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我想听【万更】
颜蓉怀疑殷可厉闲着没事干，搞出了这么多的花头。
坐在小亭子里，面前三五个人凑在一起，都是她不熟悉的，几个姑娘对她的敌意并没有那么大，凑在一块自顾自地讨论着。
“你们准备了些什么？”
“我听说蛮多人都选择舞剑，应该挺吃香的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做什么大事呢？
她撑着下巴，无聊地看着院子里刚抽出来的嫩枝。
这地方是她先来的，殷予焱在身边实在让她无法继续睡下去，便在没把人吵醒的情况下，偷偷掰开他的手溜了出来。
吹了会儿冷风，心里的烦躁好了一些，走得久了便觉得累，在凉亭里做了一会儿，没多少功夫，她们便过来了。
三五个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看到她的瞬间一下子都噤了声，犹豫着不敢与她搭话，颜蓉本以为她们会走开，谁知道几人大着胆子，凑过来询问，“不好意思，颜姑娘，别的地方都被人占了，你一个人吧？能不能让我们……在这待一会儿？”
颜蓉愣了一下，也无法拒绝。
几人坐下后便直接忽视了她，讨论着接下来要做的准备。
她在一旁听着，总算是听明白了。
绿衣女子刚说完，她忍不住插话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被她搭话的人吓了一跳，懵懵地看过来，“你在同我们说话？”
颜蓉：“……”
颜蓉继续道：“不然呢？”
“啊……”几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干笑了两声。
颜蓉稍稍凑近了些，“比武招亲我倒是听说过，但可没听说一下子可以娶那么多人的？若是要成亲，不会觉得很奇怪么？”
她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几人也不好不回答，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确实有些奇怪……不过那是殷家啊，你魂力低微可能不知道，对于各大世家来说，殷少爷这样的人是他们最想拉拢的，女子大多武阶不高，偶尔出两个神人可以与高阶对峙，大部分的女儿家都是像这样，通过与其他家族联姻，来提高自己的价值。”
她说这话冷静的很，完全没有丝毫不舒适，“事实上，很多女子都是为了嫁个好人家，才如此拼命修炼。不仅是武学上的，像是其他手艺也都会涉及一些，有了这样的资本，才好拿出手与人比较。”
颜蓉：“……”
“颜姑娘你……与我们立场不同，自然不能理解。”那姑娘笑了笑，道：“这一次的招亲名额多，代表着机会就多，大部分的人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不满意。”
她无话可说了。
若是在之前她还能不屑地笑一笑，将这些话当做笑话听，可如今自己与她们站在同一立场……甚至更加被动的处境，竟然也能一下子理解通透了。
“抱歉。”她低下头，有些难受地侧过面去，“我说错话了。”
女孩没想到那高傲美人会说这样的话，颇感意外，众人口中传说的不规矩的模样，好像也并非全然正确，她笑了笑，“我叫靳汐妤，颜姑娘，我可以喊你小蓉吗？”
颜蓉：“……”
颜蓉发现比起其他几个姑娘，靳汐妤对自己似乎是一点敌意也没有，大约是不愿意和她混在一起，几个人纷纷找了借口躲开了，剩下靳汐妤和她还没走。
颜蓉撑着下巴，问道：“你不跟她们一起走吗？”
靳汐妤摇摇头，反问：“我在这给你添麻烦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的接近也还好，偏偏这个人不是，搞得颜蓉这会儿哪哪都觉得奇怪。
她的戒备心太强了，风吹草动都会当做警报。
生怕被劫持了又或者怎样，免不了被折磨。
这种状态自然流露到脸上，靳汐妤见了，便低头一笑。
还没等颜蓉反应过来，双手就被人抓住，靳汐妤眼睛微微带笑地望着她，说道：“有没有人说你好像小白兔？”
小白什么？
小什么兔？
颜蓉的表情很僵硬，“你开什么玩笑……”
“真的。”靳汐妤怕她不相信，往前靠了靠，盯着她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你不在的时候，大伙儿总在背后偷偷提起你，可能听了太多你的事，都不是觉得很陌生呢。”
她说着，笑了一下，“我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
颜蓉不解道：“你不觉得我难相处吗？”
“我家里是从商的。”靳汐妤翻过茶杯，倒了两杯水，给她递过去一杯，“从小就跟着父亲到处走，接触的人多了，脾气古怪的人见得更是不少。我觉得你还挺好说话的。”
颜蓉没有接过去喝，任由茶水放在桌子上。
靳汐妤瞥了一眼，手肘撑在桌面上，凑过去与人拉进距离，小心地看着她，“不过你真的很警戒。”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没有恶意哦。”
颜蓉隐隐有些头疼，她叹了口气，从位置上站起来，长袖耷拉在身边，连指尖都已经遮住，她侧目看了靳汐妤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自己离开了。
这样做显然没有什么礼貌。
靳汐妤挑眉看着她走远了，撑着下巴慢慢地勾唇笑了下，嘟囔道：“……真可爱。”
招亲大会举行前夕，殷家主院里没见到几个人，一打听，才知道都出去自我练习去了。
颜蓉的无语已经无法形容了，每每都觉得自己被雷的不轻。
而当事人也是不见踪影，搞得这么火爆的活动，似乎还有不少人抢先占了位置，特意前来旁观。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群姑娘为爱打破头是个什么概念，也是真的有些苦恼，毕竟现在她还需要殷予焱的帮助，如果他不在自己身边的话，想要揪出幕后人十足困难。
一有什么念头，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已经这样依赖殷予焱的力量了。
“在做什么？”
她正出神想着，被一道声音拉了回来。
回头看去，靳汐妤穿着一身黄衣，站在她身后，双手拢在背后，微微弯着腰，唇角带笑地看过来。
颜蓉拧着眉头，往旁边躲了躲，“你怎么又来了？”
“看样子……小蓉不欢迎我啊……”靳汐妤苦笑了一下，从背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道：“送给你呀。”
颜蓉：“……”
她搞不明白这个姑娘要做什么，也不去接，“我不喜欢甜的。”
好尴尬~
靳汐妤的脸皮堪比城墙，若是别人被这样冷脸相待，早就受不了跑了，她只是想了想，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既然颜蓉不吃，她就自己吃。
咬着糖葫芦的一角，靳汐妤边吃边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才会接受我呢？”
“接受什么？”
“我的爱呀——”
“咳咳。”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颜蓉整张脸都憋得通红，眼角泛着泪光，有些不解地看过去，那眼神她自己没有感觉，直勾勾地却特别漂亮。
靳汐妤直接看入迷了，双手托着下巴，有些犯花痴，“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你大概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怎么有人能长成这个样子，这眉眼、这五官，画都画不出来。可惜殷少爷一直在你身边转悠，我没什么机会与你接触，后来又听说你的很多传言，本来我都放弃了……”
“打住！”颜蓉不想继续听这“告白”，满脸疑惑地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靳汐妤比她更加不解，“不做什么啊？我就是表达一下我的喜欢之情。”
“你……”莫不是有病？
她虽然没说出下面的话，靳汐妤却看出来了，连忙摆摆手，道：“你别误会，我可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家人人都这样，也就外人看来比较奇怪，你要是接受过我家的熏陶，就知道我们家是多么单纯的外貌派了。”
“？？？”
“我爹娘、我兄长，都是看脸的人物，要说有病，也是有个病，就是看到好看的人容易走不动道。”
颜蓉：“…………”前所未闻。
靳汐妤拖着下巴，“尤其是我哥，本来我觉得他这个人太夸张了，不过现在看到你，我发现只是我没有碰到这么对我胃口的脸而已。”
“姑娘……”颜蓉犹豫地提醒道，“……口水。”
“诶呀，瞧我这样子。”她笑着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你不要这样喊我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
“……”
颜蓉实在不擅长对付她，“我还有事。”
“啊？又要走呀？”
“告辞。”
她急着逃开，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走过来，一下子与那急冲冲的人影撞在一块儿，没等她反应过来，肩膀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直直往后倒去。
耳边传来急速的脚步声，有人从后面扶了她一把，不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下一秒，靳汐妤大声道：“你们干嘛？没长眼睛啊！”
颜蓉借着她的力气站正，往后看了一眼，成群结队站在那里的，正是庄可怡和她的那群小跟班。
“你算哪根葱？”庄可怡双手一叉腰，眼神不屑地看过来，“人家被撞的还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多什么嘴？！”
她已经好几日没出现在自己眼前，怕是因为殷予焱出去办事了，刻意来找她麻烦的。
比起身后这位靳姑娘，颜蓉还是比较习惯面对这样的刁难。
她伸手推开了想为她出气的靳汐妤，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呵呵。”庄可怡目光冰冷地看着她，“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会害你一样。”
庄可怡往前逼近一步，道：“最近，大家不是都在讨论吗？我看颜姑娘一个人，没什么人陪伴，想请你来我府上坐坐。”
“我不去。”
“不去？为什么？”她的目光侧过去，看向靳汐妤，道：“啊……因为有伴了吗？要不要连这位不知名的小姐……”
靳汐妤被她语气中的威胁吓了一跳，在这之前她知道不少人都在针对颜蓉，但碍于殷予焱的面子，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
这个女人……疯了吗？
庄可怡确实离疯不远了，自打那一日看到两人亲昵，她就处于暴走边缘，要不是这两日殷予焱看她看得紧，她早就想把人抓走好好教训一顿。
眼下殷予焱好不容易出去了，她便召集了人手，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话还没说完，急于讨好她的那几个人已经上前，仗着人多将靳汐妤压制住了。
庄可怡目光阴鸷地看着颜蓉，声音压低，“是要我请你？”
“你可以试试。”
颜蓉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周围有好几个打扫的婢女小厮，见状都是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毕竟很多人可能不认识颜蓉，却知道庄可怡是谁，也知道她的可怕。
“给脸不要脸！”庄可怡自然没把她放在眼里，伸手去抓她的衣领，五指狠狠掐下去，想要把人拎起来，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她错愕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有哪搞错了，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衣襟被人一把抓住，眼前的视线猛地旋转，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轰——！”
正在挣扎的靳汐妤傻住了，连带着周围那些人都愣在原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飞出去的人是庄可怡？！
怎么可能？！
庄可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迷惑，她身上倒是不疼，可见颜蓉并没有多大的力气。
可她是怎么飞出去的？
双手压着地面，庄可怡还没有这么狼狈过，两眼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贱人！居然给我耍花招！”
颜蓉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样，好端端地弯下腰，给自己的衣摆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土，“让你试你就试，实在没想到师姑是这么听话的人。”
庄可怡直接炸了，“喊谁师姑！”
颜蓉双手拢在身前，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道：“我迟早也是要嫁入殷家的，既然少爷喊你师姑，我当然也要称您一句师姑了。”
这话有多少真实性不重要，只要能气到庄可怡就行。
果不其然，混黑的魂力立马从她身上飘了出来。
庄可怡指着她道：“你想都不要想！颜蓉！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区区紫阶，来历不明的女人也想嫁给殷予焱？！我告诉你！臭丫头！殷家不是你这样的狐狸精，用些手段就能进去的！像你这样靠着谄媚男人的贱人我见多了！”
靳汐妤有些气，“你这是什么话……啊！”
她一挣扎，几个人就压着她的胳膊，把她直接往地上砸去！
她的魂阶虽然不低，但在几个与她实力差不多的人的压制之下，也难空出手去帮她，脸朝着地面狠狠擦了下，隐隐地疼痛冒出来，估计有些破皮了。
虽然她的脸到不了美人的标准，但好歹也算是个姑娘家的脸，尤其是她特别爱美，一下子心情就糟透了。
颜蓉察觉到一丝暗暗的魂力，余光瞥了她一眼。
庄可怡抓住她这一眼，怒而拿起自己的断刃，丢了出去，道：“我和你说话，你在看哪里？！”
颜蓉没能及时躲开，刀锋擦着她的肌肤划过去，拉开一道浅浅的口子。
“啊啊啊！”受伤的是她，但靳汐妤喊得比她还疼，“你搞什么？！你疯了！你怎么能往这样一张脸上招呼这种东西！你还是人吗？！”
颜蓉：“……”
在她极度夸张的吼声中，颜蓉微微侧头，指尖轻轻从伤口上抚过。
“啊啊啊啊——”靳汐妤都快哭了。
太吵了。
颜蓉垂下眼眸，本来找庄可怡出出气，被她这么一吼，反而没兴趣了。
收了想要挑衅的话语，转身走了。
留下几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
庄可怡从地上站起来，可怜地看了靳汐妤一眼，嘲讽道：“你对她心疼，可见她没把你放在心上。”
靳汐妤也有点傻眼，随即又反应过来，“关你屁事。”
“我笑世上傻子怎么那么多。”庄可怡走过去，一脚踩在她的背上，弯下腰，冷冷地笑着，道：“以后要是识相，就离她远一点，别让我再看到谁对她好。”
“……幼稚。”
“你说什么？”
靳汐妤的两只手指勾出一个小球，往地上一扔，以它为中心，慢慢飘出一股白烟，谁都没有防备，等察觉出不对劲，再去捂住口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接二连三地晕了过去。
靳汐妤从地上站起来，松了松被压得发麻的胳膊，往她们的屁股上一人踹了一脚，骂道：“欺负你姑奶奶！哼！”
次日。
颜蓉打开门，对上一张笑眯眯的脸，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两手用力，冷漠无情地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靳汐妤热脸贴了冷屁股，贴在门上泪流满面地大喊道：“小蓉……是我啊小蓉……开开门……”
敲到第一百零八下，里面的人终于忍不住，黑这张脸把门打开了。
她的眼神很凶，自下而上地瞪过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呀……”靳汐妤缩了一下身子，有些高兴地看过来，“怎么生气也这么好看？”
“……你够了。”她无语地往回走，靳汐妤也不用她招呼，跟着进了屋内坐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瓷罐，递给颜蓉，道：“这是我家祖传的祛疤药，你拿着吧，万一留疤就不……好……了……”
她说道后面，声音都消了下去，把瓷罐往桌上一放，捧住她的脸便是惊奇道：“咦？你的伤呢？怎么不见了？”
颜蓉嫌弃地拉开她的手，“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啊……”靳汐妤还奇怪她脸上的伤，便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又有些犯花痴，“我就是有点担心你，过来看一眼。”
“马上就要招亲，你就没点自己的事情吗？”
“没有。”
颜蓉：“……”
靳汐妤见她这样，也不开玩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其实也不是啦，我知道我自己选不上的，我来这也不是为了嫁到殷家去……”
颜蓉不能理解，“那你闲得慌？”
“不是啊，你不知道，这次招亲大会要来很多人，这些小姐背后的世家肯定都会过来，很难得的。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嘛，我家里是行商的，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怎么能放过？”
难怪她一开始就对自己没敌意。
颜蓉拖着下巴，有些疑惑，“你不是喜欢好看的？殷予焱不入你眼？”
“嗯……”靳汐妤苦恼地想了想，道：“也不是，我一直知道殷少爷好看，第一次见他也是惊为天人，不过你也知道啊，殷少爷太冷了，根本没办法接近。我听说好多姑娘不要命地去贴他，最后都伤了自尊回来了，还有人居然给殷少爷下药，后来被抓起来……”
靳汐妤朝她比了个抹脖子的手法，道：“丢去喂狗了。”
“…………”
“你不信？！”
颜蓉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夸张，只不过是把那个姑娘打了一顿出气，不过换做她也会生气的。
毕竟那天，殷予焱真的很狼狈，认识十来年了，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那个样子。
“没。”她否认道。
“那你怎么这个表情？”
颜蓉感叹：“只是觉得传言……真夸张啊。”
给殷予焱下药的那个姑娘，恰好她也知道。
殷予焱平日里不会碰别人给他吃的东西，那一杯茶还是她递过去的。
那还是她在学院里的时候，她与殷予焱，还有庄可怡和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去外头执行任务。
四人去了一个花楼，要去找里面最有名的花娘，等待期间，顺手喝了杯茶，一开始她也没多想，直到殷予焱的状态慢慢地不对起来。
她还想庄可怡怎么那么难的，会提出要和自己同队，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传音。
传音里面，殷予焱的声音很虚弱了，几乎是咬着牙开口的——
“救……我。”
她连忙转身要去救人，眼前的魂兽却忽然多到杀也杀不完。
那是她第一次用冷魂珠。
寻常她惧怕冷魂珠的威力，收在体内不肯使用，但那一次若非是用了冷魂珠，她怕就是救不下殷予焱了。
她还以为殷予焱是陷入了危机当中，等她赶到的时候，危机确实是危机，但跟她想象得大有不同。
那个小姑娘压着无力的殷少爷，将人逼迫在墙角边上，脱了他的衣服，那双手正要袭向他的胯下……
“你做什么？！”她当时都惊呆了，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拉着那姑娘的身体，扔飞了数米远。
她蹲下身，去查看殷予焱的状况，发现人已经满脸潮红，双眼迷离失去了意识。
不仅仅是加了情药，还给他下了软身散。
难怪逃也逃不了。
她的视线往下滑，少年的身体彰显着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一时间她有些窘迫地划开视线，转而瞪向那个小姑娘。
她提着剑想站起来，想要教训她两句，手脚却被软绵绵的人缠住了。
“阿离……”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可怜，沙哑的嗓音压抑着，想要寻找宣泄口，却没有办法，他的力气不大，不然也不至于连一个小姑娘都挣脱不开，可偏偏又执着得很，几次三番滑下去，又复而来抓住她的衣襟，“……好热。”
她一下子就很恼火，就觉得是自己罩着的人被欺负了，手里的剑笔直地飞过去，灭了那么多的魂兽，剑身上的血腥气极重，重重地插入山洞的墙壁，吓得那个小姑娘都不敢呼吸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小姑娘没想到她会忽然赶过来，一时吓得话也说不出口。
“想死？”
惧怕苏四小姐的凶悍，小姑娘哆哆嗦嗦地认错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欢少爷……”
“喜欢就能下药？喜欢就能强上？！”
“我……我……”小姑娘被逼急了，眼泪涌了上来。
“你还有脸哭？！”
“我一时……鬼迷心窍……”
庄可怡就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她出现的时机很巧，但当时的苏冷离没有多想，只见她挡在那小姑娘面前，善心大发地说道：“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火吧？她都知道错了。”
苏冷离差点破口大骂！
庄可怡的视线却在殷予焱的身上转了一圈，冷着脸道：“还不如先想想怎么给他解……”
她话还没说完，苏冷离就觉得身后的人更加过分地缠了过来。
两手抱住她的腰，从后面贴着她的身子，恨不得把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滚烫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里，不断地蹭来蹭去。
“阿离……”他的唇不小心贴上她的肌肤，一下子就不肯离开了，细密的亲吻从背脊落下，大有要将她的领口撕开的冲动。
要不是那双手没有力气，苏冷离的衣服怕也是不保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瞪了那两人一眼，道：“之后再找你算账！”
她将殷予焱带到客栈之后，少年的体温已经高的不像话。
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手脚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看到是苏冷离，眼眶都红了，“阿离……我好难受……”
这么冷的天，苏冷离不想把他扔到冷水里，免不了要生病。
她拧干了毛病，替他擦着身上的汗，一边宽慰道：“忍一忍，我知道你不好受。”
“好热……好疼……”
“乖，别哭。”
“我好难受……”
殷予焱平日里并不爱哭，这会儿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动又动不了，看得苏冷离都心疼了。
她站起身来，道：“要不……我给你找个人来？”
“…………”殷予焱的脑子短路了片刻，显然已经有些难以思考了，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哭唧唧地抓住她的衣摆，“我不要……”
“可你这样多难受啊？”
“难受……”
“下午见过的那几个姑娘好不好？我看都挺温柔的。”
“我不要……”
“那你不难受吗？”
“难受……”
“…………”到底想怎样？
见她不说话了，少年又说着胡话缠过来，他手脚并用地往外爬了几厘米，双手抱住她的身体，不让她走。
“你生气了吗？阿离……对不起，不要生气。”
苏冷离也懒得跟一个稀里糊涂的人计较，又不能不顾他的意见，叹了口气之后，弯下身来。
她的双手搭在膝盖上，烛光在背后悠悠晃着，光线黯淡之下，少年漂亮的眼睛迷离地看向她，眼神专注、认真地与她对视。
“那你说，怎么办？”
殷予焱的脸本来就红，一下子连额头都烧着了，埋下头去，扭扭捏捏了一阵。
“不说我不管你了。”
“别……”他的双手捏成拳，小心翼翼的抬眼，视线一触及到她，又跟小媳妇似的躲开了，嘟囔道：“我想……阿离……帮……”
“什么？”
“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
“就……”他轻飘飘地看过来，又轻飘飘的抬手，抓着苏冷离的手腕，搭上自己的大腿，不明所以地说道：“疼……”
“？”
“……揉揉。”
“………………”
灾难。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想到了自己还有冷魂珠，其实当时她也有些不大确定，家里人总说冷魂珠有通天的本领，打小自己的伤口都是它治愈的。
也不知道对这种药有没有用。
当时的冷魂珠很听她的话，即使是第一次使用，也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麻烦。
最后殷予焱昏迷过去了，苏冷离怕还有人找他麻烦，整夜都没离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少爷的脸都已经跟锅底一样黑了。
没等到那姑娘上门赔罪，他便带着人冲过去，狠狠揍了人家一顿。
虽然刚开始她也有点生气，但后来发现殷予焱下手实在太重了，好不容易把他拦下来，姑娘的脸已经肿的跟个猪头一样。
她一边道着歉，一边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不断说道：“对不起，少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苏冷离抓着他的肩膀，“好了，好了。”
“她太过分了！”
“嗯，别打了。”
“还有你！”殷予焱扭头瞪向庄可怡，后者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这会儿被点名，也是浑身一哆嗦。
殷予焱看着她，咬牙切齿道：“如果你的朋友都是这德行，以后别再来见我！”
现在想想，庄可怡那个时候的反应也有点可疑。
“你在想什么？”靳汐妤看她一脸出神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道。
颜蓉道：“没事，你今天来就是找我说八卦的？”
靳汐妤被她这么一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是。”
这也是个怪人。
颜蓉还以为昨天自己那样丢下她，她多少会有点生气，没想到第二天就没事人一眼地凑过来了。
她托着下巴，看着靳汐妤，虽然长相和性格都不同，但忽然让她想起了年少时的殷予焱。
靳汐妤还在纠结怎么和她开口，余光瞥了她一眼，猛然就愣住了。
美人的眉目柔和，唇角微微带笑，温柔地看着她，靳汐妤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副模样好像是有无数圣光缠在她身上，差点闪瞎了她的双眼。
老天啊……你也太善待我了！
她看着颜蓉，喃喃道：“我哥哥……也想见见你。”
颜蓉：“……”
“你知道的，我哥也很喜欢看美人。我那日和他传音说到你了，他死活不相信，非得跟我说他见过一个姑娘，肯定比我见过的好看。”
“……冒昧地问一句。”颜蓉嘴角抽搐道，“你哥很闲吗？”
“不，他可忙了。每天都在赶路做生意，他跟爹娘一样，除了欣赏美色，余下的时间都是在扩大产业。”靳汐妤眯着眼睛笑道，“他原本就是要来这里的，这一次也不过是顺便，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看一眼就走。”
颜蓉并没有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靳汐妤一路粘着她，也没有拉着她去见什么人。
这“比武招亲”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找了个离颜蓉近的位置坐下，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擂台，说是比武，其实比得东西还要多一些。
管家上台介绍了规则，一共比三样，一样是文，一样是武，一样是才艺。三样综合看分数，评价好的便可以留下……给小少爷当妾。
颜蓉看着台下摩拳擦掌，打算大显神通的姑娘们，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瞬间又想起了那个给殷予焱下药的小丫头，一时竟有些无语。
她认识的殷予焱，是同辈里的天才，学校里的优等生，打小就仗着自己有天赋，为所欲为到了一定境界。
她还一直以为是他那个狗脾气不受欢迎，所以才周围一个女人都没有，如果是换做她的几个兄弟，这个年纪也应当是成家了。
或许是苏冷离与他距离太近，反而看不清一些事情。
那几年好像也有人在她耳边问过，问殷予焱年轻有为、又那么英俊，怎么后院一个人都没有？
那时苏冷离还叉腰笑，觉得人家傻，她回答说：“我不也年轻有为，又生得貌美，那我就该有好多男人求娶吗？”
对方一个愣神，“你少骗人了！你会没有人可以嫁？”
“有是有，不多。”苏冷离困惑道，“而且每次在我考虑的时候，他们就转头娶了别人了。”
“一定是你考虑的时间太久了……”
苏冷离呵呵笑了一声，比出一个数字，对方讶异道：“三个月？”
“三天。”
“…………”
但因为身边就有殷予焱这么个例子，她也不觉得奇怪，总以为是自己的桃花运不够好。
眼下看来，是她误会了。
苏冷离确实无人敢娶。
但想嫁殷予焱的人……还真是多到可以打擂台了。
“铛——铛——铛——”
锣鼓敲响，管家站在中央宣布道：“那么，第一轮比试，现在开始——！”
她浑身起了个鸡皮疙瘩，觉得自己还能坐在这里，也是不容易。
“小蓉，你排在第几个啊？”
颜蓉侧目看了她一眼，道：“你打算去凑热闹？”
“不是挺有趣的吗？”靳汐妤嘿嘿笑了下，道，“如果我们对上了，我就可以给你放水了。”
“……”
“名额也不多，你魂阶太低了，我看也坚持不了几关吧。”
净说大实话。
颜蓉撑着下巴，百般无聊地看着台下，“确实如此。”
“你真的那么想嫁殷少爷吗？”靳汐妤皱眉道，“虽然是个好归宿啦，但我觉得殷少爷那样的人，比较适合一个强势的姑娘镇着他。”
颜蓉没有兴趣，附和道：“嗯……”
“苏家要是没灭门的话，他和那四小姐倒是天生一对。”靳汐妤自顾自地说着，并不知道自己八卦到了正主的头上，“不过好可惜，年纪轻轻就被人暗算了。”
颜蓉第一次听这个说法觉得诧异，第二次就淡定了一点，最近又总是和殷予焱牵扯在一起，已经到了视若无睹的地步。
没有仔细听她的话，过了片刻，逐渐反应过来。
颜蓉的目光一顿，神色瞬间变得很奇怪，她有些古怪地侧头，看向靳汐妤，这人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喋喋不休的嘴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嗯？”
“你说……苏家是被人暗算的？”
颜蓉从刚才开始就兴趣缺缺的样子，没想到会对这个事情有反应，高兴于自己跟美人终于找到了话题，靳汐妤连连点头，说道：“是啊，这事我也是听我哥说的。他不是到处游走吗？听得八卦也比较多。”
见颜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靳汐妤略羞涩地说道：“其实也不知道真假啦……都是小道消息。”
“没关系。”颜蓉回答道：“我想听。”
靳汐妤的胳膊被人一把搭住，少女认真的眼睛凑了过来，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我，我知道了。”
她话到了嘴边，又停下来，借着这个机会提要求，“我告诉你的话……能不能……让我摸摸头？”
“…………？”
“一下！”靳汐妤双手合十，拜托道，“一下就好！我保证不会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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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小亭子里，面前三五个人凑在一起，都是她不熟悉的，几个姑娘对她的敌意并没有那么大，凑在一块自顾自地讨论着。
“你们准备了些什么？”
“我听说蛮多人都选择舞剑，应该挺吃香的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做什么大事呢？
她撑着下巴，无聊地看着院子里刚抽出来的嫩枝。
这地方是她先来的，殷予焱在身边实在让她无法继续睡下去，便在没把人吵醒的情况下，偷偷掰开他的手溜了出来。
吹了会儿冷风，心里的烦躁好了一些，走得久了便觉得累，在凉亭里做了一会儿，没多少功夫，她们便过来了。
三五个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看到她的瞬间一下子都噤了声，犹豫着不敢与她搭话，颜蓉本以为她们会走开，谁知道几人大着胆子，凑过来询问，“不好意思，颜姑娘，别的地方都被人占了，你一个人吧？能不能让我们……在这待一会儿？”
颜蓉愣了一下，也无法拒绝。
几人坐下后便直接忽视了她，讨论着接下来要做的准备。
她在一旁听着，总算是听明白了。
绿衣女子刚说完，她忍不住插话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被她搭话的人吓了一跳，懵懵地看过来，“你在同我们说话？”
颜蓉：“……”
颜蓉继续道：“不然呢？”
“啊……”几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干笑了两声。
颜蓉稍稍凑近了些，“比武招亲我倒是听说过，但可没听说一下子可以娶那么多人的？若是要成亲，不会觉得很奇怪么？”
她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几人也不好不回答，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确实有些奇怪……不过那是殷家啊，你魂力低微可能不知道，对于各大世家来说，殷少爷这样的人是他们最想拉拢的，女子大多武阶不高，偶尔出两个神人可以与高阶对峙，大部分的女儿家都是像这样，通过与其他家族联姻，来提高自己的价值。”
她说这话冷静的很，完全没有丝毫不舒适，“事实上，很多女子都是为了嫁个好人家，才如此拼命修炼。不仅是武学上的，像是其他手艺也都会涉及一些，有了这样的资本，才好拿出手与人比较。”
颜蓉：“……”
“颜姑娘你……与我们立场不同，自然不能理解。”那姑娘笑了笑，道：“这一次的招亲名额多，代表着机会就多，大部分的人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不满意。”
她无话可说了。
若是在之前她还能不屑地笑一笑，将这些话当做笑话听，可如今自己与她们站在同一立场……甚至更加被动的处境，竟然也能一下子理解通透了。
“抱歉。”她低下头，有些难受地侧过面去，“我说错话了。”
女孩没想到那高傲美人会说这样的话，颇感意外，众人口中传说的不规矩的模样，好像也并非全然正确，她笑了笑，“我叫靳汐妤，颜姑娘，我可以喊你小蓉吗？”
颜蓉：“……”
颜蓉发现比起其他几个姑娘，靳汐妤对自己似乎是一点敌意也没有，大约是不愿意和她混在一起，几个人纷纷找了借口躲开了，剩下靳汐妤和她还没走。
颜蓉撑着下巴，问道：“你不跟她们一起走吗？”
靳汐妤摇摇头，反问：“我在这给你添麻烦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的接近也还好，偏偏这个人不是，搞得颜蓉这会儿哪哪都觉得奇怪。
她的戒备心太强了，风吹草动都会当做警报。
生怕被劫持了又或者怎样，免不了被折磨。
这种状态自然流露到脸上，靳汐妤见了，便低头一笑。
还没等颜蓉反应过来，双手就被人抓住，靳汐妤眼睛微微带笑地望着她，说道：“有没有人说你好像小白兔？”
小白什么？
小什么兔？
颜蓉的表情很僵硬，“你开什么玩笑……”
“真的。”靳汐妤怕她不相信，往前靠了靠，盯着她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你不在的时候，大伙儿总在背后偷偷提起你，可能听了太多你的事，都不是觉得很陌生呢。”
她说着，笑了一下，“我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
颜蓉不解道：“你不觉得我难相处吗？”
“我家里是从商的。”靳汐妤翻过茶杯，倒了两杯水，给她递过去一杯，“从小就跟着父亲到处走，接触的人多了，脾气古怪的人见得更是不少。我觉得你还挺好说话的。”
颜蓉没有接过去喝，任由茶水放在桌子上。
靳汐妤瞥了一眼，手肘撑在桌面上，凑过去与人拉进距离，小心地看着她，“不过你真的很警戒。”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没有恶意哦。”
颜蓉隐隐有些头疼，她叹了口气，从位置上站起来，长袖耷拉在身边，连指尖都已经遮住，她侧目看了靳汐妤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自己离开了。
这样做显然没有什么礼貌。
靳汐妤挑眉看着她走远了，撑着下巴慢慢地勾唇笑了下，嘟囔道：“……真可爱。”
招亲大会举行前夕，殷家主院里没见到几个人，一打听，才知道都出去自我练习去了。
颜蓉的无语已经无法形容了，每每都觉得自己被雷的不轻。
而当事人也是不见踪影，搞得这么火爆的活动，似乎还有不少人抢先占了位置，特意前来旁观。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群姑娘为爱打破头是个什么概念，也是真的有些苦恼，毕竟现在她还需要殷予焱的帮助，如果他不在自己身边的话，想要揪出幕后人十足困难。
一有什么念头，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已经这样依赖殷予焱的力量了。
“在做什么？”
她正出神想着，被一道声音拉了回来。
回头看去，靳汐妤穿着一身黄衣，站在她身后，双手拢在背后，微微弯着腰，唇角带笑地看过来。
颜蓉拧着眉头，往旁边躲了躲，“你怎么又来了？”
“看样子……小蓉不欢迎我啊……”靳汐妤苦笑了一下，从背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道：“送给你呀。”
颜蓉：“……”
她搞不明白这个姑娘要做什么，也不去接，“我不喜欢甜的。”
好尴尬~
靳汐妤的脸皮堪比城墙，若是别人被这样冷脸相待，早就受不了跑了，她只是想了想，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既然颜蓉不吃，她就自己吃。
咬着糖葫芦的一角，靳汐妤边吃边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才会接受我呢？”
“接受什么？”
“我的爱呀——”
“咳咳。”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颜蓉整张脸都憋得通红，眼角泛着泪光，有些不解地看过去，那眼神她自己没有感觉，直勾勾地却特别漂亮。
靳汐妤直接看入迷了，双手托着下巴，有些犯花痴，“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你大概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怎么有人能长成这个样子，这眉眼、这五官，画都画不出来。可惜殷少爷一直在你身边转悠，我没什么机会与你接触，后来又听说你的很多传言，本来我都放弃了……”
“打住！”颜蓉不想继续听这“告白”，满脸疑惑地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靳汐妤比她更加不解，“不做什么啊？我就是表达一下我的喜欢之情。”
“你……”莫不是有病？
她虽然没说出下面的话，靳汐妤却看出来了，连忙摆摆手，道：“你别误会，我可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家人人都这样，也就外人看来比较奇怪，你要是接受过我家的熏陶，就知道我们家是多么单纯的外貌派了。”
“？？？”
“我爹娘、我兄长，都是看脸的人物，要说有病，也是有个病，就是看到好看的人容易走不动道。”
颜蓉：“…………”前所未闻。
靳汐妤拖着下巴，“尤其是我哥，本来我觉得他这个人太夸张了，不过现在看到你，我发现只是我没有碰到这么对我胃口的脸而已。”
“姑娘……”颜蓉犹豫地提醒道，“……口水。”
“诶呀，瞧我这样子。”她笑着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你不要这样喊我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
“……”
颜蓉实在不擅长对付她，“我还有事。”
“啊？又要走呀？”
“告辞。”
她急着逃开，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走过来，一下子与那急冲冲的人影撞在一块儿，没等她反应过来，肩膀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直直往后倒去。
耳边传来急速的脚步声，有人从后面扶了她一把，不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下一秒，靳汐妤大声道：“你们干嘛？没长眼睛啊！”
颜蓉借着她的力气站正，往后看了一眼，成群结队站在那里的，正是庄可怡和她的那群小跟班。
“你算哪根葱？”庄可怡双手一叉腰，眼神不屑地看过来，“人家被撞的还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多什么嘴？！”
她已经好几日没出现在自己眼前，怕是因为殷予焱出去办事了，刻意来找她麻烦的。
比起身后这位靳姑娘，颜蓉还是比较习惯面对这样的刁难。
她伸手推开了想为她出气的靳汐妤，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呵呵。”庄可怡目光冰冷地看着她，“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会害你一样。”
庄可怡往前逼近一步，道：“最近，大家不是都在讨论吗？我看颜姑娘一个人，没什么人陪伴，想请你来我府上坐坐。”
“我不去。”
“不去？为什么？”她的目光侧过去，看向靳汐妤，道：“啊……因为有伴了吗？要不要连这位不知名的小姐……”
靳汐妤被她语气中的威胁吓了一跳，在这之前她知道不少人都在针对颜蓉，但碍于殷予焱的面子，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
这个女人……疯了吗？
庄可怡确实离疯不远了，自打那一日看到两人亲昵，她就处于暴走边缘，要不是这两日殷予焱看她看得紧，她早就想把人抓走好好教训一顿。
眼下殷予焱好不容易出去了，她便召集了人手，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话还没说完，急于讨好她的那几个人已经上前，仗着人多将靳汐妤压制住了。
庄可怡目光阴鸷地看着颜蓉，声音压低，“是要我请你？”
“你可以试试。”
颜蓉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周围有好几个打扫的婢女小厮，见状都是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毕竟很多人可能不认识颜蓉，却知道庄可怡是谁，也知道她的可怕。
“给脸不要脸！”庄可怡自然没把她放在眼里，伸手去抓她的衣领，五指狠狠掐下去，想要把人拎起来，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她错愕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有哪搞错了，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衣襟被人一把抓住，眼前的视线猛地旋转，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轰——！”
正在挣扎的靳汐妤傻住了，连带着周围那些人都愣在原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飞出去的人是庄可怡？！
怎么可能？！
庄可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迷惑，她身上倒是不疼，可见颜蓉并没有多大的力气。
可她是怎么飞出去的？
双手压着地面，庄可怡还没有这么狼狈过，两眼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贱人！居然给我耍花招！”
颜蓉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样，好端端地弯下腰，给自己的衣摆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土，“让你试你就试，实在没想到师姑是这么听话的人。”
庄可怡直接炸了，“喊谁师姑！”
颜蓉双手拢在身前，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道：“我迟早也是要嫁入殷家的，既然少爷喊你师姑，我当然也要称您一句师姑了。”
这话有多少真实性不重要，只要能气到庄可怡就行。
果不其然，混黑的魂力立马从她身上飘了出来。
庄可怡指着她道：“你想都不要想！颜蓉！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区区紫阶，来历不明的女人也想嫁给殷予焱？！我告诉你！臭丫头！殷家不是你这样的狐狸精，用些手段就能进去的！像你这样靠着谄媚男人的贱人我见多了！”
靳汐妤有些气，“你这是什么话……啊！”
她一挣扎，几个人就压着她的胳膊，把她直接往地上砸去！
她的魂阶虽然不低，但在几个与她实力差不多的人的压制之下，也难空出手去帮她，脸朝着地面狠狠擦了下，隐隐地疼痛冒出来，估计有些破皮了。
虽然她的脸到不了美人的标准，但好歹也算是个姑娘家的脸，尤其是她特别爱美，一下子心情就糟透了。
颜蓉察觉到一丝暗暗的魂力，余光瞥了她一眼。
庄可怡抓住她这一眼，怒而拿起自己的断刃，丢了出去，道：“我和你说话，你在看哪里？！”
颜蓉没能及时躲开，刀锋擦着她的肌肤划过去，拉开一道浅浅的口子。
“啊啊啊！”受伤的是她，但靳汐妤喊得比她还疼，“你搞什么？！你疯了！你怎么能往这样一张脸上招呼这种东西！你还是人吗？！”
颜蓉：“……”
在她极度夸张的吼声中，颜蓉微微侧头，指尖轻轻从伤口上抚过。
“啊啊啊啊——”靳汐妤都快哭了。
太吵了。
颜蓉垂下眼眸，本来找庄可怡出出气，被她这么一吼，反而没兴趣了。
收了想要挑衅的话语，转身走了。
留下几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
庄可怡从地上站起来，可怜地看了靳汐妤一眼，嘲讽道：“你对她心疼，可见她没把你放在心上。”
靳汐妤也有点傻眼，随即又反应过来，“关你屁事。”
“我笑世上傻子怎么那么多。”庄可怡走过去，一脚踩在她的背上，弯下腰，冷冷地笑着，道：“以后要是识相，就离她远一点，别让我再看到谁对她好。”
“……幼稚。”
“你说什么？”
靳汐妤的两只手指勾出一个小球，往地上一扔，以它为中心，慢慢飘出一股白烟，谁都没有防备，等察觉出不对劲，再去捂住口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接二连三地晕了过去。
靳汐妤从地上站起来，松了松被压得发麻的胳膊，往她们的屁股上一人踹了一脚，骂道：“欺负你姑奶奶！哼！”
次日。
颜蓉打开门，对上一张笑眯眯的脸，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两手用力，冷漠无情地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靳汐妤热脸贴了冷屁股，贴在门上泪流满面地大喊道：“小蓉……是我啊小蓉……开开门……”
敲到第一百零八下，里面的人终于忍不住，黑这张脸把门打开了。
她的眼神很凶，自下而上地瞪过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呀……”靳汐妤缩了一下身子，有些高兴地看过来，“怎么生气也这么好看？”
“……你够了。”她无语地往回走，靳汐妤也不用她招呼，跟着进了屋内坐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瓷罐，递给颜蓉，道：“这是我家祖传的祛疤药，你拿着吧，万一留疤就不……好……了……”
她说道后面，声音都消了下去，把瓷罐往桌上一放，捧住她的脸便是惊奇道：“咦？你的伤呢？怎么不见了？”
颜蓉嫌弃地拉开她的手，“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啊……”靳汐妤还奇怪她脸上的伤，便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又有些犯花痴，“我就是有点担心你，过来看一眼。”
“马上就要招亲，你就没点自己的事情吗？”
“没有。”
颜蓉：“……”
靳汐妤见她这样，也不开玩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其实也不是啦，我知道我自己选不上的，我来这也不是为了嫁到殷家去……”
颜蓉不能理解，“那你闲得慌？”
“不是啊，你不知道，这次招亲大会要来很多人，这些小姐背后的世家肯定都会过来，很难得的。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嘛，我家里是行商的，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怎么能放过？”
难怪她一开始就对自己没敌意。
颜蓉拖着下巴，有些疑惑，“你不是喜欢好看的？殷予焱不入你眼？”
“嗯……”靳汐妤苦恼地想了想，道：“也不是，我一直知道殷少爷好看，第一次见他也是惊为天人，不过你也知道啊，殷少爷太冷了，根本没办法接近。我听说好多姑娘不要命地去贴他，最后都伤了自尊回来了，还有人居然给殷少爷下药，后来被抓起来……”
靳汐妤朝她比了个抹脖子的手法，道：“丢去喂狗了。”
“…………”
“你不信？！”
颜蓉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夸张，只不过是把那个姑娘打了一顿出气，不过换做她也会生气的。
毕竟那天，殷予焱真的很狼狈，认识十来年了，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那个样子。
“没。”她否认道。
“那你怎么这个表情？”
颜蓉感叹：“只是觉得传言……真夸张啊。”
给殷予焱下药的那个姑娘，恰好她也知道。
殷予焱平日里不会碰别人给他吃的东西，那一杯茶还是她递过去的。
那还是她在学院里的时候，她与殷予焱，还有庄可怡和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去外头执行任务。
四人去了一个花楼，要去找里面最有名的花娘，等待期间，顺手喝了杯茶，一开始她也没多想，直到殷予焱的状态慢慢地不对起来。
她还想庄可怡怎么那么难的，会提出要和自己同队，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传音。
传音里面，殷予焱的声音很虚弱了，几乎是咬着牙开口的——
“救……我。”
她连忙转身要去救人，眼前的魂兽却忽然多到杀也杀不完。
那是她第一次用冷魂珠。
寻常她惧怕冷魂珠的威力，收在体内不肯使用，但那一次若非是用了冷魂珠，她怕就是救不下殷予焱了。
她还以为殷予焱是陷入了危机当中，等她赶到的时候，危机确实是危机，但跟她想象得大有不同。
那个小姑娘压着无力的殷少爷，将人逼迫在墙角边上，脱了他的衣服，那双手正要袭向他的胯下……
“你做什么？！”她当时都惊呆了，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拉着那姑娘的身体，扔飞了数米远。
她蹲下身，去查看殷予焱的状况，发现人已经满脸潮红，双眼迷离失去了意识。
不仅仅是加了情药，还给他下了软身散。
难怪逃也逃不了。
她的视线往下滑，少年的身体彰显着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一时间她有些窘迫地划开视线，转而瞪向那个小姑娘。
她提着剑想站起来，想要教训她两句，手脚却被软绵绵的人缠住了。
“阿离……”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可怜，沙哑的嗓音压抑着，想要寻找宣泄口，却没有办法，他的力气不大，不然也不至于连一个小姑娘都挣脱不开，可偏偏又执着得很，几次三番滑下去，又复而来抓住她的衣襟，“……好热。”
她一下子就很恼火，就觉得是自己罩着的人被欺负了，手里的剑笔直地飞过去，灭了那么多的魂兽，剑身上的血腥气极重，重重地插入山洞的墙壁，吓得那个小姑娘都不敢呼吸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小姑娘没想到她会忽然赶过来，一时吓得话也说不出口。
“想死？”
惧怕苏四小姐的凶悍，小姑娘哆哆嗦嗦地认错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欢少爷……”
“喜欢就能下药？喜欢就能强上？！”
“我……我……”小姑娘被逼急了，眼泪涌了上来。
“你还有脸哭？！”
“我一时……鬼迷心窍……”
庄可怡就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她出现的时机很巧，但当时的苏冷离没有多想，只见她挡在那小姑娘面前，善心大发地说道：“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火吧？她都知道错了。”
苏冷离差点破口大骂！
庄可怡的视线却在殷予焱的身上转了一圈，冷着脸道：“还不如先想想怎么给他解……”
她话还没说完，苏冷离就觉得身后的人更加过分地缠了过来。
两手抱住她的腰，从后面贴着她的身子，恨不得把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滚烫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里，不断地蹭来蹭去。
“阿离……”他的唇不小心贴上她的肌肤，一下子就不肯离开了，细密的亲吻从背脊落下，大有要将她的领口撕开的冲动。
要不是那双手没有力气，苏冷离的衣服怕也是不保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瞪了那两人一眼，道：“之后再找你算账！”
她将殷予焱带到客栈之后，少年的体温已经高的不像话。
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手脚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看到是苏冷离，眼眶都红了，“阿离……我好难受……”
这么冷的天，苏冷离不想把他扔到冷水里，免不了要生病。
她拧干了毛病，替他擦着身上的汗，一边宽慰道：“忍一忍，我知道你不好受。”
“好热……好疼……”
“乖，别哭。”
“我好难受……”
殷予焱平日里并不爱哭，这会儿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动又动不了，看得苏冷离都心疼了。
她站起身来，道：“要不……我给你找个人来？”
“…………”殷予焱的脑子短路了片刻，显然已经有些难以思考了，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哭唧唧地抓住她的衣摆，“我不要……”
“可你这样多难受啊？”
“难受……”
“下午见过的那几个姑娘好不好？我看都挺温柔的。”
“我不要……”
“那你不难受吗？”
“难受……”
“…………”到底想怎样？
见她不说话了，少年又说着胡话缠过来，他手脚并用地往外爬了几厘米，双手抱住她的身体，不让她走。
“你生气了吗？阿离……对不起，不要生气。”
苏冷离也懒得跟一个稀里糊涂的人计较，又不能不顾他的意见，叹了口气之后，弯下身来。
她的双手搭在膝盖上，烛光在背后悠悠晃着，光线黯淡之下，少年漂亮的眼睛迷离地看向她，眼神专注、认真地与她对视。
“那你说，怎么办？”
殷予焱的脸本来就红，一下子连额头都烧着了，埋下头去，扭扭捏捏了一阵。
“不说我不管你了。”
“别……”他的双手捏成拳，小心翼翼的抬眼，视线一触及到她，又跟小媳妇似的躲开了，嘟囔道：“我想……阿离……帮……”
“什么？”
“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
“就……”他轻飘飘地看过来，又轻飘飘的抬手，抓着苏冷离的手腕，搭上自己的大腿，不明所以地说道：“疼……”
“？”
“……揉揉。”
“………………”
灾难。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想到了自己还有冷魂珠，其实当时她也有些不大确定，家里人总说冷魂珠有通天的本领，打小自己的伤口都是它治愈的。
也不知道对这种药有没有用。
当时的冷魂珠很听她的话，即使是第一次使用，也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麻烦。
最后殷予焱昏迷过去了，苏冷离怕还有人找他麻烦，整夜都没离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少爷的脸都已经跟锅底一样黑了。
没等到那姑娘上门赔罪，他便带着人冲过去，狠狠揍了人家一顿。
虽然刚开始她也有点生气，但后来发现殷予焱下手实在太重了，好不容易把他拦下来，姑娘的脸已经肿的跟个猪头一样。
她一边道着歉，一边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不断说道：“对不起，少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苏冷离抓着他的肩膀，“好了，好了。”
“她太过分了！”
“嗯，别打了。”
“还有你！”殷予焱扭头瞪向庄可怡，后者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这会儿被点名，也是浑身一哆嗦。
殷予焱看着她，咬牙切齿道：“如果你的朋友都是这德行，以后别再来见我！”
现在想想，庄可怡那个时候的反应也有点可疑。
“你在想什么？”靳汐妤看她一脸出神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道。
颜蓉道：“没事，你今天来就是找我说八卦的？”
靳汐妤被她这么一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是。”
这也是个怪人。
颜蓉还以为昨天自己那样丢下她，她多少会有点生气，没想到第二天就没事人一眼地凑过来了。
她托着下巴，看着靳汐妤，虽然长相和性格都不同，但忽然让她想起了年少时的殷予焱。
靳汐妤还在纠结怎么和她开口，余光瞥了她一眼，猛然就愣住了。
美人的眉目柔和，唇角微微带笑，温柔地看着她，靳汐妤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副模样好像是有无数圣光缠在她身上，差点闪瞎了她的双眼。
老天啊……你也太善待我了！
她看着颜蓉，喃喃道：“我哥哥……也想见见你。”
颜蓉：“……”
“你知道的，我哥也很喜欢看美人。我那日和他传音说到你了，他死活不相信，非得跟我说他见过一个姑娘，肯定比我见过的好看。”
“……冒昧地问一句。”颜蓉嘴角抽搐道，“你哥很闲吗？”
“不，他可忙了。每天都在赶路做生意，他跟爹娘一样，除了欣赏美色，余下的时间都是在扩大产业。”靳汐妤眯着眼睛笑道，“他原本就是要来这里的，这一次也不过是顺便，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看一眼就走。”
颜蓉并没有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靳汐妤一路粘着她，也没有拉着她去见什么人。
这“比武招亲”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找了个离颜蓉近的位置坐下，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擂台，说是比武，其实比得东西还要多一些。
管家上台介绍了规则，一共比三样，一样是文，一样是武，一样是才艺。三样综合看分数，评价好的便可以留下……给小少爷当妾。
颜蓉看着台下摩拳擦掌，打算大显神通的姑娘们，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瞬间又想起了那个给殷予焱下药的小丫头，一时竟有些无语。
她认识的殷予焱，是同辈里的天才，学校里的优等生，打小就仗着自己有天赋，为所欲为到了一定境界。
她还一直以为是他那个狗脾气不受欢迎，所以才周围一个女人都没有，如果是换做她的几个兄弟，这个年纪也应当是成家了。
或许是苏冷离与他距离太近，反而看不清一些事情。
那几年好像也有人在她耳边问过，问殷予焱年轻有为、又那么英俊，怎么后院一个人都没有？
那时苏冷离还叉腰笑，觉得人家傻，她回答说：“我不也年轻有为，又生得貌美，那我就该有好多男人求娶吗？”
对方一个愣神，“你少骗人了！你会没有人可以嫁？”
“有是有，不多。”苏冷离困惑道，“而且每次在我考虑的时候，他们就转头娶了别人了。”
“一定是你考虑的时间太久了……”
苏冷离呵呵笑了一声，比出一个数字，对方讶异道：“三个月？”
“三天。”
“…………”
但因为身边就有殷予焱这么个例子，她也不觉得奇怪，总以为是自己的桃花运不够好。
眼下看来，是她误会了。
苏冷离确实无人敢娶。
但想嫁殷予焱的人……还真是多到可以打擂台了。
“铛——铛——铛——”
锣鼓敲响，管家站在中央宣布道：“那么，第一轮比试，现在开始——！”
她浑身起了个鸡皮疙瘩，觉得自己还能坐在这里，也是不容易。
“小蓉，你排在第几个啊？”
颜蓉侧目看了她一眼，道：“你打算去凑热闹？”
“不是挺有趣的吗？”靳汐妤嘿嘿笑了下，道，“如果我们对上了，我就可以给你放水了。”
“……”
“名额也不多，你魂阶太低了，我看也坚持不了几关吧。”
净说大实话。
颜蓉撑着下巴，百般无聊地看着台下，“确实如此。”
“你真的那么想嫁殷少爷吗？”靳汐妤皱眉道，“虽然是个好归宿啦，但我觉得殷少爷那样的人，比较适合一个强势的姑娘镇着他。”
颜蓉没有兴趣，附和道：“嗯……”
“苏家要是没灭门的话，他和那四小姐倒是天生一对。”靳汐妤自顾自地说着，并不知道自己八卦到了正主的头上，“不过好可惜，年纪轻轻就被人暗算了。”
颜蓉第一次听这个说法觉得诧异，第二次就淡定了一点，最近又总是和殷予焱牵扯在一起，已经到了视若无睹的地步。
没有仔细听她的话，过了片刻，逐渐反应过来。
颜蓉的目光一顿，神色瞬间变得很奇怪，她有些古怪地侧头，看向靳汐妤，这人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喋喋不休的嘴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嗯？”
“你说……苏家是被人暗算的？”
颜蓉从刚才开始就兴趣缺缺的样子，没想到会对这个事情有反应，高兴于自己跟美人终于找到了话题，靳汐妤连连点头，说道：“是啊，这事我也是听我哥说的。他不是到处游走吗？听得八卦也比较多。”
见颜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靳汐妤略羞涩地说道：“其实也不知道真假啦……都是小道消息。”
“没关系。”颜蓉回答道：“我想听。”
靳汐妤的胳膊被人一把搭住，少女认真的眼睛凑了过来，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我，我知道了。”
她话到了嘴边，又停下来，借着这个机会提要求，“我告诉你的话……能不能……让我摸摸头？”
“…………？”
“一下！”靳汐妤双手合十，拜托道，“一下就好！我保证不会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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