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生日礼物
程淮禹身子向后一靠，紧握住了手中的方向盘，而那冷清而又灼热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前方的两人。
好，很好。
好一个秦棠，接近他不过就是利用他而已，利用完了就抛弃。
而季时砚呢？也是可笑，或许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过兄弟，不过也是，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许嘉禾罢了。
不，或许现在换了秦棠，不过也终究是一个笑话而已。
程淮禹瞥了两人一眼，开车扬长而去。
“怎么了？”季时砚看着秦棠有些失神。
“我刚才好像看到程淮禹的。”
“嗯？”
“不过不重要。”秦棠扭过头来再度仰头看着季时砚：“走吧。”
*
“总经理好。”
程淮禹停在办公室门口，今天的他好像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今天的程淮禹好像很不一样，一身黑衣，额前的头发也剪得有些短，看上去身上的戾气很重。
而且因为陈邵宁的事情，公司很多人已经见风使舵，去巴结程钰，倒向程钰那一边，所以看上去，他倒有些形单影只。
“总经理。”秘书在身后喊住了他。
程淮禹扭过头来，像挤牙膏一样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说。”
“季总裁来了。”
季时砚？程淮禹脸上有些不悦，所以这是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又给他颗糖？
“就在里面等您。”
程淮禹没多说什么，只是推门而入，进去之后便看见季时砚站在窗边，像是睥睨众生，大早的阳光便是如此的耀眼，从鸡窗外投射进来，落在季时砚那张冷清的脸上倒，倒给他徒增了一些光芒，甚是耀眼。
“你怎么来了？”
“很长时间没见，顺便来看看你而已。”
“难道你会想我？”程淮禹走了过来，略有一丝嘲意。
季时砚看着程淮禹，没有回答，却是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转动着他的座椅，又顺道拿起了一旁的钢笔，转来转去。
“行了，没什么事就先走吧，我要工作了。”
季时砚依旧转动着自己手中饿笔，然后挑起好看的眉看着程淮禹：“不用这么着急赶人吧。”
程淮禹走过去，停在办公桌面前，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钢笔，让季时砚手中一空。
“出去！”
程淮禹声音很是严肃，给人一种绝对不允许质疑的威严，可是对方，偏偏就是季时砚。
季时砚向后一靠，完全好像自己的主场，随后便含笑看着程淮禹，愣是把程淮禹搞懵了。
他是……笑了吗？
他想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见季时砚对着他笑，还真是让人很不适应。
不，不应该说是不适应，更应该是天方夜谭。
季时砚居然会对他笑。
“你这两天有找过许嘉铭吗？”
“没有。”
“没有好好叙旧？”
“季时砚，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的确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听说你生日到了，许嘉铭特地让我给你带点东西，你也知道，他这人不喜欢跟别人庆祝生日，所以，礼物就由我带来了。”
没想到他来是这种目的，程淮禹还怔了一下，许嘉铭不过生日他知道，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记得他的生日，还送礼物？
“诺。”季时砚从旁边拿出一个盒子来，放在了桌子上：“绝对比你那支钢笔好。”
“知道了。”
“不过我没有什么礼物，我是今天才知道你生日，所以就没有买什么礼物，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毕竟我想你也不太想要我的礼物。”
“季时砚，你这谈了女朋友，话怎么这么多。”
季时砚立马就抓住了“女朋友”三个字，他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哪里来的女朋友，想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秦棠了。
他居然会认为秦棠跟他是恋爱关系，所以，昨天晚上，还真是他。
“我不过是对你而已，毕竟，即便是我以后交了女朋友，自然也没有你重要的。”
程淮禹：“……”
这人是疯了吗！
不过，以后有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口中所说的女朋友是秦棠，那我只能说，你的观察能力太low了，日后如果有机会，去看看眼科吧。”季时砚说完便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我觉得你很喜欢秦棠。”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季时砚看着程淮禹，盯着他半天，最后突然一笑。
“脑子还有问题，我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替代品，偶尔有合作可以，但是喜欢，谈不上。”季时砚说完便走了出去。
“季时砚，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一个人，无论她怎么样，无论她长得多像许嘉禾，你都不会接近她，因为在你心里，许嘉禾是不可替代的，但是如今，你居然把秦棠当做一个替代品，那么在你心里，她配吗？你怎么又认为他配得上许嘉禾呢？”
季时砚背对着季时砚，目光低垂，落在自己的脚尖上，几天不见，这程淮禹倒还真是聪明了不少。
“你觉得秦棠会喜欢我？又或者，你觉得她会将一个男人放在心上？”
程淮禹看着季时砚，对他的话表示质疑，通常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他，也是如此。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季时砚右边嘴角上扬，像是在微笑，又很无奈的扭头走了。
程淮禹站在那里，停了片刻，看着那道紧闭的门，微微仰起了头。
过了半晌，他才转身坐在了办公桌上，看着桌上的礼物盒子，伸手将它给拿了起来，很自然的想将它放在倒数第二格抽屉。
“对了。”
程淮禹手上的动作一僵，皱眉看着季时砚，怎么又回来了？
“我只是想说，祝你生日快乐。”季时砚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程淮禹的身上。
呵呵，程淮禹拿起一旁的文件：“没什么好祝福的，谁都不是第一次过生日。”
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季时砚不但没走，反而迈开脚步走了过来。
“干嘛？”程淮禹抬头。
季时砚将目光转向程淮禹的手上：“我以为你会扔了。”
“又不是你送的。”程淮禹向手往上抬了抬，将那个盒子放在了第一个抽屉里，季时砚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行了，我还有会。”程淮禹拿起一旁的文件：“就不送你了。”
“嗯。”
程淮禹随即看了季时砚一眼，也没有多想，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季时砚感觉到步子越来越轻，直到消失以后，他才慢慢的走到了程淮禹的办公桌旁，右手顺着桌子的边缘，一直摸索着，目光却一直若有所思的老向前方。
最后，他停在了座椅旁边，目光死死的锁住了那几个抽屉，随即又坐在了程淮禹的办公椅上，拉了拉第一个抽屉。
开了。
他顺着往下，又拉开了第二个跟第四个。
最后，他那一双极为好看的手停在了倒数第二个柜子前，停了下来。
他拉了拉，却发现抽屉被锁住了，他再度用力拉了拉，还是锁住。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抽屉，季时砚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程淮禹去看了洪广，那么他绝对会留下证据，听说他跟陈邵宁在办公室吵了一架，所以他留下的录音，或者是视频，又或者是洪广的陈述，应该就在办公室。
他不认为程淮禹会带回去。毕竟家里有一个柳兰茜。
所以，一定是在办公室。
季时砚松开了自己的手，站了起来，轻轻呼了一口气，方才将座椅转正，迈步走了出去。
*
“许总，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宏昌看着正襟危坐，格外严肃的许嘉铭，额头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水，这么大的订单量取消，不是坑死他了吗？这对工厂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许嘉铭放下手中的杯子，又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目光也落在他的戒指上。
“我没有开玩笑，你们这次跟程氏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也不敢随便订购吧。”
“许总，这次的事情只是一次误会。”
“可是的确是爆料出，你们工厂生产的是假冒伪劣产品，难道是那些媒体故意陷害你？”
李宏昌真是百口莫辩，他没想到陈邵宁这次办事如此不靠谱，害得他落入这般境地，除了许嘉铭以外，有很多客户已经说要取消订单了，但是那些客户本质上来说，对他的损失影响没有这么大，但是许嘉铭可不同，许嘉铭上次订购了将近三分之二的订单量，而且他需要的那些都已经运过来了，这时候退货，便会造成货物堆积，况且暑假本来建筑业就不景气，这样一来，再销售出去就更难了。
“许总，如果您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做检测，您需要的拿些绝对是正品。”
“是吗？”许嘉铭看着李宏昌笑了起来。
“这是当然啊。”不知道为何，李宏昌总觉得他的笑容有点瘆得慌，连带着自己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但是谁知道呢？那么大量的，又不可能一吨一吨检查，抽样检查又不太让人相信，所以，便只能解约了。”
“许总，您这就……”
“怎么？如今问题出在你这里，那么我即使要求解约，想必也没有什么损失，或者，你不同意？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我们法庭上见。”
“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呢，许总。”
许嘉铭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对面的李宏昌。
“你可能误会了，我跟你，不过就是生意上的关系，如今要么解约，要么法庭上见，至于你的损失，跟我没有关系，而你的工人，也跟我没有关系。”
“许总。”
许嘉铭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宏昌：“当年，你爸他也没有跟我留一点活路。”
霎时，李宏昌脸色煞白，一脸惊诧的看着许嘉铭。
“洪昌，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跟洪广是什么关系？当年你爸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想过我跟我妹妹，还有我妈妈，那么你跟我谈什么无辜。”
“许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当真不认识你？洪昌，你的这张脸，长得像你爸，我化成灰都认识。”
幼小的许嘉铭，将那些让他厌恶的人一个一个记在了脑海中，首当其冲的就是陈邵宁，第二个就是洪昌。
他恨不得将这两个人千刀万剐，又怎么会认错。
李宏昌尴尬的看着许嘉铭，恍然大悟，他说这许嘉铭怎么跟他合作，原来如此，他只当许嘉铭不认识他，却没有想到，这人早就已经盯上了他，如今就等着他中招。
“你老婆要生了吧。”
李宏昌身子一僵，看着许嘉铭，紧张的咽了一口水。
“这人啊，总以为自己做点坏事，算不得恶事，又总觉得是自己糊涂，做一点错事，跟家人无关，并不是，曾经他们所做的事，总有一天会报应在他们亲人的身上，谈什么无辜，你们在享受着亲人做错事带来的红利时，怎么不说无辜？”
“他只是一个孩子。”李宏昌的声音都近乎是颤抖的，瞪大眼睛看着许嘉铭。
许嘉铭笑了笑：“洪昌，这么久没有看过你爸爸吧，去看看吧，告诉他，他的孙子很快就要出生了。”
洪昌向后退了两步，他怎么觉得许嘉禾本意并非如此呢。
“可是，我那么小的妹妹，却再也回不来了。”
许嘉铭的男孩里，依旧记得当年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在他怀里不停的蹭呀蹭。
哥哥，我爱你。
许嘉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每次只要一闭上眼睛，我的那些家人都会出现在我眼前，洪昌，我凭什么放过你爸跟你们一家人，当然，我知道你爸爸他一定是受人指使，不过如果你能想办法让他在法庭上作证，还我爸一个清白，我可以考虑考虑，放你……儿子一马。”
李宏昌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看向许嘉铭的神情有一些恐惧，双目猩红，恨不得直接冲上来。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三天之后，我会去看他，如果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许嘉铭摊手，用意十分明显。
李宏昌呆呆的看着许嘉铭。
“祝你好运。”许嘉铭转身，看着窗外的太阳：“这天气可真是好。”
李宏昌怎么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的今天，他再一次碰上的许家的人，而这个许嘉铭却早已跟他印象中温润如玉的许大公子大相径庭。
如今的许嘉铭，就是个十足的魔鬼，可是他又哪里来的资格说呢。
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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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
好一个秦棠，接近他不过就是利用他而已，利用完了就抛弃。
而季时砚呢？也是可笑，或许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过兄弟，不过也是，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许嘉禾罢了。
不，或许现在换了秦棠，不过也终究是一个笑话而已。
程淮禹瞥了两人一眼，开车扬长而去。
“怎么了？”季时砚看着秦棠有些失神。
“我刚才好像看到程淮禹的。”
“嗯？”
“不过不重要。”秦棠扭过头来再度仰头看着季时砚：“走吧。”
*
“总经理好。”
程淮禹停在办公室门口，今天的他好像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今天的程淮禹好像很不一样，一身黑衣，额前的头发也剪得有些短，看上去身上的戾气很重。
而且因为陈邵宁的事情，公司很多人已经见风使舵，去巴结程钰，倒向程钰那一边，所以看上去，他倒有些形单影只。
“总经理。”秘书在身后喊住了他。
程淮禹扭过头来，像挤牙膏一样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说。”
“季总裁来了。”
季时砚？程淮禹脸上有些不悦，所以这是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又给他颗糖？
“就在里面等您。”
程淮禹没多说什么，只是推门而入，进去之后便看见季时砚站在窗边，像是睥睨众生，大早的阳光便是如此的耀眼，从鸡窗外投射进来，落在季时砚那张冷清的脸上倒，倒给他徒增了一些光芒，甚是耀眼。
“你怎么来了？”
“很长时间没见，顺便来看看你而已。”
“难道你会想我？”程淮禹走了过来，略有一丝嘲意。
季时砚看着程淮禹，没有回答，却是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转动着他的座椅，又顺道拿起了一旁的钢笔，转来转去。
“行了，没什么事就先走吧，我要工作了。”
季时砚依旧转动着自己手中饿笔，然后挑起好看的眉看着程淮禹：“不用这么着急赶人吧。”
程淮禹走过去，停在办公桌面前，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钢笔，让季时砚手中一空。
“出去！”
程淮禹声音很是严肃，给人一种绝对不允许质疑的威严，可是对方，偏偏就是季时砚。
季时砚向后一靠，完全好像自己的主场，随后便含笑看着程淮禹，愣是把程淮禹搞懵了。
他是……笑了吗？
他想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见季时砚对着他笑，还真是让人很不适应。
不，不应该说是不适应，更应该是天方夜谭。
季时砚居然会对他笑。
“你这两天有找过许嘉铭吗？”
“没有。”
“没有好好叙旧？”
“季时砚，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的确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听说你生日到了，许嘉铭特地让我给你带点东西，你也知道，他这人不喜欢跟别人庆祝生日，所以，礼物就由我带来了。”
没想到他来是这种目的，程淮禹还怔了一下，许嘉铭不过生日他知道，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记得他的生日，还送礼物？
“诺。”季时砚从旁边拿出一个盒子来，放在了桌子上：“绝对比你那支钢笔好。”
“知道了。”
“不过我没有什么礼物，我是今天才知道你生日，所以就没有买什么礼物，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毕竟我想你也不太想要我的礼物。”
“季时砚，你这谈了女朋友，话怎么这么多。”
季时砚立马就抓住了“女朋友”三个字，他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哪里来的女朋友，想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秦棠了。
他居然会认为秦棠跟他是恋爱关系，所以，昨天晚上，还真是他。
“我不过是对你而已，毕竟，即便是我以后交了女朋友，自然也没有你重要的。”
程淮禹：“……”
这人是疯了吗！
不过，以后有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口中所说的女朋友是秦棠，那我只能说，你的观察能力太low了，日后如果有机会，去看看眼科吧。”季时砚说完便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我觉得你很喜欢秦棠。”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季时砚看着程淮禹，盯着他半天，最后突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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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砚，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一个人，无论她怎么样，无论她长得多像许嘉禾，你都不会接近她，因为在你心里，许嘉禾是不可替代的，但是如今，你居然把秦棠当做一个替代品，那么在你心里，她配吗？你怎么又认为他配得上许嘉禾呢？”
季时砚背对着季时砚，目光低垂，落在自己的脚尖上，几天不见，这程淮禹倒还真是聪明了不少。
“你觉得秦棠会喜欢我？又或者，你觉得她会将一个男人放在心上？”
程淮禹看着季时砚，对他的话表示质疑，通常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他，也是如此。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季时砚右边嘴角上扬，像是在微笑，又很无奈的扭头走了。
程淮禹站在那里，停了片刻，看着那道紧闭的门，微微仰起了头。
过了半晌，他才转身坐在了办公桌上，看着桌上的礼物盒子，伸手将它给拿了起来，很自然的想将它放在倒数第二格抽屉。
“对了。”
程淮禹手上的动作一僵，皱眉看着季时砚，怎么又回来了？
“我只是想说，祝你生日快乐。”季时砚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程淮禹的身上。
呵呵，程淮禹拿起一旁的文件：“没什么好祝福的，谁都不是第一次过生日。”
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季时砚不但没走，反而迈开脚步走了过来。
“干嘛？”程淮禹抬头。
季时砚将目光转向程淮禹的手上：“我以为你会扔了。”
“又不是你送的。”程淮禹向手往上抬了抬，将那个盒子放在了第一个抽屉里，季时砚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行了，我还有会。”程淮禹拿起一旁的文件：“就不送你了。”
“嗯。”
程淮禹随即看了季时砚一眼，也没有多想，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季时砚感觉到步子越来越轻，直到消失以后，他才慢慢的走到了程淮禹的办公桌旁，右手顺着桌子的边缘，一直摸索着，目光却一直若有所思的老向前方。
最后，他停在了座椅旁边，目光死死的锁住了那几个抽屉，随即又坐在了程淮禹的办公椅上，拉了拉第一个抽屉。
开了。
他顺着往下，又拉开了第二个跟第四个。
最后，他那一双极为好看的手停在了倒数第二个柜子前，停了下来。
他拉了拉，却发现抽屉被锁住了，他再度用力拉了拉，还是锁住。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抽屉，季时砚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程淮禹去看了洪广，那么他绝对会留下证据，听说他跟陈邵宁在办公室吵了一架，所以他留下的录音，或者是视频，又或者是洪广的陈述，应该就在办公室。
他不认为程淮禹会带回去。毕竟家里有一个柳兰茜。
所以，一定是在办公室。
季时砚松开了自己的手，站了起来，轻轻呼了一口气，方才将座椅转正，迈步走了出去。
*
“许总，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宏昌看着正襟危坐，格外严肃的许嘉铭，额头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水，这么大的订单量取消，不是坑死他了吗？这对工厂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许嘉铭放下手中的杯子，又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目光也落在他的戒指上。
“我没有开玩笑，你们这次跟程氏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也不敢随便订购吧。”
“许总，这次的事情只是一次误会。”
“可是的确是爆料出，你们工厂生产的是假冒伪劣产品，难道是那些媒体故意陷害你？”
李宏昌真是百口莫辩，他没想到陈邵宁这次办事如此不靠谱，害得他落入这般境地，除了许嘉铭以外，有很多客户已经说要取消订单了，但是那些客户本质上来说，对他的损失影响没有这么大，但是许嘉铭可不同，许嘉铭上次订购了将近三分之二的订单量，而且他需要的那些都已经运过来了，这时候退货，便会造成货物堆积，况且暑假本来建筑业就不景气，这样一来，再销售出去就更难了。
“许总，如果您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做检测，您需要的拿些绝对是正品。”
“是吗？”许嘉铭看着李宏昌笑了起来。
“这是当然啊。”不知道为何，李宏昌总觉得他的笑容有点瘆得慌，连带着自己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但是谁知道呢？那么大量的，又不可能一吨一吨检查，抽样检查又不太让人相信，所以，便只能解约了。”
“许总，您这就……”
“怎么？如今问题出在你这里，那么我即使要求解约，想必也没有什么损失，或者，你不同意？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我们法庭上见。”
“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呢，许总。”
许嘉铭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对面的李宏昌。
“你可能误会了，我跟你，不过就是生意上的关系，如今要么解约，要么法庭上见，至于你的损失，跟我没有关系，而你的工人，也跟我没有关系。”
“许总。”
许嘉铭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宏昌：“当年，你爸他也没有跟我留一点活路。”
霎时，李宏昌脸色煞白，一脸惊诧的看着许嘉铭。
“洪昌，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跟洪广是什么关系？当年你爸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想过我跟我妹妹，还有我妈妈，那么你跟我谈什么无辜。”
“许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当真不认识你？洪昌，你的这张脸，长得像你爸，我化成灰都认识。”
幼小的许嘉铭，将那些让他厌恶的人一个一个记在了脑海中，首当其冲的就是陈邵宁，第二个就是洪昌。
他恨不得将这两个人千刀万剐，又怎么会认错。
李宏昌尴尬的看着许嘉铭，恍然大悟，他说这许嘉铭怎么跟他合作，原来如此，他只当许嘉铭不认识他，却没有想到，这人早就已经盯上了他，如今就等着他中招。
“你老婆要生了吧。”
李宏昌身子一僵，看着许嘉铭，紧张的咽了一口水。
“这人啊，总以为自己做点坏事，算不得恶事，又总觉得是自己糊涂，做一点错事，跟家人无关，并不是，曾经他们所做的事，总有一天会报应在他们亲人的身上，谈什么无辜，你们在享受着亲人做错事带来的红利时，怎么不说无辜？”
“他只是一个孩子。”李宏昌的声音都近乎是颤抖的，瞪大眼睛看着许嘉铭。
许嘉铭笑了笑：“洪昌，这么久没有看过你爸爸吧，去看看吧，告诉他，他的孙子很快就要出生了。”
洪昌向后退了两步，他怎么觉得许嘉禾本意并非如此呢。
“可是，我那么小的妹妹，却再也回不来了。”
许嘉铭的男孩里，依旧记得当年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在他怀里不停的蹭呀蹭。
哥哥，我爱你。
许嘉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每次只要一闭上眼睛，我的那些家人都会出现在我眼前，洪昌，我凭什么放过你爸跟你们一家人，当然，我知道你爸爸他一定是受人指使，不过如果你能想办法让他在法庭上作证，还我爸一个清白，我可以考虑考虑，放你……儿子一马。”
李宏昌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看向许嘉铭的神情有一些恐惧，双目猩红，恨不得直接冲上来。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三天之后，我会去看他，如果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许嘉铭摊手，用意十分明显。
李宏昌呆呆的看着许嘉铭。
“祝你好运。”许嘉铭转身，看着窗外的太阳：“这天气可真是好。”
李宏昌怎么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的今天，他再一次碰上的许家的人，而这个许嘉铭却早已跟他印象中温润如玉的许大公子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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