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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复仇之焰

小说:天道神算作者:邪骨头字数:2705更新时间 : 2018-05-21 10:17:26
  起初,天赐不敢回齐河镇,不敢回东王村,更不敢回自己那个残破的家。自从离开家乡,一晃都快十年过去了。十年前的天赐是个单纯善良、努力上进、有梦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十年后的天赐非但没能做到衣锦还乡,反而成了一个刑满释放人员。

  人言可畏!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天赐偷偷潜回东王村。他先去了王氏家族的墓地,给三爷爷敬香烧纸,祭奠一番。而后他背对着墓碑,双膝跪地,双手捂住脸,往事历历在目,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竟然抑制不住地呜呜哭了起来,这哭声在空旷的山野间回荡,泪水穿过指缝顺着手背滑落下来。

  他低声呢喃道,愿三爷爷的灵魂驻足之地处处是天堂。

  天赐开始四处漂泊,因为有前科,他找工作总是碰壁。你坐过一次牢,你就完蛋了。你无法融入这个社会,你就得接着去偷去抢去拐去骗去杀,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在无间地狱里享受永久折磨……没过多少天,天赐便囊资告罄,露宿街头了。

  这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躺在一个公园的草坪上,仰望满天繁星。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渴望而惆怅的亮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以后就这样吧,反正也破罐子破摔了。这世界是如此冰冷,世界真大,却没有属于我的一席之地。

  酒精温暖着天赐单薄的身子,他在醉意朦胧中晕晕乎乎睡着了。睡到半夜,他被一股热热的液体猛然淋醒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睁开眼一瞧,只见一条狗抬起一条后腿正对着他撒尿呢。这真是龙伏旱地被犬欺啊!

  狗脖子上套着一个大酒葫芦,靠,这是什么造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骚臭味……他看清那是一条毛色纯白的格力犬后,登时火冒三丈,因为秃老板的汽修厂里也养着一条格力犬和一条藏獒。藏獒用来看家护院,而格力犬则要等到大雪封山的时节才能充分发挥它“天生猎手”的终极价值。格力犬是世界上速度最快、最灵活、最聪明、最凶猛的猎犬之一,它们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再狡猾的兔子也甭想在它们的尖嘴利齿下逃脱。

  天赐借着酒劲发飙了,他噌地站起来,踢了格力犬的屁股两脚。格力犬冲着他呲牙咧嘴,狺狺狂吠,摆出一副随时进攻的架势。天赐不知死活,又抬脚踢了过去,格力犬一口咬住了他的鞋,撕咬起来,差点将他拖倒在地上。

  天赐神色慌乱道,哥们儿,凡事好商量,你下口也忒重了点,都咬到我的肉了。疼!好疼啊……哎哎哎,你这死狗,我让你别咬了,你听不懂人话吗?!哎呦……我的脚趾头……你这死狗……

  “它可是条神犬,能令一切凶煞恶鬼退避三舍。年轻人,你可不要是非不分呐!”附近突然传来一个严肃而苍老的声音。

  天赐环顾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他立刻紧张起来,心里直犯嘀咕:真他娘的见鬼了,难道那声音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谁?!”天赐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

  周围一片死寂。

  天赐觉得事情不妙,此地不宜久留,或许是逃生的欲望激发出身体的潜能,他竟一下子挣脱了格力犬的纠缠。他的鞋面上被咬出两个破洞,脚趾露在了外面。他已经顾不得许多,转过身来,一路跌跌撞撞往公园外跑去。

  正当他刚要转过一座假山时,突然从假山后面闪出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童狡毫无防备,与其迎面相撞,他感觉那东西硬邦邦的像块石头,似乎还带着一股弹性,将他野蛮地弹了回去,并且摔了个跟头。

  天赐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当他看清那东西的长相后,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愕然问道:“你……是人是鬼?”

  一个身披鹤氅,束发插簪,手执拂尘,打着裹腿,脚穿厚底双脸布鞋和高筒白布袜子的老道士此刻正站在天赐——也就是我的面前。

  我从地上怯怯地爬起来,拍去屁股上的尘土,尽管我很愤怒,但更多的是惴惴不安。请诸君随我一起围观这个老头,你们看他白发如雪,银髯飘飘,长着一张娃娃脸,细皮嫩肉,一派仙风道骨,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鹤发童颜吧?难道是我今夜走了狗屎运,巧遇仙人啦?可转念一想,自己都被现实社会中的人类玩得团团转,又如何斗得过仙?你们再看他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如电,体态魁伟,身长九尺开外(目测差不多和姚明一样高),即便这老头还未飞升紫府,位列仙班,想必道行也是极深的,真要打起来,我不一定能弄得过他。更何况旁边还有一条骨骼清奇的狗(养过格力犬的朋友都知道,这种大型犬类体型偏瘦,肌肉纤维密集,背部如同起伏的山丘,肋条根根分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的屁股呢!

  正当我寻思着怎么开口跟他搭讪时,只见那老道做了一个甩拂尘的动作,而那条格力犬就像收到了某种指令一样,跑过去围着主人转圈撒欢,用舌头舔主人的指头,脑袋在主人的裤子上蹭来蹭去,然后原地蹦起老高去咬拂尘的白羽。

  我在心中冷笑道,听说过道门中人修炼分清修双修两类,倒没听说过和狗一块修行的。这老道不守清规戒律,玩狗丧志,只怕是个江湖骗子。

  老道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掐着手指装模作样算了一会儿后,微微皱起眉头道:“年轻人,你今年二十八岁,贫道观你面相印堂发黑,正所谓‘二十八遇印堂平’,你正逢命中大劫之年,恐怕要有血光之灾……贫道算出你与道有缘,还是及早随我出世修行为妙,何如?”

  我直勾勾地盯着老道的脸看了五六秒钟,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里噙着泪说:“你这死老汉子,满嘴喷粪……你大爷我修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呢!我的修车技艺打败天下无敌手,可以说已经笑傲江湖了,就连蓝翔技校的高级师傅见了我都得磕头拜我为师,你……你知道吗你?!你看我像是智商有问题的低能儿吗?我就那么好骗吗?你这种给块糖就把人家的小孩拐走,挖心割肾卖器官的下三滥手段,老子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你……如何能瞒得过老子这双火眼金睛……你大爷我可是刚从里面放出来的,啥世面没见过……操,有什么招都亮出来吧!尽管放马过来……你这死老汉子……”

  白毛格力犬一步步逼上来,它把脖子抻得和它的嘴巴一样长,露出尖利的牙齿,喉咙里呜呜响着,好像打闷雷似的。我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这条蠢狗终于变得凶神恶煞了。”

  我壮着胆子对白毛格力犬来了个回旋踢,因为酒劲还没完全过去,头昏脑涨,导致脚下不稳,身体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后差点摔倒。我能想象到当时自己的样子肯定比那条蠢狗还要滑稽一万倍。

  白毛格力犬张口就咬,并发出一阵狂吠,逼得我连连后退。

  “我……我让你放马,可没让你放狗呀!”我向老道投去求助的眼神,“哎,死狗,听话,滚一边去哈……你没听你爹说,我与道有缘,好狗不挡道。”

  老道一甩拂尘,白毛格力犬立刻退了回去,乖乖地蹲在他身边,哈达哈达吐着舌头,那根弯曲的硬如铁棍的尾巴在地上不停扫来扫去。老道凝视着我,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他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最终将目光定在我的裤裆上。

  我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将身体微微转向一边去。我在心里亲切地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不禁心生疑窦:你可真是为老不尊啊,作为一个修道之人,本应清心寡欲,却一直盯着人家的裤裆瞅来瞅去,这合适吗?

  此时再看老道的眼睛,已然是似闭非闭,似睁非睁的状态了。他掐指默念着什么,突然睁大了眼睛,只见他的瞳孔中有一道亮光一闪即逝。

  “年轻人,方才贫道用望气之术仔细观察,发现你周身弥漫着一股黑气。此黑气形如猛虎,而你的生肖又是属龙,龙虎争斗,大凶之兆啊……此黑气闻起来微微发臭,且透着一丝血腥味,啧啧……”老道闭目深深嗅着,表情陶醉,而后以拂尘指向童狡的裆部说,“邪气的源头常年汇聚于此,哼,怕是要滋生祸根呀!你可要好自为之。”

  “你这厮胡说些什么!”我怒斥道,“你……你刚才说啥……啥术?”

  “望气术。”

  “啥是望气术?”

  老道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他的“大道”。他说,万物皆有气,气又分阴阳,阴阳二气相交而化生宇宙万物。人有人的气(现代科学已证实人气即身体内外用以维持生命的一种能量场),鸟有鸟的气,鱼有鱼的气,山有山的气,水有水的气,花草树木有花草树木的气,哪怕小到只有一颗豆子一粒尘埃也都有它们的气。

  这世间的万物生灵,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要遵循无气不生,气在不灭的自然规律。望气术是一种最顶级的风水术,至于寻龙点穴、看阳宅断面相等这些在望气术面前也不过就是些小儿科。

  望气术看似简单,但要学有所成,窥得一二分天机,却也难比登天。非慧根出众者不能踏入妙门,非道心坚定者不能修成正果。望气术之小成者可为人分辨吉凶祸福,驱邪避煞;大成者可观国运知兴亡,参透命理,通天彻地。我们常说一个王朝强盛的时候叫气吞九州,行将衰亡时则言其气数已尽,便是这个道理。

  风水学鼻祖,两晋时期鼎鼎大名的周易与道家术数大师郭景纯在其倾注毕生心血所著堪舆奇书《葬经》中云:葬者,藏也,乘生气也……五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由此可见,气乃风水之魂。

  古往今来,风水流派众多,良莠不齐,多少门人弟子因为资质平庸,即便一生勤修,却也只能小有建树。多少弟子门人因为朝秦暮楚而一事无成。更遑论那些走上歪门邪道的,最后也只能是自取灭亡了。

  这样的高人在史书中有一个专门的称谓叫“望气者”。

  望气者所望之气与大自然的云雾炊烟有着本质区别。虽然这种气乍看之下虚幻而缥缈,若隐若现,但是用心观察就会发现,它们的形状、颜色、气味各不相同,各自对应不同的吉凶祸福。

  要望气需先开天眼,开天眼必损寿阳,耗元气,因此就算是有那样的高人存在,自然也不会轻易出手,更何况还因为某些难以言说的顾忌,被迫走上一条大隐隐于市的道路,过起闲云野鹤的生活。

  我心想如今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道士都学习传销的创业模式,到处给人洗脑了。咱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相信科学,反对迷信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神圣的职责。咱岂能被你这反动道会门的残渣余孽蒙蔽双眼,牵着鼻子走!劝你早点收起这套玄学妖论,否则必将自食恶果!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我不动声色,我问他:“哎,你这厮没脸没皮,啰里啰嗦讲了半天,无非就是想在我面前显摆一下,你有多厉害。你张口闭口谈经论道,自命清高,那我倒要问问了。您老姓甚名谁,什么法号,师从何门何派,全真?正一?还是茅山?”

  “都不是,”老道说,“大道存于天地之间,贫道四海为家,无门无派。贫道最近栖居云门山修行,你就称呼我为‘云门老道’吧。”

  “云门老道,云门山上下来的老道……”我忍不住咯咯地笑着说,“你这厮可不要骗我,我经常去云门山旅游的,那里有许多北魏至唐朝时期开凿的摩崖石窟造像,乃佛门净地,驼山上的昊天宫才是道家的道场。”

  “驼山石窟造像更是一绝,佛道合流乃大势所趋,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破除五蕴,六根清净,斩断七情。修道亦参佛,道法自然,无为不争。”云门老道捋着长长的银色胡须正然道。

  “老人家,咱见过装逼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能装逼的。看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我揶揄他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拜神,九交贵人十养生,这些咱都懂,你蒙不了咱!你别在咱面前兜售你的狗皮膏药,咱是不会上当的。咱很忙的,没空听你叨叨,咱劝你打哪儿来赶快回哪儿去,从现在开始多积点阴德,兴许头上三尺神灵还能给你的徒子徒孙们留条活路,不至于衣钵断绝。否则呀,哼哼,你自己掂量着点吧。”

  “天赐,天赐……看来你三爷爷给你起这个名字是有深意的。”云门老道竖起两道雪白的剑眉说,“年轻人,你可别这么毒舌,我好歹也是你长辈的长辈。我比你曾祖父还大四岁,九十年前我们一起喝过酒,而且你三爷爷的名字也是我给起的。怎么?你三爷爷从来没跟你提起过我吗?那个小兔崽子聪明伶俐,嫉恶如仇,率性执着,这点倒是跟你很像呢!他到死都不肯上云门山去见我一面,想必那件事让他怨恨极深……不过,你三爷爷终究还是潜移默化的传授了一些风水知识给你,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欣慰。唉……凤凰地呀凤凰地,我云门真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年栽在你的手里,我输得心服口服。也许是我前世欠了你们老王家的人情债,这辈子才不顾一切前来报恩吧。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都是命!”

  我听得一头雾水,当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心说这老棺材瓤子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怎么越扯越远了,还竟打哑谜!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希冀能从云门老道的话语中理出一点蛛丝马迹。

  云门老道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他好像对我的曾祖父、祖父以及我的家世都了如指掌。他还提到了凤凰地,如此一来,不难推理得出他极有可能知晓关于我身世的部分或全部秘密。

  他说他比我曾祖父还大四岁,而我曾祖父是庚子年生人,照此推算,他岂不是年近一百二十岁了。这已经活了两个甲子的人不是人精又是什么!对了,他刚才提到的“那件事”又是暗指什么呢?看样子他跟我三爷爷的关系非比寻常,想必他口中的“那件事”应当是造成他俩由一对杵臼之交沦落到割袍断义地步的始作俑者。怎么三爷爷从未对我说起过呢?

  虽然在某些事上三爷爷固执己见的作风曾一度使我们祖孙俩之间产生了隔阂,但是我心如明镜,在这世上,没有比三爷爷更在乎我的人了。他有什么心事一定会对我和盘托出,绝不会绕过自己唯一的孙子而将秘密带进棺材。

  这老道自称“云门真人”,看来道行不浅。他今天与我相遇绝非偶然,说不定他已经跟踪我很长时间了,是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于我。再联想到当下电信和传统的各种诈骗手段,哪个不是事先窃取了受害人的信息,做足了功课。想到这里,我心头一凛,登时提高了警惕。

  云门老道似乎再次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讪讪地说道:“你曾祖父的英雄事迹,当年在齐河镇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你再看看你现在这副消沉的样子,烂泥糊不上墙!孔老夫子那句话是咋说来着……哦,对了,叫朽木不可雕也……”

  “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对不对?你这老棺材瓤子说话的口气倒是跟我三爷爷教训起人来时颇为相像。”我冷笑一声,心想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膘子(方言,傻瓜)来教训大爷我啦!又想到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刚才他却骂我爷爷是“小兔崽子”,我更加火冒三丈了,接着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门老道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天赐,你三爷爷仙逝前可曾留下什么遗言,或者把什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了你?”

  我冷冷地盯着他,不动声色,在心中暗笑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云门老道被盯得心里发毛,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接着补充道:“你再好好想想,这关系到你今后的命运,一点马虎不得。”

  我不耐烦地说:“你不是能掐会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吗?”

  云门老道不着急回答我的问题,他从狗脖子上取下酒葫芦,拔掉瓶塞,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发出来,在空气中游荡。我的鼻子马上被征服了,那股神秘的酒香闻之令人心醉神迷,感觉身体如同缥缈的云雾腾空而起,飞上九霄。

  他轻轻地晃了几下酒葫芦,那股酒香好像也跟着舞动起来,忽左忽右,一会儿清爽,一会儿刺鼻,使人心旌摇曳。他把酒葫芦递向我这边,我没敢上前去接。

  这股酒香只是闻一闻就差点让人醉倒了,不知里面添加了什么劳什子烈性迷魂药,倘若贸然饮用,着了膘子的道儿,膘子趁我昏迷不醒,把我给卖了,那我可就欲哭无泪,追悔莫及了。

  云门老道见我犹豫不决,他当即心领神会,自己先仰脖痛饮一番,然后再把酒葫芦扔给我。我接过酒葫芦,用袖子擦了一下葫芦嘴,壮着胆子喝了一小口,感觉寡淡无味,像是啤酒里掺了水。我特别纳闷:酒香浓郁本应味美甘醇,没想到居然这么难喝!

  他看我停了下来,就示意我继续喝,我只好硬着头皮猛灌了几大口酒,然后把酒葫芦扔回去。他将葫芦放在公园的长条椅子上,又示意我退后几步。

  “盯住葫芦口,”云门老道向我发号施令,他见我照他说的那样做了,接着问,“你看到什么啦?”

  “啥也木看见。”我回答说。

  云门老道失望地摇了摇头说:“你三爷爷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望见那股气了,你都二十八了还看不到,你们祖孙俩的资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乜斜着眼睛问:“啥气?”

  “仙气。”

  “膘子,”我很不以为然,撇腔拿调地说,“又开始忽悠老实人了。”

  云门老道重新走到椅子边,拿起酒葫芦盖好瓶塞后,再次套在狗脖子上。

  “天赐,你出生的时候,有心术不正之徒在凤凰地里布下‘画地为牢’之局,致使你遭遇三年牢狱之灾。若不尽快解除你身上的魔印,驱邪化煞,恐怕……”云门老道略作停顿,接着说,“你命中注定与道有缘,切不可违背天意行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一生无儿无女,也没有收过一个正式的徒弟,你若一心向道,我愿打破师规,正式收你为入室弟子,将我平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你……即便耗元折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我的身世果然与凤凰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何吊人要暗害老子,他给老子下的那个套儿哪是什么“画地为牢”,老子在高墙铁窗内熬过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啊!云门老道,你这清修老处男,谁稀罕做你的徒弟,我可是肩负着为老王家传宗接代的历史使命,我就是混得再惨,也不至于出家当道士呀!

  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但是嘴上却笑眯眯地说:“你说得我好感动,那你准备教我些什么安身立命的法术。”

  云门老道的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淡淡地问:“你想学啥?”

  “我是个知足常乐的人,没有什么野心。”我说,“你就随便教我些点石成金,隔空取物,隐身术,地遁术之类的能迅速发家致富又能随时逃离危险的法术吧。”

  云门老道捋了捋胡子,啷当着脸说:“哼,贪心不足蛇吞象,干脆贫道拜你为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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