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腐烂,这能是什么味道?

  难道还能用得起上好的熏香?难道还能用他喜欢的青荷香?

  敛去眼中差点喷发出来的恨,身体斜靠,想依偎在他的怀中:“青楼女子,一般的熏香而已,公子若是喜欢,待公子欢乐之后,奴家送于公子便是。”

  独孤玄赢也有让我依靠在他的怀里,而是亲吻着我的脖子上,“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似你我是曾相似一样!”

  细碎的亲吻让我止不住的要发抖,“这人世间的人有千千万万,想要从一个人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细微总是会有相似之处,只要公子高兴,把奴家当成谁都可以!”

  “奴家可以当公子的解语花,奴家可以扮演公子心中的任何谁,只要公子愿意如家都可以,公子开心才是最顶级的!”

  我可以成为任何人,唯独不能成为原来的我自己,突然之间,自己要扮演自己,可笑呢。

  他的亲吻激起了我身上所有的鸡碎疙瘩,整个人就如掉进满是粪便池中,阵阵恶臭袭来,拼命向上的爬,大口喘息灌入肮脏。

  想要活命,这些肮脏吐不掉,只能吞下去,只能忍受……

  “你可以谁都能扮演得了?”独孤玄赢埋在我的颈间声音溢出,带着阴森的冰冷:“妩媚的人你也能扮演得了吗?有没有听过京中第一妩媚之人,夏候萱苏?”

  “扑通一下!”我腿脚软下跪趴在地上,犹如惊恐一样:“公子,奴家听闻,夏侯家是重犯,这可万万使不得!”

  独孤玄赢蹲下来,有些粗鲁的掰过我的下巴,让我与他直视,眼中虽带笑,更多的是无尽的黑:“天高皇帝远,没想到小小青楼女子,也关心国家大事啊!”

  我本就在冷水里泡过,本来当西风瘦马就是嬴弱的,这一惊吓,脸上更无血丝,说话口齿都不利索:“就是因为身为青楼女子,有些事情不想听,也会入了耳。公子,奴家还是伺候你吧,我们早点歇……”

  独孤玄赢手背往上面一扬,带着三分力气扇在我的脸上,气势冷冽如看蝼蚁:“青楼女子,也配伺候我?也配上我的床?”

  脸上带着羞辱火辣辣的疼,伸手带了一分情欲抚摸了一下脸颊,舔着笑脸道:“公子是贵客,若是觉得奴家不配睡于床上,桌上地上只要公子觉得可行,奴家都可以……”

  独孤玄赢森冷的气息直往外冒,恍若咬牙切齿般说道:“桌上地上野外苟合?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把你扒光了扔在外面,任凭野狗也可以把你欺凌了吗?”

  活不如猪狗,被野狗欺凌不是常有的事嘛。

  他在这里咬牙切齿做什么?

  我这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赐!

  不触碰他的双眼,目光落过他,看向他背后的墙:“公子愿意,银两到位,怎样都可以,像狗一样,也是情趣!”

  青楼女子,就该有青楼女子的样子,侯门贵女,与我何干?

  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满目仇恨的烟花之地女子,我现在早就不是我了,什么尊严也零落成泥了。

  独孤玄赢一把把我按在地下,幸得地上有毯,才没让我脸贴在冰冷的地上。

  “什么都可以,当着众人的面,你可以把身上的衣裳脱光,那当着众人的面,你与我欢好,也不是不可以对吗?”

  他何时如此重口?

  可以把欢好当成一场表演?

  我张着嘴:“公子喜欢,自然是好的,公子愿意,奴家也是愿意,房间推开前窗,就可以看到楼中上上下下,公子若愿拉过桌椅,便能行此事!”

  “真是一个下贱不知廉耻的青楼女子!”独孤玄赢口中骂声溢出口来,骂的跟自己较劲儿似的。

  笑出声来:“公子真是说笑了,奴家青楼女子,若知廉耻,怎么能伺候好公子,公子要怎样,口中说来便是,不劳烦动手!”

  独孤玄赢动作极其缓慢的把手抬起来,我得自由坐了起来伸手就去解他的衣带,想竭力忽略他散发出来的凛冽之气,却发现手都在抖。

  本来衣带一抽,衣袍便能解下,现下手忙脚乱,越解越紧。

  独孤玄赢衣袍一掀,我便撞入他的胯下……

  他的声音犹如在从上面传下来:“取悦于我,看看你的功夫是不是真的那么了得!”

  触碰到他的炙热,北晋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侯门贵女多为正妻,正妻者绝不口舌相交于身下,口舌相交多为妾室,俗称下三滥才会做此事。

  “客人喜欢,奴家自然做的!”说着我的手松掉他的衣带,顺着他的小腿往上抚摸,刚到热气之地……

  “笃笃笃!”两声一阵的敲门声兀自响起打断了我的手。

  独孤玄赢犹如做坏事被人抓到一般,抬脚把我踹倒一旁,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耐:“什么人?”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独孤倾亦手刚刚放下:“是我,听说你来到这里,有些担心你的安危,便寻来了!”

  他的身后站着宫鸢尾翘首以盼地媚光闪闪,胡椒在一旁眼中审视一直在闪烁,有点像确认了什么事似的。

  独孤玄赢正了正衣袍,反问独孤倾亦:“你觉得我会出现什么意外?还是说在你两淮的地界有人图谋不轨,被你洞察了了?”

  “青楼人杂,龙蛇混乱,理当小心!”独孤倾亦说着跨步进来,带散一屋子的麝香味夹杂着他衣袍上青草冷香!

  胡椒随之进来见我在地上,拧着我的耳朵,便骂道:“小蹄子不好好伺候,怎么自己坐在地上?谁给你的胆子?你就这样学的伺候客人?”

  她倒没有手下留情,恨不得把我的耳朵扭下来,我吃痛连连求饶:“妈妈,女儿错了,客人与女儿玩天上地上……故此在地上了。”

  胡椒是一个眼观六路的妙人儿,闻言话风又是一转:“原来是弯地龙啊,早说嘛,奴家这有好地方,天为席,地为被,客人要不要移驾呀?”

  她的手从我的耳朵上松了下来,脸上的献媚,惟妙惟肖地把独孤玄赢当成一条大鱼再宰。

  独孤玄赢未吱声,瞅了她一眼,胡椒仿佛心领神会,一把扯过宫鸢尾,“客人觉得一人不过瘾,如意春风楼,也是可以提供双凰戏龙的,只要价钱到位,顶级瘦马,顶级美女,妈妈我都能寻来!”

  宫鸢尾就像一个软骨虫,挡在前面,就往独孤玄赢身上靠:“奴家可以满足,公子一切需求,不知公子看我如何?咱们要不要好好玩玩,奴家保证满足公子一切需求!”

  独孤玄赢来到青楼寻欢作乐,美人傍身自然不会推脱,伸出长臂一把揽住美人,“倾亦啊!虽说你我年龄相仿,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独孤倾亦霸气凛然,不容置喙地拒绝:“玩物,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亦不喜欢与别人共玩!”

  独孤玄赢霎那间勾起一抹冷笑:“倾亦言之有理,玩物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之所以来四周城就是听见有顶级日行千里的马,没想到此马非比寻常马,这可算是欺满?”

  独孤倾亦刀寒般的眼神落在宫鸢尾脸上:“怎么可能算欺瞒呢?没有人说她不能日行千里?行极乐之事,快乐又岂是千里可比拟?”

  独孤玄赢被他堵的哑口无言,他继而又道:“您来到四周城,请您下次不论去哪里,告知于我,省的我瞧不见您,担心一二,这是我的地界,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难辞其咎,我还不想死!”

  独孤玄赢随手把宫鸢尾一推,心思问罪的意味越发明显:“如此千里马,倒真让我失去自由了,倾亦啊,谁给你的胆量,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无人!”独孤倾亦瞧着宫鸢尾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嘴角拉起弧度:“顶级瘦马可送于姑苏台,您若是现在用,也是可以。取决于您,但是……得好好查一查,毕竟烟花之地藏污纳垢污秽遍布,若是一不小心沾染了疾病,我也是难辞其咎。”

  独孤玄赢眼中一闪寒色:“倾亦啊,一直以来以为你不多管闲事,未曾想到,你的手伸得够长,都管到姑苏台了,到底谁给你的胆量,直接伸到姑苏台?”

  独孤倾亦眼眸微垂,看似恭敬,却是狂獗:“我是不多管闲事,我只管两淮之地,两淮江南的地界,都得归我管。至于姑苏台,大抵您是不知道,每年都有送宫伎的传统,尤其先前您的祖父最喜欢四周城的马!”

  先皇是独孤玄赢的祖父,独孤玄赢是先皇太子的孩子,他的父亲病逝,先皇还有十几个儿子,若不是因为我的父亲一品夏候军候北晋的江山哪里轮得到他坐?

  他江山还没坐稳,在我进宫之际,一品皇贵妃的位置还没捂热,就把我的父亲杀了,把我夏侯家上上下下杀得鸡犬不留,真是绝情断义到极点。

  “因为他喜欢,他便留下遗诏,两淮之地四周城盛产顶级瘦马都得送到姑苏台,您若不信,要不要瞧一瞧他老人家写下的东西,看我管得着,管不着?看我有没有这个权力管?”

  独孤倾亦气势之上全压独孤玄赢,有根有据,言语之间,全凭章程做事,不偏不移只为先皇遗诏。

  独孤玄赢眸色之中闪过被人挑了权威的愤怒,愤怒在眼底滋生,他静默良久:“既然倾亦如此说了那就去看看吧,左右现在也提不起来兴致了。看完之后,还得劳烦倾亦好好查一查这顶级瘦马,到底是不是病残之体!”

  独孤倾亦身体微斜,侧了过来:“请,您静待消息就好!”

  独孤玄赢可以说得上败兴而归,还被人挑衅了!

  看着他即将跨越门槛,我忍不住的欲抬脚,胡椒一个横插用手肘把我拐了回去,跨越我半步,半个身体遮挡了我。

  宫鸢尾眼神恨恨,犹如恨独孤倾亦坏了她的好事一样。

  独孤倾亦来到这里至始至终,眼神都没有落于我身上,到时打量过胡椒,胡椒并不与他相熟,为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量胡椒,难道是因为保定大人的关系?

  “妈妈,您这是什么意思?”宫鸢尾在他们一离开,发话询问,言辞之中带着诸多的不满以及质问:“女儿是多么听话的一个人,妈妈让伺候谁女儿都去,妈妈为何自断自己财路?”

  “我做什么,需要向你报备吗?”胡椒身体一侧:“苏儿告诉她如意春风楼,是谁在当家作主?告诉她忤逆妈妈的下场是什么?”

  瞧着他们转个弯消失在眼帘下。

  我闻言便跃过身子,对宫鸢尾妩媚着脸就去,打完之后道:“胡椒妈妈是如意春风楼的老板,是秋意阁的老板,你现在归她管,忤逆于她,一个巴掌只是提示,重则水刑伺候,让你欲仙欲死!”

  不知胡椒为何帮我,依然想不明白……

  宫鸢尾白净红润的脸瞬间浮现五个手指印,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妈妈教训的是,既然妈妈自己不赚钱,女儿也不好说什么,女儿回去养伤了,这一切还得仰仗妈妈,给女儿留条活路!”

  “你好好听话,活路会给你!”胡椒伸出手摸上她细嫩的脸:“这脸蛋,很美,妈妈喜欢,刚刚两位贵客也喜欢。你要知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堕入尘埃之中,从尘埃之中翻身而起,就不容易掉下来!”

  宫鸢尾隐藏眼底的愤然,浅笑嫣然:“妈妈说的在理,女儿听妈妈的,女儿要相信妈妈不会舍弃女儿这么听话的人,去培养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知道就好,回去休息吧,趁进姑苏台之前,把银子赚到,妈妈才会放手!”

  宫鸢尾翘起嘴角,狠瞪了我一眼,声音还是糯的很:“那女儿先下去了,妈妈有什么事情,让人来吩咐一声女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胡椒摆手目送于她……

  我越发不懂胡椒到底是何意,看她注视着宫鸢尾,带了十二分小心问道:“今日不知妈妈为何在贵客临门之后闯入进来?”

  着实想不通,胡椒把我推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可是满心欢喜,也是知道这个屋子里来的独孤玄赢,按理说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应该来打断,而是让我和他尽量的睡了先。

  胡椒退到屋子里,在熏笼旁,弯下腰,熏笼里白烟渺渺,她用手把烟扇到自己鼻下:“皇家御用之物,做皇上的都喜欢这个味道,这个可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令人不孕,也可以令人堕胎!”

  风马不相及的话让我的心泛起了嘀咕,胆子大了一分,带着试探:“妈妈,女儿可以的,他已经让我伺候于他,中间并没有什么不妥!”

  胡椒深深的吸了一口散发出来的白烟,伸手打翻熏笼,眼中闪过阴狠:“原来就在刚刚我才知道,想要进入姑苏台,取决于淮亲王,曾经他没有当亲王的时候,取决于淮南王,淮南王死了,他现在是亲王,只要他不愿,江淮之地的女子谁也别想进入姑苏台!”

  火星灼伤着地毯……

  我带着万分不解:“妈妈的意思是说,淮亲王不喜瘦马提前与他发生关系,所以打断女儿?”

  胡椒一脚踩在火星上,使劲的碾了一下,把火星捏灭在地毯上,“你说的没错,他不希望有人在他的地界生事,更不希望有人破坏了他的规矩,瘦马送到姑苏台之前,是不能先让那高座之上的人碰触的!”

  还有这规矩……

  因为这规矩独孤倾亦不惜与独孤玄赢正面较量?

  整个北晋都是独孤玄赢的,独孤倾亦掌管两淮是有资本叫板,可他不应该如此正面冲突才是!

  胡椒牙齿磨着:“所以我才过来叫停,不然你自己掌握多好,我以为算无惧漏,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论我们怎么算,制定规则的人不是我们,都是徒劳!”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我把问题丢给胡椒,真的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她,如此舍近求远,想在我身上算计什么?

  胡椒阴森森地哼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等待保定大人大发慈悲,等待保定大人去淮亲王面前美言几句,等待我在短时间内,把四周城多上缴一成的税赋给赚出来,拿到保定大人府!”

  闻她如此一说,不知哪来的胆子我决定赌一把,跪下来做屈服姿态:“胡椒妈妈,我知道我无用,我想知道你为何选择与我,而不选择宫鸢尾?她比我好操纵,她比我更得男人欢心!”

  胡椒听到我的话,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问题,还让你跪下来问,原来只不过是个小问题,你想知道,我不妨告诉你。”

  我竖耳倾听,生怕不小心错过什么,胡椒弯腰拉起我的手,动作轻柔的就像阿娘抚摸我一样。

  “青楼女子最擅长于观察,观察什么呢?观察一个人的动作,言行,眼神,选择自己最有利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想要客人心甘情愿掏银子,想要客人掏完银子还乐呵,这是有技巧的,你可知你在圆台之上,与宫鸢尾争夺西周顶级瘦马花魁之名,大多数人的眼睛都在宫鸢尾身上!”

  “但是少数的人眼睛在你身上,尤其你将死的时候,溢出来的那个笑声,加上一双微红的双眼,哪怕你没有宫鸢尾长得美丽,长的妩媚,懂得讨男人欢心,你却得到了几个贵客的注意!”

  胡椒双眼闪着奇异的光芒,逐个分析的说道:“被砍掉一个手指的箫公子咱们暂且不论,淮亲王对你一双微红的眸子,带了极大的兴趣,再有,今日让你伺候的那个贵客,他虽然眼中更多的是宫鸢尾,可是他对你的这双眸子也是着迷!”

  “像怀念什么,像透着你这双眼睛看着什么,真的,苏儿,若不是你长相普通的些,我还真的以为你是夏侯家大小姐夏侯萱苏!”

  她分析的如此头头是道,我就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蚂蚁,我没有她观察的如此细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然不是了!”我比先前镇定多了:“如果我要是夏侯家的大小姐,今天看到那个贵客,我会毫不犹豫的拿刀把他捅了!”

  胡椒的眼带波光,带着我看不懂的深意:“可能不会,世人都知道夏侯家大小姐,那个高高在上的候门贵女,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不惜用自己的家族赌注!”

  “不可惜的很,皇位是赌来了,夏侯家上上下下却赌没了,也许这就是命,月满则盈,月亏则圆!嘿嘿…”

  胡椒说完嘿嘿笑着离开,眼中的笑就如保定大人养在狼圈里的那个人带着疯癫野性和疯狂。

  月色如银,洒在地上,我在忐忑不安中走回自己的房间,虽说我是按照顶级瘦马来培养,我没接客本无收入来源。

  胡椒妈妈分给我的房间极其普通,大萝的尸体在三更半夜被人发觉,悄然的被拖出去埋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月色,前方的路,仍然不明……

  一连几日,我都在无所事事中度过,都在惶恐不安中不着地般度过,胡椒更是拼了命的在赚银子。

  如意春风楼秋意阁轮番炸,宫鸢尾成了摇钱树,她一人赚的钱也比的上两楼总赚的银子。

  而我无所事事的样子,在她眼中变成了可笑的笑话,她仿佛看过我悲惨的过去一样,带着怜悯和妒意:“小可怜,妈妈到底是疼你,都不让你接客,你的身子当成金枝玉叶来养,都舍不得让别人触碰你一下呢!”

  “能者多劳,你是顶级瘦马,我出去给别人摸十下,不及你微微一笑,你,多有辛苦!”我软趴趴的把话,把恭维全部丢给她。

  宫鸢尾犹如被我打在软垫子上,眼中的火烧着,却喷不向我:“现在多辛苦一些无碍的,就怕以后,一直辛苦下去,那才可怜呢!”

  “不会的!”我伸手抹了她一下嘴角:“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不应该把口脂擦斜掉,能者多劳,便是这个道理。”

  为何对我带有仇恨?

  我不知道!

  为何和曾经的我相似,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既然命运把我和她纠缠在一起,那就得小心为上,毕竟朋友……与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宫鸢尾被我突如其来的亲昵,愣怔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眼中又泛起了那仇恨,就连额间的花钿梅花也变得扭曲不堪。

  手推了我一把:“假模假样的样子可真是令人恶心!你离我远点,看到你,我都止不住的犯恶心,想吐!”

  我略显狼狈,后退两步,哑然莞尔:“是你找我的,不是我找你的,你自己离我远一点,我自然不会靠近你!”

  宫鸢尾使劲的用衣袖擦着嘴唇,似我刚刚抹擦一下嘴角,带着毒药似的。

  扳回一局的感觉还没得意太久,便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心中一惊,大晚上的吵什么?

  入眼的是胡椒的身边服侍的丫鬟木香,她神色慌张,胡乱的大声叫道:“姐姐们,你们谁去救一下胡椒妈妈,姐姐们……”

  楼中一片哗然,更多的是打趣:“胡椒妈妈的手腕哪里轮得到我们去救?木香,莫不是你被谁占了便宜,在这里信口开河吧?”

  宫鸢尾一个箭步上前,我刚欲跟上,手腕一重,被人拉到旁边拐角处,如雪般清冷的气息钻入我的鼻尖。

  箫清让一手捂着我的嘴,一手对我竖起做着噤声的动作,他面目隽秀俊逸,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毫无戾气的双眼带着丝丝急切。

  双眼瞪大的看着他,他慢慢把我的手松开,“你不要过去,他们把胡椒妈妈抓起来了,似乎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发现了,你可千万不要过去送死!”

  “他们是谁?”我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熟悉,熟悉又陌生的人,他在四周城耗费了太长的时间,为何不归去燃烬?

  箫清让没有来得及回答我,惊呼声中,我看见宫鸢尾跑出如意春风楼奔向如墨的夜。

  她去救胡椒,想占得先机?想要在胡椒心中留下重要的印记。

  我眯起了眸子:“你知道什么了?故意在这拖延我?我不会跟你走,绝对不会与你走!”我说的斩钉截铁,绝对不会与他走,他的手指已被我砍断,我不想再欠他任何人情。

  箫清让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我:“你可知此番若去,有性命之忧,胡椒得罪的不是一般人,她得罪的是淮亲王!”

  保定大人不会让她死,显然不止我一个人想到这一点,宫鸢尾她也想到这一点,她要做的去表明忠心,去表明自己置生死于度外,让胡椒对她刮目相看,即而有机会让胡椒力捧她去做宫伎。

  我脱口而出,不相信箫清让的话:“胡椒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她怎会无缘无故得罪淮亲王?”

  箫清让把手卡在我的后脑勺旁,“我知道现在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们可以离开,你曾经说我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有资格站在你旁边,现在是绝好的机会我可以带你走!没有一个人能阻拦你我!”

  他的眸子坚定地似一定要带我走,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用力一推,“该不会你弄的吧?箫清让你知我是什么身份,你想利用我这个罪犯的身份做什么?”

  “想带你走,见你可怜罢了!”箫清让退了一步,上前两步,身体紧紧的贴着我:“若不是见你可怜,我岂会帮你?”

  “真的是你设计了胡椒?”我举起手,却被他一把擒住,他把我的手一拉,眼神变得锋利起来:“你可知她是谁?你跟着她,她会把你给卖了!”

  我一头扎进他的怀中,挣脱不开,心中越发急躁:“我不管她是谁,也是与你无关,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四周城有传说,大约十年前!”箫清让双臂紧紧的圈着我,把我圈在他如雪的怀里,“出了一匹顶级瘦马,这匹瘦马让四周城名扬北晋,对于男人寻欢作乐,听到瘦马二字,便心照不宣,知怎么回事儿,你可知道这匹瘦马是谁?”

  从小长于深闺,只听耳闻,并没深究。

  在四周城,听闻最多的顶级瘦马,是十年前送入皇宫的姬姒,她.....我听了很多传闻。

  箫清让见我不语,双臂用力:“一个送进宫又出来的顶级瘦马,就是胡椒,她就是姬姒,她隐藏身份在此,有很多人在找她。听闻,已故淮南王,好似因为她的关系,被先皇责骂。说他办事不力,先皇喜爱野马,众所周知,这一匹野马脱缰而走,先皇心中能不气吗?”

  “我已打听过,已故淮南王到死都耿耿于怀,淮南王生前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对现在的淮亲王是极好的,你说独孤倾亦知道了这匹野马就隐藏在他的眼皮底下,过了这么多年,他会不会逮到把她五马分尸呢!”

  带着雪一般清冷味道的怀,白雪化成利刃,一刀一刀的捅向我,我费尽全力才从他的怀里挣脱:“你让我跟你走,这么多天你消失,你就在搞这些事情,你怎会如此下作?”

  “我不需要你的自作多情,我也不需要和你在一起,我不喜欢你,不要把你那自以为是的感情强加于在我身上,我要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你不过是一个连继承权都没有的庶子。”

  我好不容易得到胡椒的信任,好不容易要找方法,想着能跟着独孤玄赢一起回到京城,看看我那在后宫一心想要杀我的麦冬妹妹。

  现在被他擅做主张全部打乱,我哪一点没有把这个人拒绝的透顶,非让他觉得我对他有依赖的?

  我的话刺伤了他,让他的眼微红,他一拳砸在我后边的墙上:“可怜虫,我只是在给你另找捷径,你别不识抬举!”

  那墙上顿时沾了他的血。

  “你在断我的路,不是在给我找捷径!”我的脚使劲的跺在他的脚上,就算自己的力气小,在他吃痛之际,身体扭转:“我这个人是不识好人心,哪怕胡椒利用于我,我自己认定的路,我自己走,我不需要别人为我规划什么,更不需要你用如此下作的方法,自以为是的让我脱离苦海!”

  说完我奔跑出去,纷纷绕在脑中迅速的飞转,怪不得独孤倾亦有意无意的扫过胡椒,他在判断,不确定的再判断。

  箫清让真是搅乱池水,好不容易把我那么一丁点,希望那么一丁点路,全部给我断了。

  漆黑的夜像一头潜伏的野兽,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咬断人的脖子。

  夜晚的大街上,除了妓馆青楼灯火通明,其他的烛火隐约摇晃,昭示着一家温馨。

  奔跑越快,喉咙发干,喘息难受。

  保定大人府,连守门的人都没有,仿佛一切的人都不见了。

  我顺利的进去,绕了一圈,奔向狼圈的方向,后院外的竹林,透着火把的光亮,费劲的往里奔!

  扑通一下,被人拽倒,紧接着一根带着矛刺的竹子,对着我的脸就来……

  我本能的用手去挡,折断带有刺尖的竹子,直接划破我的手。

  宫鸢尾声音冰冷响起:“你去死,胡椒只会捧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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