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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0萱苏你不行

小说:萱杀作者:荒芜人烟字数:8530更新时间 : 2018-02-26 00:03:00
  袁立焕知道了什么独孤倾亦容忍不了他?

  袁立焕口中的他是“他”还是“她”?那个“他“和独孤倾亦什么关系不能让世人所知?

  噗嗤地皮肉撕裂的声音持续着,阿玠的手在袁立焕胸膛游走翻找,苍白的手染上了血红,刺目猩红好看。

  阿玠手握着袁立焕跳动的心,轻轻往外一拉,袁立焕痛呼闷声,一颗鲜红跳动地心血淋淋的被拽出来。

  巨大的疼痛袭着袁立焕,让他疼得腿脚无力直接滑跪在独孤倾亦面前,独孤倾亦沾染鲜血的洁白手帕也随之落地。

  没了洁白手帕的手,搭了一下袁立焕,没有让袁立焕扑着倒地太难看。

  袁立焕嘴角的鲜血张口便往外吐,震惊:“殿下,杜鹃花原来是可以取而代之的!”

  独孤倾亦微微弯腰,睥睨着他,“是的,杜鹃花可以取而代之,中州产杜鹃花,可是杜鹃花根是在云南,本王不差银子,路途遥远可以得到最正宗的杜鹃花,何乐而不为呢?”

  “微臣能问您一个问题吗?”袁立焕眼神在涣散,鲜血流满地,开始往河道里流,似要染红这一运河的水。

  独孤倾亦腰弯的更斜,唇角微弯:“你想问本王为何不自己上?”

  袁立焕艰难的点了点头,嘴角突然挂了微笑,犹如自言般道:“殿下总是能揣测到微臣的心里,微臣要问的就是殿下为何不自己上,弯弯绕着许多做什么?”

  独孤倾亦声音寡淡无情,“不想,正如你锐利的双眼看到的那样,明白吗?”

  袁立焕伸手捂着胸口的血窟窿,扯着嘴角笑说:“与别人来说千难万阻,与殿下来说,轻而易举。殿下如此弯绕,大抵是想告知他不易,罢了,与我何干?本就是泥菩萨过江,死路一条!”

  “是啊!与你何干呢?”独孤倾亦轻轻的反问了一句,抽离自己的手,袁立焕扑通一下倒地,张着嘴鲜血直冒。

  顷刻之间,咽了气。

  一品将军,没了。

  阿玠手中拿着还在跳动的心,五个手指直接卡在那颗心上,把那颗心捏碎了。

  没听过,也没见过尸体啃人肉的,可现在,阿玠是尸体人偶,她把袁立焕一颗鲜活的心捏碎,塞到她苍白的嘴脸,苍白的肌肤,沾上血迹,诡异的吓人。

  几口之间便把一颗心吞食,吞完之后,无光亮的眸子往独孤玄赢那边停留了一下转身就往河道里走去。

  独孤玄赢手指阿玠,厉声吩咐:“把她给朕抓起来,朕倒要看看,操纵尸体的幕后者是谁!”

  围绕着他前方的侍卫听到命令,个个向阿玠扑过去,阿玠像扔蚂蚁一样,把他们都扔到河里。

  独孤玄赢气得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可他是一国之君,不会自己生,阿玠刚挑衅的看了他一眼,重新回到水中一步一步的趟到河中间,被河水淹没,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河面飘落的花瓣,在微风一吹之下,向下游漂去,原先被放入河道乌篷船,也因为打斗河面上所剩寥寥无几。

  独孤倾亦紫色的衣袍溅上鲜血并不明显,不过颜色深了些许。

  独孤玄赢被挑衅地使劲的瞅了倒在地上的袁立焕尸体,伸手“啪啪啪啪。”

  掌声拍得巨响,盛满冷意的眼中毫不掩饰浓浓的杀:“一个死人她能这样,倾亦…朕的一品将军就这样没了吗?”

  独孤倾亦一嗯,示意:“启禀陛下,杀害中州一品琅琊将军袁立焕的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入河道。陛下可以派人去捉拿,陛下也可以诬陷本王护主不利,但……本王不是杀害中州一品琅琊将军的人!”

  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狡辩,独孤倾亦强大的可以颠倒黑白不用自己动手,用一个死人去解决一个一品将军,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自己站在旁边看着,与他无关。

  独孤玄赢根本就是拿他没有办法,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他只是在心中想想,动真格得好好掂量掂量。

  “你当然不是杀了中州一品琅琊将军的人!”独孤玄赢环顾了一周,这才看到我和宫鸢尾,尤其看到宫鸢尾眯起的眸子,眼底的杀意并没有消散反而更浓。

  我浑身一紧,咬牙切齿的把宫鸢尾往上面拖,借此机会,头往旁边一偏:“他在对你动杀意,万事小心,你的善解人意得好好用用了!”

  宫鸢尾恩了一声,拼了命的往上面抓,想借力爬上去,河岸边全是泥巴,人在水里倒真显得格外重。

  幸得旁边刚从水里爬上去的侍卫拉了一把,宫鸢尾和我才爬上去,宫鸢尾一上去,就不顾仪态往独孤玄赢身边跌跌撞撞的跑去。

  独孤倾亦犹如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纠正着独孤玄赢的话:“本王本来就不是杀他的人,在这天下里,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在这运河两岸,祭水神,有水神,水鬼什么之流再正常不过!”

  “陛下受惊了,鸢尾姑娘也是全身湿漉漉的,陛下还是早些回去,晚上的孔明灯在院子里也可以放,陛下思念什么人,尽管在孔明灯上写着,孔明灯在天空燃烧,思念的人总是会看见!”

  宫鸢尾是对着他的脚边扑去,独孤玄赢一个转身,便把宫鸢尾接住怀中,宫鸢尾哭的眼泪哗哗落,泣不成声道:“陛下,奴家真是吓死了,奴家好怕见不到陛下……好怕淹死在这河中!”

  各自虚心假意谁人不知?

  只不过不愿意把这虚心假意戳破而已。

  独孤玄赢安抚着拍着她:“哭鼻子就不好看了,鸢尾妩媚的笑才是最好看的,踏青节真是不错是不是很好看?”

  宫鸢尾惊吓中带着悲泣,悲泣痛哭着:“世间万般好,节日万般乐,皆不如陛下一人!”

  独孤玄赢一愣,怔怔地望着她,似乎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站在他们的不远处,心中莞尔嗤笑,世间万般好,人有千万种,皆不如玄赢好,曾经我说过这句话。这是我最大胆的表白,他听后,笑呵呵的说我傻。

  世间万般好,人有千万种,皆不如他好……是啊,他笑我傻,他笑得没错,我是够傻,够痴,然后什么也没了,什么也没了……没了。

  不知不觉潸然泪下,我急忙转身,用手抚过眼睛,恨恨的憋住了气,把眼泪憋了回去,才转身……

  转身,独孤倾亦深夜的眸子凝望着我,风吹落,花瓣飘摇,我与他遥遥相望,就如白昼望进黑,在黑暗之中,看见了一抹压抑深沉的情愫,对我……

  “姐姐!”宫鸢尾脱离了独孤玄赢叫了我一声。

  眨眼惊醒之际,黑色幽深如夜的眸子如深渊除了黑只剩下无情淡漠,那压抑深沉的情愫像流星划过天空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负手伫立傲睨自若,恍惚之间,他是主宰,别人生死都在他翻手覆雨之间。

  急忙垂下头,不顾身上脏兮,走上前,独孤玄赢盯着我片刻,像窥探我一样:“鸢尾,你姐姐眼中可真的只有你,一不小心落入水中,你姐姐拼命的奔来,不是想着护驾,而只是想着救你!”

  他的样子在我的眼前一点一点的剥离着,也是难为他曾经在我面前,掩盖本性伪装温润深情的样子。

  宫鸢尾话锋一转,依偎在他的胸膛:“陛下,奴家这个姐姐一直照顾奴家,她想着奴家,也是为了让奴家更好的能伺候陛下,不想让奴家受到伤害,伺候不了陛下!”

  “就你小嘴像抹了蜜一样甜!”独孤玄赢低头不顾在场人,含住了宫鸢尾的唇瓣,辗转反侧片刻:“朕果然是喜欢于你的,比喜欢夏侯贵妃还欢喜,你……能说的朕是心坎中,知道朕喜欢什么!喜欢听什么!”

  宫鸢尾手搂着他的腰,眼角带着春光,柔弱无骨犹如刚刚独孤玄赢把她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一样:“陛下是奴家的天,奴家喜爱陛下如命,自己的命,当然知道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当命?

  分崩离析起来会以最惨不忍睹的方式收场。

  独孤玄赢擒住宫鸢尾的腰,带着她就走,边走爽朗声音边落:“苏儿,踏青节如此让朕惊喜,你就好好玩吧,顺便带点小玩意回来,也让你的妹妹开心开心!”

  天子一言,便是圣旨,我提裙跪在地上,执手俯地:“奴婢谨遵圣旨!”

  抬头起身之际,独孤倾亦挥手侍卫跟上他,而中州琅琊一品将军袁立焕直接被扔入河中。

  消失不见的阿玠,重新出现在河面上,在河里把袁立焕的尸体给拖走了,而我望着对面漆黑的黑色画舫大船,不多时,阿玠便出现,袁立焕被她拖了上去。

  而画舫大船上出现一个着黑衣,手拿着大约半个手指宽长约九寸左右的黑色板子的男人。

  男人长发铺在肩头不扎不束,左脸颊上覆盖着黑色的面具。

  面具蜿蜒半个额头向下遮住眼睛,把左脸颊遮盖了一半,漂浮的黑发有几缕荡在面具上,如鬼鬼魅……

  阿玠把袁立焕的尸体往旁边一扔,站在他的身旁,发白凸出的双眼,勾勾的往这边望。

  突然,黑衣男子手心的黑色板子被他轻轻的敲了起来,边敲边船边走来。

  独孤倾亦悄然站于我身旁,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我才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眺望着黑船,薄唇张启:“操纵尸体,能把木头做成如人一样行动自若,有这样的本事,走遍天下,也是厉害的!”

  我盯着那黑衣男人,只觉他飘舞的乱发,仿佛能迷了人眼一样,张口道:“再厉害,为人所用,没有自由,也是枉然!”

  “殿下,您是两淮之主,权势滔天,他是一个偃师,就算把一个烂木头制作成一个行动自如的人,他为您所有,您是大山压着,何来厉害之说?”

  偃师,我只在《列子:汤问》记载之中,知晓有这个工匠,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仑,不至弇小。反还未及中国,道有献工人名为:偃师。

  黑色大船甲板上的黑衣男人,敲击手心的动作,一停,大船微微动了起来,乘风破浪之势向这边滑来。

  独孤倾亦视线微斜,落于我的身上,浅淡的声音,犹如冬日细水凉意刺骨:“没有谁能压住谁一辈子,大山会移,水会枯,海枯石烂到最后变成笑话一场,谁也不会记住谁一辈子!”

  刺骨凉意夹杂着错觉一般的情深,就像被深深的埋入地下的情深,自己挖坑,自己埋入,用脚踩实了。拼命的不想让这情深从地里冒出来,而是在不经意之间这情深这绝望又冒出来了。

  我的身体一转,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您心中的月下美人,您会记住她一辈子!”

  “一辈子,死了就是一辈子了,临死之前还记着她,就是记住一辈子,殿下,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拼命想活下来的小人物,请您高抬贵手,今日这样的事情,太让人害怕了!”

  “死了就是一辈子!”独孤倾亦咀嚼着我的话,举目眺望,仿若思绪万千:“你得习惯事态地猝不及防随时随地保持着改变战略的方式!”

  “一成不变,你根本就没有本事去操纵。玩弄于事态,你根本就掌握不住风向,你只能随波逐流,行风踏在浪之上,你不行!”

  心潮起伏,澎湃如江潮奔流,沾满泥土的衣裙,春风之中被慢慢的荡开了。

  黑色大船越靠越近,发出的声响,像从远方传来一样。

  “殿下,您给我的圣旨,我想我会看看,事态掌握不住,主动出击总是有些战略的!”我被逼的没办法,现在在两淮之地走不了,进入不了姑苏台,进入不了皇宫,无法施展开所谓的诬陷,嫁祸乱七八糟。

  箫清让让我时刻警惕着独孤倾亦,根本就不需要警惕他,他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有一个度,他无论多么嚣张睥睨天下目中无人,他也不会让独孤玄赢死在两淮之地。

  还有袁立焕口中的“他”到底是什么?

  我不问,是因为和我无关,可是我却深深的感觉到凉意,若是我触到他口中的那个“他”,大概也是活不了的。

  “主动出击?”独孤倾亦突然身体向后一扭,手臂向我压来,我出手挡,他一勾,哗啦一下犹如倾盆大雨,雨水从天而降。

  他宽大的衣袖遮挡,才让我的头幸免于难没有被河水浇透,他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你口中所说的主动出击?就像现在这样?你明知道那个大船已经过了,不躲闪,让大船溅你一身水?这个主动出击,倒真是变成笑话了!”

  他除了衣袖被河水浇透,身上未有一滴水,血腥味是有的。

  船碰撞在河岸上,发出咯吱一声的声音,稳住,巨大的阴影遮住了阳光。

  我忍不住的后退了一下,压着毛孔悚然的恐慌:“这是殿下的人,殿下知道它何时停何时走。这便变不成是我的主动出击,不是我的主动出去何来笑话之说?”

  笑话……

  他把所有的事情执掌着,是他的主动,不是我的主动,我又何来笑话之说?

  黑衣男子一双手很是好看,近似透明精致如白玉雕琢一样,撑在大船的扶栏之上便变成了黑色的大船最亮眼的一抹白。

  犹如俯瞰一般垂着眼眸,开口的声音,就如像人偶木头生硬无波:“事已办妥,尸身不错,比木头好操纵。局时,吾便在两淮运河之上,若有事,唤吾!”

  独孤倾亦墨黑色深瞳微微眯起,向上望,“一品将军的尸身,骨骼肌肉结实上层,若喜欢,本王下回寻来其它,唤你!”

  黑衣男人微微点额,属于黑暗的眸色转了一下,从我的脸颊上划过,道:“美人骨,很好!”

  “若喜欢,寻来给你!”独孤倾亦伫立而站,颈脖微微向上,在巨大的黑船影下,属于他的气势,没有消弱反而增加,似别人弱他强,别人强他更强。

  黑衣男人后退一下,开始敲打他手中的黑色板子,有节奏的敲打,“美人虽好,不是心头好,便是不好!”

  船随着他敲打的节奏在后退,天天仿佛他来只是过来诉说那么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独孤倾亦略扬眉头,嘴角微扯:“确实,不是心头好便不好,心头好其实便是心头刺也是不好!”

  大船在后退,我以为黑衣男人就此离开,在两淮河流之上游走,可不曾独孤倾亦话语落下,他一手撑在大船的扶栏上借力跳了下来。

  黑衣滑落,犹如从万丈深渊上来全身带着令人恐怖的煞气,正好落在我和独孤倾亦中间。

  被这恐怖的煞气所袭,我连连后退,生怕一不小心被他拉向黑暗,再也见不到阳光。

  黑衣男人背对着我,伸手一把抓住了独孤倾亦的手腕,

  黑衣男人满身煞气带着木质味,可能是因为他是偃师木头打交道,便沾染犹如木头一样的木质味!

  “受伤了?”

  黑衣男子说着,慢慢的把头扭过来,是把头扭过来,没有把身体扭转……只是转了头。

  就像脖子跟身体是分开的,脖子能转动身体不会转动一样诡异吓人。

  如此诡异的一幕,双唇因恐惧而颤抖着,腿脚止不住的抖,恐惧,害怕……就如曾经初见独孤倾亦一般。

  黑衣男子黑色的眼眸中带着一抹赤红,张嘴生硬地声音,像是询问独孤倾亦:“她?”

  近距离,才看见黑衣男子,唇瓣的颜色有些暗红,不像人的正常红润和苍白。

  独孤倾亦微微一叹,带着无奈,身上气息陡然一变,带着深沉的绝望与死寂一样。

  缓缓的伸手,把黑衣男人的头,一拨,“偃师,你吓着她了,她胆小。你属于未知,操控尸体,让木偶如人一样,对于别人来说,都是未知,人…对未知都是恐惧的,她脸发白了!便不好看了。”

  偃师略带暗红色的唇瓣勾起诡异的笑,因为这诡异的笑,让他眼中那一抹赤红,更加的红了:“她!眠迟,不悔吗?”

  独孤倾亦的手没有把他的头拨回去,长长一叹,嘴角勾起讥讽,讥讽自己似的,移步侧身挡来。

  挡住了偃师看向我的视线:“运河里的鱼,味之鲜美,你不吃,若闲,每日给本王寻得,另加银两!”

  他身上带着深沉的绝望与死寂没有消散,我不明白,偃师口中的“她”分明是我。

  偃师又唤他眠迟,他们的关系便非同寻常。

  我……与独孤倾亦有何不同?

  他说未曾见过我。

  为何偃师知他受伤,哪怕生硬的言语中听不出吃惊,可为什么要问他,不悔吗?后悔吗?为什么要问独孤倾亦后悔吗?

  他做了什么?

  他对我做了什么?

  偃师这样问他,分明就是独孤倾亦做了什么关乎性命的事情,然后问他后悔吗?

  偃师满身煞气微微敛去,“吾寻了一个宝贝,名为三桑,下回雕刻送于你,鱼,着实腥味,吾不喜!”

  独孤倾亦头微微一点:“嗯,那回吧,本王无碍,无需担忧!”

  偃师把手中的黑色板子,递给他,我才发现他手中的那黑色的板子,是两块板子相贴。

  独孤倾亦手一推,“本王不需要,本王等你的三桑,这宝贝,受之有愧!本王也不喜。”

  黑漆漆的板子,看不出来有特别之处,称其为宝贝,倒是让我诧异?

  偃师生硬地声调,似透着一丝郑重:“若不受伤,吾便不会给你此物,受伤之处…心房难治!”

  独孤倾亦静默不语半天,接下黑色的板子:“已是无碍,回吧!”

  大船已倒退到和中间,偃师一转身,犹如凶狠肆意一道黑影,脚点在河面上,跃上大船,稳稳当当地落在大船的扶栏上。

  黑衣迎风作响……

  属于黑暗中的偃师强大的与独孤倾亦不分上下,我更是害怕的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长相,似只有他左脸颊上的那黑色的面具,印象深刻。

  心跳恐惧的凌乱,偃师眸子望着这边,落在独孤倾亦身上似夹杂着一抹固执,专注般的固执。

  独孤倾亦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板子,轻轻地放在袖笼处,两只手臂衣袖一个是干的,一个是湿的。

  他没有在看大船之上的偃师,敛了敛心神,之前的绝望与死寂随偃师离开消失,他现在周身弥漫的气息,仍属于他的淡漠,淡漠中仍然萦绕着好闻的青草味,青草味中仍然气息夹杂着淡淡的月下美人香。

  “想要活命!今日你便什么都没看到!走吧!”

  独孤倾亦丢下这句看似很欲盖弥彰多余的话,转身就走。

  我有一种陷入崩溃边缘的错觉,独孤倾亦深沉的让我看不懂,他刻意用伪装把自己一层一层包裹……

  他见过我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他说没见过我,可是不……肯定见过。

  春日的风很暖,吹在身上带着丝丝惬意的味道,天空云朵,洁白无瑕,伸手仿佛触手可得。

  宫鸢尾发丝随风轻扬,衬的妖艳的脸庞,柔媚越发天然,看向我的眼中,透着许多不明的意味!

  红唇轻启说道:“偃师没有名字,他们只叫偃师,不管是一群人还是一个人,只叫偃师。偃师是他们的符号,又是他们的名字!”

  我怔了一怔,“没有名字,倒是奇特的规定,他们是从哪里来?与皇室可交好?”

  宫鸢尾冷笑一声道:“回到院中,你什么可靠的消息都没有拿来,又来问我的话,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被独孤玄赢扔到河里挡阿玠时是何等恐惧?”

  我勾起一抹笑意:“你也重新获得到他的珍爱,他现在不会杀你,你取代夏侯麦东指日可待,我所得到的消息,就是袁立焕知道了一个天大关于独孤倾亦和他的秘密!所以在事情扩张之前,独孤倾亦便让他死,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

  “是吗?看来你知道他……是谁了?”宫鸢尾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冷了,更没有掩饰着自己眼底呼啸而出的戾气和杀意。

  “你觉得我要知道,还会活到现在吗?”她想杀我想套我的话,她到底是为谁所用,还是自己目的?

  宫鸢尾慢慢的眯起了眸子审视了我,变得漫不经心道:“偃师一脉起源于古昆仑山脉,一支以巫觋为主要的组成部落。巫觋,古时候称女巫为巫,男巫为觋,他们合称为巫觋!”

  “偃师,换一种说法,他们就是懂机关术以及巫术的巫,他们做的人偶,以及操纵尸体的方法,实际上就是机关术和武术结合的产物。能把尸体和人偶操纵的灵活自如,个中翘楚,搞不好会是传说中的大巫偃师,真是越来越好玩了,你觉得吗?”

  第一次听到偃师如此详解,宫鸢尾比我坚韧执着,比我心狠手辣,比我歹毒,也许我比她多学会了一点下贱。

  “不觉得好玩!”目光变得阴冷起来:“还是早点离开两淮之地,到了京城就不是独孤倾亦天下,专心致志对付独孤玄赢咱们胜算大一些,你说呢妹妹!”

  独孤倾亦视他为敌人太可怕,早走早安心,去了京城目标只有独孤玄赢,不怕腹背受敌,会觉得事态轻松很多。

  “你都说圣旨是假的了,怎么走得了?”宫鸢尾变脸比翻书还快,刚刚漫不经心变成了喘息般的嘶吼。

  看着她渐渐失控,声音随着目光变得冷冽:“把真的给他,让他带我们走,不就好了吗?”

  宫鸢尾盯着我的双眼,沉声一字一句道:“你有那一道真的?你真的偷了那一道真的?”

  冷冷的回望着她,带了玩味:“我受了那么大的苦。受到那么大的屈辱,宫刑缝阴,我不能和独孤玄赢行云雨之事,便是断了捷径。我不需要给自己手上留点东西,难道我把底牌全部亮出来等死吗?”

  “很好!很好……”宫鸢尾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要不要临走之前,把夏侯麦冬给干掉,虽然你看着讨厌,但是你还有用处,她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干掉她,圣旨我拿出去,怎么样?”

  宫鸢尾妖娆的身姿一扭:“妹妹开玩笑的,姐姐千万别当真,咱们干不掉她,她手指头随意一勾,独孤玄赢甩我就像今日甩给阿玠一样,名副其实的多跟你这个姐姐培养感情,啧啧…独孤玄赢真够虚伪的,你说……夏候萱苏瞎了眼睛深爱着他,家破人亡?”

  越发妖娆不在乎,眼中却比谁都在乎,宫鸢尾对独孤玄赢突如其来的恨仅仅是因为把她当成挡箭牌?

  有意思啊。

  心已经不疼了,宫鸢尾说出这样的话,平静的回答:“你问我啊,等我哪天见到她,我帮你问她!晚上放孔明灯,孔明灯落到院子里,失火了叫天灾,要不要试试?”

  “中州一品琅琊将军死了!”宫鸢尾红唇颤了颤:“现在重兵把守,孔明灯多大一点火,还没烧起来火就被扑灭了,行了,赶紧把你这一身衣裳换了,脏得无法见人!”

  见她不耐烦,我只得叹一口气,钻进她的屋子里,打了井水,胡乱的洗了一下。

  一天的日子,便到了黄昏擦黑,天空隐约有了孔明灯飘荡,宫鸢尾不死心还要去找独孤玄赢。

  我这个夏侯麦冬的贴身宫女,自然而然的要跟上,带有炎热的春日,黄昏的余温没下去,带着徐徐凉,夏侯麦冬为了看孔明灯,系上了狐裘,裹得比燃烬那些贵夫人们还要厚。

  高处亭台上,满天星辰之中,整个天空,飘荡着写满字的孔明灯,夏侯麦冬堪堪赢弱的身体,在颤栗之中和独孤玄赢点燃了一盏。

  那盏孔明灯还没升起,天空上边掉下了一盏孔明灯,火焰尽灭,箫清让抢先了我一步,捡起落在地上的孔明灯。

  他的手还没有触碰的孔明灯,就被独孤玄赢厉声斥责:“住手!”

  箫清让手触碰着孔明灯上停顿下来,独孤玄赢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把那个孔明灯拿过来,给朕拿过来!”

  箫清让背对着独孤玄赢下,嘴角弯起一抹戾气的幅度,“是,皇上!”

  双手触碰的孔明灯上,把孔明灯提了起来,孔明灯是用纸糊的,燃起火来,形成气体飘荡一天空,最早是出现于蜀国,用于通风报信之用。

  后用于祈福,点燃孔明灯把思念写到孔明灯上,放飞天空,天上的仙人会看到思念,会看的孔明灯上的愿望,从而达到把福赐予给向天祈福的人们。

  箫清让慢慢的转身,把孔明灯曝光在独孤玄赢眼帘之下,我心往下一沉感觉自己像在黑暗中被人窥探,而且窥探自己的这个人,一直在挑衅自己的底线。

  独孤玄赢看到孔明灯瞳孔紧缩。

  手掌暗自圈握成拳,独孤玄赢等不及箫清让把孔明灯送来,几个跨步,一把横夺过孔明灯。

  坚忍带着凶狠的眼神,像一把火要把孔明灯燃一个窟窿,手细细的摩擦着孔明灯中字上,抬起眼眸,扫过一眼夏侯麦冬,便向外跑去。

  夏侯麦冬惊慌失措的跟着,谁知狐裘太长,把她绊倒,她混乱的命令道:“清让,苏儿,快跟着皇上,本宫命令你们,看到写孔明灯上面字的那个妖女,把她给本宫杀了!”

  箫清让急急应是,扶起夏侯麦冬,拉着我,叮嘱了一下宫鸢尾就往外跑去追独孤玄赢。

  奔跑回望余光下宫鸢尾阴恻地嘴角勾起,嘲弄着箫清让一样的深意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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