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不要低估了女人
“爹爹，不敢了不敢了，刚刚那是女儿胡说的。”沈清影连忙摇头摆手，小心翼翼地打量父亲的神色，“爹爹，二哥打他既然是为了替我出气，那就别罚他了嘛，难不成爹爹也以为女儿就像楚子怀说得那样，落个水就没了清白，以后都没人敢娶我，只配做个妾室了吗？”
沈清影偏过头看着二哥，吐了吐舌尖，沈峤抿唇憋着笑，抬手揉了揉妹妹软绵绵的发丝，只觉自己昨晚打得确实还不够狠，楚子怀那种人有什么资格觊觎他们家的大宝贝，下次再敢出言不逊，定如父亲所言，将他直接变成一个废人。
“楚子怀这人看似处事圆滑，内里城府却不及楚子禹半分，楚子禹虽是被禁足了，但也只是暂时的。”沈烈叹了口气，储位之争已经开始了，但他们镇北侯府的立场从来不是他们……
“沈峤，你说放眼整个盛京城，现在这种时候会对他下手的人能有几个？你们这些小动作，皇上根本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得出来，不拿此事犯难侯府那是因为他心有不满，也想借你的手小惩楚子怀。但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都给我消停点，至少等沈墨的事定了再说。”
“是，父亲。”沈烈说的不无道理，沈峤也知道自己到底是有些心急了，识相地低头认错。
“晚晚，为父听说你昨日去了靖卫军？”沈峤的事也就罢了，只要璟帝不发话，楚子怀手上没有证据，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沈清影的事才更麻烦，“你还带着东营的人把右骑营的人给欺负了？”
“爹爹，天地良心啊，这怎么能叫欺负呢！只是切磋，而且就切磋了那么一下下。”沈清影翘起手指摆在眼珠前，眼眸微眯，拇指和食指间留出一条缝来，以示这一下下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你的一下下，可是把人的魂都吓出来了，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啊。”沈烈头痛地看着自家闺女这副撒娇的样子，无奈摇头，还想说些重话时，低眉看见系在自己腰上的玉佩，又想起那日慕容殊拿来的半块玉佩，脑子里又生出了万千愁绪。
沈清影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心里也是憋屈的，她根本就没做什么，带了五个东营的人，本意只是带点人手帮着震慑一下董凌飞的人，万万没想到顾南叙这么弱，亏他爹还是归德中郎将呢。昨日他若是能再坚持得久一些，或是顺利赢下“射”这一局，那她的人只要帮着参加之后的比试就行了，苏冀的长枪耍得不错，袁松和齐帅的剑法也是行云流水，各有千秋，小石头的箭术一流，再不济还有一身蛮力，无处施展的洪川总是可以派上用场的。原计划是以备无患的嘛，偏偏一到那儿就摊上事儿了，根本来不及救场嘛……
“一会儿顾南叙一会儿又是李什么廷的，楚逸都求来了，女儿这不只好出手了嘛。”沈清影手背在身后，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地，撅着小嘴轻声嘀咕，“而且我都没用什么高级的阵法，是董凌飞自己居心叵测，先布下阵的，我只是让人在后山放了把火，在马厩里刺激了一下马，挪动了生死门的位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就被吓成这样了，真是没用，这怎么能怪我呢？”
“还敢狡辩！”沈清影声音虽低，但也是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沈烈耳里，想着晚晚还小作为父亲他要耐心解释，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沈峤竟然还在底下悄悄竖了个大拇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罢了，以后在京不得随意布阵，尤其是你林叔那些古籍上的阵法，一个都不许用，听到没有！”这是自打来盛京后，沈清影第一次看见沈烈这么严肃，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点头应下了。
“嘴巴还翘着呢，打算继续挂油瓶吗？哎……爹只是叫你别在盛京玩，等回北疆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直接拿北辰那些家伙练手都行。”沈烈说到底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宝贝吗？只是此事的严重性她还不知道，万一被人发现了她那些阵法，侯府就更惹眼了。
“真的吗？爹爹可是一言九鼎，万马难追的大将军哦，咱们可是说好了，等回北疆，我也要随军出征，带兵打仗的那种！”沈清影听到她爹的话，两眼放光，满心期待。
“是是是，说好了。”沈烈看着面前一双儿女，说好要好好教训他们的，怎么好像又是他屈服了，“另外，你们俩从今天开始都给我禁足七日，不得出府。”
沈清影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就听到要被禁足了，她掐指一算，七日！这怎么行！
“爹爹，禁足可以，但是……七月初一那天，我们不能出去吗？”三日后就是初一，护国公府她是一定要去的，毕竟还有场好戏等着她呢，哦不，是她一直在等着看那场好戏。
“你们？又没什么热闹可看，去什么去。”沈烈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沈清影才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灵机一动，“爹爹，宴席上不是男女同席的吧？方才听娘亲的意思，她应该是打算去的，你真的放心让她一个人吗？再说了我到盛京快两个月了，都没能结交到几个朋友，不若趁此机会，也好熟悉一下盛京的女眷呀。”
“爹爹，我保证，就一天，回府后，继续禁足！”沈清影竖起三根手指，有模有样的发誓，见父亲还不开口，又拽起沈峤的手，摆出一模一样的手势。
“知道了，都下去吧。”沈烈一脸无语地摆摆手，恨不得他们快点离开书房。这世上但凡做父母的大抵都是上辈子欠了孩子被讨债的吧。
“多谢爹爹，我们保证会乖乖的。”临走前沈清影挽着沈峤的手臂，还不忘回头再说一句。
……
惠阳长公主府里景致最好的南院里，一白衣男子正在花园里抚琴赏花，这是他每日里最悠闲的时光，因为不喜阳光的楚惠阳每到午后，阳光最刺眼的时候必定会回主院歇觉，这也是他作为男宠昭郎，一天里最自由的时刻。
“公子，密信。”昭公子身边的暗卫，腾空而落，单膝下跪，双手呈上一封书信。
琴声渐止，白衣公子接过信，上面的蜡印完好无损，取出信纸，只有短短三行，“郑王破阵，许是意外，可要去顾留董？”
暗卫点燃火桶，信纸在地上瞬间燃为灰烬，公子纤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一下，两下，三下，竟然是那个闲散王爷郑王破了阵，无论这到底是不是意外，都只能说楚氏果然不简单。
“给他回信，稍安勿躁。”顾南叙才接手，没必要故意惹人注目。
“是，公子。”
“还有言婉欣那里，也记得多提点几句。”昭公子眼下也已无心抚琴，起身回屋前还不忘吩咐一句。
“是，公子。”暗卫从未违抗过主子的命令，但在他看来，言婉欣这样不得公主府庇佑的草包郡主，又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主子又何必在这种只懂儿女情爱的人身上费心劳神。
昭公子余光看见暗卫满是不解的神色，轻笑一声，“你不懂，有时候女人为了所谓的爱，可以做出比男人还要狠上千倍万倍的事情，千万不要低估任何一个女人。”说完长袖一甩，宛若清风般迈步走进了内室。
“郡主，吃点东西吧。”言婉欣神色恹恹地倚靠在床榻上，双目无神地眺望着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一动不动。公主府里唯一一个服侍她的侍女端着一碗热汤，半蹲在床榻前，开口劝慰她。
这些日子郡主几乎是水米不进，不仅面色愈加苍白，连原本就瘦弱的身子也清减了几分，瞧着就很让人心疼。
“是彩儿啊，也对，公主府里大概也只有你会来关心我了，我这郡主当得还真是窝囊。”言婉欣嗓音极其沙哑，毕竟她已经多日不曾开口说话了。
一来是因为她不愿说，二来也是因为公主府上本就找不到愿意听她说话的人，有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但皇祖母总是告诉自己她的眉眼和母亲有多么的相像。
“郡主，您要相信还是有人在乎您的，若不然太妃娘娘也不会将彩儿送到您身边来了。您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若是让太妃娘娘知道了，她定会伤心的。”彩儿放下食盘，跪坐在床榻边，伸手紧紧握住言婉欣的手，神色紧张地望着她，仔细看去，这个小侍女的眼角处还闪着泪光。“照顾不好郡主，奴婢就算受了任何的惩罚都是应该的，但若是因此败坏了郡主的身子，那便是拿奴婢的命相抵也无足可惜啊。”
“好彩儿，不哭，汤呢？我喝。”言婉欣松开彩儿的手，抬起轻轻拂上她的脸颊。
“嗯。”彩儿用力点头，端起汤，一勺一勺喂给言婉欣喝。
“彩儿，盛京最近有发生什么趣事嘛？”言婉欣喝下汤，身子也跟着暖了起来，随口问了一句。
“让奴婢想想啊，嗯……想起来了，前几天出府去给郡主采买绸缎的时候，听街上的人说，镇北侯又拒婚了，还说沈家大小姐即便是落水失身和荣王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会因此就嫁给荣王。您说盛京城里还有哪家闺秀能这般不要脸面呀，不过奴婢想着，沈大小姐这样虽然是有些不知好歹，但如此一来，郡主您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哦，是吗？”言婉欣扬唇轻蔑一笑，在彩儿看不见的地方，深藏在笑意之下的是无尽的凉薄。她倒是小瞧了沈清影这个女人，看似与世无争，却是手段玩得最高的那个。
拒绝一次还能当真，拒绝两次、三次可就不好说了。长青河上，她并未拒绝殊哥哥送的画舫，救人时的急切模样也不似作假，还有殊哥哥紧紧攥着她的手，言婉欣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沈清影当时根本就没有要甩开的意思。
真没想到原来有这种姿色的女人竟然也要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来魅惑她的殊哥哥。
“那是自然，对了，奴婢那天还碰上淮阳伯世子妃家的小厮了，他说妙盈郡主大喜的日子就在大后天，郡主您这几日可要好好养身子，到时候穿上新衣裳，定能艳压群芳。”彩儿长得老实嘴巴又甜，说出来的话便是有些夸张，听了的人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言婉欣轻笑，听到妙仪表姐，她便想起了那日出宫马车上表姐的一席话，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那殊哥哥会去吗？”
“应该会吧，小厮说了，护国公世子迎娶世子妃，是大事，护国公给盛京城里四品以上的府邸都送去了请帖。奴婢悄悄打听了一下，他们好像还没收到荣王府的贺礼，府里上下都在传言荣王大概是准备亲自赴宴了。”彩儿一脸兴奋，仿佛看到言婉欣梦想成真当上荣王妃了一样。
“哎呀，四品以上，那镇北侯府肯定也被邀请了，郡主您放心，那天奴婢一定会将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让那不知廉耻的沈大小姐比过了您去。”
言婉欣在听到彩儿前半句话后，就再没听进去其他的了，殊哥哥喜静，不参加宴席是常有的事，是以根据荣王府惯常的做法，都是收下了请帖当日便会送回贺礼的，如果彩儿打听到的消息属实，那他一定会亲自出席，那就意味着她又可以找机会见到他了！
“那我们府上呢？母亲可曾收到请帖？”言婉欣抓住彩儿的手，急切地问道。
“郡主，您是糊涂了吗？护国公府可是太妃娘娘的母家，也是您的外祖家呀，您又是太妃娘娘最疼爱的孙女，您要去护国公府本就不需要请帖呀。”彩儿憨憨地笑了起来。
言婉欣这才反应过来，正如彩儿所言，自己担心的问题无疑是多余的，这可是她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啊。她必须要振作起来，她要让殊哥哥看清楚沈清影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她要夺回她的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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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影偏过头看着二哥，吐了吐舌尖，沈峤抿唇憋着笑，抬手揉了揉妹妹软绵绵的发丝，只觉自己昨晚打得确实还不够狠，楚子怀那种人有什么资格觊觎他们家的大宝贝，下次再敢出言不逊，定如父亲所言，将他直接变成一个废人。
“楚子怀这人看似处事圆滑，内里城府却不及楚子禹半分，楚子禹虽是被禁足了，但也只是暂时的。”沈烈叹了口气，储位之争已经开始了，但他们镇北侯府的立场从来不是他们……
“沈峤，你说放眼整个盛京城，现在这种时候会对他下手的人能有几个？你们这些小动作，皇上根本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得出来，不拿此事犯难侯府那是因为他心有不满，也想借你的手小惩楚子怀。但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都给我消停点，至少等沈墨的事定了再说。”
“是，父亲。”沈烈说的不无道理，沈峤也知道自己到底是有些心急了，识相地低头认错。
“晚晚，为父听说你昨日去了靖卫军？”沈峤的事也就罢了，只要璟帝不发话，楚子怀手上没有证据，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沈清影的事才更麻烦，“你还带着东营的人把右骑营的人给欺负了？”
“爹爹，天地良心啊，这怎么能叫欺负呢！只是切磋，而且就切磋了那么一下下。”沈清影翘起手指摆在眼珠前，眼眸微眯，拇指和食指间留出一条缝来，以示这一下下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你的一下下，可是把人的魂都吓出来了，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啊。”沈烈头痛地看着自家闺女这副撒娇的样子，无奈摇头，还想说些重话时，低眉看见系在自己腰上的玉佩，又想起那日慕容殊拿来的半块玉佩，脑子里又生出了万千愁绪。
沈清影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心里也是憋屈的，她根本就没做什么，带了五个东营的人，本意只是带点人手帮着震慑一下董凌飞的人，万万没想到顾南叙这么弱，亏他爹还是归德中郎将呢。昨日他若是能再坚持得久一些，或是顺利赢下“射”这一局，那她的人只要帮着参加之后的比试就行了，苏冀的长枪耍得不错，袁松和齐帅的剑法也是行云流水，各有千秋，小石头的箭术一流，再不济还有一身蛮力，无处施展的洪川总是可以派上用场的。原计划是以备无患的嘛，偏偏一到那儿就摊上事儿了，根本来不及救场嘛……
“一会儿顾南叙一会儿又是李什么廷的，楚逸都求来了，女儿这不只好出手了嘛。”沈清影手背在身后，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地，撅着小嘴轻声嘀咕，“而且我都没用什么高级的阵法，是董凌飞自己居心叵测，先布下阵的，我只是让人在后山放了把火，在马厩里刺激了一下马，挪动了生死门的位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就被吓成这样了，真是没用，这怎么能怪我呢？”
“还敢狡辩！”沈清影声音虽低，但也是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沈烈耳里，想着晚晚还小作为父亲他要耐心解释，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沈峤竟然还在底下悄悄竖了个大拇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罢了，以后在京不得随意布阵，尤其是你林叔那些古籍上的阵法，一个都不许用，听到没有！”这是自打来盛京后，沈清影第一次看见沈烈这么严肃，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点头应下了。
“嘴巴还翘着呢，打算继续挂油瓶吗？哎……爹只是叫你别在盛京玩，等回北疆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直接拿北辰那些家伙练手都行。”沈烈说到底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宝贝吗？只是此事的严重性她还不知道，万一被人发现了她那些阵法，侯府就更惹眼了。
“真的吗？爹爹可是一言九鼎，万马难追的大将军哦，咱们可是说好了，等回北疆，我也要随军出征，带兵打仗的那种！”沈清影听到她爹的话，两眼放光，满心期待。
“是是是，说好了。”沈烈看着面前一双儿女，说好要好好教训他们的，怎么好像又是他屈服了，“另外，你们俩从今天开始都给我禁足七日，不得出府。”
沈清影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就听到要被禁足了，她掐指一算，七日！这怎么行！
“爹爹，禁足可以，但是……七月初一那天，我们不能出去吗？”三日后就是初一，护国公府她是一定要去的，毕竟还有场好戏等着她呢，哦不，是她一直在等着看那场好戏。
“你们？又没什么热闹可看，去什么去。”沈烈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沈清影才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灵机一动，“爹爹，宴席上不是男女同席的吧？方才听娘亲的意思，她应该是打算去的，你真的放心让她一个人吗？再说了我到盛京快两个月了，都没能结交到几个朋友，不若趁此机会，也好熟悉一下盛京的女眷呀。”
“爹爹，我保证，就一天，回府后，继续禁足！”沈清影竖起三根手指，有模有样的发誓，见父亲还不开口，又拽起沈峤的手，摆出一模一样的手势。
“知道了，都下去吧。”沈烈一脸无语地摆摆手，恨不得他们快点离开书房。这世上但凡做父母的大抵都是上辈子欠了孩子被讨债的吧。
“多谢爹爹，我们保证会乖乖的。”临走前沈清影挽着沈峤的手臂，还不忘回头再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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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密信。”昭公子身边的暗卫，腾空而落，单膝下跪，双手呈上一封书信。
琴声渐止，白衣公子接过信，上面的蜡印完好无损，取出信纸，只有短短三行，“郑王破阵，许是意外，可要去顾留董？”
暗卫点燃火桶，信纸在地上瞬间燃为灰烬，公子纤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一下，两下，三下，竟然是那个闲散王爷郑王破了阵，无论这到底是不是意外，都只能说楚氏果然不简单。
“给他回信，稍安勿躁。”顾南叙才接手，没必要故意惹人注目。
“是，公子。”
“还有言婉欣那里，也记得多提点几句。”昭公子眼下也已无心抚琴，起身回屋前还不忘吩咐一句。
“是，公子。”暗卫从未违抗过主子的命令，但在他看来，言婉欣这样不得公主府庇佑的草包郡主，又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主子又何必在这种只懂儿女情爱的人身上费心劳神。
昭公子余光看见暗卫满是不解的神色，轻笑一声，“你不懂，有时候女人为了所谓的爱，可以做出比男人还要狠上千倍万倍的事情，千万不要低估任何一个女人。”说完长袖一甩，宛若清风般迈步走进了内室。
“郡主，吃点东西吧。”言婉欣神色恹恹地倚靠在床榻上，双目无神地眺望着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一动不动。公主府里唯一一个服侍她的侍女端着一碗热汤，半蹲在床榻前，开口劝慰她。
这些日子郡主几乎是水米不进，不仅面色愈加苍白，连原本就瘦弱的身子也清减了几分，瞧着就很让人心疼。
“是彩儿啊，也对，公主府里大概也只有你会来关心我了，我这郡主当得还真是窝囊。”言婉欣嗓音极其沙哑，毕竟她已经多日不曾开口说话了。
一来是因为她不愿说，二来也是因为公主府上本就找不到愿意听她说话的人，有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但皇祖母总是告诉自己她的眉眼和母亲有多么的相像。
“郡主，您要相信还是有人在乎您的，若不然太妃娘娘也不会将彩儿送到您身边来了。您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若是让太妃娘娘知道了，她定会伤心的。”彩儿放下食盘，跪坐在床榻边，伸手紧紧握住言婉欣的手，神色紧张地望着她，仔细看去，这个小侍女的眼角处还闪着泪光。“照顾不好郡主，奴婢就算受了任何的惩罚都是应该的，但若是因此败坏了郡主的身子，那便是拿奴婢的命相抵也无足可惜啊。”
“好彩儿，不哭，汤呢？我喝。”言婉欣松开彩儿的手，抬起轻轻拂上她的脸颊。
“嗯。”彩儿用力点头，端起汤，一勺一勺喂给言婉欣喝。
“彩儿，盛京最近有发生什么趣事嘛？”言婉欣喝下汤，身子也跟着暖了起来，随口问了一句。
“让奴婢想想啊，嗯……想起来了，前几天出府去给郡主采买绸缎的时候，听街上的人说，镇北侯又拒婚了，还说沈家大小姐即便是落水失身和荣王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会因此就嫁给荣王。您说盛京城里还有哪家闺秀能这般不要脸面呀，不过奴婢想着，沈大小姐这样虽然是有些不知好歹，但如此一来，郡主您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哦，是吗？”言婉欣扬唇轻蔑一笑，在彩儿看不见的地方，深藏在笑意之下的是无尽的凉薄。她倒是小瞧了沈清影这个女人，看似与世无争，却是手段玩得最高的那个。
拒绝一次还能当真，拒绝两次、三次可就不好说了。长青河上，她并未拒绝殊哥哥送的画舫，救人时的急切模样也不似作假，还有殊哥哥紧紧攥着她的手，言婉欣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沈清影当时根本就没有要甩开的意思。
真没想到原来有这种姿色的女人竟然也要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来魅惑她的殊哥哥。
“那是自然，对了，奴婢那天还碰上淮阳伯世子妃家的小厮了，他说妙盈郡主大喜的日子就在大后天，郡主您这几日可要好好养身子，到时候穿上新衣裳，定能艳压群芳。”彩儿长得老实嘴巴又甜，说出来的话便是有些夸张，听了的人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言婉欣轻笑，听到妙仪表姐，她便想起了那日出宫马车上表姐的一席话，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那殊哥哥会去吗？”
“应该会吧，小厮说了，护国公世子迎娶世子妃，是大事，护国公给盛京城里四品以上的府邸都送去了请帖。奴婢悄悄打听了一下，他们好像还没收到荣王府的贺礼，府里上下都在传言荣王大概是准备亲自赴宴了。”彩儿一脸兴奋，仿佛看到言婉欣梦想成真当上荣王妃了一样。
“哎呀，四品以上，那镇北侯府肯定也被邀请了，郡主您放心，那天奴婢一定会将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让那不知廉耻的沈大小姐比过了您去。”
言婉欣在听到彩儿前半句话后，就再没听进去其他的了，殊哥哥喜静，不参加宴席是常有的事，是以根据荣王府惯常的做法，都是收下了请帖当日便会送回贺礼的，如果彩儿打听到的消息属实，那他一定会亲自出席，那就意味着她又可以找机会见到他了！
“那我们府上呢？母亲可曾收到请帖？”言婉欣抓住彩儿的手，急切地问道。
“郡主，您是糊涂了吗？护国公府可是太妃娘娘的母家，也是您的外祖家呀，您又是太妃娘娘最疼爱的孙女，您要去护国公府本就不需要请帖呀。”彩儿憨憨地笑了起来。
言婉欣这才反应过来，正如彩儿所言，自己担心的问题无疑是多余的，这可是她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啊。她必须要振作起来，她要让殊哥哥看清楚沈清影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她要夺回她的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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