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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8找人捅一刀

小说:萱杀作者:荒芜人烟字数:10037更新时间 : 2018-02-24 00:03:00
  我的心跳如鼓雷,在他面前犹如赤裸裸,毫无遮挡之说。

  春风里带着炎夏的躁动,春风吹起他的墨发…从他背后荡开的墨发,像一个巨大的网带着波涛汹涌,一下子把我网住,让我泛着窒息却又死不了。

  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像劫后余生一般,喘着气望着他,带着满目的恐惧望着他。

  他一步上前与我仍然有一定的距离,弯起的嘴角弧度稍微拉大一点:“你若对他没有幻想,或者说你看了本王给你的那一道圣旨,你会毫不犹豫的把那道圣旨给他,他得到那道圣旨,现在就不会留在两淮之地!”

  他像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我,“需不需要本王揣测一下你伪造的那道圣旨,上面写的什么?要不要本王揣测一下,你留着那一道本王给你的那道圣旨,想干什么?”

  “不需要!”我像被人戳破了心里最阴暗的一面,压住心中的恐慌,拼命的摇头,根本就压制不住自己全身的颤抖:“不需要,因为我不知道殿下给我的那道圣旨是不是真的。没错,我没有看殿下给我的那道圣旨,可那又怎样?”

  “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给自己留一道附身符没有错。你们……与我来说,捏死我很简单,为何我不能给自己一个退路?我不想死,我要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阿娘想要活下去,什么都肯做,我为什么不?

  我明白的太晚,抱有幻想怎样?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我抱有幻想,我也只会在我的幻想之中把他给杀了,独孤玄赢和我,终究要死了一个人的。

  “你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独孤倾亦又靠近了一步,淡漠到极致的深眸倒映着我的样子,再次提醒我:“你现在跟死了没区别,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你说报仇,何尝不是想贴近他?眼中有恨,你看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恨。夏候萱苏,你真是跟你的脸一样,好看,妖娆妩媚,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你曾经见过我?”心中泛起了奇异的感觉,好看妖娆妩媚那是曾经的我,现在的我跟曾经根本就挂不上钩。

  独孤倾亦骤然一愣,身体扭转,荡起的墨发拂过我的眼帘,我目及所及之处,全是飘然的细发,一个人的味道,融入发梢,他连发梢都带着细碎的茶香。

  我在他身后不甘的又问了一句:“你曾经见过我,你现在如此帮我,是因为曾经见过我?”

  回答我的只有细风绕过,没有一丁点声响,我没有见过他,他这样的人,见过便是过目不忘。

  进了城,转眼之间在来往的人群之中,我便看不见他了,我慌张的左右找,什么都看不见!

  他曾经见过我……

  为何这种怪异的感觉在心中萦绕不去,这种怪异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融入在人群,仿佛融入在大海之中,风雨飘摇无人带上岸,回到别院,怪异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萦绕越来越深,仿佛在心底扎了根一样。

  回去禀报了独孤玄赢,独孤玄赢连房门都没出,宫鸢尾打开房门露了一个缝隙,“姐姐,陛下现在不方便见人,你先回去休息,妹妹在这里伺候就好!”

  我低着声音说道:“劳烦妹妹了!”说完俯耳又对她道:“我从淮亲王府得到的那个圣旨是假的,妹妹一定要小心,淮亲王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宫鸢尾瞳孔微然:“姐姐赶紧回去吧,妹妹知晓了,姐姐也要小心,好好保重自己,皇上说中州琅琊将军会一直在两淮!”

  我微微额首,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和阿玠住的房间里,箫清让倚靠在一旁等我,似等了很久,从我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就没有从我脸上移开视线。

  醇香的月下美人,每间房里都有,箫清让泡的月下美人奇苦,我打开杯盏,里面全是舒展开来的枝叶。

  喝上一口,苦的直皱眉头,箫清让面不改色直接一饮而尽:“今日的事情,是中州琅琊将军袁立焕和淮亲王设下的局。”

  “那个香囊是中州琅琊将军袁立焕利用皇上视线的盲区,在他翻落阿玠衣裳的时候掉下来的,所以……我们看到的是从阿玠衣裳里翻出来的!”

  箫清让就站在门口不是视线的盲区,稍微细心就能看到,怪不得袁立焕看他的视线古怪了一下,古怪之中大概是知道了箫清让看到他把香囊丢下去了。

  “那又怎样?”我眼底暗藏一片阴影:“袁立焕不管跟谁是哪一头,只要我们不死,无所谓!”

  “你不觉得奇怪呢?”箫清让带了一抹冷笑问我:“你不觉得独孤倾亦太过强大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他如此挑衅北晋之主,真的在找死,他为什么在自掘死路?”

  他为什么自掘死路?

  这个问题真是有些奇怪,一个聪明强大的人,怎么可能自掘死路找死?

  看着这个跟我坐在一起相貌没有丝毫变化的人,我轻抿了一口这苦涩的茶水:“你话说错了,他既然强大,什么都在他算计之内,他就不会自掘死路,在我看来是独孤玄赢一直在找他的麻烦,他倒想让独孤玄赢赶紧离开两淮之地!”

  “萱苏,你太天真了!”箫清让死死的用目光锁住我:“他是两淮之主,如果他真正的想要独孤玄赢离开两淮有的是办法,最简单有效的法子,他派人去京城,随便做一点手脚,独孤玄赢就会离开!”

  “你什么意思啊?”讨厌他这种话里有话不挑明,想告诉我什么?

  想告诉我独孤倾亦也是故意为之让他留在这里?可是让他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箫清让起身把月下美人茶饼拿了过来:“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为了他的月下美人在铺路?”

  茶饼缺少了一块,干茶带着一股干燥的浓香,我伸手压住他的茶饼:“一个连自己的宠物都可以舍弃的人,你相信他心中有月下美人吗?据我所知,他身边的那只宠物他在乎的不得了,曾经在乎不得了的东西,说舍弃就舍弃,你觉得他还有软肋可言吗?”

  苏延卿……他真的很在乎,当他看到苏延卿被保定大人畜生圈养的时,他很愤怒。

  苏延卿和保定大人有血亲关系,他们三个之间关系非同,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保定大人亲手结果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么一个人,我就知道。在他眼中,没有什么不可舍弃的。

  箫清让垂首不语停顿了片刻,方道:“不一定,有些人,故意让自己把软肋曝光出来,让自己看着没软肋!”

  我摇头,“我们现在不去招惹他,我们存在的问题便不大,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去揣摩独孤倾亦,而是去想着怎么尽快的进皇宫,我们现在被别人牵着走,把自己的目的都忘记了!”

  一个人太过聪明,聪明的可以揣摩到别人的心里,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不能有什么,这样的人没有软肋可言,他不会让别人成为自己的软肋让任何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

  独孤倾亦又是个种翘楚,他不会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软肋,他能掌控别人不能别人掌控他。

  箫清让瞳孔深眯:“这是一个存在的问题,你不能忽略他,他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不安的因素。他想捏死我们,轻而易举,就在今日,为何他谁不选,偏偏去选择你让你去看看阿玠是怎么死的?”

  箫清让在纠结什么?

  在怀疑我和独孤倾亦之间存在的不安因素,为何我嗅到一丝他极度不希望我和独孤倾亦走的太近的味道。

  “为什么不能忽略他?”看着他的深眸,我一字一句问道:“我的目标不是他,只要他扰乱的不是我的局面,他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你让我不忽略他?你想让我把他给杀了?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

  箫清让被我质问的默了默:“他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对手,我只是想提醒你,杀不了他,你也不能忽略他,不安因素,就算你离开两淮之地,进入姑苏台,他也是一个不安因素存在!你得时时刻刻对着他保持警惕,把他归列为最不安的因素存在!”

  “他犯不着跟我这么一个蝼蚁过不去!”我略微提高声音,真的想不明白箫清让为什么会加深独孤倾亦是我的敌人的印象,他在排斥在警惕什么?

  箫清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目压了压眼中溢出来的戾气,“我只是在提醒你,至于其他……我们现在得小心,事态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独孤玄赢和独孤倾亦他们俩究竟想要什么想干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也揣测不了!”

  “走一步算一步了!”把手下的茶饼一抽:“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月下美人,所谓铺路根本就不存在!”

  独孤倾亦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心中要有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铺路,就能牢牢的把他心爱的女子抓在手心。

  箫清让微微起身,伸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万事小心为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如雪清冷的味道遣散了这一屋子茶香,在他的手抽离我的肩膀。

  我转身问道:“燃烬之事你已经解决了吗?淮阴城离燃烬不太远,一个来回也就十来天,你不害怕吗?”

  “不用害怕,我已经弄好了!”箫清让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你已经死了,他再也找不到你了,或者说,他会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我眉头一皱,面色沉郁:“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箫清让漆黑色的瞳孔眼波流转:“不想做什么,我们太过被动了,我想化被动为主动,更想让你早日报得了仇!”

  化被动为主动……这个主动真是要不起。

  “完全不需要!”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暴跳如雷,“弄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我们就会失去先机,你千万不要弄一模一样的,你要弄了,我会让她死!”

  “为什么不呢?”箫清让带着笑意问我:“万一他还爱她,深爱着她,她又是我们的人,这会是一条捷径!”

  “捷径你知道吗?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甚至可以一步到位,让你报得了仇!”

  “够了!”我彻底的愤怒了:“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把我的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冒牌货始终是冒牌货,不如让我自己去……”

  “萱苏!”箫清让长臂一伸把我圈入在怀,闷在我的颈间,声音如鲠在咽:“我舍不得,舍不得你再去他身边,舍不得你再与他同床共枕,所以……我宁愿是别人,不愿意是你!”

  多么一往情深的话……

  一往情深的让人害怕。

  伸手慢慢的推开他,毫无笑意的脸一片冰冷:“随便你,你有本事你自己弄,你自己有你自己的目的不要把爱我挂在嘴边,我受不起!”

  真的受不起,他的爱太莫名其妙,爱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不会伤得如此深。

  箫清让垂目敛去受伤的神色:“从今以后,夏侯麦冬贵妃身边就我们两个人贴身伺候,这真是一个值得让人庆祝的好消息!”

  “再等等吧!”我被无力感袭上心头,每走一步,都带了太多的算计,“再等等吧,等到进入姑苏台,再说吧!”

  箫清让微微一叹,走了出去。

  风平浪静的日子持续到四月五号踏青节。

  独孤玄赢来到两淮之地一个多月了。

  夏侯麦冬虚弱的身体被人搀扶着,也能走上几步,独孤玄赢有意相瞒她体内的胞宫已经脱落之事!

  并命令了所有人不能再提此事,也不能告知夏侯麦冬此事,因此夏侯麦冬只知道自己是滑胎,并不知道自己体内胞宫已经没有了。

  箫清让在短短几日取代了阿玠,夏侯麦冬对阿玠是咬牙切齿的恨,不过,对我倒是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虽未打,虽未骂,字里行间仍然警告着我:“不要以为你的妹妹和本宫长得相似,就能取代本宫!”

  我跪在地上,头顶着一盆水,不能摇晃的这盆水,也算惩罚,“奴婢不敢,奴婢的妹妹只是路边的野花,贵妃娘娘是天之国色牡丹,奴婢妹妹只能仰望着贵妃娘娘!”

  “小嘴挺会说话的!”夏侯麦冬伸手之间,打翻我头上的水,水从头上浇下来:“阿玠那个小蹄子,让本宫没了皇儿,你和她走得较近,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铜盆掉在地上轰通一声,全身湿漉漉的,说话之间,嘴里全是水:“启禀娘娘,若跟奴婢有关系,奴婢焉能活到现在?皇上深爱着贵妃娘娘,怎么可能让一个伤害贵妃娘娘的奴婢还活着!”

  夏侯麦冬用手挑起我的下巴,“瞧你的小脸,跟本宫也是相似的,本宫瞧着你的这张脸,怎么就那么想毁掉呢?”

  果然是仇家,无论怎么转变,这从骨子里,就是相互讨厌的。

  “贵妃娘娘想如何,奴婢绝无二话!”我的眼中尽是卑微,尽是求全,近视低下的哀求。

  夏侯麦冬移开手,箫清让拿起帕子给她擦手,美目一挑,目若秋水,“今日是踏青节,本宫是没办法陪皇上出去了,不如你去好好替本宫看着你妹妹不要趁本宫身体不适,再次爬上皇上的床!”

  我怔了一下:“娘娘……怕是不妥,皇上如何,根本就不是奴婢所能左右的。”

  “你当然不能左右皇上!”夏侯麦冬苍白的面色,美目一扬,艳光四射:“你能左右你的妹妹,记住……今日晚上皇上要来陪本宫,如果皇上不能来陪本宫,你的日子就不会好过,本宫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你的妹妹把皇上催促着本宫的房里来!”

  “娘娘!”箫清让清雅带着冷冽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成为阉人,有太大的改变,言辞之中,不卑不亢带着他特定的脾气一样:“娘娘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养身体,皇上来与不来,在奴才看来,都是一样的!”

  夏侯麦冬哪里听到这样的话,火气一下子上来,箫清让在她的话没说出来,不缓不慢的又道:“娘娘现在身体未养好,皇上就上来了,娘娘又能做得了什么呢?何不退而求其次,娘娘做个顺水人情,皇上会更好的怜惜娘娘,更好的觉得娘娘善解人意。”

  夏侯麦冬火气一下子被浇灭,一点火杂子都不冒,她在后宫之中,就算当了贵妃娘娘,也是没有一个知心人说话的。

  家族不存,但凭她的美貌,和我那不成器的二房二叔,怎么能给她出谋划策?

  她陷入沉默之中细细思量过后,道:“你说的甚是有理,不过,本宫如何才能让皇上更加怜惜本宫?”

  “男人都喜欢善解人意的姑娘,不喜欢具有攻击性的姑娘!”箫清让噙起一丝微笑:“奴才做阉人不久,男人的心还是可以揣测一二的…”

  夏侯麦冬嘴角一勾哼了一声:“你可以揣测男人的心,可是那个男人是皇上,九五之尊圣心,岂能那么容易揣测的?”

  “万变不离其宗!”箫清让深邃的眸子,落在夏侯麦冬的媚眼之中:“娘娘,恕奴才斗胆,您已经失去了孩子,其实在皇上看来,是您护孩子不利,您的孩子是他第一个孩子,天下男人都一样,对第一个孩子都是充满别样的感情。”

  “失去了利用了,利用好了才能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利用不好就永远不会好。奴才既然跟娘娘,自然是希望娘娘成为人上人,枝头的凤凰,奴才才会有好日子过!”

  寥寥数语,把自己的忠心表达了,把自己的期望表达了,更把别人捧高了。

  夏侯麦冬脸色几经变化,然后对着我道:“滚去看好你的妹妹,让你的妹妹认清楚她的位置,别认不清楚位置,本宫想让你们死很简单!”

  我连忙俯小称低,“娘娘教训的是,奴婢和妹妹两个人是地里的泥巴,是给娘娘供给养分的,娘娘不必担忧!”

  “滚去吧!”

  我跪在地上后退而走,退到门口才爬起来,看了一眼夏侯麦冬,相似的五成脸恍然让我看到了曾经。

  箫清让冰冷的眸子,不经意的掠过划过我的双眼,带着冷意笑了。

  我回去换了件衣裳,不显山不显水的衣裳,阳光微晒,去了独孤玄赢的院子。

  今日,踏青节。

  独孤倾亦邀请了独孤玄赢去河边,放纸制乌篷船,等天擦黑,在放孔明灯对逝去的人,以表思念。

  我到达的时候,宫鸢尾穿着里一打开房门,对我勾了勾唇:“姐姐你来了,劳烦姐姐去打水,妹妹去叫陛下起床!”

  我微微额首,打来合适温度的水,宫鸢尾光着脚丫子给独孤玄赢穿衣裳,我立在一旁,半湿不干青丝,就像头上沾满了虱子,难受的紧。

  “贵妃娘娘,可安好?”独孤玄赢张开手臂,眼眸未睁开问我。

  恨到极致会平静,垂着眼眸,禀道:“启禀皇上,先前的大夫失足落入水中而亡,换了一个大夫,医术倒是了得,贵妃娘娘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血色,不日将会康复!”

  “好生小心的伺候着!”独孤玄赢微微露出了点眼缝,“伺候好了朕有赏!”

  欣喜若狂跪下叩首:“奴婢知道了,奴婢谢过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独孤玄赢衣服被穿好,走过我面前:“去服侍你妹妹穿衣,昨日辛苦你妹妹了!”

  跪在地上挪了个位置,“是!”

  他走出了里屋,我捡起了地上的衣裳,宫鸢尾拉了拉自己的里衣,露出的肌肤,挺斑斓四色的。

  “是穿着一件?还是我重新给你拿一件?”

  昨夜倒是疯狂,独孤玄赢从来都是温润有度,浅尝而止,她这一身斑斓,倒真是又刷新了我从未认识他。

  宫鸢尾媚眼一勾:“来回奔跑不嫌麻烦的,就这件吧,还残留着陛下的味道!”

  听她这样一说,我便一件一件的给她穿起来,边穿边道:“陛下的味道,可否让你留下孩子?”

  宫鸢尾耸了耸肩,眼睛一直盯着外屋,声音也不是很大,恰好我们俩能听到:“名不正言不顺,有孩子也活不了,还不如没孩子。昨夜,他又开始叫唤起夏候萱苏了,跟喝醉酒说胡话一样,不断的对我说抱歉,说会好好补偿我!”

  “我就奇了怪了,明明看着是那么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正常了?他不是已经派人去燃烬了么?能不能找的回来这几日就见分晓,何必在我身上找存在?”

  我给她穿衣的手都没停顿一下,内心平静得无一丝波动,声音更是冷静至极:“阿玠说你长得和她五分像,在你身上找存在,大抵在想象如果你是她,行云雨之事,是简单粗暴一些好,还是温柔一些好!”

  “是吗?”宫鸢尾尾音一挑:“姐姐,你说夏候萱苏他们两个有没有行云雨之事?”

  我给她系腰带的手微微一颤一下:“许是没有,青楼坊间传闻,他坐上皇位之后,坐稳皇位之后,在把夏候萱苏迎到宫中之日,趁夏候兆丰疏于防范之际,一举拿下!”

  “拿下他之后,夏候萱苏皇贵妃之位还没坐下,便被夏候麦冬拉下了宝座,打进了天牢,然后呢……夏侯麦冬做了贵妃之位,她跟她的母亲流放燃烬死路一条!”

  “如此清楚的坊间传闻,妹妹倒是第一次听过!”宫鸢尾微微扬起声调,带着兴趣盎然:“为什么从你口中说出,仿佛亲身经历一样?”

  我抬起眼帘,冷冷的瞅了她一眼:“我若亲身经历,现在应该拿着刀找他拼命,而不是在这里伺候你,你确定你在青楼之中,除了学活计,关心其他的事情了吗?”

  “呵呵!”宫鸢尾捂着嘴娇咯咯的笑了,笑着伸手抱住了我,特别亲昵:“姐姐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妹妹只是随口说说,您千万不要当真,你被缝阴,行不了云雨之事,不管你到皇宫里有什么目的,现在只能靠我!”

  目光一斜,见独孤玄赢正不经意的向这瞥来,我拍了拍宫鸢尾:“妹妹知道就好,陛下正看着呢,你我姐妹情深,在陛眼帘下上演,怕是极度不妥!”

  故意在他面前上演姐妹情深,他会觉得我们心思极重,没有人喜欢攻于算计的女人。

  男人喜欢容易操控的女人,胡椒对我说的话,我也明白太晚,她教了我很多,装傻充愣趁其不备才是最好的选择。

  宫鸢尾非但没有离开,还紧了紧手臂:“有什么不妥的?陛下知道你我姐妹情深,更是知道,我想让你伺候陛下,不过……淮亲王这一招宫刑可真够狠的,让你完全丧失了伺候陛下的机会!”

  “行了!”我又不断的拍了拍她:“往事不堪回首,千万不要在我伤口上撒盐,疼!”

  “疼啊!”宫鸢尾像听到一个笑话,语调都扬了起来:“原来姐姐知道疼啊,我还以为姐姐刀枪不入,不知道疼了,知道疼好,知道疼,说明人还活着!”

  “看来妹妹每日在疼痛里打滚!”我扶直了她的身体,弯腰扶直了她褶皱的裙摆:“陛下可有说圣旨之事?”

  “只字不提!”宫鸢尾在不经意之间与独孤玄赢对视,犹如女儿家悄悄见情郎一样害羞,抚好了裙摆的褶皱,我扶着她的手臂:“你可要小心点,箫清让说……极有可能搞一个和夏候萱苏一模一样的女子,来取而代之,到时候,你我就危险了!”

  宫鸢尾歪着脑袋,皮笑肉不笑:“他敢,他要敢搞一个一模一样的坏我的好事,他现在变成阉人失去一条腿,我会让他失去另外两只腿,彻底不能走路!”

  我不假思索的泼着冷水,道:“如果真的到时候来了,你来不及!我也来不及阻止,他根本就不听我的,我们就像看似相和的一个战营,其实是各自为营,各自其干!”

  宫鸢尾慢悠悠的抬起步子,把头都快偏到我肩头上了:“姐姐,我真是好奇,也许正如你所说他并没有那么深爱你,他要得到什么呢?不惜做一个阉人,你说他想得到什么呢?”

  我眼含笑意:“姐姐要知道,就不会跟妹妹商议,所以姐姐也是不知道的。不过有一件事值得可喜可贺,就是他已经成了夏候贵妃眼前的红人,夏侯贵妃警告我,让我看好你,不能让陛下和你太过亲密!”

  宫鸢尾随口嗤笑一声:“她也就是仗着先天优势好,若凭真本事,我和她两个人去争夺皇上的圣心,她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忍不住的去重击她:“只可惜你们两个都是替代品,独孤玄赢他喜欢的是夏候萱苏!”

  刹那之间,宫鸢尾浑身散发一抹杀意,扭头看我,咬着后槽牙:“姐姐,不能行云雨之事,对你来说是不是很亏?若真的喜欢,她岂会落得家破人亡,自己在燃烬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承欢别人身下?”

  这下轮到我被重重一击,嘴角挂着笑,还未反击,独孤玄赢清晨略带温和的眸子染了一点笑:“你们姐妹二人,在谈论什么,倒显得高兴的很?”

  手轻轻一拧,宫鸢尾便上前去,娇笑一声,行礼道:“启禀皇上,今日是踏青节,听说会放孔明灯,对逝去的人表示思念,奴家想到曾经的合家欢乐!”

  独孤玄赢扭了她一下鼻子,眼中的宠溺,真的跟看曾经的我一模一样,“你家曾经可有冤屈?怎么流落青楼?要不要朕……”

  宫鸢尾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光芒,随即敛去:“皇上多想了,奴家和姐姐是青楼出身,已经没了家人,现在只有姐姐一人,曾经,也只限于想想,在想象中欢心,奴家和姐姐已知足!”

  “你到对于温情很看得开!”独孤玄赢眼底深处浮现一抹难以让我看懂的情绪,他把宫鸢尾搂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臂,言语突然惆怅:“鸢尾,假如朕做错了事情,伤害了一个人,用余生去弥补她,你说她会不会原谅?”

  余生弥补我……

  真是可笑,我把他独孤家全部杀光,跟他说我爱他,用余生弥补他,是不是就可以原谅?

  独孤倾亦说我对他有幻想……是啊,我就幻想,他能不能想到我的好来?能不能再找到比我傻比我更爱他的人?

  显然是不能的,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傻了,没有人比我爱他爱的更傻了。

  宫鸢尾在他怀里眼神冰冷,冰冷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带有温情的话语,从她的红唇中溢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陛下若是犯了错,也是为大局着想迫不得已,能得到陛下的余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原谅的呢!”

  心里冷笑……

  郎情妾意虚假的很。

  独孤玄赢深深地吻了吻宫鸢尾的头顶,“她曾经善解人意,她的眼中只有朕,朕就是她的天下。等她回来,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无论她经历什么样子,朕都会待她如初!”

  真是让人感恩戴德的情意啊,我不自觉地拽紧拳头,当我的幻想变成了真,想着他对我还有留恋……

  我却在这一瞬间,把所有的幻想打破了,欺骗没有头,他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说待我如初?

  真是可笑到极点,太可笑了……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现在的我恨不得食了他的肉,我怎么爱上了他?他哪一点值得我如此深爱?

  宫鸢尾眼睛没有眨一下,一直在我的脸上,我脸上细微的变化,被她尽收眼底,她眼中嘲笑和冷意全部向我扑来。

  “一定会的!陛下若是找到她,奴家可不可以与她相说,陛下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嗯!”独孤玄赢轻轻的应了一声:“你们长得相似,个性也是相似,都是善解人意到极点,朕略欣慰!”

  宫鸢尾身体缩得更紧了……

  他们这样相互依偎半响,独孤玄赢才率先而走说去看夏侯麦冬,留下我伺候宫鸢尾梳洗打扮。

  打扮得其中,宫鸢尾嘴角一直挂着嘲讽的冷笑,刺眼极了,大红的口脂,好看的耀眼。

  宫鸢尾抿完之后递给我:“姐姐,一个女子哪怕天生丽质,疏于打扮,缺调条理,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

  红色刺目,犹如鲜血。

  我轻轻一推她的手:“不了,姐姐是一个奴婢,染不了主子的大红色!”

  宫鸢尾把手递到我的嘴边,别有意味的说道:“姐姐真是说笑了,姐姐曾经肯定染过大红色!”

  “曾经是曾经,不是现在!”我现在的心犹如被万只手揪着,想大笑宣泄,太疼了!

  宫鸢尾又靠近了一些,“把曾经变成现在不就好了吗?实不相瞒,姐姐也应该知道我曾经是官家女……曾经是一个罪犯,现在不也照样为人上人吗?”

  “啪!”伸手落落她手上的口脂,转身往外走:“妹妹自己好生打扮,姐姐在外面等你,妹妹不要让姐姐等太久!”

  狼狈的往外跑,就像身后跟着豺狼虎豹一样,慌不择路。

  寻找了一个角落,一手抵在墙上,一手揪着胸口,垂的头颅,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泪错过脸颊一颗一颗的直接往下落。

  面前……很快形成了小水洼,原来我还可以哭的如此痛彻心扉撕心裂肺不发出一丁点声响出来。

  弥补……

  余生,这四个字变成了我心中的耻辱,夏候萱苏她已经死了,独孤玄赢他拿什么来弥补?

  四处寂静,眼泪落地的声音头都听得到,心里疼痛好过一些,抬手抹眼泪时,一方洁白的帕子,递于我面前。

  我一愣……

  随着帕子望去,望进如夜幽深的眸子,帕子散发出淡淡青草味,恍惚之间,在遥远的记忆,这个味道出现过,可是我又抓不住这个味道在哪里出现过?

  “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可以让他弥补的对象,死在他面前,你说怎么样?”

  神通广大,还是未卜先知?

  独孤倾亦怎么知道独孤玄赢刚刚说过的话?

  洁白的帕子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显得高不可攀,遥远至极。

  哭得通红的眼睛,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触碰到那洁白的帕子,又收了回来:“殿下真是神通广大,不然今日踏青节,就让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人死在他怀里,您说怎么样?”

  “不应该是本王说怎样?而是你说怎样!”独孤倾亦伸手拉住我的手,把帕子塞到我的手心:“你哭起来可真够丑陋的,不过也好,彻底破灭希望,好过念念不忘!”

  “你到底在哪里见过我?”手中的帕子都带了微凉,这么一个人,到底在哪里见过我。

  独孤倾亦暮然转身:“本王没见过你,两淮踏青节盛况在即,夏候萱苏会死在他怀里,不如顺便捅他一刀,让他尝一尝被人捅心窝子的滋味?”

  “你要杀了他?”我在他的身后惊讶的问道:“在两淮之地里杀了他,你脱不了干系,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到底在哪里见过我?”

  无声!

  回答我的是无声,拽紧怕着上前,他一个转弯,刚欲追去,后衣襟却被人拽住,宫鸢尾用力把我向后一拉:“长本事了?你就不怕他把你上面那张嘴也缝上,让你话也说不了,饭也吃不了!”

  我差点跌倒,一只手一伸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迅速的把洁白的帕子塞到腰间:“他跟我说,找人杀独孤玄赢,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宫鸢尾手臂一甩,眼睛一翻,讥笑道:“这种话你也相信?刺杀的招数用过一次就算了,你觉得独孤倾亦会用第二次?用了还会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他的月下美人?”

  我的身体往拐弯处一斜,看见他正在和袁立焕说着什么,宫鸢尾不相信他的话,我莫名的去相信他说到做到,他肯定会让所谓的夏候萱苏捅独孤玄赢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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