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据理力争
入了署，日子一天热过一天，就连大街上也闷热的没有一丝风吹来。邵栋插着腰走在戴长景身边，语带讥讽不屑，“总听我大哥说，你如今变得思虑周全，行事稳当，还让我多学学你，我大哥真是高看你了。你以为现在的长孙殿下还是曾经和你喝酒玩乐，只谈风月不谈国事的殿下。如今汉王已迁居藩地，朝廷中汉王的势力也在这两年被殿下清了个干净，就连圣上也令殿下监国。长孙殿下的势是越来越大，你还不知死活竟当面敢顶撞质问。”
戴长景心念着银酌，根本无暇邵栋的话，邵栋提了提身上的佩刀，继续道：“事已至此，酌姑娘已被带走，与其兴师问罪，倒不如多争取些实际的利益。”
邵栋突然停了口，盯着前面的酒楼眼睛发亮，一把拉过戴长景，就往酒楼跑去。戴长景被邵栋拉到了二楼包间，邵栋只望了小二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小二默契的点了点头，很快就送来了美酒菜肴。
戴长景觉得那小二颇为眼熟，又看了看包厢的设置，才想起正是当初邵栋说要请他吃饭的天下绝。
“幸好殿下让我送你回去，否则我又要在太子府里用餐了。”邵栋边吃边道：“待会吃完饭你就回去休息，我回太子府交差。”
戴长景望了一桌子的菜肴，又望向邵栋，问道：“你带银子了没有？”
“你还有脸问我。”邵栋白了他一眼，边吃边道：“我已和掌柜商量好了，一切记账，哎……如今太子府是越来越忙，我连在这里好好享受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也不知道以前四哥是怎么挺过来的……不说了，快吃吧。”
戴长景有一事不明，向邵栋问道：“疫情事关重大，酌姑娘不是太医，也非衙门在册大夫。皇长孙不会以自己的名义让酌姑娘出面，否则出了事皇长孙就落人口实。他一定会想办法，让酌姑娘自愿走进灾区。”
“不愧是我爹教出来的。”邵栋拿起酒杯向戴长景敬了敬，“自己出手的确太笨了。殿下找了几个患了疫症灾民的亲人，告诉他们有位酌姑娘医术高明，曾医治好过时疫病人。他还找到曾在郊外因马受惊，差点死在轿下，又被酌姑娘治活的那个轿夫。那些人就纷纷涌到你戴府门口，又跪又哭的闹着。众怒难犯，众请难推，酌姑娘就这样自愿走进了灾区。”
戴长景思量着邵栋的话，没有说话，邵栋吃了几口菜，继续道：“你也别怪殿下，此次疫情圣上命殿下全权处理。可疫情仍没有好转之象，听大哥说朝廷上已对殿下颇有微言，殿下这才不得不出这招。”
戴长景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邵彬喝了几杯酒，道：“如今殿下也是分身难顾，水患刚过，米价又大涨，这边疫情又没有好转……”
邵栋突然停下夹菜的手，四周望了望后又轻声对戴长景道：“各国使者又要入京进贡了，这京城可不像表面那么太平。光今年就已经在城里抓了三个奸细了，虽然都没有问出下文，不过推测应是鞑靼和瓦剌那边派来的人……哎……总之一团乱麻，烦不胜烦……”
戴长景猛地起身拉着邵栋道：“走，立马回去。”
“去哪？”邵栋不愿起身，指了指桌上的菜肴，“菜还没吃完呢。”
“去见皇长孙，你说的没错，与其兴师问罪，不如乘殿下对我还有歉疚，据理力争。”
“殿下又不会跑，你……”邵栋还没说完，戴长景已扔下他快步离去，邵栋无奈只好，只好扔下一桌菜肴追了上去。
皇长孙见戴长景去而复返，不满的望向邵栋，“不是让你送他回去。”
邵栋语气更加不满，“戴少爷身娇肉贵，打不得碰不得，大暑天的，他要往回走，属下哪敢拦住。若是因为属下阻拦而令戴少爷中暑晕厥，殿下还没处置我，我就被我爹打死了。”
皇长孙面色带怒，还未开口，邵栋已躬身道：“属下自知有错，现在就去外面领罚。”邵栋拱手，恭敬离去。
“你看看他……”皇长孙指着邵栋的背影，怒道：“之前我见他成熟了不少，升他做了参领。谁知道没多久就故态复萌，要不是看在他之前立了几次功，和邵梧的份上，我早就打他回邵桓那里去了。”
“邵栋他是在气我，他对殿下绝无异议。”戴长景拱手恳求道：“殿下莫要怪罪他。”
皇长孙深深吸了口气，挥手道：“罢了，我身边这么多人，也就只有他敢心直口快了，前两次我府上遇袭，也都是他拿下了贼人。”
戴长景突然在皇长孙面前跪下，皇长孙道：“我说过不会在追究邵栋，你起来吧。”
戴长景道：“我并非为邵栋，是为酌姑娘求殿下。”
“酌姑娘？”皇长孙微眯眼，“你所求什么？”
“雪灵芝。”
皇长孙微叹一口气，“你也知道此物难求，我会让人四处去寻找，若真寻到雪灵芝，定送到你府上。”
戴长景抬头望向皇长孙的目光，“殿下托人四处寻找，也只能在大明之境内寻找。”
“你是想……”
“天下之大，雪灵芝并非只生长在大明境界，而各国亦年年会进贡珍品。若他们每年进贡的是雪灵芝……”
“混账。”皇长孙怒道：“各国进贡珍品，是因为他们慑于我大明国威，甘愿进贡。如今，你却想让我开口让他们进贡雪灵芝，岂不是让我大明向他国索取。我大明历经多少战祸，才能驱除异族，重掌中原扬我天威。我身为皇长孙，又岂会做出有损我大明天威之事来。”
“当日殿下以我入局，事后我没有半句怨言，为引出金博凌，我拿自己妻子和婚事做局，为保簪中名单，我更是以命相拼。赵怀斌多次害我，但我知晓他对殿下控制扬州官场颇有用处，所以我保下他的命，送到了殿下门口。当初殿下开口要分红当铺时，我一句推辞的话也没说，立马收拾了这些年的账簿送到了殿下府上。南方暴雨，米价大涨，圣上派殿下处理此事，我立马命南方镖局出钱买下大米，供殿下发派。疫症爆发，我联系各大富商为殿下出银子解忧……”
“够了。”皇长孙大怒，“你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我翻旧账。”
“长景不敢。”
“你敢的很。”皇长孙指着戴长景，怒道：“我告诉你，你之前怎么帮我，那也是你我之间的私事。要我出口向使者索要贡品，那是国事，私事再大也大不过国事。我不会做令我大明蒙羞的事，也绝不容许任何人丢我大明天威的脸，包括你。”
“酌姑娘是我救命恩人，若非她，我早已死了数次。”戴长景跪伏在皇长孙脚下，“长景不敢让殿下做出有辱国体之事，只求殿下看在酌姑娘为治疫症，以身试药的份上，若她真研制出了方子……”
“不可能。”皇长孙言辞拒绝，“纵然她治愈了疫情，我也不会为她开口。”
“殿下，我并非要你开口索取。”
“谁开口也不行。”
戴长景深深恳求道：“求殿下看在长景也曾为您分忧，酌姑娘以身试药，竭力消除疫情，保京中平安的份上，容长景说完这个方法再做定夺。”
皇长孙本怒不可遏，但见戴长景恭敬的跪伏在地上，脑海里想着他刚刚所言，的确，这些年，长景帮了自己不少。如今他内力尽失，自己多少有些责任。且银酌又是自己使计从戴府逼出，使其自愿进入疫区，于戴长景，他始终心中有愧。
皇长孙坐到椅子上，冷声道：“你说吧。”
“使者进京，都会入住使者馆。而圣上早已把接待使者的任务，交付殿下。殿下什么话也不用说，只需在接待时，面露愁闷之色就行。他们能做到使者，自然懂得察言观色。”
戴长景见皇长孙面色略有缓和，跪至他身边，轻声道：“殿下是圣上亲封的皇长孙，乃国之储君。您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可是牵动他们着国之运数。很快，他们就会暗暗打听殿下究竟在为什么伤神烦闷。”
皇长孙听着戴长景的话，拿过桌上的茶杯，“你继续说。”
“殿下什么也不用说，也不必让府上透露任何消息。只需在那段时间让门口，大夫大排长龙。而殿下每见一个大夫，就要问其雪灵芝的功效以及在何处可以寻获。”
皇长孙瞥了瞥茶沫，“太子府里打探不到消息，他们就只能找那些大夫询问情况，就会知道我在寻找雪灵芝。”
“皇长孙乃是储君，您想要的便是圣上想要的东西，到时，他们为获得圣上关注，定会竭力寻找雪灵芝进贡。”
“此方法倒可行。”皇长孙微微点头，“如若将来他们真进贡了雪灵芝，一应招待，我会留心特殊安排，之后，他们自然明白雪灵芝的重要。”
“多谢殿下。”戴长景微松了口气，却仍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继续道：“我还有一事求殿下。”
“还有。”皇长孙声音低沉，略显不悦，“你说吧。”
“之后酌姑娘研制出了方子，请殿下不要告知外人，就说是邱太医研制出来的。”
“为什么？”皇长孙不解。
戴长景解释道：“酌姑娘一向不喜热闹，只图安静。将来方子研制出来，定会有不少人登门感谢，她也不得不出面应付。况且，一旦声名在外，恐怕将来还会有人在我戴府门口哭喊，求酌姑娘出手医治。我不希望酌姑娘被这些困扰，也不希望她被任何事打扰。”
“不行。”皇长孙摇头道：“酌姑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戴府，去了京外，此事很难被压下。倘若被有心人煽动，邱太医极有可能被安上领功之嫌。”
戴长景又道：“那请殿下安排，低调处理酌姑娘治愈疫症一事。”
“我尽量安排。”皇长孙微微点头，又上下打量着戴长景，道：“你为了酌姑娘倒是改变了不少。”
戴长景目光坚定，“我只求能让她一生无忧，欢喜永伴。”
回到戴府，天色已渐渐转黑，下人看见戴长景，匆忙赶来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转告，戴长景无力点了点头，问道：“酌姑娘有说什么话转告给我？”
“酌姑娘让我转告少爷，切记每日吃药，辰时出门申时回，不在外逗留。”
戴长景嘴角上扬，露出微笑。看来，她临走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有些放心不下他，这才会留下这句话。
戴长景深吸几口气，重振精神，纵使酌姑娘不在身边，也要好好过好接下来的日子，以最好的精神面容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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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长景心念着银酌，根本无暇邵栋的话，邵栋提了提身上的佩刀，继续道：“事已至此，酌姑娘已被带走，与其兴师问罪，倒不如多争取些实际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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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长景觉得那小二颇为眼熟，又看了看包厢的设置，才想起正是当初邵栋说要请他吃饭的天下绝。
“幸好殿下让我送你回去，否则我又要在太子府里用餐了。”邵栋边吃边道：“待会吃完饭你就回去休息，我回太子府交差。”
戴长景望了一桌子的菜肴，又望向邵栋，问道：“你带银子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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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长景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邵彬喝了几杯酒，道：“如今殿下也是分身难顾，水患刚过，米价又大涨，这边疫情又没有好转……”
邵栋突然停下夹菜的手，四周望了望后又轻声对戴长景道：“各国使者又要入京进贡了，这京城可不像表面那么太平。光今年就已经在城里抓了三个奸细了，虽然都没有问出下文，不过推测应是鞑靼和瓦剌那边派来的人……哎……总之一团乱麻，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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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邵栋不愿起身，指了指桌上的菜肴，“菜还没吃完呢。”
“去见皇长孙，你说的没错，与其兴师问罪，不如乘殿下对我还有歉疚，据理力争。”
“殿下又不会跑，你……”邵栋还没说完，戴长景已扔下他快步离去，邵栋无奈只好，只好扔下一桌菜肴追了上去。
皇长孙见戴长景去而复返，不满的望向邵栋，“不是让你送他回去。”
邵栋语气更加不满，“戴少爷身娇肉贵，打不得碰不得，大暑天的，他要往回走，属下哪敢拦住。若是因为属下阻拦而令戴少爷中暑晕厥，殿下还没处置我，我就被我爹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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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长景道：“我并非为邵栋，是为酌姑娘求殿下。”
“酌姑娘？”皇长孙微眯眼，“你所求什么？”
“雪灵芝。”
皇长孙微叹一口气，“你也知道此物难求，我会让人四处去寻找，若真寻到雪灵芝，定送到你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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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
“天下之大，雪灵芝并非只生长在大明境界，而各国亦年年会进贡珍品。若他们每年进贡的是雪灵芝……”
“混账。”皇长孙怒道：“各国进贡珍品，是因为他们慑于我大明国威，甘愿进贡。如今，你却想让我开口让他们进贡雪灵芝，岂不是让我大明向他国索取。我大明历经多少战祸，才能驱除异族，重掌中原扬我天威。我身为皇长孙，又岂会做出有损我大明天威之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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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皇长孙大怒，“你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我翻旧账。”
“长景不敢。”
“你敢的很。”皇长孙指着戴长景，怒道：“我告诉你，你之前怎么帮我，那也是你我之间的私事。要我出口向使者索要贡品，那是国事，私事再大也大不过国事。我不会做令我大明蒙羞的事，也绝不容许任何人丢我大明天威的脸，包括你。”
“酌姑娘是我救命恩人，若非她，我早已死了数次。”戴长景跪伏在皇长孙脚下，“长景不敢让殿下做出有辱国体之事，只求殿下看在酌姑娘为治疫症，以身试药的份上，若她真研制出了方子……”
“不可能。”皇长孙言辞拒绝，“纵然她治愈了疫情，我也不会为她开口。”
“殿下，我并非要你开口索取。”
“谁开口也不行。”
戴长景深深恳求道：“求殿下看在长景也曾为您分忧，酌姑娘以身试药，竭力消除疫情，保京中平安的份上，容长景说完这个方法再做定夺。”
皇长孙本怒不可遏，但见戴长景恭敬的跪伏在地上，脑海里想着他刚刚所言，的确，这些年，长景帮了自己不少。如今他内力尽失，自己多少有些责任。且银酌又是自己使计从戴府逼出，使其自愿进入疫区，于戴长景，他始终心中有愧。
皇长孙坐到椅子上，冷声道：“你说吧。”
“使者进京，都会入住使者馆。而圣上早已把接待使者的任务，交付殿下。殿下什么话也不用说，只需在接待时，面露愁闷之色就行。他们能做到使者，自然懂得察言观色。”
戴长景见皇长孙面色略有缓和，跪至他身边，轻声道：“殿下是圣上亲封的皇长孙，乃国之储君。您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可是牵动他们着国之运数。很快，他们就会暗暗打听殿下究竟在为什么伤神烦闷。”
皇长孙听着戴长景的话，拿过桌上的茶杯，“你继续说。”
“殿下什么也不用说，也不必让府上透露任何消息。只需在那段时间让门口，大夫大排长龙。而殿下每见一个大夫，就要问其雪灵芝的功效以及在何处可以寻获。”
皇长孙瞥了瞥茶沫，“太子府里打探不到消息，他们就只能找那些大夫询问情况，就会知道我在寻找雪灵芝。”
“皇长孙乃是储君，您想要的便是圣上想要的东西，到时，他们为获得圣上关注，定会竭力寻找雪灵芝进贡。”
“此方法倒可行。”皇长孙微微点头，“如若将来他们真进贡了雪灵芝，一应招待，我会留心特殊安排，之后，他们自然明白雪灵芝的重要。”
“多谢殿下。”戴长景微松了口气，却仍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继续道：“我还有一事求殿下。”
“还有。”皇长孙声音低沉，略显不悦，“你说吧。”
“之后酌姑娘研制出了方子，请殿下不要告知外人，就说是邱太医研制出来的。”
“为什么？”皇长孙不解。
戴长景解释道：“酌姑娘一向不喜热闹，只图安静。将来方子研制出来，定会有不少人登门感谢，她也不得不出面应付。况且，一旦声名在外，恐怕将来还会有人在我戴府门口哭喊，求酌姑娘出手医治。我不希望酌姑娘被这些困扰，也不希望她被任何事打扰。”
“不行。”皇长孙摇头道：“酌姑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戴府，去了京外，此事很难被压下。倘若被有心人煽动，邱太医极有可能被安上领功之嫌。”
戴长景又道：“那请殿下安排，低调处理酌姑娘治愈疫症一事。”
“我尽量安排。”皇长孙微微点头，又上下打量着戴长景，道：“你为了酌姑娘倒是改变了不少。”
戴长景目光坚定，“我只求能让她一生无忧，欢喜永伴。”
回到戴府，天色已渐渐转黑，下人看见戴长景，匆忙赶来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转告，戴长景无力点了点头，问道：“酌姑娘有说什么话转告给我？”
“酌姑娘让我转告少爷，切记每日吃药，辰时出门申时回，不在外逗留。”
戴长景嘴角上扬，露出微笑。看来，她临走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有些放心不下他，这才会留下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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