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陈卿身死
蒋遗复来到皇上的寝殿，犹豫道：“皇上，那陈卿姑娘，可能没了。”
皇上微微一愣，问道：“怎么可能？朕不是交代过你，只是关着别动手吗？怎么还能死了？”
蒋遗复叹气道：“奴婢也想知道，可是王爷把那用刑的狱守直接杀了，现在就算想知道也死无对证了。”
皇上不停地摩挲着手中佛珠，脸上也浮现一丝愁容：“那人的确该杀，居然敢违抗朕的命令，不过你也的好好查查，他到底是受了谁的吩咐？”
蒋遗复沉默半晌，只是低着头，却也不回话，皇上看出他的疑惑，问道：“怎么？你知道些什么？”
“恩……皇上，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命令道：“有话快说！”
蒋遗复当即跪下，伏在地上说道：“皇上，其实奴婢方才问过牢狱门口看守的侍卫，那人说，一直也没来过什么人，就是前几天南安公主殿下派人来牢狱看过一人，至于她看的谁，便不得而知了。”
闻言，皇上沉思片刻，问道：“你说，可能是熙儿干的？”
蒋遗复还是不敢起身：“奴婢不敢，只是奴婢特意将皇上的话嘱咐过那狱守，可陈卿姑娘还是受了重伤，想来肯定是有人搭了话，至于是谁，奴婢不敢妄下定论。”
半晌，皇上才道：“温凉寒怎么样？”
蒋遗复蹙眉道：“很不好，奴婢从没见王爷那般伤心过，而且眼神变得异常凶狠，太医说陈卿没了气，王爷便动了大怒，太医院的诸多太医个个都受了惊。”
“那陈卿的尸身现在可入土了？”
蒋遗复摇了摇头道：“王爷抱着陈卿的尸身回了王府，据说还是听不得有人说陈卿身死，只要有人提，王爷便会大怒，听人说，王府还派人去请暮稀仙人来了。”
皇上听的也是满脸铁青，一掌拍在桌子上：“熙儿糊涂啊！”
蒋遗复连忙道：“皇上息怒，可公主殿下毕竟还是您的女儿，这事，我们也不能告诉王爷去啊。”
皇上气道：“这恶人，还是得朕来当，这下，温凉寒对朕怕是彻底怀有二心了。”
蒋遗复劝道：“皇上稍安勿躁，可王爷既然在朝为官，必然知道君臣之分，您毕竟还是皇上，再怎么生您的气，也不可能做的太过。”
皇上叹了口气，道：“罢了，你退下吧，朕好好想想。”
嵌月宫内，阿灵慢慢走到尹寒熙身边，试探问道：“公主，今日王爷去了牢狱……”
尹寒熙倒是面露欣喜，问道：“那陈卿可被就出去了？”
她看阿灵脸色很是不正常，犹犹豫豫支支吾吾也不说话，便看出了端倪：“到底怎么了？”
“公主，那陈卿，死了。”
尹寒熙瞬间瞪大了双眸：“死了？！”
听这话，尹寒熙不觉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嘴里不住念叨：“死了……死了……”
阿灵也是立马安慰道：“公主殿下，您做的已经够了，那陈卿去牢里救王爷的时候，我们也没告诉皇上，这次进了牢，我们也去打点了那狱守，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尹寒熙急道：”那她怎么会死？！我不是叫你去打点了吗？是不是你看陈卿不顺眼，没按我说的做？”
阿灵跪在地上，几乎就要哭出来：“奴婢不敢啊，虽然奴婢的确不喜欢陈卿，可到底还是您的奴婢，又怎么敢违抗您的命令，您给我的东西，奴婢也是全都给了那狱守。”
见阿灵不想是说谎的样子，尹寒熙便叫她起来，可还是伤心道：“也不知道凉寒哥哥怎么样了？”
阿灵还没缓过来，哭着问道：“公主，那陈卿到底还是抢了您的王爷，您怎么忽然还偏向她了？”
尹寒熙苦涩一笑：“她比我爱王爷，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要救她，王爷是她的全部，曾经我以为我也是，可到后来我才知道，我惧怕的东西太多了，每一件都让我感觉我似乎没有那么爱王爷，可陈卿不是，曾经我嫉妒她，现在我羡慕她，她的确比我更大胆些，更值得王爷喜欢。”
看公主失神，阿灵也不敢说话，只听见尹寒熙自言自语道：“这下凉寒哥哥该有多伤心……”
幽兰殿内，温凉寒仍守在陈卿身边，陈卿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凉，温凉寒给她盖了很多被子，还一直搓着陈卿的手，“卿卿，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你别急，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
他对着她说了很多话，一直在说话，一直没敢离开。
老杨偷偷来看过，看自家王爷那般状态，竟也没忍住落了泪。
温凉寒几乎就是疯了，既敏感又幼稚……
有时，他会轻轻推一下陈卿的手，随后笑着说：“我看到了，你手动了！”
有时，他又会盯着陈卿的脸发呆，眼睛长时间一动不动，直到眼泪滑落出来。
有时，他还会一遍一遍念着陈卿的名字，去亲她冰凉的脸颊。
甚至，有时候，他会精神恍惚到，忘记自己在干什么……
当然，也不止他一个人奇怪。
奇怪的，还有不少人。
去未眠园的路上，阿玄和张馒日夜兼程，却在一日清晨，阿玄突然停了车。
“张馒，我们……这是去哪？”
张馒面露惊讶，问道：“你、你怎么了？我们是去请暮稀仙人啊，让他老人家来救卿姐啊。”
阿玄揉了揉自己的头，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却问了一句叫张馒害怕的话：“卿姐是谁？”
张馒当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好好清醒清醒！卿姐就是陈卿啊！那是我们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阿玄突然一阵头疼，随后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张馒担忧问道：“阿玄，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阿玄缓了缓，使劲儿皱了皱眉头，随后道：“方才我有些发晕，现在没事了。”
张馒还是惊魂未定：“那你方才说的你还记得吗？”
“我说的？刚才我说了什么？”
这话倒叫张馒更是害怕：“你看，你连刚才说的话都不记得了！我问你，陈卿是谁？”
阿玄有些摸不到头脑：“陈卿就是王爷喜欢的人，也是我们要去救的人。”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都不知道陈卿是谁！”
“可能是连夜赶路，头脑有些疲累，说的胡话，先别提这个了，我们抓紧去找暮稀仙人吧。”
说完，阿玄便要去扯缰绳，却被张馒拉住。
“你给我吧，我驾车，你好好休息休息，真是怕了你了。”
见张馒执意要驾车，阿玄便也不再争夺，自己到车内休息去了。
第二日下午，两人便赶到了未眠园。
接他们的是皇上的九皇子尹仕辰。
见到他们二人，尹仕辰只是冲他们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便领着他们进了门。
未眠园倒和之前无甚区别，看上去就是多了几株奇怪的植物，那棵房前的金桂依旧飘香，像是常见如春一般。
香气萦绕四周，叫人一进去便身心舒畅，一直殚精竭虑的张馒此刻也觉得放松了很多，阿玄更是如此，自从出了府，他便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可是若要硬说是那里不对劲，他还说不出来，这么一来，倒叫他焦虑了不少。
暮稀仙人负手站在门前，仍是一副悠然神态。
这次是张馒抱拳一礼道：“暮稀仙人，能否请您再去一趟王府，陈卿被人严刑拷打，现在已经……已经没了气息，您能否驱救她一命？”
暮稀仙人浅笑道：“你方才都说了，那丫头都已经没了气，你叫我这个老人家去了能有什么用？”
张馒见他拒绝，急道：“古往今来人人都传颂您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所以我们便也怀着一丝希望，哪怕陈卿只有一线生机，我们也得去试试。”
那暮稀仙人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你也知道外界的人经常言过其实，老夫一介凡夫俗子，何来起死回生的本事？”
张馒有些生气，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倒是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叫张馒越看越生气，可又害怕惹到这老头，便只好忍着。
暮稀仙人倒像是故意气他一样，听了陈卿的情况，不但毫无伤心之色，反倒还笑嘻嘻看他。
张馒忍耐道：“仙人，哪怕陈卿真的救不回来，您能否去帮忙劝劝王爷，现在王爷认定陈卿没死，一直耗着也不是个办法，您的话，或许他能信。”
暮稀仙人道：“既然已经死了，老夫大老远去一趟也没什么用，等时间一长，不信的也得信，既然是事实，温凉寒早晚也得接受。”
闻言，张馒却是再也忍不住了，火爆脾气更是一下子上来：“暮稀仙人，亏我们王爷还称您为恩师，没想到竟是这般冷血无情，且不说您救不救人，但凡一个不相知的人听到有人身死的消息，也断然不会向您这般笑脸嘻嘻，都说您德高望重，上次前来请您我也这么觉得，没想到才过了半年时间，您竟这般为老不尊！”
见他失言，阿玄立马拦住他，将张馒拉到自己身后，对暮稀仙人道歉道：“仙人息怒，只是陈卿对他有恩，所以听了您的话，他才这般怒不可遏，还请您看在他本就伤心的份上，宽恕他一次。”
张馒却还不罢休，在阿玄身后还忍不住开口：“阿玄你道什么歉？！我说的不对吗？”
“住口！”
阿玄回头冲他喊道，眼里更是直接严厉制止他，叫他不要再开口。
这时，一旁的尹仕辰倒是忍不住笑了。
张馒和阿玄看向他，尹仕辰走到暮稀仙人面前抱拳道：“老师，这次您赢了。”
……
赢了？
张馒和阿玄面面相觑，问道：“什么赢了？”
尹仕辰回答道：“老师前几日和人吵架，谁知竟败下阵来，吵到最后无话可说，可仙人一向喜欢争强好胜，自那日之后，便时常钻研惹别人生气的门路，现在见到人势必要找些理由，让人和他吵几句，说是听得多了，以后吵起来自己也能有话可说。”
张馒：……
阿玄：……
此时，暮稀仙人开怀一笑，说道：“好了，方才老夫的确有些过火，不过也是想告诉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闻言，张馒一喜，连忙恭敬问道：“仙人的意思是陈卿有救了？”
暮稀仙人道：“老夫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究竟能不能活，还是要看陈卿的意愿了。”
阿玄当即问道：“还请仙人明示。”
暮稀仙人冲尹仕辰点了点头，随即道：“既然你也已经到了出师之际，那你便跟着他们回去，将为师昨日告诉你的话带给凉寒，自此之后，便再也不用来未眠园了。”
闻言，尹仕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感念恩师教育，徒儿定不负所望。”
暮稀仙人对阿玄道：“我早便预料到会有今日，所以该说的也都告诉了仕辰，你们带他回府，倒时候便明白了。”
阿玄问道：“那您不跟我们去？”
暮稀仙人回答道：“老夫就不跟你们走了，其实方才我说的话并非玩笑，起死回生的确是天方夜谭，老夫虽然年岁不小，可到底也是一介凡夫俗子，此行我去了的确无用，若像上次一般，老夫一定去，可这次，还是算了吧，后日便是我和那老头约定吵架的日子，老夫还得再勤勉练习练习。”
虽说听来很是无语，可阿玄还是没说什么，只得点头称是。
尹仕辰也带了行李，跟着他们一块回了王府。
三人依旧是不分昼夜赶路，路上，三人很有默契什么也没说，个个沉默不语。
走了两日，终于到了王府，张馒和阿玄已经有些站不住脚，刚到王府门前，便看见老杨迎在门口。
老杨见下车的是尹仕辰，先是行了礼，却又问阿玄：“不是去请仙人吗？仙人怎么没来？”
阿玄道：“仙人说，将自己嘱咐的话都交代给了九皇子，让他带给我们王爷。”
老杨一愣，低声道：“也就是说，只是带话，陈卿那丫头，仙人觉得是没救了？”
阿玄回道：“先等等吧，暮稀仙人的话叫我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看他神色，倒不像是没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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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遗复叹气道：“奴婢也想知道，可是王爷把那用刑的狱守直接杀了，现在就算想知道也死无对证了。”
皇上不停地摩挲着手中佛珠，脸上也浮现一丝愁容：“那人的确该杀，居然敢违抗朕的命令，不过你也的好好查查，他到底是受了谁的吩咐？”
蒋遗复沉默半晌，只是低着头，却也不回话，皇上看出他的疑惑，问道：“怎么？你知道些什么？”
“恩……皇上，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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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皇上沉思片刻，问道：“你说，可能是熙儿干的？”
蒋遗复还是不敢起身：“奴婢不敢，只是奴婢特意将皇上的话嘱咐过那狱守，可陈卿姑娘还是受了重伤，想来肯定是有人搭了话，至于是谁，奴婢不敢妄下定论。”
半晌，皇上才道：“温凉寒怎么样？”
蒋遗复蹙眉道：“很不好，奴婢从没见王爷那般伤心过，而且眼神变得异常凶狠，太医说陈卿没了气，王爷便动了大怒，太医院的诸多太医个个都受了惊。”
“那陈卿的尸身现在可入土了？”
蒋遗复摇了摇头道：“王爷抱着陈卿的尸身回了王府，据说还是听不得有人说陈卿身死，只要有人提，王爷便会大怒，听人说，王府还派人去请暮稀仙人来了。”
皇上听的也是满脸铁青，一掌拍在桌子上：“熙儿糊涂啊！”
蒋遗复连忙道：“皇上息怒，可公主殿下毕竟还是您的女儿，这事，我们也不能告诉王爷去啊。”
皇上气道：“这恶人，还是得朕来当，这下，温凉寒对朕怕是彻底怀有二心了。”
蒋遗复劝道：“皇上稍安勿躁，可王爷既然在朝为官，必然知道君臣之分，您毕竟还是皇上，再怎么生您的气，也不可能做的太过。”
皇上叹了口气，道：“罢了，你退下吧，朕好好想想。”
嵌月宫内，阿灵慢慢走到尹寒熙身边，试探问道：“公主，今日王爷去了牢狱……”
尹寒熙倒是面露欣喜，问道：“那陈卿可被就出去了？”
她看阿灵脸色很是不正常，犹犹豫豫支支吾吾也不说话，便看出了端倪：“到底怎么了？”
“公主，那陈卿，死了。”
尹寒熙瞬间瞪大了双眸：“死了？！”
听这话，尹寒熙不觉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嘴里不住念叨：“死了……死了……”
阿灵也是立马安慰道：“公主殿下，您做的已经够了，那陈卿去牢里救王爷的时候，我们也没告诉皇上，这次进了牢，我们也去打点了那狱守，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尹寒熙急道：”那她怎么会死？！我不是叫你去打点了吗？是不是你看陈卿不顺眼，没按我说的做？”
阿灵跪在地上，几乎就要哭出来：“奴婢不敢啊，虽然奴婢的确不喜欢陈卿，可到底还是您的奴婢，又怎么敢违抗您的命令，您给我的东西，奴婢也是全都给了那狱守。”
见阿灵不想是说谎的样子，尹寒熙便叫她起来，可还是伤心道：“也不知道凉寒哥哥怎么样了？”
阿灵还没缓过来，哭着问道：“公主，那陈卿到底还是抢了您的王爷，您怎么忽然还偏向她了？”
尹寒熙苦涩一笑：“她比我爱王爷，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要救她，王爷是她的全部，曾经我以为我也是，可到后来我才知道，我惧怕的东西太多了，每一件都让我感觉我似乎没有那么爱王爷，可陈卿不是，曾经我嫉妒她，现在我羡慕她，她的确比我更大胆些，更值得王爷喜欢。”
看公主失神，阿灵也不敢说话，只听见尹寒熙自言自语道：“这下凉寒哥哥该有多伤心……”
幽兰殿内，温凉寒仍守在陈卿身边，陈卿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凉，温凉寒给她盖了很多被子，还一直搓着陈卿的手，“卿卿，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你别急，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
他对着她说了很多话，一直在说话，一直没敢离开。
老杨偷偷来看过，看自家王爷那般状态，竟也没忍住落了泪。
温凉寒几乎就是疯了，既敏感又幼稚……
有时，他会轻轻推一下陈卿的手，随后笑着说：“我看到了，你手动了！”
有时，他又会盯着陈卿的脸发呆，眼睛长时间一动不动，直到眼泪滑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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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未眠园的路上，阿玄和张馒日夜兼程，却在一日清晨，阿玄突然停了车。
“张馒，我们……这是去哪？”
张馒面露惊讶，问道：“你、你怎么了？我们是去请暮稀仙人啊，让他老人家来救卿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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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馒当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好好清醒清醒！卿姐就是陈卿啊！那是我们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阿玄突然一阵头疼，随后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张馒担忧问道：“阿玄，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阿玄缓了缓，使劲儿皱了皱眉头，随后道：“方才我有些发晕，现在没事了。”
张馒还是惊魂未定：“那你方才说的你还记得吗？”
“我说的？刚才我说了什么？”
这话倒叫张馒更是害怕：“你看，你连刚才说的话都不记得了！我问你，陈卿是谁？”
阿玄有些摸不到头脑：“陈卿就是王爷喜欢的人，也是我们要去救的人。”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都不知道陈卿是谁！”
“可能是连夜赶路，头脑有些疲累，说的胡话，先别提这个了，我们抓紧去找暮稀仙人吧。”
说完，阿玄便要去扯缰绳，却被张馒拉住。
“你给我吧，我驾车，你好好休息休息，真是怕了你了。”
见张馒执意要驾车，阿玄便也不再争夺，自己到车内休息去了。
第二日下午，两人便赶到了未眠园。
接他们的是皇上的九皇子尹仕辰。
见到他们二人，尹仕辰只是冲他们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便领着他们进了门。
未眠园倒和之前无甚区别，看上去就是多了几株奇怪的植物，那棵房前的金桂依旧飘香，像是常见如春一般。
香气萦绕四周，叫人一进去便身心舒畅，一直殚精竭虑的张馒此刻也觉得放松了很多，阿玄更是如此，自从出了府，他便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可是若要硬说是那里不对劲，他还说不出来，这么一来，倒叫他焦虑了不少。
暮稀仙人负手站在门前，仍是一副悠然神态。
这次是张馒抱拳一礼道：“暮稀仙人，能否请您再去一趟王府，陈卿被人严刑拷打，现在已经……已经没了气息，您能否驱救她一命？”
暮稀仙人浅笑道：“你方才都说了，那丫头都已经没了气，你叫我这个老人家去了能有什么用？”
张馒见他拒绝，急道：“古往今来人人都传颂您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所以我们便也怀着一丝希望，哪怕陈卿只有一线生机，我们也得去试试。”
那暮稀仙人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你也知道外界的人经常言过其实，老夫一介凡夫俗子，何来起死回生的本事？”
张馒有些生气，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倒是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叫张馒越看越生气，可又害怕惹到这老头，便只好忍着。
暮稀仙人倒像是故意气他一样，听了陈卿的情况，不但毫无伤心之色，反倒还笑嘻嘻看他。
张馒忍耐道：“仙人，哪怕陈卿真的救不回来，您能否去帮忙劝劝王爷，现在王爷认定陈卿没死，一直耗着也不是个办法，您的话，或许他能信。”
暮稀仙人道：“既然已经死了，老夫大老远去一趟也没什么用，等时间一长，不信的也得信，既然是事实，温凉寒早晚也得接受。”
闻言，张馒却是再也忍不住了，火爆脾气更是一下子上来：“暮稀仙人，亏我们王爷还称您为恩师，没想到竟是这般冷血无情，且不说您救不救人，但凡一个不相知的人听到有人身死的消息，也断然不会向您这般笑脸嘻嘻，都说您德高望重，上次前来请您我也这么觉得，没想到才过了半年时间，您竟这般为老不尊！”
见他失言，阿玄立马拦住他，将张馒拉到自己身后，对暮稀仙人道歉道：“仙人息怒，只是陈卿对他有恩，所以听了您的话，他才这般怒不可遏，还请您看在他本就伤心的份上，宽恕他一次。”
张馒却还不罢休，在阿玄身后还忍不住开口：“阿玄你道什么歉？！我说的不对吗？”
“住口！”
阿玄回头冲他喊道，眼里更是直接严厉制止他，叫他不要再开口。
这时，一旁的尹仕辰倒是忍不住笑了。
张馒和阿玄看向他，尹仕辰走到暮稀仙人面前抱拳道：“老师，这次您赢了。”
……
赢了？
张馒和阿玄面面相觑，问道：“什么赢了？”
尹仕辰回答道：“老师前几日和人吵架，谁知竟败下阵来，吵到最后无话可说，可仙人一向喜欢争强好胜，自那日之后，便时常钻研惹别人生气的门路，现在见到人势必要找些理由，让人和他吵几句，说是听得多了，以后吵起来自己也能有话可说。”
张馒：……
阿玄：……
此时，暮稀仙人开怀一笑，说道：“好了，方才老夫的确有些过火，不过也是想告诉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闻言，张馒一喜，连忙恭敬问道：“仙人的意思是陈卿有救了？”
暮稀仙人道：“老夫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究竟能不能活，还是要看陈卿的意愿了。”
阿玄当即问道：“还请仙人明示。”
暮稀仙人冲尹仕辰点了点头，随即道：“既然你也已经到了出师之际，那你便跟着他们回去，将为师昨日告诉你的话带给凉寒，自此之后，便再也不用来未眠园了。”
闻言，尹仕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感念恩师教育，徒儿定不负所望。”
暮稀仙人对阿玄道：“我早便预料到会有今日，所以该说的也都告诉了仕辰，你们带他回府，倒时候便明白了。”
阿玄问道：“那您不跟我们去？”
暮稀仙人回答道：“老夫就不跟你们走了，其实方才我说的话并非玩笑，起死回生的确是天方夜谭，老夫虽然年岁不小，可到底也是一介凡夫俗子，此行我去了的确无用，若像上次一般，老夫一定去，可这次，还是算了吧，后日便是我和那老头约定吵架的日子，老夫还得再勤勉练习练习。”
虽说听来很是无语，可阿玄还是没说什么，只得点头称是。
尹仕辰也带了行李，跟着他们一块回了王府。
三人依旧是不分昼夜赶路，路上，三人很有默契什么也没说，个个沉默不语。
走了两日，终于到了王府，张馒和阿玄已经有些站不住脚，刚到王府门前，便看见老杨迎在门口。
老杨见下车的是尹仕辰，先是行了礼，却又问阿玄：“不是去请仙人吗？仙人怎么没来？”
阿玄道：“仙人说，将自己嘱咐的话都交代给了九皇子，让他带给我们王爷。”
老杨一愣，低声道：“也就是说，只是带话，陈卿那丫头，仙人觉得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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