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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黄半仙

小说:天道神算作者:邪骨头字数:3462更新时间 : 2018-05-14 16:06:24
  我家那个门脸虽然是个二层小楼,但其实房间很有限,尤其是客房。既然我爸不在家,我就收拾了一下他的屋子,让燕雪晴好歹将就一晚,反正明天就要去七星岭了。

  而且,这次去七星岭,绝不是像燕雪晴想象的那样,是去那边旅游的,而是我要完成我爸交给我的任务,他离开之前,信上说要把那个装着师祖人头的罐子埋到岭上那棵大槐树下面。

  我把燕雪晴领到我爸的房间,让她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他。然后,我说了句晚安,就准备离去。

  一转身,我看到胖子就站在我身后,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他见躲不开,就赖皮一笑,说:“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让人不放心,我就是过来看看。”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就你事多!”

  胖子尴尬的笑道:“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先回房等你,你们也不要聊得太久,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正事要办。”说完,胖子转身回房去了。

  我正欲要走,燕雪晴叫住了我,说还有事情跟我说,我正好坐下来,问她什么事。

  燕雪晴纠结了一会儿,面露难色,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天赐,你知道吗?韩慕瑶她老公对她一点都不关心,自从知道鬼童子缠身那件事后,他整日里跟别的女人鬼混,也不打个电话问问韩慕瑶怎么样了,好歹夫妻一场,韩慕瑶当初真是看走眼了,选择嫁给了吴冰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想想,还不如当初坚持到底,跟那个王天赐一起生活呢,好歹两人还有一个女儿,虽然是非婚……生的。”

  “啥!你说韩慕瑶还不如嫁给我?还跟我有过一个女儿,这都哪儿跟哪儿,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说胡话呢!”我觉得非常奇怪。

  “哦,你不必惊慌,我说的那个王天赐,只是跟你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不过我有幸见过那男的一面,跟你长得非常像,乍一看,你们俩还真像是一对孪生兄弟。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那个王天赐比你大好几岁,当年韩慕瑶跟他海誓山盟,爱得死去活来,跟着他私奔了,还在外面生了一个女儿,叫慧慧。本来挺好的,只可惜韩慕瑶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结婚,百般阻挠,硬是拆散了他们,后来韩慕瑶也抛弃了慧慧,就嫁给了吴冰,也没落得一个好下场。唉,真是造孽呀!”

  “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事。”

  “哎,天赐,你不是神算子的儿子吗?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吴冰那小子在不知不觉中生一场大病,最好是半身不遂,这样才能解韩慕瑶的心头之恨。”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得罪。我抿嘴一笑,说:“我们算命这一行,是帮人趋吉避凶,不会去研究那些邪术去害人,如果一个人坏事做得太多,老天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又想了一会儿,总觉得那个同样叫王天赐的男人跟韩慕瑶之间的故事,有点奇怪,而且那些故事,我也挺感兴趣的,就问道:“雪晴,你能跟我讲一讲那个王天赐跟韩慕瑶之间发生的故事吗?”

  燕雪晴颔首点头,慢慢回忆起来,仿佛陷入了遥远的沉思,说道:“那是韩慕瑶离开王天赐一个月后……”

  王天赐起身回到卧室,见女儿睡得正香,他上前给睡觉一向不老实的女儿盖好毛毯。他俯身在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趿着鞋退出卧室,恋恋不舍地关上房门。

  他穿过院子向大门走去,看到那只公鸡还在炫耀它的清脆嘹亮的歌喉。他顿时心生厌恶,往日熟悉的优美旋律此刻听来都是噪音,简直不堪入耳。他弯下腰从挨着院墙的菜地里捡起一块土坷垃,做了个抛掷的假动作,恶狠狠地说:“鸡,再叫一声试试?”

  公鸡扭动脖子,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继续练嗓子。王天赐怪吼一声,用力一甩胳膊,土坷垃飞出去,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也跟着飞走了。

  土坷垃打在墙头上,他瞪眼看着受了惊吓后扑棱着翅膀飞向屋顶的公鸡,啐道:“玛德,再叫砸死你!”公鸡安全着陆后反而叫得更欢了。

  王天赐望洋兴叹,自哂道:“我连只鸡都管不了,又怎么管得住韩慕瑶。”他锁上大门,把钥匙压在门口的砖头下面。

  门前一条南北向窄夹道,土石地面,路边长着稀疏的青草。

  穿过夹道往左拐是一条相对宽阔的下坡路,修路时铺上了一层石块,用混凝土浇灌缝隙,抹平路面便于行车。

  此路与村里的“蜂窝路”相接,到处散落的碎石子硌得王天赐脚痛,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别走!他就立住了。

  他茫然地左顾右盼,四周空无一人。他低下头,发现鞋子穿反了,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前行,没走几步他又立住了。他心想:万一有人趁我不在家,打开大门抱走了慧慧怎么办?

  想到这儿,他又折返回去,踢开砖头,捡起钥匙装进衣服的口袋里,还特意用手按了按,生怕钥匙长出翅膀飞走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游荡到黄半仙家的。他只知道今天一旦踏入黄半仙家的大门,他将抛弃一切纯洁的信仰,安心投入神的怀抱。他虎视眈眈地盯着黄半仙家的黑漆木门,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手抓住门环想敲门,胳膊却不听使唤,像是被手铐铐在了门上,整个人也僵在那里。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松开了抓住门环的手,蹲在地上猛吸了两口烟,将烟头弹飞。

  然后他站起身来,搓搓手,揉揉脸,原地蹦了几下,顿时感觉精神了不少。他又要去敲门,胸腔里敲锣打鼓似的,突然想撒尿,就跑到门前那棵老榆树底下方便。

  伴随着“吱呀”一声,隔壁家的大门敞开了。一位老妇人推着独轮车,敲着梆子朝王天赐这边蹒跚走来。

  空气中飘着一股混合了清凉晨风的淡淡香气,倏地钻入他的鼻孔,沁人心脾,一下子勾起了他遥远的童年记忆。

  朱九两的豆腐,王二毛的雪糕。没错,是朱九两!

  她看上去已经老得不成样子,头发花白、满脸褶子、歪嘴斜眼、塌鼻弓腰、一身死肉,活脱脱一只干瘪的虾。

  王天赐慌忙关上闸门,切断水流,扎好皮带,很自然的走在路上,装出一副刚打黄半仙家门前经过的样子。

  朱九两还是把他叫住了,笑呵呵地说:“天赐,起这么早干嘛来了。”

  “我撒泡尿,哦不!我……我那什么,就是随便走走。”王天赐的眼神飘忽不定,用手指着黄半仙家的大门说道。

  “你是来找黄半仙算卦的吧?你也开始信命了?”朱九两的嘴笑得更歪了,露出两颗焦黄的大门牙,其中一颗少了半截儿,就像一把吊起来的豁口刀。

  王天赐先摇摇头,又点点头,盯着热气腾腾的豆腐车,低头不语。

  “像你这样的早该算一卦。”朱九两皱着眉头说,“天赐,你小时候一听到大娘敲梆子,就跑出来帮你奶奶买豆腐。记得有一回,你端着满满一大碗豆子出来换豆腐,跑得那个急啊,被石头绊了个跟头,碗摔碎了,豆子撒了一地,膝盖也磕破了皮,你愣是连个泪珠儿都没掉一个。那时你才七八岁,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可能早就不记得了。大娘可都记在心里呢,你这孩子,从小要强,让你服个软比登天还难,你呀就是不爱说话,有啥事喜欢藏在心里。”

  “哪能不记得呢,您还免费送了我一块豆腐,把豆子一颗一颗从地上捡起来装进布袋,最后还把我背回了家。”

  “现在老了,不中用了,推着车子走一会儿就眼晕,转眼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不敢认了。刚出锅的豆腐,要不你来一块?你可是十多年没吃过大娘做的豆腐了。”

  “怎么卖?”王天赐随便问了一句,他的心思压根儿不在豆腐上。

  “老规矩,九两换一斤,十里八村有谁不认识我朱九两呀。”

  “我没带豆子。”

  “别人买都是两块五一斤,我算你两块。”

  朱九两割了一块豆腐,用一块白布把木杆称的秤盘抹干净,将豆腐放进去一称,热情地说:“正好二斤,你看好了,称高高的。”王天赐照原价给了她五块钱。

  看着朱九两渐渐消失的背影,王天赐很自然的联想到已经过世八年的奶奶。

  那个慈祥、善良、贤惠、端庄大方、任劳任怨、深居简出的裹着小脚的女人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宝贝孙子身上,没享受过一天的荣华富贵。

  奶奶走得太匆忙,留给他终生无法弥补的遗憾。孙欲养而亲不在,总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他的脑子里会跳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奋斗完全失去了意义。

  王天赐仰面朝天,不让泪水涌出眼眶,每当他想念奶奶的时候,便勇气倍增,他终于敲响了黄半仙家的大门。

  黄半仙睡意正浓,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搅了他的美梦,心中燃起无名火,但他懒得下床,只是翻了个身,拿毛巾被蒙住头继续困觉。

  他老婆李淑芬在厨房里忙着张罗早餐,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好似疾风骤雨,又不见丈夫起床,便从门里探出脑袋,对着卧室方向河东狮吼:“死老头子,你耳朵里塞驴毛了,还不快去开门!”

  黄半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服,趿着拖鞋就往外跑,嘴里发着牢骚:“串门也不看时候,来的不是强盗便是贼!”

  他抄起竖在墙角的扁担,横在胸前,像是怀里抱着一杆步枪。他蹑手蹑脚的向大门楼子走去,躲到影壁墙的后面,厉声问道:“谁?谁在那里?!”

  “黄叔,是我!我要死了……”

  “死远点!”

  黄半仙心里犯起了嘀咕:谁家的熊孩子,竟敢直呼我的名讳。黄半仙本名叫黄书,他有个弟弟叫黄圣,前几年突发脑溢血死在了猪圈里。

  “我是王天赐,王继文的孙子。”

  黄半仙喃喃地说:“王继文?老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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