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献好
三更半夜时，夜深人静，街上无人闲逛，隔边宅子熄火，除了灯笼尚有的微光，天上星光微闪，其余皆陷入无声夜色中。
寂静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踩在地上并不稳健。
街上映着一道身影，步子蹒跚，一直斜倚过去，才看见提着一个木桶，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燃火的火把。
那人的脸被月光映得惨白，眸光冷毅，走到一家店前停下，看着牌匾刻着的两个大字，“来客”。
她嗫嚅着什么，站在那看了许久，嘴角扭曲上扬。
不知多久，才缓缓挪动那具早已破败不堪的身躯，木桶里的油倾斜流了满地，不顾不理。
步子踉跄走到了那家店的对面，最终站住脚步。
抬头看着店铺的几个大字，无神的眸光似失去魂魄，留着那一空骸。抬起手便把木桶里的油倾斜一倒，把店铺浇了个遍，再把火把扔了进去。
火一碰到油瞬间燃了起来，熊熊大火如饕餮大食，一口吞没了店铺，裹成耀眼的橙红色。
妖娆的外焰触手不停得舞动，向站在店前的女人招手，加入这场美丽的盛宴，火光映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盛大的火焰燃烧旺盛，蔓延至她周身残留下的油淤，顺着她的衣裳一块燃了起来。
渐渐升温，火势延伸至她的小腿，她似没知觉般，没有挣扎叫喊，没感觉到疼痛袭来。
麻木看着眼前大火一齐将她吞噬。
隐隐火光中，她看见一个人影。
那男人衣着干净，在街上看到了她，面带莞尔，笑得如沐春风，眸中自带那一抹傲气，步子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笑着对她伸出手，掌面朝上，“莲妹，走，跟我回家！”
狼狈脏乱的女子愣愣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情带着一丝茫然，她犹豫了片刻，缓缓伸出手平放在了他的手掌上。
好，我跟你回家。
……
清晨，空中凝着一团白雾，带潮湿水气的空气夹着一股淡薄的浓烟味。
沐昭动了动眼皮，才缓缓睁开眼眸，这次她起得早了很多。
她从木塌起身，心里无端有些慌乱，道不出究竟。
那刻走到门口外，她见安瑜璟匆匆忙忙朝她走了过去，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隐出一丝紧张和担忧。
沐昭擦了擦眼睛，精神了许多，等他过来她的面前，她才问道:“一大早上脸色这么差，怎么了？”
安瑜璟听罢，站在她面前看了她半晌，之后才开口犹豫叫出她的名字，“沐昭……”
“嗯？”沐昭皱了皱眉头，等着他发话。
须臾，他咬了咬下唇，迟疑了半晌，不好开口告诉她，担忧事情说出去对沐昭有很大冲击。
就静静看着她，回给他也是静默的神色，想着事已至此，没必要隐瞒。
“沐昭，我从城都那听了一些事……据说，你的店铺没了。”
闻言，沐昭一顿，突然又觉得安瑜璟是在和她开玩笑，带着少许玩味意味发话，“你说什么呢？”
听罢，安瑜璟皱紧眉头，“不是说笑的，我从城都那听别人说了，一晚上，都烧没了。”
那刻，她脸色变了再变，眸中诧异又有几分真信，“什么？你去看了吗？”
安瑜璟点头。
听罢，她没有再多问，连忙出了丐帮。
倏然才知道，安瑜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消息来传来的有些突兀，她还没做好准备，就这么贸然袭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分明之前还好好的，猝然竟让沐昭有些心凉，心里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一瞬间落空。
她匆忙赶到店铺前还有不少人围观，手指指点点。
言语不停贯耳。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干出这事！”
“这可是一夜烧没的啊，多有名气的一个店铺，说没就没！”
“唉，别说了，听说还烧死了一个人，都烧成黑炭了，也不知道是谁，连人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你们没来之前就被衙门的人抬走了！”
“不是吧，多大仇多大怨，竟烧死了一个人。”
“死的会不会是……”
麻辣烫店铺被烧没了，多少人联想到被烧死的人是麻辣烫的掌柜沐昭。
沐昭赶过去直接挤进人群里，走到那早已不成样子的店铺看了半晌。
店铺烧成了废材，还剩下东倒西歪还有些没完全烧完的木炭。
一夜之间，一间红火有名气的店铺，直接沦为了断壁残垣，一席焦土。
沐昭心情极其难受。
这下所有的一切都没了，那都是她辛辛苦苦努力到现在的东西。
看着那一地碳灰，她慢步走上前，在店铺里端详半晌。
心里怒愕，又夹着失落，心情异常复杂。
她还沉寂在悲伤之中，肩膀被人拍了拍，下意识回头，看见身后站着的人。
她看着他半晌，言语发颤着，“都没了……”
辛辛苦苦换来的都没了。
突兀的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心里着实难受，却哭不出来，她想她以后该怎么办？
安瑜璟言语没那么冷，试图给她安慰，“没事，以后还有我。”
沐昭有些说不上话。
鼻子有点堵。
可眼眶红了很久，也没哭出来，她想，她失去过很多东西，这次失去一个店铺，又算什么？
猛然间，心又坚定了下来。
她对安瑜璟点了点头。
“嗯，我没事了……”
情绪缓过来之后，就真的没感觉那么难过，顶多是失去了这一小部分的东西。
她还庆幸，至少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还有安瑜璟陪着她，给她那么一点安慰。
不至于可怜的什么都没有。
情绪改变的有些快，安瑜璟还未反应过来，他看着沐昭片刻，缓缓收回了手。
分明还想做点什么，看来都不需要了。
见安瑜璟神色渐渐暗下来，沐昭眸子带着一丝不解，“你怎么了？”
闻言，安瑜璟连忙摇头，接着发话道:“没……没事。”
他撇过脸。
常去沐昭店铺的客人见到她站在那，不免上前来，“掌柜的，你安然无恙啊？吓得我以为那具焦炭尸体是……”
沐昭回了一个浅笑，“我好好的。”
那人点了点头，另一个人问，“那掌柜的，以后还有麻辣烫吃吗？”
店铺烧没了，也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麻辣烫，以后还有没有得吃。
沐昭斟酌片刻。
“是啊，千万不要太难过了，大不了再开个！”
沐昭摇了摇头，言语有些无力，“没事，大伙都散了吧！”
听罢，几人互看一眼便离开了。
她凝看店铺片刻，身后的“来客”，却安然无恙，估计也是有陆莲会做得出这么狠的事了。
毕竟她一直都看不得她好，更何况，陆莲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让她逍遥自在。
也不知道陆莲去了哪，她还想找她算账。
站在她一旁的安瑜璟在她脸上细看了片刻，沐昭回神对上他的眸光，不由皱起眉头。
“你……？”
安瑜璟顿了顿，有些失意般，“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安慰你……”
“他们都是麻辣烫的常客，基本每天都会过来，自然熟识。”
“哦……”
安瑜璟抿了抿嘴，怎么显得自己有些多余。
见他神情如此，沐昭细想片刻，连忙发话，“对了，得感谢你过来安慰我。”
话出来，他没有显露多欣喜，只是尴尬发话，“没事。”
下一刻竟有些失落，本以为她会说些别的。
至于沐昭，则是一脸疑惑看着他整个过程的神情变化，有丝不解。
回丐帮后，才知道其他的消息，那具死在她店铺外的焦尸是陆莲的。
陆莲死了，陆老爷的仇，也算淡下去了，沐昭并没有多开心，对她来说就是少些压力，少个人找麻烦。
就像王婆子死之后，她应该觉得轻松，心里踏实。
但实际，她没有感觉到那些，反而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有些让人恐惧。
过后的这些，就当过去，她想着该怎么去筹划她下一步的计划。
麻辣烫店铺没了，总会有下一个。
安子鸳过来安慰她时，她已经没感觉伤心了。
“失去了不等于失去，而是新的开始！”沐昭这么回她。
即使安子鸳很不明白，她也只是回了一个不能再淡的笑意。
在卧房，沐昭掏出她挣下的银子，用手指一个个分开细数。
她思索着，在卿羽至那存放了两箱的银子，那些银子她是不打算从他手上要回了。
那时候想着存放在他那，算是一种提醒，一种依附！
毕竟那时她什么都没有，只能依仗着卿羽至。
卿羽至人怎么样她不是很能看清楚，只觉得性子算可以，能处个友。
但毕竟是经商之人，不是能轻易能到那种关系很好的地步。
她总要提防。
有银子存放在他那，自然他心里会有所顾虑，以至于在她日后发展，卿羽至不过多阻挠。
就怕日后，真的到了两极地步，她会成为他眼里的沙子。
细数完在麻辣烫经营挣下的银子，除去她本钱开店以及食材消费，还有上交给安瑜璟，丐帮日常开销的银子。
算下来，她挣了五十块银两。
这些银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她算着拿着账本，再记了一些东西。
日后她是要留些积蓄的，以防不备之需。
这么算来，五十块银两就留着二十，剩下的三十用在开销上。
现在她的店铺被烧没了，赔了东家一些钱财，她日后还得找个更好的地方，重新建个楼阁。
除此之外，还想着能让丐帮所有人都能住个好地方。
虽说并不是能一步登天，但梦想还是要有的！
沐昭斟酌着，若是建个楼阁，那花销必然不小，看着那能挪用的三十银两，有些说不上话。
这三十银两不单单是用来建楼阁用，丐帮日常花销还在里头。
虽然现在的丐帮弟兄都去种地，每日都可从田里摘些青菜拿到街上去卖，暂且维持生计。
再者阿鸳的店铺也开得顺利，自然也不同太愁苦。
她本想着快些找到一处佳地建个楼阁，但现在暂且还得缓缓。
毕竟这三十银两，用了就太拮据。
“砰砰——”
敲门声响起，沐昭将账本挪到一边，起身去开门。
看着外头站着的人，沐昭连忙问道:“阿鸳，你怎么来了？”
安子鸳听罢，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走进了卧房，手里抱着一件衣裳，平整放在了桌面上。
“沐昭，你坐过来！”
沐昭不明所以，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只听她发话道:“你没再因为店铺的事情伤心吧？”
沐昭连忙笑道:“没，被烧没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她说完，安子鸳微微诧异，“你心态真好，要是我都要哭死了！”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店铺，费力不少心思经营到现在的，说没就没，怎么来说都太过残忍。
沐昭露出一抹浅笑，问道:“阿鸳，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话出来，她把那叠好的衣裳往沐昭那边推，“天气转凉，给你做了一套冬天穿的，以免你着凉了！”
安子鸳提到这，沐昭才稍微感觉冷了不少，以往干粗活皮糙肉厚，通常天气转凉也不会很快察觉到冷意。
看着推来的衣裳，她连忙接过，“阿鸳你也太贴心了，谢谢你！”
说完，便爱惜地用手轻抚了衣裳的面料，衣裳光滑柔软，有些爱不释手。
这可是安子鸳亲手缝制成的。
安子鸳见罢，笑着回道:“这没什么，平时没事就缝一下，不用谢我。”
沐昭点了点头。
虽说她回答的轻巧，可缝制一套成衣，并非两三天就能缝成，再者平日有客人要定制衣裳，她哪抽的出时间。
兴许没日没夜的在穿针引线。
沐昭的眸光微微闪动，心里尽是感激。
安子鸳见她喜欢的不行，取笑道:“你要是喜欢，等几天再给你缝一件！”
“不用，这一套就够了！”
“一套不够的，冬天的时间那么长，肯定不够穿，我们平时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把自己冻坏了！”
说完，沐昭也觉得有理，只是她没怎么把自己当女人，不会太过注意。
但终究点头应她的话，再把衣裳收好。
看着沐昭忙活着，安子鸳犹豫片刻，缓缓开口问道:“沐昭，你有没有想过再开家新的店铺？”
闻言，沐昭的动作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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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踩在地上并不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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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嗫嚅着什么，站在那看了许久，嘴角扭曲上扬。
不知多久，才缓缓挪动那具早已破败不堪的身躯，木桶里的油倾斜流了满地，不顾不理。
步子踉跄走到了那家店的对面，最终站住脚步。
抬头看着店铺的几个大字，无神的眸光似失去魂魄，留着那一空骸。抬起手便把木桶里的油倾斜一倒，把店铺浇了个遍，再把火把扔了进去。
火一碰到油瞬间燃了起来，熊熊大火如饕餮大食，一口吞没了店铺，裹成耀眼的橙红色。
妖娆的外焰触手不停得舞动，向站在店前的女人招手，加入这场美丽的盛宴，火光映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盛大的火焰燃烧旺盛，蔓延至她周身残留下的油淤，顺着她的衣裳一块燃了起来。
渐渐升温，火势延伸至她的小腿，她似没知觉般，没有挣扎叫喊，没感觉到疼痛袭来。
麻木看着眼前大火一齐将她吞噬。
隐隐火光中，她看见一个人影。
那男人衣着干净，在街上看到了她，面带莞尔，笑得如沐春风，眸中自带那一抹傲气，步子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笑着对她伸出手，掌面朝上，“莲妹，走，跟我回家！”
狼狈脏乱的女子愣愣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情带着一丝茫然，她犹豫了片刻，缓缓伸出手平放在了他的手掌上。
好，我跟你回家。
……
清晨，空中凝着一团白雾，带潮湿水气的空气夹着一股淡薄的浓烟味。
沐昭动了动眼皮，才缓缓睁开眼眸，这次她起得早了很多。
她从木塌起身，心里无端有些慌乱，道不出究竟。
那刻走到门口外，她见安瑜璟匆匆忙忙朝她走了过去，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隐出一丝紧张和担忧。
沐昭擦了擦眼睛，精神了许多，等他过来她的面前，她才问道:“一大早上脸色这么差，怎么了？”
安瑜璟听罢，站在她面前看了她半晌，之后才开口犹豫叫出她的名字，“沐昭……”
“嗯？”沐昭皱了皱眉头，等着他发话。
须臾，他咬了咬下唇，迟疑了半晌，不好开口告诉她，担忧事情说出去对沐昭有很大冲击。
就静静看着她，回给他也是静默的神色，想着事已至此，没必要隐瞒。
“沐昭，我从城都那听了一些事……据说，你的店铺没了。”
闻言，沐昭一顿，突然又觉得安瑜璟是在和她开玩笑，带着少许玩味意味发话，“你说什么呢？”
听罢，安瑜璟皱紧眉头，“不是说笑的，我从城都那听别人说了，一晚上，都烧没了。”
那刻，她脸色变了再变，眸中诧异又有几分真信，“什么？你去看了吗？”
安瑜璟点头。
听罢，她没有再多问，连忙出了丐帮。
倏然才知道，安瑜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消息来传来的有些突兀，她还没做好准备，就这么贸然袭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分明之前还好好的，猝然竟让沐昭有些心凉，心里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一瞬间落空。
她匆忙赶到店铺前还有不少人围观，手指指点点。
言语不停贯耳。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干出这事！”
“这可是一夜烧没的啊，多有名气的一个店铺，说没就没！”
“唉，别说了，听说还烧死了一个人，都烧成黑炭了，也不知道是谁，连人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你们没来之前就被衙门的人抬走了！”
“不是吧，多大仇多大怨，竟烧死了一个人。”
“死的会不会是……”
麻辣烫店铺被烧没了，多少人联想到被烧死的人是麻辣烫的掌柜沐昭。
沐昭赶过去直接挤进人群里，走到那早已不成样子的店铺看了半晌。
店铺烧成了废材，还剩下东倒西歪还有些没完全烧完的木炭。
一夜之间，一间红火有名气的店铺，直接沦为了断壁残垣，一席焦土。
沐昭心情极其难受。
这下所有的一切都没了，那都是她辛辛苦苦努力到现在的东西。
看着那一地碳灰，她慢步走上前，在店铺里端详半晌。
心里怒愕，又夹着失落，心情异常复杂。
她还沉寂在悲伤之中，肩膀被人拍了拍，下意识回头，看见身后站着的人。
她看着他半晌，言语发颤着，“都没了……”
辛辛苦苦换来的都没了。
突兀的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心里着实难受，却哭不出来，她想她以后该怎么办？
安瑜璟言语没那么冷，试图给她安慰，“没事，以后还有我。”
沐昭有些说不上话。
鼻子有点堵。
可眼眶红了很久，也没哭出来，她想，她失去过很多东西，这次失去一个店铺，又算什么？
猛然间，心又坚定了下来。
她对安瑜璟点了点头。
“嗯，我没事了……”
情绪缓过来之后，就真的没感觉那么难过，顶多是失去了这一小部分的东西。
她还庆幸，至少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还有安瑜璟陪着她，给她那么一点安慰。
不至于可怜的什么都没有。
情绪改变的有些快，安瑜璟还未反应过来，他看着沐昭片刻，缓缓收回了手。
分明还想做点什么，看来都不需要了。
见安瑜璟神色渐渐暗下来，沐昭眸子带着一丝不解，“你怎么了？”
闻言，安瑜璟连忙摇头，接着发话道:“没……没事。”
他撇过脸。
常去沐昭店铺的客人见到她站在那，不免上前来，“掌柜的，你安然无恙啊？吓得我以为那具焦炭尸体是……”
沐昭回了一个浅笑，“我好好的。”
那人点了点头，另一个人问，“那掌柜的，以后还有麻辣烫吃吗？”
店铺烧没了，也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麻辣烫，以后还有没有得吃。
沐昭斟酌片刻。
“是啊，千万不要太难过了，大不了再开个！”
沐昭摇了摇头，言语有些无力，“没事，大伙都散了吧！”
听罢，几人互看一眼便离开了。
她凝看店铺片刻，身后的“来客”，却安然无恙，估计也是有陆莲会做得出这么狠的事了。
毕竟她一直都看不得她好，更何况，陆莲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让她逍遥自在。
也不知道陆莲去了哪，她还想找她算账。
站在她一旁的安瑜璟在她脸上细看了片刻，沐昭回神对上他的眸光，不由皱起眉头。
“你……？”
安瑜璟顿了顿，有些失意般，“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安慰你……”
“他们都是麻辣烫的常客，基本每天都会过来，自然熟识。”
“哦……”
安瑜璟抿了抿嘴，怎么显得自己有些多余。
见他神情如此，沐昭细想片刻，连忙发话，“对了，得感谢你过来安慰我。”
话出来，他没有显露多欣喜，只是尴尬发话，“没事。”
下一刻竟有些失落，本以为她会说些别的。
至于沐昭，则是一脸疑惑看着他整个过程的神情变化，有丝不解。
回丐帮后，才知道其他的消息，那具死在她店铺外的焦尸是陆莲的。
陆莲死了，陆老爷的仇，也算淡下去了，沐昭并没有多开心，对她来说就是少些压力，少个人找麻烦。
就像王婆子死之后，她应该觉得轻松，心里踏实。
但实际，她没有感觉到那些，反而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有些让人恐惧。
过后的这些，就当过去，她想着该怎么去筹划她下一步的计划。
麻辣烫店铺没了，总会有下一个。
安子鸳过来安慰她时，她已经没感觉伤心了。
“失去了不等于失去，而是新的开始！”沐昭这么回她。
即使安子鸳很不明白，她也只是回了一个不能再淡的笑意。
在卧房，沐昭掏出她挣下的银子，用手指一个个分开细数。
她思索着，在卿羽至那存放了两箱的银子，那些银子她是不打算从他手上要回了。
那时候想着存放在他那，算是一种提醒，一种依附！
毕竟那时她什么都没有，只能依仗着卿羽至。
卿羽至人怎么样她不是很能看清楚，只觉得性子算可以，能处个友。
但毕竟是经商之人，不是能轻易能到那种关系很好的地步。
她总要提防。
有银子存放在他那，自然他心里会有所顾虑，以至于在她日后发展，卿羽至不过多阻挠。
就怕日后，真的到了两极地步，她会成为他眼里的沙子。
细数完在麻辣烫经营挣下的银子，除去她本钱开店以及食材消费，还有上交给安瑜璟，丐帮日常开销的银子。
算下来，她挣了五十块银两。
这些银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她算着拿着账本，再记了一些东西。
日后她是要留些积蓄的，以防不备之需。
这么算来，五十块银两就留着二十，剩下的三十用在开销上。
现在她的店铺被烧没了，赔了东家一些钱财，她日后还得找个更好的地方，重新建个楼阁。
除此之外，还想着能让丐帮所有人都能住个好地方。
虽说并不是能一步登天，但梦想还是要有的！
沐昭斟酌着，若是建个楼阁，那花销必然不小，看着那能挪用的三十银两，有些说不上话。
这三十银两不单单是用来建楼阁用，丐帮日常花销还在里头。
虽然现在的丐帮弟兄都去种地，每日都可从田里摘些青菜拿到街上去卖，暂且维持生计。
再者阿鸳的店铺也开得顺利，自然也不同太愁苦。
她本想着快些找到一处佳地建个楼阁，但现在暂且还得缓缓。
毕竟这三十银两，用了就太拮据。
“砰砰——”
敲门声响起，沐昭将账本挪到一边，起身去开门。
看着外头站着的人，沐昭连忙问道:“阿鸳，你怎么来了？”
安子鸳听罢，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走进了卧房，手里抱着一件衣裳，平整放在了桌面上。
“沐昭，你坐过来！”
沐昭不明所以，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只听她发话道:“你没再因为店铺的事情伤心吧？”
沐昭连忙笑道:“没，被烧没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她说完，安子鸳微微诧异，“你心态真好，要是我都要哭死了！”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店铺，费力不少心思经营到现在的，说没就没，怎么来说都太过残忍。
沐昭露出一抹浅笑，问道:“阿鸳，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话出来，她把那叠好的衣裳往沐昭那边推，“天气转凉，给你做了一套冬天穿的，以免你着凉了！”
安子鸳提到这，沐昭才稍微感觉冷了不少，以往干粗活皮糙肉厚，通常天气转凉也不会很快察觉到冷意。
看着推来的衣裳，她连忙接过，“阿鸳你也太贴心了，谢谢你！”
说完，便爱惜地用手轻抚了衣裳的面料，衣裳光滑柔软，有些爱不释手。
这可是安子鸳亲手缝制成的。
安子鸳见罢，笑着回道:“这没什么，平时没事就缝一下，不用谢我。”
沐昭点了点头。
虽说她回答的轻巧，可缝制一套成衣，并非两三天就能缝成，再者平日有客人要定制衣裳，她哪抽的出时间。
兴许没日没夜的在穿针引线。
沐昭的眸光微微闪动，心里尽是感激。
安子鸳见她喜欢的不行，取笑道:“你要是喜欢，等几天再给你缝一件！”
“不用，这一套就够了！”
“一套不够的，冬天的时间那么长，肯定不够穿，我们平时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把自己冻坏了！”
说完，沐昭也觉得有理，只是她没怎么把自己当女人，不会太过注意。
但终究点头应她的话，再把衣裳收好。
看着沐昭忙活着，安子鸳犹豫片刻，缓缓开口问道:“沐昭，你有没有想过再开家新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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