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智斗
137
凌晨的城市，像一头暂时蛰伏的巨兽。紧张的市局内灯火通明。
严敏抖了抖腕上的手铐，冰冷的金属撞击声，杂乱刺耳。
严敏的妆容一丝不苟，目光沉静：“季修晏，你以为简繁星是有多爱你？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你，五年前就不会和你分手。她对你的爱，单薄又可笑，经不起外界的一丁点儿风雨。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可我最爱的人是你。我可以为了你舍弃自己的一切，为什么你却永远看不到。”
季修晏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五味杂陈。
“严敏，你有没有认真思考过，你爱的人是真的我，还是你想象中的我？你把我当成了你的所有物，烙上你的印记。可惜，即便我忘记了很多事，但我的这里不属于你。”季修晏的手掌附在心脏的位置，指尖触碰到手臂，那一处的臂弯里有一只烙进他皮肉的纹身。
“老哥，你这是去套口供还是去刺激对方？”毕川对着耳机嘟囔，生怕严敏受到刺激来个鱼死网破。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严敏仍在倔强地追问，“在过去的五年里，你有没有哪怕片刻时候对我动过心？”
“严敏，我非草木，这些年，我把你当作我的亲人，对你有感激，有怜惜。事到如今，我不想让你越陷越深，最后铸成大错。”
这话若是别人说，定然让人觉得三分真七分假。可这些话从季修晏的嘴里说出来，落进严敏的耳中便觉得柔肠百转，直接逼出她眼中细碎的泪花。
“我不想看着你一错再错。”季修晏的目光深邃迷人，刻意放低的姿态，让人的防备心一溃千里。
“严敏，你的哥哥们很想保你无事，可你觉得唐锦年会放过你，放过严家吗？”
严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没有逃过季修晏的眼睛。
“只要你现在收手，我可以承诺，保你严家无事。”
严敏终于垂下了头，静默成了一座雕像。她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自以为做的这些事死无对证。直到冰冷的手铐戴在手腕上，她才惊觉自己蠢得可笑。
季修晏表面八风不动，只有不停敲击膝盖的手指泄漏了他的焦灼。
“我把简念交给了一个叫黑皮的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把简念处理掉。”
毕川快速写下“黑皮”两个字：“立刻去查B市内所有绰号黑皮的人。”
“问她黑皮住在哪里？”
严敏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是从网上找的这么个人。他防备心很重，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带走简念后，就让我把和他联系的手机也丢进河里了。”
严敏在得知简念的身世后，偏执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除掉简念，就除掉了季修晏和简繁星之间的联系。
只要简念消失，季修晏就和简繁星没有半点关系，季修晏就还是属于她的。
“对不起，季修晏，我是真的爱你才会做了这么多糊涂事。对不起。”
季修晏手掌撑在桌面上，缓缓起身，眼里哪里还有半分怜惜和柔软。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厌恶。
季修晏一语不发地走出审讯室，毕川正因为媒体跟踪暴露案件进展的事情发飙。
“再遇见这种死咬着乱拍的狗，就直接以妨碍公务罪逮捕。”
简繁星发博，来不及斟酌字眼，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我求求大家，不要再转发有关案情的任何消息，事后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求求大家放过孩子。”
简繁星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眼神绝望又坚毅。如果没有简念还活着这一信念，她早就失去了支撑。
季修晏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别怕，一切有我。”
季修晏分别给吴慎言和周数打了两个电话，此时的B城，已天光大亮。
彻夜等待新消息的几十家媒体在清晨的哈欠声中分别接到了自家老大的电话。
“立即停止对这件事的跟踪报道。”
浸淫这行很久的老油条们，立即嗅到这事背后隐藏的巨大力量，二话不说，麻溜滚蛋。
也有个别不知深浅的愣头青不甘心：“为什么，头儿，这事一定是个大新闻，搞不好又是一个年度新闻。”
“年度新闻，那也要有机会爆出去才行。赶紧回公司。”
黑皮早晨醒过来，先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小崽子。
他出狱不久就开始跟着别人接活，多是些上门催债，半路截人的小活儿。这单生意是个大活儿，二十多万。
对方只说丢得越远越好，他看这小孩长得不错，带着副聪明样儿。往山里一卖，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黑皮搞了点安眠药，昨天就给这小崽子灌了点儿，还挺有效果，一睡就是一夜。
他租住的是城乡结合部垃圾场旁边一个半废弃的老楼，经常停水断电。
黑皮进厕所放了个水，决定出门买个早餐，再把自己那辆破车收拾一下，中午就带着小崽子出发。
破旧的房门打开关闭时发出巨大的声音，直到房间安静下来，简念睁开了眼睛。
昨天他被坏阿姨装进了皮箱，中途他只有机会留下自己的一只袜子。舅舅说，遇到坏人一定要想着留下自己的痕迹。
昨天，黑皮喂他喝药水的时候他其实是醒着的，但舅舅说过遇见坏人要智斗不能硬来。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坏人，就把药片含在嘴里，再悄悄吐出来。
晚上的时候，他本来想抓住机会逃跑，可他又累又怕，半夜就睡了过去。
现在坏人离开了，简念从床上爬下来，踩着凳子爬到窗台上，想通过窗台爬出去。
等他站到窗台上，才发现这里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里离地面好高，他爬不出去。
这时，门口又响起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尽管他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明很多，但还远远没有拥有解决这种难题的能力。
简念恐惧地蜷缩在窗台的角落，心一横，决定就算是摔死也不要被坏人抓走。
门外，拎着早餐的黑皮手里的钥匙刚拿出来就被一拥而上的便衣警察摁在墙上。
大家打开房门，却看到阳台上一抹黑影纵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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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城市，像一头暂时蛰伏的巨兽。紧张的市局内灯火通明。
严敏抖了抖腕上的手铐，冰冷的金属撞击声，杂乱刺耳。
严敏的妆容一丝不苟，目光沉静：“季修晏，你以为简繁星是有多爱你？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你，五年前就不会和你分手。她对你的爱，单薄又可笑，经不起外界的一丁点儿风雨。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可我最爱的人是你。我可以为了你舍弃自己的一切，为什么你却永远看不到。”
季修晏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五味杂陈。
“严敏，你有没有认真思考过，你爱的人是真的我，还是你想象中的我？你把我当成了你的所有物，烙上你的印记。可惜，即便我忘记了很多事，但我的这里不属于你。”季修晏的手掌附在心脏的位置，指尖触碰到手臂，那一处的臂弯里有一只烙进他皮肉的纹身。
“老哥，你这是去套口供还是去刺激对方？”毕川对着耳机嘟囔，生怕严敏受到刺激来个鱼死网破。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严敏仍在倔强地追问，“在过去的五年里，你有没有哪怕片刻时候对我动过心？”
“严敏，我非草木，这些年，我把你当作我的亲人，对你有感激，有怜惜。事到如今，我不想让你越陷越深，最后铸成大错。”
这话若是别人说，定然让人觉得三分真七分假。可这些话从季修晏的嘴里说出来，落进严敏的耳中便觉得柔肠百转，直接逼出她眼中细碎的泪花。
“我不想看着你一错再错。”季修晏的目光深邃迷人，刻意放低的姿态，让人的防备心一溃千里。
“严敏，你的哥哥们很想保你无事，可你觉得唐锦年会放过你，放过严家吗？”
严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没有逃过季修晏的眼睛。
“只要你现在收手，我可以承诺，保你严家无事。”
严敏终于垂下了头，静默成了一座雕像。她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自以为做的这些事死无对证。直到冰冷的手铐戴在手腕上，她才惊觉自己蠢得可笑。
季修晏表面八风不动，只有不停敲击膝盖的手指泄漏了他的焦灼。
“我把简念交给了一个叫黑皮的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把简念处理掉。”
毕川快速写下“黑皮”两个字：“立刻去查B市内所有绰号黑皮的人。”
“问她黑皮住在哪里？”
严敏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是从网上找的这么个人。他防备心很重，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带走简念后，就让我把和他联系的手机也丢进河里了。”
严敏在得知简念的身世后，偏执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除掉简念，就除掉了季修晏和简繁星之间的联系。
只要简念消失，季修晏就和简繁星没有半点关系，季修晏就还是属于她的。
“对不起，季修晏，我是真的爱你才会做了这么多糊涂事。对不起。”
季修晏手掌撑在桌面上，缓缓起身，眼里哪里还有半分怜惜和柔软。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厌恶。
季修晏一语不发地走出审讯室，毕川正因为媒体跟踪暴露案件进展的事情发飙。
“再遇见这种死咬着乱拍的狗，就直接以妨碍公务罪逮捕。”
简繁星发博，来不及斟酌字眼，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我求求大家，不要再转发有关案情的任何消息，事后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求求大家放过孩子。”
简繁星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眼神绝望又坚毅。如果没有简念还活着这一信念，她早就失去了支撑。
季修晏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别怕，一切有我。”
季修晏分别给吴慎言和周数打了两个电话，此时的B城，已天光大亮。
彻夜等待新消息的几十家媒体在清晨的哈欠声中分别接到了自家老大的电话。
“立即停止对这件事的跟踪报道。”
浸淫这行很久的老油条们，立即嗅到这事背后隐藏的巨大力量，二话不说，麻溜滚蛋。
也有个别不知深浅的愣头青不甘心：“为什么，头儿，这事一定是个大新闻，搞不好又是一个年度新闻。”
“年度新闻，那也要有机会爆出去才行。赶紧回公司。”
黑皮早晨醒过来，先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小崽子。
他出狱不久就开始跟着别人接活，多是些上门催债，半路截人的小活儿。这单生意是个大活儿，二十多万。
对方只说丢得越远越好，他看这小孩长得不错，带着副聪明样儿。往山里一卖，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黑皮搞了点安眠药，昨天就给这小崽子灌了点儿，还挺有效果，一睡就是一夜。
他租住的是城乡结合部垃圾场旁边一个半废弃的老楼，经常停水断电。
黑皮进厕所放了个水，决定出门买个早餐，再把自己那辆破车收拾一下，中午就带着小崽子出发。
破旧的房门打开关闭时发出巨大的声音，直到房间安静下来，简念睁开了眼睛。
昨天他被坏阿姨装进了皮箱，中途他只有机会留下自己的一只袜子。舅舅说，遇到坏人一定要想着留下自己的痕迹。
昨天，黑皮喂他喝药水的时候他其实是醒着的，但舅舅说过遇见坏人要智斗不能硬来。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坏人，就把药片含在嘴里，再悄悄吐出来。
晚上的时候，他本来想抓住机会逃跑，可他又累又怕，半夜就睡了过去。
现在坏人离开了，简念从床上爬下来，踩着凳子爬到窗台上，想通过窗台爬出去。
等他站到窗台上，才发现这里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里离地面好高，他爬不出去。
这时，门口又响起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尽管他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明很多，但还远远没有拥有解决这种难题的能力。
简念恐惧地蜷缩在窗台的角落，心一横，决定就算是摔死也不要被坏人抓走。
门外，拎着早餐的黑皮手里的钥匙刚拿出来就被一拥而上的便衣警察摁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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