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泪目，呜呜
山洞里没有阳光，只能靠着地上微弱的阵法才能看清白烨的脸。我就这么静静的抱着白烨，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我知道洛暮一直都在山洞里，只是没有出现。
我想洛暮要是真的出现，我肯定会唤出芸灀和他拼命。要是我先死了，就死在白烨身旁，身躯任由他们处理，要是我先杀了洛暮呢？
然后呢？
继续完成祭祀。
还是拖着这副残破的身躯离开这个世界，再得到什么，再失去什么……
又有什么意义。
麻木了就真的感觉不到意义了。
……
忽然，阵法再次亮了起来，我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晚了。
我整个人被阵法的力量拉拽着悬在了空中。
我的身体里不断传入一股强大的力量，我瞬间清醒了……
这个阵法是一个双向传导阵法，刚刚白烨进去是取出修为而现在所做的是输导，修为往我体内不断注入。
我浑身被束缚不能动弹，强大的力量使我身上的伤口全部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重新掉在了地上。
白烨的修为很高，我这副身躯完全驾驭不了，我的心脏狂跳，有一股戾气不断蔓延，兽性……
“洛暮，你给我滚出来！”我嘶吼着，不断催动灵力朝四周的石壁上攻击。
我放出神识，发现我的神识现在可以覆盖整座山。
我不断寻找着，可是依旧没有找到洛暮的踪迹，看来他已经走了。
我看了看地上的白烨，轻轻说了句：“大狐狸，我带你回家。”
由于吸收了白烨的修为，我现在抱起白烨来十分轻松，很快就走到了洞口。
翳鸟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在洞口了。
我抱着白烨一跃而起，坐在了翳鸟背上。
一路上我都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看着白烨，翳鸟仿佛也感应到了，一路上不断的哀嚎。
翳鸟的哀嚎似乎是一种传召，清雪台上妖族众人听到后纷纷都跪了下去。
翳鸟刚刚落地，落辰便冲了上来想要抱住白烨。可我没有给他机会，一掌将他打开。他踉跄的退了几步，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都是因为你，白烨才会死。”落辰狠狠的瞪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往房间里走去，将白烨轻轻放在榻上。
落辰此刻已经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剑迅速向我刺了过来。我冷漠的看着他，伸手夺过剑瞬间毁成了齑粉。
“是你夺走了他的修为？”落辰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他为了救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息壤，还想着拿命去换，结果竟然是这样。”
他发疯似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冲到白烨身边，抓着白烨的衣袖。“表哥，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一辈子想要保护的人，你看到了吧，她就是想要你的命。”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狠狠的瞪着我：“洛欣瑶，我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应该将你杀了，那样我表哥就不会死了。”
“你知道白烨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我冷冷的问落辰。
“你想说什么？”落辰问道。
“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和白烨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你每句话都在说为他着想，我真的很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为他着想还是在为你着想，你只是自私的想把白烨留在你身边罢了，我说错了吗？”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落辰。
落辰又是一阵狂笑，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他转头看着白烨，伸出手在白烨脸上抚摸着。“表哥，你看，连她都看出来了，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就没看出来吗？我从小便没了双亲，后来姑母又走了，我只有你了呀，可你眼里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我呢？你说你没有洛欣瑶会活不下去，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你又该怎么活……”
“落辰君，不好了，赤狐族造反了，已经到清雪台了。”阿玲闯了进来，打断了落辰的话。
落辰擦了擦眼角的泪，转头问道：“我们的人呢。”
“也在外面，两方已经打起来了，您带着夫人先走吧。”阿玲着急的说。
“我不会走到。”落辰说着便又幻化出一把剑向外冲去。
“是倪玉吗？”我问道。
阿玲摇摇头：“不是，赤狐王对主上一向是敬重的，而且这些都不是他的部下。”
“立刻派人召回倪玉！”我一边吩咐一边在白烨身旁设下结界。
阿玲听令后也很快退了出去。
我望着白烨的身躯轻轻说道：“大狐狸，谢谢你守了我这么久，你放心我也会为你守住妖族。”
说完，我唤出芸灀快步走了出去。
赤狐族和九尾狐族不断厮杀着，落辰也在其中杀红了眼。他本来打击也很大，出门时见他身形都有些不稳，此刻身上已经受了很多处伤。
一群人见我出来，立刻朝我攻击过来。芸灀幻化出剑身，向四方刺去。我身上有白烨的修为，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很快便被我杀死了一片。
我不知道厮杀了多久，只知道地上遍布着尸体，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外面忽然后冲进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阿玲和倪玉。
“都住手！赤狐族都给我住手。”倪玉冲着厮杀的人命令道。
赤狐族本来死伤已经十分惨重，军心早已涣散，现在听到倪玉叫停，所有赤狐族很快就停了下来。
落辰停止厮杀后，身形不稳，靠着剑勉强站着。
倪玉走到我身边向我行了一礼。“妖后，是臣失职，请您降罪。”
我知道倪玉对白烨十分敬重，但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他对我还是这样的态度。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说：“你哥在里面，你去看看吧。”
倪玉红着眼，恭敬的向我行了一礼，往殿内跑去。
落辰看了我一眼，也扶着墙走了进去。
虽然厮杀了很久，但是我没有受伤，也没有使出多少劲，但还是觉得很累，踉跄的坐到了地上。
“夫人。”阿玲见状赶忙过来扶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管我。
“落辰君！”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赶忙起身进去查看。
只见落辰拿着剑，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怎么回事？”我问一旁的侍女。
侍女吞吞吐吐的答道：“落……落辰君看了一会儿主上说要陪主上一起，然后就自刎了。”
我惊得说不出话。
死了。
都死了。
“嫂嫂，你别这样。”倪玉连忙过来扶住我。
我强撑着一口气，来到了白烨的榻前，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脑海一片空白。
白烨的葬礼我没有主持，我也没办法主持，我只是跪在灵堂前守着他。虽然我没有去过问那些事，但我也知道，真正悲痛的也没有几个人。
我是妖后，按族制我可以掌管妖族，但是他们并不希望我掌管，只希望我去换取这个世界充沛的灵力，美其名曰为了各族的繁荣昌盛。
白烨下葬后，我将阴珏和阳珏都交到了倪玉手上，希望他可以和白烨一样治理好妖族。可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应该像白烨一样，白烨这辈子都在为我谋划而不是妖族谋划，于是我只是告诉他好好治理妖族，其他便没有再多言。
在清雪台的最后一晚阿玲一直守在我身边，她给我讲了很多关于白烨的事。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白烨会经常闭关修炼。原来白烨的血肉在分给我的时候身体便会虚弱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其实根本不是在修炼，只是在洞内养伤。
梅园的酒并不是白烨称帝的时候才开始酿的，而是每年都会酿。每到了温度适宜的时节，白烨总要抽空去梅园酿酒。
我不知道我错过了白烨多少，更不知道白烨默默都为我付出了些什么……
整个晚上我都没有合眼，明明我便要启程去幽兰谷了，运气好说不定当天就要魂飞湮灭了，可我好像还有一个故人没有见到。
白烨的葬礼上来了许多巫族，只是单单没有祝晟宇。
那天匆匆的从祝晟宇身边逃离时，他的眼神让我无法忘记，是失望、是难过、是悲凉、是绝望……
我向他一定很恨我，不然也不会连最后一面都不来见我了。
我觉得自己有时候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他忘了我好好生活，一方面却希望他千万不要忘了我。
清雪台位置高，亮得很早。白烨走后那身素白色的裙子我就这么一直穿着，并没有打算换下来，想着这身衣服祭祀也是最合时宜的。
倪玉本来是打算要来送我的，被我拒绝了，他一来身边围满了侍从，他说送我我信，但是别人就不同了，都是来看戏的。
翳鸟将我带到石门山前的时候，我施法将翳鸟身上的契解开了。翳鸟将我和白烨当做主人，白烨已经死了，而我也很快也不复存在了，契就成为了一道无用的束缚。
“你去吧，好好活着。”我摸了摸翳鸟，对它告别。
翳鸟用头蹭了蹭我，转身飞去，最终消失在天际……
洛暮已经候在石门口等着我了，我慢慢走到他身边，却没有正眼看他。我虽然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我做不到不怪他杀了白烨。
“身躯已经放到祭坛处了，现在就可以直接过去。”洛暮对我说。
我没有回答，径直往里走。
祭台在幽兰峰，神族最高的地方，沿途都是我从前嬉闹过的地方，有和白烨的回忆，也有和祝晟宇的。
“阿瑶，你慢点，待会儿看到你偷跑出来又要抄家规了。”
“阿瑶，看这里。”
“阿瑶，你看你，又把衣裙弄破了，你这样，我也不替你缝了。”
“阿瑶，我想……没……没什么……你要好好的。”
“阿瑶，呵呵，快过来！”
……
“欣瑶，我藏这的。”
“喂！洛欣瑶，你坑我。”
“我跟你说，你要是被你父王发现了，可不要怪我。”
“你才是嫁给我的人，又不是你姐。”
……
祭台上摆着我从前的身体，洛暮让我站到一个阵法中心。一阵强刚闪耀起来，我身体慢慢变得很轻，很轻，我慢慢边上眼，最终失去知觉……
“二公主，你醒醒。”
我听到洛暮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此刻我正躺在祭台上，旁边站着的是那具充满妖族气息的身躯。
“换回来用了多长时间。”我问洛暮。
“一炷香。”
“喔，那挺快的。”
“嗯。”
“没什么感觉，不知道待会儿祭祀的时候，整个人变成齑粉会不会疼。”我笑着说道。
“啊。”洛暮被我的话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他冲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想他也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吧，万来年就我一个这种死法。
想到这我竟然觉得有些好笑，我笑了几声，仿佛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往身后看了看，没有人来。
洛暮貌似知道我在想什么，于是对我说了一句。“我派人找过火神，只是自从忘忧城你们分开后就没人见过他。”
我点点头，淡淡笑了笑。“他觉得改变不了我的想法吧，这样也好，没有见到总还可以假想一下。”
我重新躺上了祭台，想了想。
“司命。”
洛暮走了过来。
“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替我做一件事吧。”
“你说。”
我侧头看了看那具身躯说道：“把她带回晴雪台葬在白烨身边，还有，我当初嫁给白烨的时候他给我准备了一件金色梅花图案的嫁衣，你命人重新制一件替她换上吧，白烨他很喜欢梅花。”
“好，你放心，我一定办到。”洛暮冲我认真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吧。”
洛暮召唤出祭祀用的法杖，他默念一段后，法杖发出了刺眼的白光。祭台的上空开启了一道口，里面五彩斑斓，美丽而耀眼。
我感觉我身体慢慢蒸发出一道道荧光，小小的荧光朝着那耀眼的地方飞去，轻轻的，我人也变轻了。
我感觉我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全部被光包围，头晕晕的，但并不难受，我睁不开眼睛，慢慢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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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洛暮要是真的出现，我肯定会唤出芸灀和他拼命。要是我先死了，就死在白烨身旁，身躯任由他们处理，要是我先杀了洛暮呢？
然后呢？
继续完成祭祀。
还是拖着这副残破的身躯离开这个世界，再得到什么，再失去什么……
又有什么意义。
麻木了就真的感觉不到意义了。
……
忽然，阵法再次亮了起来，我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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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里不断传入一股强大的力量，我瞬间清醒了……
这个阵法是一个双向传导阵法，刚刚白烨进去是取出修为而现在所做的是输导，修为往我体内不断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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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重新掉在了地上。
白烨的修为很高，我这副身躯完全驾驭不了，我的心脏狂跳，有一股戾气不断蔓延，兽性……
“洛暮，你给我滚出来！”我嘶吼着，不断催动灵力朝四周的石壁上攻击。
我放出神识，发现我的神识现在可以覆盖整座山。
我不断寻找着，可是依旧没有找到洛暮的踪迹，看来他已经走了。
我看了看地上的白烨，轻轻说了句：“大狐狸，我带你回家。”
由于吸收了白烨的修为，我现在抱起白烨来十分轻松，很快就走到了洞口。
翳鸟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在洞口了。
我抱着白烨一跃而起，坐在了翳鸟背上。
一路上我都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看着白烨，翳鸟仿佛也感应到了，一路上不断的哀嚎。
翳鸟的哀嚎似乎是一种传召，清雪台上妖族众人听到后纷纷都跪了下去。
翳鸟刚刚落地，落辰便冲了上来想要抱住白烨。可我没有给他机会，一掌将他打开。他踉跄的退了几步，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都是因为你，白烨才会死。”落辰狠狠的瞪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往房间里走去，将白烨轻轻放在榻上。
落辰此刻已经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剑迅速向我刺了过来。我冷漠的看着他，伸手夺过剑瞬间毁成了齑粉。
“是你夺走了他的修为？”落辰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他为了救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息壤，还想着拿命去换，结果竟然是这样。”
他发疯似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冲到白烨身边，抓着白烨的衣袖。“表哥，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一辈子想要保护的人，你看到了吧，她就是想要你的命。”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狠狠的瞪着我：“洛欣瑶，我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应该将你杀了，那样我表哥就不会死了。”
“你知道白烨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我冷冷的问落辰。
“你想说什么？”落辰问道。
“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和白烨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你每句话都在说为他着想，我真的很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为他着想还是在为你着想，你只是自私的想把白烨留在你身边罢了，我说错了吗？”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落辰。
落辰又是一阵狂笑，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他转头看着白烨，伸出手在白烨脸上抚摸着。“表哥，你看，连她都看出来了，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就没看出来吗？我从小便没了双亲，后来姑母又走了，我只有你了呀，可你眼里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我呢？你说你没有洛欣瑶会活不下去，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你又该怎么活……”
“落辰君，不好了，赤狐族造反了，已经到清雪台了。”阿玲闯了进来，打断了落辰的话。
落辰擦了擦眼角的泪，转头问道：“我们的人呢。”
“也在外面，两方已经打起来了，您带着夫人先走吧。”阿玲着急的说。
“我不会走到。”落辰说着便又幻化出一把剑向外冲去。
“是倪玉吗？”我问道。
阿玲摇摇头：“不是，赤狐王对主上一向是敬重的，而且这些都不是他的部下。”
“立刻派人召回倪玉！”我一边吩咐一边在白烨身旁设下结界。
阿玲听令后也很快退了出去。
我望着白烨的身躯轻轻说道：“大狐狸，谢谢你守了我这么久，你放心我也会为你守住妖族。”
说完，我唤出芸灀快步走了出去。
赤狐族和九尾狐族不断厮杀着，落辰也在其中杀红了眼。他本来打击也很大，出门时见他身形都有些不稳，此刻身上已经受了很多处伤。
一群人见我出来，立刻朝我攻击过来。芸灀幻化出剑身，向四方刺去。我身上有白烨的修为，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很快便被我杀死了一片。
我不知道厮杀了多久，只知道地上遍布着尸体，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外面忽然后冲进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阿玲和倪玉。
“都住手！赤狐族都给我住手。”倪玉冲着厮杀的人命令道。
赤狐族本来死伤已经十分惨重，军心早已涣散，现在听到倪玉叫停，所有赤狐族很快就停了下来。
落辰停止厮杀后，身形不稳，靠着剑勉强站着。
倪玉走到我身边向我行了一礼。“妖后，是臣失职，请您降罪。”
我知道倪玉对白烨十分敬重，但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他对我还是这样的态度。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说：“你哥在里面，你去看看吧。”
倪玉红着眼，恭敬的向我行了一礼，往殿内跑去。
落辰看了我一眼，也扶着墙走了进去。
虽然厮杀了很久，但是我没有受伤，也没有使出多少劲，但还是觉得很累，踉跄的坐到了地上。
“夫人。”阿玲见状赶忙过来扶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管我。
“落辰君！”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赶忙起身进去查看。
只见落辰拿着剑，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怎么回事？”我问一旁的侍女。
侍女吞吞吐吐的答道：“落……落辰君看了一会儿主上说要陪主上一起，然后就自刎了。”
我惊得说不出话。
死了。
都死了。
“嫂嫂，你别这样。”倪玉连忙过来扶住我。
我强撑着一口气，来到了白烨的榻前，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脑海一片空白。
白烨的葬礼我没有主持，我也没办法主持，我只是跪在灵堂前守着他。虽然我没有去过问那些事，但我也知道，真正悲痛的也没有几个人。
我是妖后，按族制我可以掌管妖族，但是他们并不希望我掌管，只希望我去换取这个世界充沛的灵力，美其名曰为了各族的繁荣昌盛。
白烨下葬后，我将阴珏和阳珏都交到了倪玉手上，希望他可以和白烨一样治理好妖族。可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应该像白烨一样，白烨这辈子都在为我谋划而不是妖族谋划，于是我只是告诉他好好治理妖族，其他便没有再多言。
在清雪台的最后一晚阿玲一直守在我身边，她给我讲了很多关于白烨的事。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白烨会经常闭关修炼。原来白烨的血肉在分给我的时候身体便会虚弱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其实根本不是在修炼，只是在洞内养伤。
梅园的酒并不是白烨称帝的时候才开始酿的，而是每年都会酿。每到了温度适宜的时节，白烨总要抽空去梅园酿酒。
我不知道我错过了白烨多少，更不知道白烨默默都为我付出了些什么……
整个晚上我都没有合眼，明明我便要启程去幽兰谷了，运气好说不定当天就要魂飞湮灭了，可我好像还有一个故人没有见到。
白烨的葬礼上来了许多巫族，只是单单没有祝晟宇。
那天匆匆的从祝晟宇身边逃离时，他的眼神让我无法忘记，是失望、是难过、是悲凉、是绝望……
我向他一定很恨我，不然也不会连最后一面都不来见我了。
我觉得自己有时候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他忘了我好好生活，一方面却希望他千万不要忘了我。
清雪台位置高，亮得很早。白烨走后那身素白色的裙子我就这么一直穿着，并没有打算换下来，想着这身衣服祭祀也是最合时宜的。
倪玉本来是打算要来送我的，被我拒绝了，他一来身边围满了侍从，他说送我我信，但是别人就不同了，都是来看戏的。
翳鸟将我带到石门山前的时候，我施法将翳鸟身上的契解开了。翳鸟将我和白烨当做主人，白烨已经死了，而我也很快也不复存在了，契就成为了一道无用的束缚。
“你去吧，好好活着。”我摸了摸翳鸟，对它告别。
翳鸟用头蹭了蹭我，转身飞去，最终消失在天际……
洛暮已经候在石门口等着我了，我慢慢走到他身边，却没有正眼看他。我虽然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我做不到不怪他杀了白烨。
“身躯已经放到祭坛处了，现在就可以直接过去。”洛暮对我说。
我没有回答，径直往里走。
祭台在幽兰峰，神族最高的地方，沿途都是我从前嬉闹过的地方，有和白烨的回忆，也有和祝晟宇的。
“阿瑶，你慢点，待会儿看到你偷跑出来又要抄家规了。”
“阿瑶，看这里。”
“阿瑶，你看你，又把衣裙弄破了，你这样，我也不替你缝了。”
“阿瑶，我想……没……没什么……你要好好的。”
“阿瑶，呵呵，快过来！”
……
“欣瑶，我藏这的。”
“喂！洛欣瑶，你坑我。”
“我跟你说，你要是被你父王发现了，可不要怪我。”
“你才是嫁给我的人，又不是你姐。”
……
祭台上摆着我从前的身体，洛暮让我站到一个阵法中心。一阵强刚闪耀起来，我身体慢慢变得很轻，很轻，我慢慢边上眼，最终失去知觉……
“二公主，你醒醒。”
我听到洛暮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此刻我正躺在祭台上，旁边站着的是那具充满妖族气息的身躯。
“换回来用了多长时间。”我问洛暮。
“一炷香。”
“喔，那挺快的。”
“嗯。”
“没什么感觉，不知道待会儿祭祀的时候，整个人变成齑粉会不会疼。”我笑着说道。
“啊。”洛暮被我的话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他冲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想他也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吧，万来年就我一个这种死法。
想到这我竟然觉得有些好笑，我笑了几声，仿佛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往身后看了看，没有人来。
洛暮貌似知道我在想什么，于是对我说了一句。“我派人找过火神，只是自从忘忧城你们分开后就没人见过他。”
我点点头，淡淡笑了笑。“他觉得改变不了我的想法吧，这样也好，没有见到总还可以假想一下。”
我重新躺上了祭台，想了想。
“司命。”
洛暮走了过来。
“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替我做一件事吧。”
“你说。”
我侧头看了看那具身躯说道：“把她带回晴雪台葬在白烨身边，还有，我当初嫁给白烨的时候他给我准备了一件金色梅花图案的嫁衣，你命人重新制一件替她换上吧，白烨他很喜欢梅花。”
“好，你放心，我一定办到。”洛暮冲我认真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吧。”
洛暮召唤出祭祀用的法杖，他默念一段后，法杖发出了刺眼的白光。祭台的上空开启了一道口，里面五彩斑斓，美丽而耀眼。
我感觉我身体慢慢蒸发出一道道荧光，小小的荧光朝着那耀眼的地方飞去，轻轻的，我人也变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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