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弱水的命运
金博凌瞬间面容一变，戴长景道：“当日弱水被送往云水门是因为她母亲过世，就是她邻居的一封信，云水门才出面收养了弱水。”
戴长景微微皱了眉，“弱水母亲是病故身亡，而非突然离世。她虽不可以重回云水门，但弱水可以。她在山下住了三年，若真有心让弱水拜在云水门门下，三年之内随时都可以病重为由，把弱水托付云水门，尤其是她病重的最后一年。”
皇长孙看着金博凌的面容更加鄙夷，邵继舟接着到道：“我问过云水门山下附近的住户，因如水曾常为他们免费诊脉，所以他们对她的印象很深。就在如水过世的那一年，她曾写了两封信要他们帮忙拿到镇上，找驿站的人送去京城。”
“我曾问过弱水，问她为何是上京寻亲，她说她娘曾告诉她，她父亲在京城等她们。”戴长景望着金博凌道：“其实弱水母亲很疼弱水，她走了，弱水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云水门的规矩上山就无下山路，她虽想重回师门，却不愿女儿一辈子在云水门里虚度终身。所以她让人带去京城的信，应该是写给你的，希望你能认回女儿。”
金博凌面色阴沉，皇长孙斜睨着他，不屑笑道：“都说武夫粗莽，你虽行伍出事，算盘倒是打的比谁都精。知道妻子命不久矣，就想利用自己的女儿。”
金博凌面容狰狞，瞪着戴长景双目冒火，邵继舟又道：“那一年因闹过蝗虫，稻谷失收，云水门山下许多庄稼户都去镇上讨生活。可偏偏那一年，有一户人家搬了过来，那家人好善乐施，易亲近，很快就和大家相熟了。他们知道如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很艰难，常去她家帮忙。如水去世的那天晚上，还是他们提议，写信给云水门，由他们处置弱水。”
戴长景接口道：“云水门接走弱水没多久，那户人家就搬走了。其实他们就是你安排过去的，你打赌云水门会收留弱水，多年后再以弱水母亲亲手写的信上山求云水门让弱水下山。其中借口你定早想好了，你清楚弱水母亲的个性，她虽发下重誓与你不再相见，但她那么爱你，绝不会在弱水面前说你半个不字。你让弱水接替她母亲成为云水门得意弟子，替你继续炼丹。”
说到此，戴长景脸上也隐含怒色，“你一直命人留意云水门上下山的情况，知道有位女子下山后，立马派人保护。那天我在南京遇见黑风兄弟，恐怕也是他们在收到你的任务后刚刚找到弱水。他们并不能确定弱水是否就是你的女儿，所以就隐藏自己只在最危险的时刻相助。”
“可惜啊……”皇长孙悠悠道：“云师门虽收留了弱水，却没有教她任何医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金博凌面上一阵青紫，戴长景又道：“我猜到弱水父亲不简单，却始终不能确定究竟是谁。直到回了京城，我爹把弱水的庚帖交给我，我才知道原来幕后主使就是你。”
金博凌望着戴长景咬牙愤恨道：“从那个时候，你就想拿弱水做幌子，逼我一步步走入你们设的陷阱里。”
“这个陷阱是你自己设的。”邵继舟冷声道：“你下庚帖的用意很明显，为的是要他向你女儿提亲。之后长景来我府的时候，我让人把长景打了一顿，让他无法出门见人，就是要试一下你对他提亲这事有多么紧迫。”
“短短三天，你就把你女儿和长景风流一夜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邵桓满脸鄙夷，“亏你女儿还一心要找回你，你却这么对她。”
“你们又如何。”金博凌不屑的望了望邵继舟和邵桓，“你们明知是局，还是把你女儿、你亲妹妹送来了，你们与我又有何区别。”
皇长孙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斥道：“你狼子野心岂能和邵大将军相提并论，早在邵姑娘踏进你府的那一刻，你府外已经被暗中包围了。只有你还浑然不知，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
“团团围住又如何，人在我府中，自是任我处置。”金博凌面带讽刺的望着邵继舟，“刚刚只差一点我就要了你女儿的命，大将军可真狠心。”
皇长孙拿过手边茶杯就朝地上狠狠砸去，怒道：“今日邵姑娘若有半点差池，你女儿就死在你前头。”
金博凌猛地脸色煞白，戴长景也是心头大震，看此时皇长孙的面色，是已然忘了他曾答应，无论金博凌如何处置，都会饶过弱水。
“我查过，你身边有两个叫阿义、阿柯的左右手，偏偏前一段时间没了踪迹。自弱水回京没多久，他们又突然出现了。我当时就已确定，这两个人就是长景口中的黑风兄弟。”邵继舟冷着脸望着金博凌，“殿下对你本没有任何证据，我们虽得知了正阳门，却始终无法确定你们下手的时间。是你急着要在年前成亲，才让我们想到你要在成亲当日起势，所以长景故意看到你手下的伤疤，好让你将计就计，孤注一掷。”
“你女儿也算是命途多舛，自小离了父亲，没多久母亲也死了，寄人篱下十多年又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多番利用。”皇长孙微眯起眼睛，望着金博凌道：“你若还有良知，便该为你女儿想想。”
金博凌目光激烈狠狠的向戴长景望去，愤恨道：“弱水对你一片痴心，刚刚你亲口所说，定会好好对她。”
戴长景正欲开口，一旁的邵桓已拉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闭嘴。皇长孙面容浮现笑意，对金博凌道：“长景自然会好好待你女儿，只是你女儿之后的福气就要看你这个做父亲的了。”
戴长景心中一怔，皇长孙把左臂搭在椅子扶手上，望着金博凌，字字清晰道：“哪怕是你女儿半身不遂，躺在床上无法动弹，长景也会对你女儿全心全意。”
金博凌心头怒火燃烧，咬牙切齿的瞪着戴长景。戴长景强自咬紧牙关，努力平复心中的震惊与愤恨。此刻皇长孙拿弱水逼金博凌，无论是真是假，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拆殿下的台。
“金弱水是罪臣之女，纵使圣上大恩饶她一命，也逃不过发配边疆慰藉军士的下场。”皇长孙话锋一转，又道：“可若她是邵大将军的义女，就可风风光光嫁给长景，得长景一世疼爱。”
金博凌看到戴长景面容一片平静，怒火中烧，声音高亢激动，“弱水真心待你，你连你自己的女人也保不住。”
“是你害了你女儿。”皇长孙望着金博凌，目光凌冽，“你想你女儿能顺遂，就交出建文帝的下落。”
金博凌忽的仰头狂笑，笑的咳嗽了两声后，才望着皇长孙道：“你以为我们金家都似朱棣那般吃里扒外，忘恩负义。”
皇长孙眯起眼睛，眸光发冷，金博凌瞪大着眼睛的嘶吼道：“她是我女儿，她的出生就是为了圣上，她会跟我一条心。我们金家人这辈子绝不做背弃主子的事情，这种事情，只有你们朱棣一脉才做的出……哈哈……”
皇长孙愤怒起身，一脚重重踹在金博凌身上，金博凌被踹倒在地，仍一边大笑一边咒骂。皇长孙脸色铁青，邵桓扯过桌边红色绸带，上前塞在金博凌的嘴里，才令他无法出声。
皇长孙阴冷的目光又望向金博凌身后的两人，那两人一人昂首挺背，目光决然回瞪上去，而另一人的目光有些畏缩，躬着身子跪在地上。
皇长孙不再说话，沉着脸大步离去，邵继舟跟着他一起出了大厅，厅外卫兵立马上前把跪在地上的人全部绑着带出去。
戴长景忙拉过邵桓的胳膊，急声询问：“弱水呢。”
邵桓环顾四周后，对戴长景小声道：“殿下有命，金府里的人全部都要带回去问话。”
戴长景急道：“殿下答应过我，会放过弱水的。”
“殿下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邵桓正色道：“她毕竟是金博凌的女儿，有些事情她必须要经历。”
“大哥，弱水就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她什么也不知道。”
“放心，殿下有分寸的。”邵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回去看看你爹，金博凌的人把你家团团围住，惊吓了不少人。”
戴长景回到家时，发现府内一片祥和热闹。院里院外摆满酒桌，人人红光满面，推杯换盏。家丁丫鬟满场端菜忙个不停，他一身夺目的大红喜服从院外一直走到院内，竟无一人注意他。
“少爷回来了……”
有人大叫了一声，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在院内望了一圈，当他们看到戴长景时，立刻涌了上去，上下拱手恭贺。
正当戴长景疑惑之际，戴诚儒从内堂走出来，对着满院的人大声道：“多谢大家，今日犬子也累了，得回房休息。请大家尽兴，明日我定携犬子亲自登门拜谢。”
“不必不必……贵公子替朝廷做事，哪能让他为我们劳累。”
“就是……公子累了就赶快回房休息，莫要伤了身子。”
“对对对，不必顾及我们，快回去休息……”
一瞬间所有人都催促着戴长景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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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长景微微皱了眉，“弱水母亲是病故身亡，而非突然离世。她虽不可以重回云水门，但弱水可以。她在山下住了三年，若真有心让弱水拜在云水门门下，三年之内随时都可以病重为由，把弱水托付云水门，尤其是她病重的最后一年。”
皇长孙看着金博凌的面容更加鄙夷，邵继舟接着到道：“我问过云水门山下附近的住户，因如水曾常为他们免费诊脉，所以他们对她的印象很深。就在如水过世的那一年，她曾写了两封信要他们帮忙拿到镇上，找驿站的人送去京城。”
“我曾问过弱水，问她为何是上京寻亲，她说她娘曾告诉她，她父亲在京城等她们。”戴长景望着金博凌道：“其实弱水母亲很疼弱水，她走了，弱水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云水门的规矩上山就无下山路，她虽想重回师门，却不愿女儿一辈子在云水门里虚度终身。所以她让人带去京城的信，应该是写给你的，希望你能认回女儿。”
金博凌面色阴沉，皇长孙斜睨着他，不屑笑道：“都说武夫粗莽，你虽行伍出事，算盘倒是打的比谁都精。知道妻子命不久矣，就想利用自己的女儿。”
金博凌面容狰狞，瞪着戴长景双目冒火，邵继舟又道：“那一年因闹过蝗虫，稻谷失收，云水门山下许多庄稼户都去镇上讨生活。可偏偏那一年，有一户人家搬了过来，那家人好善乐施，易亲近，很快就和大家相熟了。他们知道如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很艰难，常去她家帮忙。如水去世的那天晚上，还是他们提议，写信给云水门，由他们处置弱水。”
戴长景接口道：“云水门接走弱水没多久，那户人家就搬走了。其实他们就是你安排过去的，你打赌云水门会收留弱水，多年后再以弱水母亲亲手写的信上山求云水门让弱水下山。其中借口你定早想好了，你清楚弱水母亲的个性，她虽发下重誓与你不再相见，但她那么爱你，绝不会在弱水面前说你半个不字。你让弱水接替她母亲成为云水门得意弟子，替你继续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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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陷阱是你自己设的。”邵继舟冷声道：“你下庚帖的用意很明显，为的是要他向你女儿提亲。之后长景来我府的时候，我让人把长景打了一顿，让他无法出门见人，就是要试一下你对他提亲这事有多么紧迫。”
“短短三天，你就把你女儿和长景风流一夜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邵桓满脸鄙夷，“亏你女儿还一心要找回你，你却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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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孙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斥道：“你狼子野心岂能和邵大将军相提并论，早在邵姑娘踏进你府的那一刻，你府外已经被暗中包围了。只有你还浑然不知，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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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博凌猛地脸色煞白，戴长景也是心头大震，看此时皇长孙的面色，是已然忘了他曾答应，无论金博凌如何处置，都会饶过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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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博凌看到戴长景面容一片平静，怒火中烧，声音高亢激动，“弱水真心待你，你连你自己的女人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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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孙不再说话，沉着脸大步离去，邵继舟跟着他一起出了大厅，厅外卫兵立马上前把跪在地上的人全部绑着带出去。
戴长景忙拉过邵桓的胳膊，急声询问：“弱水呢。”
邵桓环顾四周后，对戴长景小声道：“殿下有命，金府里的人全部都要带回去问话。”
戴长景急道：“殿下答应过我，会放过弱水的。”
“殿下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邵桓正色道：“她毕竟是金博凌的女儿，有些事情她必须要经历。”
“大哥，弱水就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她什么也不知道。”
“放心，殿下有分寸的。”邵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回去看看你爹，金博凌的人把你家团团围住，惊吓了不少人。”
戴长景回到家时，发现府内一片祥和热闹。院里院外摆满酒桌，人人红光满面，推杯换盏。家丁丫鬟满场端菜忙个不停，他一身夺目的大红喜服从院外一直走到院内，竟无一人注意他。
“少爷回来了……”
有人大叫了一声，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在院内望了一圈，当他们看到戴长景时，立刻涌了上去，上下拱手恭贺。
正当戴长景疑惑之际，戴诚儒从内堂走出来，对着满院的人大声道：“多谢大家，今日犬子也累了，得回房休息。请大家尽兴，明日我定携犬子亲自登门拜谢。”
“不必不必……贵公子替朝廷做事，哪能让他为我们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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