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郡王府的秘密
在第五天的时候，薛寒初带着一身伤，终于出现在陆小玖面前。
那时候天已黑尽，云少卿尚未回来，陆小玖正在房中读书，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她提掌便去擒人。
薛寒初受了伤，只一招，便被她擒住。
以往，薛寒初哪怕是受了伤，也是满脸的潇洒自然。这会，却见她一脸愁容，尽是憔悴，像是好多天没有睡过觉似的。
“阿初，你怎么了？”
见到陆小玖，薛寒初坚强如斯，也再忍受不住，泪水哗哗落下。
陆小玖轻轻拍抚着她，像抚慰孩子一样。哭了半响，薛寒初终于收拾了心情，抬起头，望着陆小玖。
陆小玖替她擦眼泪，却被她一把抓住，“小玖，我……”
“阿初，你放心，万事有我呢。”
“师兄不见了。”薛寒初道，陆小玖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还是被她猜中了。
顾幽婵死得并不简单。她一死，所有事情便暴露出来。曲小风以前守口如凭，是因为他重信义。如今顾幽婵只因为一句不信任，便被人暗杀。顾大夫于他有教养之恩，顾幽婵对他而言更胜过他的生命。
可以说，顾幽婵的死就是一把划裂双方信任的刀。
不只曲小风不再信任他，他也不会再信任曲小风。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曲小风失踪，一定跟那幕后黑手有关。
“阿初，你仔细说来听听。”
“那是十余日之前，我和他一起离开京城，准备去往江南看看。可是走到半路，师兄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跟我说让我先走，他要过几日再来找我。当时我也没觉得异常。以往他也常常干这事。我也并不担心。可是后来，江湖上盛传顾小姐的死，我知道她与师兄关系很好，回想当初师兄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一抹难以掩藏的痛苦，我猜师兄听到的便是这个消息。我当师兄是回京奔丧，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又过了两日，我越想越不对，如果师兄是去奔丧，他一定会跟我明说。那天他不仅没说，更是连自己的感情都掩藏住了。我很担心，便往京城赶，两日前，才赶到京城。”
“你如何知道他失踪了？”
“师兄与我有约定，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要留下记号。可是我到京城一打听，确实有人见过师兄，后来便没了他的消息。再去看留消息的地方，那人却说他没有来过。我找遍了京城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他。”薛寒初痛苦地道，以往，不管多么艰难的事，她都没有如此手足无措过。想不到曲小风的失踪对她打击如此之大。
“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我想，京里能藏人的地方无非就那么几个，我一个一个地找，总能找到。这伤便是我去望门查看的时候被张广榆伤的。”
“你怎么想起去找张广榆了？”
“在京城，除了张广榆，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势力能拿得住师兄？”
张广榆或确有这么大的势力，但动机呢？张广榆一个江湖人物，撺掇曲小风给她下毒，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威胁云家，时间也对不上啊。她中毒的时候还与云家毫无关系呢。
“小玖，你是不是也在找师兄？”薛寒初道，她身上的伤口很深，陆小玖一边用水清洗，一边替她敷药。
陆小玖见她受伤，光顾着担心，倒把这茬给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病了？”
“废话，你若真病了，云少卿这混小子还能这么淡定？”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小玖忽然站起来，“原来，竟是这个原因。阿初，曲小风失踪，或许另有隐情。”
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云少卿这些天虽然也故意装做很着急，但她总觉得很别扭，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薛寒初一个局外人，一下子便瞧出了问题的关键。他的担心不是发自内心，或许能瞒得过蓝月涯等人，但对薛寒初这种演戏的祖宗来说，他这演技差得可不是一丁半点。
或许，那幕后之人也看出来了，知道了她在找曲小风，猜到她或许知道其中的秘密，这才抓了曲小风。
如此一想，她反而不着急了。
有她在，那人或许投鼠忌器，反倒不敢把曲小风怎么样。
“阿初，有件事我想问你，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事可牵涉到曲小风的性命，你一定不能隐瞒。”
薛寒初郑重地点了点头，就算她不说，她也不会隐瞒。
“你可知道曲小风为何要给我下毒？”陆小玖决定不再瞒她，既然那人已经认定泄了密，就算她秘密保守得再好，他也是不信。若他信，就不会让顾幽婵死，不会让曲小风失踪。
薛寒初一双眼睛快要掉出来。她结结巴巴道：“给……你……下毒？”
“没错，此毒名叫绝情。人吃了，便如怀孕一般，等到毒发……”陆小玖还是没有把后果说出来，她正在犹豫。
“你说你是中了毒？那我的徒弟怎么办？”
陆小玖不得不佩服她的心胸，这可是关系到曲小风性命的大事，她还在想着她的徒弟。
“这毒是顾幽婵所制，曲小风或许便是因为这事，被人给抓了。”
这回薛寒初倒清醒过来，想到曲小风，她整个人像是被吊起来似的，总觉得脚下虚浮。
“阿初，你仔细想想，他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薛寒初冥思苦想，脑袋都快想破了，想说没有，看到陆小玖期盼的眼神，又埋下头，接着想。终于，她抬起头，不自信地道：“奇怪的举动，也许是有。可也未必。”
“没事，说来听听。”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她都要抓住。
“那是很久以前，有一次我和师兄赌酒。以往每次都是我醉得不醒人事，可那次，他居然输了。我记得他那天其实没喝多少酒。后来，我扶他回房去，他却突然抓着我的肩，对我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得不那样做。如果你怪我，就把我的命拿去。当时我被吓了一跳。这世上对不起我的人不少。但师兄可从未对不起我过。以前，我到处惹祸，都是他全力保护我，替我解决了许多麻烦。我怎么可能怪他？又怎么可能把他的命拿去？当时我觉得他是喝醉了，也没太在意。”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太清了，应该是离开云家之后吧。”
没错。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相熟，曲小风觉得对不起她，可能会很自责。他说他不得不那么做又是什么意思？这世上有不得不给谁下毒的吗？
薛寒初道：“师兄一生光明磊落，我从没听说过他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所以并不当真。可刚刚听你一说，我又觉得他好像是把我当成了你。”
“他可曾跟你提过他在为谁办事？”
“他从未跟我说过。以师兄的性子，也不可能替谁办事。”
这就奇了。以她对曲小风的了解，他确不可能听谁的差遣。但这一次的事情又的确是他听谁的命令而行。这岂不是前后矛盾吗？
陆小玖把薛寒初的话告诉了云少卿，云少卿也是这般想法。二人商量一番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薛寒初被留在府里养伤，她本来不肯，陆小玖只得用强。薛寒初被点了两次穴道便乖了。一边养伤，一边打听曲小风的消息。她虽仍很担心，但陆小玖说得对，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找到了薛寒初，陆小玖的病终于好了。
太医们都觉得莫名奇妙。这怪病生得快，去得也快。大家探讨一番，最后只能勉强信服是因为孙御医药治好了她的怪病。
此事告一段落，陆小玖的名字却弄得京城人尽皆知。要知道皇上亲自过问病情的人，天下间就没有几个。
现在连街头的贩夫走卒都在谈论这位云少夫人的事，陆小玖恨不得把蓝月涯揍上个三天三夜。
陆小玖的病刚好没几天，便接到一封请谏。请谏是棋王府送来的，落款人却不是蓝月涯。
陆小玖刚刚消停一阵，头又开始痛了。她现在只要听到这个蓝字，便气得想归天。
去，还是不去？去，蓝平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去，找什么理由拒绝呢？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难题。
蓝月涯最大的好处便是脸皮厚。不管陆小玖同意不同意，他二话不说，拉着便跑。
在他死皮赖脸的攻势下，陆小玖和云少卿第一次踏进了棋王府。
虽说蓝月涯送了她半个棋王府，但她可从未当过真。不想蓝月涯竟真将府里隔成了两半，中间只有一扇门隔着，左边是蓝月涯的棋王府，右边是陆小玖的棋王府。
陆小玖无话可说。
蓝平是在左边的棋王府设的晏。请的只有她和云少卿二人。
蓝平说他的理由是她算得上是他的干女儿。
好吧，自从她来了京城，多了两个干哥哥，一个干祖母，外带一个干爹。
她收获颇丰啊。
陆小玖干干地笑了两声，蓝平便转换了话题，开始询问起她一些平常事情来了。
蓝月涯对这些琐事当然没有兴趣。他听了一会，觉得提不起兴趣，便拉着陆小玖去狂园子。
他一路走一路说，陆小玖只是简单地回应两句，蓝月涯兴致不减。
走着走着，走到一处假山前，蓝月涯道：“这样的假山，郡王府也有一个，你上次去，可曾见到了？”
陆小玖回忆着当初在郡王府看到的情景，摇头道：“没有啊。”
“不可能。当真有一个，就在成郡王的院子里。定是你看过给忘了吧？”
难道她跑到人家家里做客，还要跑到主人院子里去参观吗？那可是成郡王，给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
“当初我搬到棋王府，成郡王可是亲自派人来打造的这座假山。你别看这山小，里面可是别有洞天。”走入假山这中，抬头一看，天竟被从中分开，左右两边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一蓝一白。
走出假山一看，天又恢复了原样。再试了两次，皆是如此。
陆小玖再次走入假山，细细一看，山顶处竟然放着一层薄如纱翼的琉璃。简直是巧夺天工。
这当然只是这假山的一处奇观。假山之中，更有九曲十八弯的山路。
占地不过数丈的假山，竟是有如此繁复的道路。每一条山路上，刻着一个字，合起来是一句诗。
竟然是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戚如花的遗言。
陆小玖头嗡地响了。
戚如花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哪里得到的这句诗？是巧合，还是他在暗指凶手是成郡王？
这一切的答案，应该在成郡王家那座假山之中。
不顾云少卿的反对，陆小玖趁着夜色，夜探成郡王府。云少卿放心不下，也跟着一道去了。
成郡王府的守卫很多，二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躲开守卫，潜进假山之中。
蓝月涯说得没错，这里的假山里然与棋王府的假山一模一样。
而且每一条道路上，竟刻着相同的字。陆小玖细细摩挲着那几个字，岁月已久，石上的字早已经被风沙磨圆润了。
陆小玖想夜探成郡王的院子，被云少卿拉住了。
她如今身体不便，若要强探，必会惹来大祸。倒不如回去之后再做商量。
陆小玖觉得也对，跟他回到府中，便将此疑惑跟薛寒初说了。打听些小道消息，夜探些王爷府地可是她的强项。她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出三天，定把成郡王府的秘密给抖落出来。
越是如此，陆小玖越是担心。成郡王这个人不简单，像蓝平一样，浑身是迷。
薛寒初这样轻敌，说不定会死得很怪。况且，若这事真与成郡王有关，那他的势力定然不容小觑。薛寒初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很可能会出事。
陆小玖可不想她也跟曲小风一样失踪了。
薛寒初嘴上说小事一桩，心里可没把它当成小事。接下来，她在成郡王府同遭打探了足足三天，才找准了其中一名丫环，将其敲晕，塞进陆小玖家的密室之中，自己易容成她的样子混进了成郡王府。
很不巧，那丫环正是红珠。
看着密室里不知所措，慌得想要自尽的红珠，陆小玖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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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天已黑尽，云少卿尚未回来，陆小玖正在房中读书，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她提掌便去擒人。
薛寒初受了伤，只一招，便被她擒住。
以往，薛寒初哪怕是受了伤，也是满脸的潇洒自然。这会，却见她一脸愁容，尽是憔悴，像是好多天没有睡过觉似的。
“阿初，你怎么了？”
见到陆小玖，薛寒初坚强如斯，也再忍受不住，泪水哗哗落下。
陆小玖轻轻拍抚着她，像抚慰孩子一样。哭了半响，薛寒初终于收拾了心情，抬起头，望着陆小玖。
陆小玖替她擦眼泪，却被她一把抓住，“小玖，我……”
“阿初，你放心，万事有我呢。”
“师兄不见了。”薛寒初道，陆小玖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还是被她猜中了。
顾幽婵死得并不简单。她一死，所有事情便暴露出来。曲小风以前守口如凭，是因为他重信义。如今顾幽婵只因为一句不信任，便被人暗杀。顾大夫于他有教养之恩，顾幽婵对他而言更胜过他的生命。
可以说，顾幽婵的死就是一把划裂双方信任的刀。
不只曲小风不再信任他，他也不会再信任曲小风。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曲小风失踪，一定跟那幕后黑手有关。
“阿初，你仔细说来听听。”
“那是十余日之前，我和他一起离开京城，准备去往江南看看。可是走到半路，师兄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跟我说让我先走，他要过几日再来找我。当时我也没觉得异常。以往他也常常干这事。我也并不担心。可是后来，江湖上盛传顾小姐的死，我知道她与师兄关系很好，回想当初师兄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一抹难以掩藏的痛苦，我猜师兄听到的便是这个消息。我当师兄是回京奔丧，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又过了两日，我越想越不对，如果师兄是去奔丧，他一定会跟我明说。那天他不仅没说，更是连自己的感情都掩藏住了。我很担心，便往京城赶，两日前，才赶到京城。”
“你如何知道他失踪了？”
“师兄与我有约定，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要留下记号。可是我到京城一打听，确实有人见过师兄，后来便没了他的消息。再去看留消息的地方，那人却说他没有来过。我找遍了京城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他。”薛寒初痛苦地道，以往，不管多么艰难的事，她都没有如此手足无措过。想不到曲小风的失踪对她打击如此之大。
“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我想，京里能藏人的地方无非就那么几个，我一个一个地找，总能找到。这伤便是我去望门查看的时候被张广榆伤的。”
“你怎么想起去找张广榆了？”
“在京城，除了张广榆，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势力能拿得住师兄？”
张广榆或确有这么大的势力，但动机呢？张广榆一个江湖人物，撺掇曲小风给她下毒，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威胁云家，时间也对不上啊。她中毒的时候还与云家毫无关系呢。
“小玖，你是不是也在找师兄？”薛寒初道，她身上的伤口很深，陆小玖一边用水清洗，一边替她敷药。
陆小玖见她受伤，光顾着担心，倒把这茬给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病了？”
“废话，你若真病了，云少卿这混小子还能这么淡定？”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小玖忽然站起来，“原来，竟是这个原因。阿初，曲小风失踪，或许另有隐情。”
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云少卿这些天虽然也故意装做很着急，但她总觉得很别扭，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薛寒初一个局外人，一下子便瞧出了问题的关键。他的担心不是发自内心，或许能瞒得过蓝月涯等人，但对薛寒初这种演戏的祖宗来说，他这演技差得可不是一丁半点。
或许，那幕后之人也看出来了，知道了她在找曲小风，猜到她或许知道其中的秘密，这才抓了曲小风。
如此一想，她反而不着急了。
有她在，那人或许投鼠忌器，反倒不敢把曲小风怎么样。
“阿初，有件事我想问你，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事可牵涉到曲小风的性命，你一定不能隐瞒。”
薛寒初郑重地点了点头，就算她不说，她也不会隐瞒。
“你可知道曲小风为何要给我下毒？”陆小玖决定不再瞒她，既然那人已经认定泄了密，就算她秘密保守得再好，他也是不信。若他信，就不会让顾幽婵死，不会让曲小风失踪。
薛寒初一双眼睛快要掉出来。她结结巴巴道：“给……你……下毒？”
“没错，此毒名叫绝情。人吃了，便如怀孕一般，等到毒发……”陆小玖还是没有把后果说出来，她正在犹豫。
“你说你是中了毒？那我的徒弟怎么办？”
陆小玖不得不佩服她的心胸，这可是关系到曲小风性命的大事，她还在想着她的徒弟。
“这毒是顾幽婵所制，曲小风或许便是因为这事，被人给抓了。”
这回薛寒初倒清醒过来，想到曲小风，她整个人像是被吊起来似的，总觉得脚下虚浮。
“阿初，你仔细想想，他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薛寒初冥思苦想，脑袋都快想破了，想说没有，看到陆小玖期盼的眼神，又埋下头，接着想。终于，她抬起头，不自信地道：“奇怪的举动，也许是有。可也未必。”
“没事，说来听听。”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她都要抓住。
“那是很久以前，有一次我和师兄赌酒。以往每次都是我醉得不醒人事，可那次，他居然输了。我记得他那天其实没喝多少酒。后来，我扶他回房去，他却突然抓着我的肩，对我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得不那样做。如果你怪我，就把我的命拿去。当时我被吓了一跳。这世上对不起我的人不少。但师兄可从未对不起我过。以前，我到处惹祸，都是他全力保护我，替我解决了许多麻烦。我怎么可能怪他？又怎么可能把他的命拿去？当时我觉得他是喝醉了，也没太在意。”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太清了，应该是离开云家之后吧。”
没错。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相熟，曲小风觉得对不起她，可能会很自责。他说他不得不那么做又是什么意思？这世上有不得不给谁下毒的吗？
薛寒初道：“师兄一生光明磊落，我从没听说过他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所以并不当真。可刚刚听你一说，我又觉得他好像是把我当成了你。”
“他可曾跟你提过他在为谁办事？”
“他从未跟我说过。以师兄的性子，也不可能替谁办事。”
这就奇了。以她对曲小风的了解，他确不可能听谁的差遣。但这一次的事情又的确是他听谁的命令而行。这岂不是前后矛盾吗？
陆小玖把薛寒初的话告诉了云少卿，云少卿也是这般想法。二人商量一番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薛寒初被留在府里养伤，她本来不肯，陆小玖只得用强。薛寒初被点了两次穴道便乖了。一边养伤，一边打听曲小风的消息。她虽仍很担心，但陆小玖说得对，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找到了薛寒初，陆小玖的病终于好了。
太医们都觉得莫名奇妙。这怪病生得快，去得也快。大家探讨一番，最后只能勉强信服是因为孙御医药治好了她的怪病。
此事告一段落，陆小玖的名字却弄得京城人尽皆知。要知道皇上亲自过问病情的人，天下间就没有几个。
现在连街头的贩夫走卒都在谈论这位云少夫人的事，陆小玖恨不得把蓝月涯揍上个三天三夜。
陆小玖的病刚好没几天，便接到一封请谏。请谏是棋王府送来的，落款人却不是蓝月涯。
陆小玖刚刚消停一阵，头又开始痛了。她现在只要听到这个蓝字，便气得想归天。
去，还是不去？去，蓝平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去，找什么理由拒绝呢？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难题。
蓝月涯最大的好处便是脸皮厚。不管陆小玖同意不同意，他二话不说，拉着便跑。
在他死皮赖脸的攻势下，陆小玖和云少卿第一次踏进了棋王府。
虽说蓝月涯送了她半个棋王府，但她可从未当过真。不想蓝月涯竟真将府里隔成了两半，中间只有一扇门隔着，左边是蓝月涯的棋王府，右边是陆小玖的棋王府。
陆小玖无话可说。
蓝平是在左边的棋王府设的晏。请的只有她和云少卿二人。
蓝平说他的理由是她算得上是他的干女儿。
好吧，自从她来了京城，多了两个干哥哥，一个干祖母，外带一个干爹。
她收获颇丰啊。
陆小玖干干地笑了两声，蓝平便转换了话题，开始询问起她一些平常事情来了。
蓝月涯对这些琐事当然没有兴趣。他听了一会，觉得提不起兴趣，便拉着陆小玖去狂园子。
他一路走一路说，陆小玖只是简单地回应两句，蓝月涯兴致不减。
走着走着，走到一处假山前，蓝月涯道：“这样的假山，郡王府也有一个，你上次去，可曾见到了？”
陆小玖回忆着当初在郡王府看到的情景，摇头道：“没有啊。”
“不可能。当真有一个，就在成郡王的院子里。定是你看过给忘了吧？”
难道她跑到人家家里做客，还要跑到主人院子里去参观吗？那可是成郡王，给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
“当初我搬到棋王府，成郡王可是亲自派人来打造的这座假山。你别看这山小，里面可是别有洞天。”走入假山这中，抬头一看，天竟被从中分开，左右两边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一蓝一白。
走出假山一看，天又恢复了原样。再试了两次，皆是如此。
陆小玖再次走入假山，细细一看，山顶处竟然放着一层薄如纱翼的琉璃。简直是巧夺天工。
这当然只是这假山的一处奇观。假山之中，更有九曲十八弯的山路。
占地不过数丈的假山，竟是有如此繁复的道路。每一条山路上，刻着一个字，合起来是一句诗。
竟然是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戚如花的遗言。
陆小玖头嗡地响了。
戚如花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哪里得到的这句诗？是巧合，还是他在暗指凶手是成郡王？
这一切的答案，应该在成郡王家那座假山之中。
不顾云少卿的反对，陆小玖趁着夜色，夜探成郡王府。云少卿放心不下，也跟着一道去了。
成郡王府的守卫很多，二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躲开守卫，潜进假山之中。
蓝月涯说得没错，这里的假山里然与棋王府的假山一模一样。
而且每一条道路上，竟刻着相同的字。陆小玖细细摩挲着那几个字，岁月已久，石上的字早已经被风沙磨圆润了。
陆小玖想夜探成郡王的院子，被云少卿拉住了。
她如今身体不便，若要强探，必会惹来大祸。倒不如回去之后再做商量。
陆小玖觉得也对，跟他回到府中，便将此疑惑跟薛寒初说了。打听些小道消息，夜探些王爷府地可是她的强项。她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出三天，定把成郡王府的秘密给抖落出来。
越是如此，陆小玖越是担心。成郡王这个人不简单，像蓝平一样，浑身是迷。
薛寒初这样轻敌，说不定会死得很怪。况且，若这事真与成郡王有关，那他的势力定然不容小觑。薛寒初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很可能会出事。
陆小玖可不想她也跟曲小风一样失踪了。
薛寒初嘴上说小事一桩，心里可没把它当成小事。接下来，她在成郡王府同遭打探了足足三天，才找准了其中一名丫环，将其敲晕，塞进陆小玖家的密室之中，自己易容成她的样子混进了成郡王府。
很不巧，那丫环正是红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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