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你奶奶跳车了
高哲宁毫不意外地听到了“分手”这两个字。
他唇角动了动，想像平时一样笑出来，却发现很艰难。
许是他一直沉默的原因，电话那头的卢辛语又出声了。
“对不起，高哲宁。很抱歉伤到你，但我……我没法欺骗我自己，我……这样对你并不公平，我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我愿意。”高哲宁强势地打断了她的话。
谁知道卢辛语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可我不愿意，我没有感觉，对不起，高哲宁，我们结束吧。”
高哲宁终于笑了起来，只是这是自嘲的笑。
他终是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这个单纯的女孩儿甚至还反过来对他说对不起，但她不知道的是，是他利用了她的心软才最终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他以为能够循序渐进地谋夺她的心，可现在才发现，他彻彻底底地输了。
“辛语，”他喊道，高傲如他终究还是有一丝的不甘心，“分手可以，但当面说好吗？我不想就这样，在一通电话里仓促地结束了这段感情。”
“我……”
“就当是你觉得抱歉的诚意，可以吗？”
卢辛语终是没话讲了，她叹了口气，然后应了声好。
高哲宁知道，自己再一次利用了这个女孩的心软和善良，但他不悔。
失败了又如何，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就不会轻易放弃。
只是他隐约地意识到，人心，并不是可以轻易谋夺的东西。
望着窗外幽静的夜空，他有些不确信起来：他这样一意孤行，究竟是对还是错？
说完分手这件事后，虽然两人还没有真正的分手，但卢辛语明显轻松了很多。
两人依旧保持着联系，高哲宁仍在努力向卢辛语靠近，但他发现，他们的对话渐渐流于表面，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哪怕他想要拼命阻止也无力回天。
转眼就临近五一，卢辛语曾设想过在这个节假日赶到高哲宁所在的大学，完成他所要求的“当面”，然后把分手这件事彻底说清楚，但她最后放弃了。
因为D市与高哲宁大学所在地楚市相距两千多公里，坐火车大约需要28小时，路途长的同时车票也很贵。
哪怕这个学期周末她接了两份家教，还做了不少发传单这样的活计，但才半学期，她的收入并没有多少。
最重要的是这笔收入是她准备用来给奶奶补六千那个窟窿的，专款专用，她不想去动。
出于路途长远和经济窘迫两方面的考虑，她放弃了。
盘腿坐在床上，她忍不住打开电脑，用网银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3624元。
有一千是她今年的奖学金，还有接近两千是她这两个多月打工挣的，多出来的那七百多是她两千块钱助学金花剩下的，这样算下来，她这两个月每个月大概花700块钱的生活费。
才开学，生活用品买了不少，这些开支都是大头，但卢辛语知道，助学金花完之后她必须要动用打工的钱，所以除了节流之外，她也要开源，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工可以打，不然要存钱还是很难。
将网银界面关闭，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接下来就是五一假期，D市是个旅游城市，节假日自然十分火爆，没准她能去游乐场或者旅游景点打临时工呢？
说做就做，离五一放假还有几天，她得赶紧去看看有什么活计。
正好这天下午才两堂课，上完后才三点半，她回寝室也只耽搁了四十分钟，眼下四点多，还算早。
卢辛语决定，先去离学校最近的星海公园撞撞运气。
事实上，她的推断是对的，游乐园的确缺人，但它们都是和各大高校的勤工助学部门联络好的，直接选择高校输送过来的学子，并不对外招工。
跑了一圈得到的都是这个消息，卢辛语顿时有些丧气。
她也在勤工助学部门那里登记了的，但每次岗位分配是随机的，这次五一假期就没给她安排，不然她何必自己出来找？
秉着不放弃的原则，卢辛语又拖着自己快断了的腿在游乐园里的各种店面里寻找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
好巧不巧，那正好是上次成瀚圣诞夜给她买奶茶的那家店。
夏天来了，天气热了，人们更愿意晚上出游，店里是对年轻夫妻，人多的时候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不过我们并不只是五一节要用工，我们要招的是长工，星海这里大部分都是大学生，也不要你干多久，就到你们放暑假之前，大概7月中旬的样子。你得考虑好你的时间是不是充裕，我不希望说干到一半就突然走人，到时候临近期末了，我到哪儿招工去？”
老板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卢辛语垂眸，有些犹豫。
按照老板的要求，她必须每天六点赶到这里，然后工作到晚上十点。
每天工作四小时，每周可以选工作日休息一天，工资月结，一个月1000。
卢辛语认真估算了一下，假如一个月工作26天，一共就工作了104小时，这样算下来大约10元一小时。平时在学校里接到发传单的活计，贵的15元一个小时，便宜的也才8元一个小时，这样算下来奶茶店的单位时间工资还可以。
但关键是，6点得赶到的话，五点半下课就得往这边赶，就没时间吃饭了。
这个，只有用面包什么的解决了。
她最顾虑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期末复习的时间。可时间是人挤出来的不是吗？从现在起上课认真听讲，没课的时候就自习，提前就进入期末备战不就可以了？何况10点回去，还有一个半小时可以自由支配呢！
综合考虑了一下，卢辛语还是应了下来。
她想挣钱。
非常想。
她知道自己可能短视了，这些时间用来学习才是最值的，而不是去挣这些钱，但她目前真的很需要，她不想回家再听见奶奶念叨那不翼而飞的六千块钱了，尤其是在上次过年吵架之后，奶奶更喜欢念叨了。
“好，我同意。我想每周二休息可以吗？”
“没问题。”
两边很快谈妥，老板要求卢辛语明天就上岗，卢辛语也毫不犹豫地应了。
回学校的路上，她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因为这样的话，她期末结束预计可以拥有五千的存款，给奶奶四千后都还有剩余！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电话回家，想问问最近爸妈的生意怎么样。
从上个月开始，她妈妈就爱和她分享家里的生意现状。
不知道是刷墙和换了餐桌使他们家餐馆焕然一新产生了作用，还是说离他们家不远的那个森林温泉名气打响了，来往的客人多了，带动了他们家的生意，总之，从正月十八开业过后，她家早餐店每天卖的份数明显比以前多了。
她妈妈特别可爱，拿了一个小本本记下了每天卖了多少碗，清明节那几天，她家销量首创新高，突破了一百碗米粉。
要知道，在那样的乡下，能够超过一百碗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最近都保持在九十多碗左右，偶尔也超过一百碗，生意倒是越来越好，要是哪天卖出去两百碗，我估计我得笑醒，哈哈哈！”母亲丁怀秀毫不掩饰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这一刻，她跟个小孩似的，笑得特别单纯。
卢辛语也仿佛看到了希望，卖出去越多挣得就越多，母亲的话令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辛苦了妈。”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辛苦。
卖早餐不比其他生意，每天都得凌晨四、五点就起床熬汤、准备食材，下午收摊了还要收拾碗筷，准备第二天的材料，总之细碎的活计特别多，人也特别累。
“有什么辛苦的，只要能挣钱就是好的。对了，你在学校里别不舍得吃，身体是最重要的。还有，不要去打太多工，不行我就给你打生活费来，你这个丫头就是太倔了，不管怎么样，学习最重要，只有读出来了你才有机会出人头地，知不知道？”
“哎呀哎呀，知道的。”卢辛语最怕她妈妈扯到她打工的这件事上。
“知道了就好，别不当回事。你要是瞒着我，回头我打电话问成瀚。”
“……”卢辛语没有想到，她妈为了恐吓她连成瀚都能搬出来，明明她妈并不怎么待见成瀚的。
“好了，我知道了。对了妈，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卢辛语连忙转移了话题。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的确有点儿担心老人家的身体，哪怕奶奶这么不讲道理，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
谁知道等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出声。
不该啊，她妈妈即便对奶奶有意见，也不至于不回话啊？
卢辛语疑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立即又喊了几声妈。
“能听见，别喊了，你奶奶她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过了好一会儿丁怀秀才回道。
“不对，不对劲。”卢辛语皱起了眉头，“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瞎操什么心，行了不说了啊，电话费太贵了，省着点儿。”
“妈，你不说我也能问到的！”趁她妈妈还没来得及挂电话，卢辛语连忙说道。
她能明显地察觉到母亲丁怀秀的躲避心理，这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你婶婶怀孕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嗯，昨天和姐通了电话，听她讲了，但妈，小叔不是不能生吗？”卢辛语疑惑。
她小叔卢建军当年就是因为没有孩子才和原来那个婶婶离了婚，在卢辛语的印象中，小叔那些年一直在喝中药，所以不光原来那个婶婶不能生，小叔也有不育症。
奶奶一直在他们耳边念叨着，不知道小叔以后没有孩子怎么办，没想到新婶婶一进门没多久就怀上了，难道这真是缘分？
“好像说是医好了，反正就是怀上了。”
“呼，怀上了也好，免得奶奶天天念叨，但这是喜事啊，你叹什么气？是不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丁怀秀就知道瞒不过二女儿，于是将事情从头说来。
原来婶婶叶敏前几天孕吐反应特别强，娘家叶家那边就给她带了几只土鸡还有一筐土鸡蛋，但因为叶家那边没人去迁安，想着许惠芬这个做婆婆的反正闲在家里没事，就把东西拎来了许惠芬这里。
许惠芬不太想去照顾孕妇，但她总归是个婆婆，不去看一眼面子上又拗不过去，最后只好接下了东西。
但她哪里愿意自己坐大巴车去，又是说自己怕磕坏了鸡蛋，又是哼着自己晕车，非得让大儿子给她联系了一辆去往迁安的出租车，这样就可以把她直接送到小儿子家，而不用到了客运站又挤公交转车。
这种出租车倒也不贵，拼车一个人就25元，但得去县城加油站那里坐。
卢建华这个孝子，二话不说开着三轮就带她去了县城。
卢辛语听到这里，还来不及吐槽她奶奶怎么这么多事，结果就听到了更令人无语的操作。
“你爸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路上就突然问了你奶奶一嘴房产证过户的事情，毕竟那是你爷爷的名字，你爷爷都过世这么久了，怕以后手续不好办。谁知道你奶奶当即就爆发了，骂你爸没良心，脑袋里只想着房产，还骂了好多难听的，你爸被她骂得烦了，就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卢辛语听得心里一惊，“后来呢？”
“后来你奶奶就跳车了。”
“啊！”卢辛语这下是真的震惊了，连忙问，“没出什么事吧？”
“没出事才怪，她急匆匆地开门下车，也不看路，一辆摩托车恰好从旁边飞奔过去，这不，人给擦到了，腿和手肘都受了伤，迁安没去成，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呢！”
“严不严重？”卢辛语心跳都加快了，这都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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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动了动，想像平时一样笑出来，却发现很艰难。
许是他一直沉默的原因，电话那头的卢辛语又出声了。
“对不起，高哲宁。很抱歉伤到你，但我……我没法欺骗我自己，我……这样对你并不公平，我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我愿意。”高哲宁强势地打断了她的话。
谁知道卢辛语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可我不愿意，我没有感觉，对不起，高哲宁，我们结束吧。”
高哲宁终于笑了起来，只是这是自嘲的笑。
他终是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这个单纯的女孩儿甚至还反过来对他说对不起，但她不知道的是，是他利用了她的心软才最终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他以为能够循序渐进地谋夺她的心，可现在才发现，他彻彻底底地输了。
“辛语，”他喊道，高傲如他终究还是有一丝的不甘心，“分手可以，但当面说好吗？我不想就这样，在一通电话里仓促地结束了这段感情。”
“我……”
“就当是你觉得抱歉的诚意，可以吗？”
卢辛语终是没话讲了，她叹了口气，然后应了声好。
高哲宁知道，自己再一次利用了这个女孩的心软和善良，但他不悔。
失败了又如何，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就不会轻易放弃。
只是他隐约地意识到，人心，并不是可以轻易谋夺的东西。
望着窗外幽静的夜空，他有些不确信起来：他这样一意孤行，究竟是对还是错？
说完分手这件事后，虽然两人还没有真正的分手，但卢辛语明显轻松了很多。
两人依旧保持着联系，高哲宁仍在努力向卢辛语靠近，但他发现，他们的对话渐渐流于表面，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哪怕他想要拼命阻止也无力回天。
转眼就临近五一，卢辛语曾设想过在这个节假日赶到高哲宁所在的大学，完成他所要求的“当面”，然后把分手这件事彻底说清楚，但她最后放弃了。
因为D市与高哲宁大学所在地楚市相距两千多公里，坐火车大约需要28小时，路途长的同时车票也很贵。
哪怕这个学期周末她接了两份家教，还做了不少发传单这样的活计，但才半学期，她的收入并没有多少。
最重要的是这笔收入是她准备用来给奶奶补六千那个窟窿的，专款专用，她不想去动。
出于路途长远和经济窘迫两方面的考虑，她放弃了。
盘腿坐在床上，她忍不住打开电脑，用网银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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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千是她今年的奖学金，还有接近两千是她这两个多月打工挣的，多出来的那七百多是她两千块钱助学金花剩下的，这样算下来，她这两个月每个月大概花700块钱的生活费。
才开学，生活用品买了不少，这些开支都是大头，但卢辛语知道，助学金花完之后她必须要动用打工的钱，所以除了节流之外，她也要开源，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工可以打，不然要存钱还是很难。
将网银界面关闭，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接下来就是五一假期，D市是个旅游城市，节假日自然十分火爆，没准她能去游乐场或者旅游景点打临时工呢？
说做就做，离五一放假还有几天，她得赶紧去看看有什么活计。
正好这天下午才两堂课，上完后才三点半，她回寝室也只耽搁了四十分钟，眼下四点多，还算早。
卢辛语决定，先去离学校最近的星海公园撞撞运气。
事实上，她的推断是对的，游乐园的确缺人，但它们都是和各大高校的勤工助学部门联络好的，直接选择高校输送过来的学子，并不对外招工。
跑了一圈得到的都是这个消息，卢辛语顿时有些丧气。
她也在勤工助学部门那里登记了的，但每次岗位分配是随机的，这次五一假期就没给她安排，不然她何必自己出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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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
好巧不巧，那正好是上次成瀚圣诞夜给她买奶茶的那家店。
夏天来了，天气热了，人们更愿意晚上出游，店里是对年轻夫妻，人多的时候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不过我们并不只是五一节要用工，我们要招的是长工，星海这里大部分都是大学生，也不要你干多久，就到你们放暑假之前，大概7月中旬的样子。你得考虑好你的时间是不是充裕，我不希望说干到一半就突然走人，到时候临近期末了，我到哪儿招工去？”
老板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卢辛语垂眸，有些犹豫。
按照老板的要求，她必须每天六点赶到这里，然后工作到晚上十点。
每天工作四小时，每周可以选工作日休息一天，工资月结，一个月1000。
卢辛语认真估算了一下，假如一个月工作26天，一共就工作了104小时，这样算下来大约10元一小时。平时在学校里接到发传单的活计，贵的15元一个小时，便宜的也才8元一个小时，这样算下来奶茶店的单位时间工资还可以。
但关键是，6点得赶到的话，五点半下课就得往这边赶，就没时间吃饭了。
这个，只有用面包什么的解决了。
她最顾虑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期末复习的时间。可时间是人挤出来的不是吗？从现在起上课认真听讲，没课的时候就自习，提前就进入期末备战不就可以了？何况10点回去，还有一个半小时可以自由支配呢！
综合考虑了一下，卢辛语还是应了下来。
她想挣钱。
非常想。
她知道自己可能短视了，这些时间用来学习才是最值的，而不是去挣这些钱，但她目前真的很需要，她不想回家再听见奶奶念叨那不翼而飞的六千块钱了，尤其是在上次过年吵架之后，奶奶更喜欢念叨了。
“好，我同意。我想每周二休息可以吗？”
“没问题。”
两边很快谈妥，老板要求卢辛语明天就上岗，卢辛语也毫不犹豫地应了。
回学校的路上，她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因为这样的话，她期末结束预计可以拥有五千的存款，给奶奶四千后都还有剩余！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电话回家，想问问最近爸妈的生意怎么样。
从上个月开始，她妈妈就爱和她分享家里的生意现状。
不知道是刷墙和换了餐桌使他们家餐馆焕然一新产生了作用，还是说离他们家不远的那个森林温泉名气打响了，来往的客人多了，带动了他们家的生意，总之，从正月十八开业过后，她家早餐店每天卖的份数明显比以前多了。
她妈妈特别可爱，拿了一个小本本记下了每天卖了多少碗，清明节那几天，她家销量首创新高，突破了一百碗米粉。
要知道，在那样的乡下，能够超过一百碗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最近都保持在九十多碗左右，偶尔也超过一百碗，生意倒是越来越好，要是哪天卖出去两百碗，我估计我得笑醒，哈哈哈！”母亲丁怀秀毫不掩饰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这一刻，她跟个小孩似的，笑得特别单纯。
卢辛语也仿佛看到了希望，卖出去越多挣得就越多，母亲的话令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辛苦了妈。”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辛苦。
卖早餐不比其他生意，每天都得凌晨四、五点就起床熬汤、准备食材，下午收摊了还要收拾碗筷，准备第二天的材料，总之细碎的活计特别多，人也特别累。
“有什么辛苦的，只要能挣钱就是好的。对了，你在学校里别不舍得吃，身体是最重要的。还有，不要去打太多工，不行我就给你打生活费来，你这个丫头就是太倔了，不管怎么样，学习最重要，只有读出来了你才有机会出人头地，知不知道？”
“哎呀哎呀，知道的。”卢辛语最怕她妈妈扯到她打工的这件事上。
“知道了就好，别不当回事。你要是瞒着我，回头我打电话问成瀚。”
“……”卢辛语没有想到，她妈为了恐吓她连成瀚都能搬出来，明明她妈并不怎么待见成瀚的。
“好了，我知道了。对了妈，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卢辛语连忙转移了话题。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的确有点儿担心老人家的身体，哪怕奶奶这么不讲道理，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
谁知道等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出声。
不该啊，她妈妈即便对奶奶有意见，也不至于不回话啊？
卢辛语疑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立即又喊了几声妈。
“能听见，别喊了，你奶奶她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过了好一会儿丁怀秀才回道。
“不对，不对劲。”卢辛语皱起了眉头，“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瞎操什么心，行了不说了啊，电话费太贵了，省着点儿。”
“妈，你不说我也能问到的！”趁她妈妈还没来得及挂电话，卢辛语连忙说道。
她能明显地察觉到母亲丁怀秀的躲避心理，这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你婶婶怀孕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嗯，昨天和姐通了电话，听她讲了，但妈，小叔不是不能生吗？”卢辛语疑惑。
她小叔卢建军当年就是因为没有孩子才和原来那个婶婶离了婚，在卢辛语的印象中，小叔那些年一直在喝中药，所以不光原来那个婶婶不能生，小叔也有不育症。
奶奶一直在他们耳边念叨着，不知道小叔以后没有孩子怎么办，没想到新婶婶一进门没多久就怀上了，难道这真是缘分？
“好像说是医好了，反正就是怀上了。”
“呼，怀上了也好，免得奶奶天天念叨，但这是喜事啊，你叹什么气？是不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丁怀秀就知道瞒不过二女儿，于是将事情从头说来。
原来婶婶叶敏前几天孕吐反应特别强，娘家叶家那边就给她带了几只土鸡还有一筐土鸡蛋，但因为叶家那边没人去迁安，想着许惠芬这个做婆婆的反正闲在家里没事，就把东西拎来了许惠芬这里。
许惠芬不太想去照顾孕妇，但她总归是个婆婆，不去看一眼面子上又拗不过去，最后只好接下了东西。
但她哪里愿意自己坐大巴车去，又是说自己怕磕坏了鸡蛋，又是哼着自己晕车，非得让大儿子给她联系了一辆去往迁安的出租车，这样就可以把她直接送到小儿子家，而不用到了客运站又挤公交转车。
这种出租车倒也不贵，拼车一个人就25元，但得去县城加油站那里坐。
卢建华这个孝子，二话不说开着三轮就带她去了县城。
卢辛语听到这里，还来不及吐槽她奶奶怎么这么多事，结果就听到了更令人无语的操作。
“你爸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路上就突然问了你奶奶一嘴房产证过户的事情，毕竟那是你爷爷的名字，你爷爷都过世这么久了，怕以后手续不好办。谁知道你奶奶当即就爆发了，骂你爸没良心，脑袋里只想着房产，还骂了好多难听的，你爸被她骂得烦了，就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卢辛语听得心里一惊，“后来呢？”
“后来你奶奶就跳车了。”
“啊！”卢辛语这下是真的震惊了，连忙问，“没出什么事吧？”
“没出事才怪，她急匆匆地开门下车，也不看路，一辆摩托车恰好从旁边飞奔过去，这不，人给擦到了，腿和手肘都受了伤，迁安没去成，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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