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终于开窍了
第31章 终于开窍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顾瑾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所谓兵来如山倒，烧的症状一直未见好转，连带着自己整个人都毫无生气。就连原定于去拍摄ad广告的计划也因为她的病一推再推。
而苏黎生却好像是消失了一般没再回来过，反倒是修元，直接向剧组请了几天假过来照顾她。
再度醒来时，粥的香味正在房间里飘荡着。顾瑾顶着懵的状态跌跌撞撞地寻着味道下楼，果然就看见修元此刻正围着围裙忙碌着，还哼着歌儿。
顾瑾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个性散漫敏感的大男孩，竟然会有如此心思细腻的一面。
他以后的恋人一定很幸福。
顾瑾心想。
眼前的这位贵公子既能讲笑话逗人笑，又能入得厅堂煮的一手美味，笑起来温和无害，虽然偶尔会有恶作剧，却根本不妨碍他成为大众情人的美好形象。
美味……
“呀，怎么起来了。”
修元的惊呼声扰了顾瑾的万千思绪，呐呐地笑着，却是顺势由他扶到沙上坐下，然后跟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张被褥。
似乎对于这个家，修元比她还熟悉。
“粥快煮好了，等会儿稍微凉点后再喝。”把清粥放在顾瑾跟前，修元有些急迫，“我之前向剧组请了几天假照顾你，现在剧组那边在催了。这两天必须回去赶进度。不过你放心，都在a市，我一有空就过来看你。”
顾瑾捧起那碗粥，点点头。
修元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仍然不放心，“你的烧还没有全退，这里又不方便派人来照顾，如果实在觉得不妥就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去医院。知道吗？”
顾瑾点点头。
修元又叮嘱了一阵，这才不放心地离开了。
整个房子一瞬间又恢复空荡荡的状态，因着修元而热闹了几天的地方忽然冷清了下来，毫无生气。
勉强喝了几口粥，却因为味蕾受到了病魔牵连，这会儿根本品不出任何味道。顾瑾百无聊赖，随手按下了遥控。
电视的页面才刚打开，苏黎生和莫可言那牵着手逛街扫货的画面就这么大喇喇出现了，惊得顾瑾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
和她吵完架就搞消失，原来是上莫可言那寻求安慰去了。
他们在街边甜蜜喂食的照片，还有偶尔帮莫可言撩的照片，每一张，那男人眼里是带着笑的。顾瑾怔怔地看着，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根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苏黎生。
记忆中的男人从来都是神神秘秘，就连约个会都必须在他的家里，毫无公开性可言。可现在他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
这或许就是真爱吧。
顾瑾想。却越觉得越不是滋味。
她这几天会不会太过分了呢？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他，可老是惹他生气，那晚还骂他不懂感情，无情冷性。
其实这样看起来，苏黎生并非无情冷性。他的温柔或许只针对莫可言一人吧。
而自己也从不奢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所谓的爱和关怀，那么她又何苦和他作对，给自己难堪呢？毕竟当下最要紧的是查出念琛的死因，找到‘夜’。
“顾小姐，苏黎生能为你做的，可不止是找到‘夜’这么简单。”脑海里又浮现起华振声的那句话，顾瑾如当头棒喝。
她怔怔地看着电视里娱记们拍到的画面。这些照片拍摄于昨日，想必昨晚苏黎生此刻就在B市了。
视线又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自己手上已不知何时逃出来的手机。打开，望着里头仅有一个的联系人，心里却打起了鼓。
这男人还在气头上，打过去会不会被骂？
又或者他可能和莫可言在做那档子事，打过去打扰了他们，这男人会不会恨死她？
想要按键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最后还是颓然地松开了手机。
含了口已凉了的粥，顾瑾心里越觉越不是滋味，只感觉头晕目眩，脑热胸闷。
这是神经的前兆。
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终是放开手中的粥直接拿起那手机并重重地按了键。
熟悉的嘟嘟声在疯狂地响着，苏黎生还没有接电话，顾瑾却觉得自己紧张的魂都要散了。
手机响了好久好久，就在顾瑾以为苏黎生并不准备接听的时候，嘟嘟声却停了。
沉默……是对方给她的唯一回应。
顾瑾捂着闷到痛的胸口，干涩的唇张了张，这才喊了声“苏黎生……”而后意识飘远，整个人就这么陷入黑暗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度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彻底变黑。楼底下是一贯的独属于粥的清新味道。
她是怎么昏过去的？她记得那会儿正在打电话……
苏黎生到底接没接到电话？
郁闷地捶着胀的额头，却是越想越觉得难堪。
门外的楼梯处响起了脚步声，那粥的味道也愈来愈近，顾瑾却无心起身。
房门被打开了，脚步声来回在房间里走动，顾瑾仰着头看天花板，完全没有食欲。
“修元，我现在没胃口。”
然而修元并没有理她。
顾瑾却无心理会，默了会儿又一个人开始碎碎念了，“我刚才是不是昏在客厅里了？你说我这身体怎么回事，好端端竟然生病了。我平时身体壮实的跟头牛一样，自从5年前大病一场就再没生过病了。”
“你说我和苏黎生是不是命格相冲啊，怎么和他一起了我竟然病来如山倒？”
“嗯，说到底还是给苏黎生害的。他那天晚上如果不气我，我就不会生病了。一个大男人老是寒着一张脸冻死人，天天这样肯定会被他冻病的。”
“修元，你怎么不回我话啊。”
还在郁闷为什么修元无端端不回她的话，顾瑾想要一个挺身坐直，可惜没挺起来。整个人就蔫蔫地在床上喘气了粗气。
“修元……”脑袋朝男人歪了过去，正要招呼人过来，“修……”
声音戛然而止……
顾瑾望着跟前的扑克脸，水眸被吓的瞬间睁大，一脸难以置信。
苏黎生！
黑暗中，男人的眸光闪了闪，依旧不带任何表情，“嘴巴这么毒，看起来病的并不严重。”
难堪
尴尬
羞愧
懊恼
顾瑾再不敢看他淡漠的眼，只刺溜钻进了被褥，整个人再度裹得严严实实。
苏黎生怎么回来了！！
难道那通电话他接了？
窝在被窝里的女人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真是恨不能扇下自己的大嘴巴。
在被窝里自暴自弃了好一会儿后，紧紧揪住被褥的手被扯开了，在里面如困兽的顾瑾瑟瑟地着抖。
“别装了。”苏黎生的声音传来，顾瑾身子一僵，也不再抖。
掀被翻身，傲然坐直在床上，目光与苏黎生直视相撞。
丢人不丢阵，虽然骂人被抓包了，但至少气势上不能弱。
想到这，她直接望进男人的深眸中，和他四目相对，期间火花无数，剑拔弩张，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想认输，谁也不想说话。
咕噜……
空荡荡地肚子终于在努力了几把之后叫嚣着向主人宣泄。
顾瑾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再度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不是没胃口吗？”男人轻描淡写地对她适时羞辱。可嘴上这么说，手却已是舀了勺粥递给顾瑾。
顾瑾下意识地抬头望他，怔怔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张口还是闭口。
虽然男人的神情依旧臭臭的，可莫名其妙被一个大冰山喂食，她还是觉得很奇怪。
“我自己来。”纠结了会儿，终于还是勉强伸出手想要接过那碗。
却没想到男人直接伸手拍掉了，而后又舀了勺递给顾瑾。
顾瑾无奈，只得张口吞下，可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这粥刚滑到喉咙里她就咳嗽了声，等反应过来时，她已推掉那碗粥就这么趴在床边干咳起来。
头顶上传来一道轻微的叹息声，而后冰凉的手掌拍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的，很轻，很不像苏黎生的作风。
顾瑾趴在床沿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此刻如此温柔对自己的苏黎生。虽然以前他也不乏温柔，可这些记忆早已作古，根本不适合现如今他们这种关系的两个人。
“那天晚上那么对你说话，对不起。”她说道，“我今天看到新闻上你和莫可言亲密地逛街，才想起我对你说的话很过分。你并非无情冷性之人，是我一时口快。”
话刚说完，一勺粥就又递过来了。
“废话真多。”苏黎生说。
明显察觉到男人隐隐有些怒气，顾瑾乖乖闭嘴，而后坐直身子，一口一口地任由男人喂着。
“苏黎生……”待碗见底了，顾瑾问他，“你这样回来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和莫可言？”
男人瞅了她一眼，“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在我面前不需要装，你是什么性子我比你还了解。”
顾瑾：“……”
虽然说的全对，但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顾瑾咋舌。
水眸暗戳戳地瞥了瞥房间外头，好像都没见着苏擎的身影，她正想开口询问，又听苏黎生说道：“苏擎留在那帮我处理事情。”
“哦。”
又是好一阵子无话。
顾瑾觉得这房间的冷气开的不够大，一股股热气直往头顶冒。
“睡吧。”男人的声音再度传来，顾瑾望过去时他已起身准备走了。
“苏黎生……”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你可不可以留下？”
见男人的背影僵住，她咬咬唇又说道：“这几天除了修元，都只是我一个人待着。房子太大了，我一个人很害怕，又不敢和小曼说，没有人陪我说话，我觉得很孤独。”说着说着，见男人没有推辞，她便尝试着更进一步，缓缓地，缓缓地把男人拉到自己身边，握着的就这么十指相扣。
苏黎生沉沉地看着她。目光里映着的尽是顾瑾的影子，顾瑾看着，总感觉那影子好像在晃动，跟随了男人心跳的节奏的晃动。
不知道为什么，顾瑾并不排斥苏黎生眼中的她的影像。
她怔怔地看着，双手下意识地捧住了苏黎生的脸，指尖轻轻地勾勒着他的轮廓，从额头再到鬓角，再到坚挺的鼻尖，最后来到了那薄唇。顾瑾微微一笑，终是相拥。
就这一刻，仅此一刻……
似乎过往所有的纠结都不再被提起，苏黎生在怔楞过后也缓缓伸手抱住了顾瑾。
窗外的夜风徐徐吹进来，轻轻地，慢慢地卷起了纱窗，引着月光洒落，映着两个矛盾的躯体。
对于现在的亲密，顾瑾矛盾重重，说实话，她排斥苏黎生的一切，可她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那苏黎生呢？淡漠的俊脸上早已迷失，理智上告诉他要克制，可情感上，却即将屈服。
拉锯战在如火如荼，终于，蹦的一声，紧绷的弦断了。
“嗯……”这轻轻的一声呢喃如平地激起的一声雷动，转瞬间拉回了两人崩裂的神思。
额抵着额，借着淡淡的月光，望进彼此的眼中都有丝丝矛盾的情绪。
苏黎生翻了个身，顺势把顾瑾捞进了怀里。后背靠在男人怀里，感受着男人那强有力的心跳，顾瑾看着窗外的眼神闪了闪。
“睡吧。”沙哑地声音伴随着头顶上印下的热吻，唤起了许久不曾忆起的往事。
记得5年前的相爱，身后的这个男人也是每晚如此，霸道强势又温柔地对她说着一声又一声的晚安。
只可惜，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就连心境也变得彻底了。
“顾小姐，苏黎生能为你做的，可不止是见到‘夜’这么简单……”脑海里复又闪过华振生对她说的话，顾瑾翻了个身，钻进了苏黎生的怀里。
这样牺牲自己献给一个对自己早没了感情的男人，顾瑾觉得自己是傻逼。可她没的选，早在念琛离开的那一刻，而她又决定寻求苏黎生的帮忙的那一刻，这样的局面是注定避免不了的。既然避免不了，那她又为何不化被动为主动呢？
既然苏黎生和‘夜’有关系，而他对自己又存有兴趣，那她又何必矜持。她向男人出卖肉体，而男人则向她输送资源，这样的交易在这个圈子里大抵如此。
想到这，心思渐宽，她仰头，对着男人的下颚轻轻地印上一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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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顾瑾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所谓兵来如山倒，烧的症状一直未见好转，连带着自己整个人都毫无生气。就连原定于去拍摄ad广告的计划也因为她的病一推再推。
而苏黎生却好像是消失了一般没再回来过，反倒是修元，直接向剧组请了几天假过来照顾她。
再度醒来时，粥的香味正在房间里飘荡着。顾瑾顶着懵的状态跌跌撞撞地寻着味道下楼，果然就看见修元此刻正围着围裙忙碌着，还哼着歌儿。
顾瑾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个性散漫敏感的大男孩，竟然会有如此心思细腻的一面。
他以后的恋人一定很幸福。
顾瑾心想。
眼前的这位贵公子既能讲笑话逗人笑，又能入得厅堂煮的一手美味，笑起来温和无害，虽然偶尔会有恶作剧，却根本不妨碍他成为大众情人的美好形象。
美味……
“呀，怎么起来了。”
修元的惊呼声扰了顾瑾的万千思绪，呐呐地笑着，却是顺势由他扶到沙上坐下，然后跟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张被褥。
似乎对于这个家，修元比她还熟悉。
“粥快煮好了，等会儿稍微凉点后再喝。”把清粥放在顾瑾跟前，修元有些急迫，“我之前向剧组请了几天假照顾你，现在剧组那边在催了。这两天必须回去赶进度。不过你放心，都在a市，我一有空就过来看你。”
顾瑾捧起那碗粥，点点头。
修元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仍然不放心，“你的烧还没有全退，这里又不方便派人来照顾，如果实在觉得不妥就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去医院。知道吗？”
顾瑾点点头。
修元又叮嘱了一阵，这才不放心地离开了。
整个房子一瞬间又恢复空荡荡的状态，因着修元而热闹了几天的地方忽然冷清了下来，毫无生气。
勉强喝了几口粥，却因为味蕾受到了病魔牵连，这会儿根本品不出任何味道。顾瑾百无聊赖，随手按下了遥控。
电视的页面才刚打开，苏黎生和莫可言那牵着手逛街扫货的画面就这么大喇喇出现了，惊得顾瑾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
和她吵完架就搞消失，原来是上莫可言那寻求安慰去了。
他们在街边甜蜜喂食的照片，还有偶尔帮莫可言撩的照片，每一张，那男人眼里是带着笑的。顾瑾怔怔地看着，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根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苏黎生。
记忆中的男人从来都是神神秘秘，就连约个会都必须在他的家里，毫无公开性可言。可现在他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
这或许就是真爱吧。
顾瑾想。却越觉得越不是滋味。
她这几天会不会太过分了呢？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他，可老是惹他生气，那晚还骂他不懂感情，无情冷性。
其实这样看起来，苏黎生并非无情冷性。他的温柔或许只针对莫可言一人吧。
而自己也从不奢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所谓的爱和关怀，那么她又何苦和他作对，给自己难堪呢？毕竟当下最要紧的是查出念琛的死因，找到‘夜’。
“顾小姐，苏黎生能为你做的，可不止是找到‘夜’这么简单。”脑海里又浮现起华振声的那句话，顾瑾如当头棒喝。
她怔怔地看着电视里娱记们拍到的画面。这些照片拍摄于昨日，想必昨晚苏黎生此刻就在B市了。
视线又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自己手上已不知何时逃出来的手机。打开，望着里头仅有一个的联系人，心里却打起了鼓。
这男人还在气头上，打过去会不会被骂？
又或者他可能和莫可言在做那档子事，打过去打扰了他们，这男人会不会恨死她？
想要按键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最后还是颓然地松开了手机。
含了口已凉了的粥，顾瑾心里越觉越不是滋味，只感觉头晕目眩，脑热胸闷。
这是神经的前兆。
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终是放开手中的粥直接拿起那手机并重重地按了键。
熟悉的嘟嘟声在疯狂地响着，苏黎生还没有接电话，顾瑾却觉得自己紧张的魂都要散了。
手机响了好久好久，就在顾瑾以为苏黎生并不准备接听的时候，嘟嘟声却停了。
沉默……是对方给她的唯一回应。
顾瑾捂着闷到痛的胸口，干涩的唇张了张，这才喊了声“苏黎生……”而后意识飘远，整个人就这么陷入黑暗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度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彻底变黑。楼底下是一贯的独属于粥的清新味道。
她是怎么昏过去的？她记得那会儿正在打电话……
苏黎生到底接没接到电话？
郁闷地捶着胀的额头，却是越想越觉得难堪。
门外的楼梯处响起了脚步声，那粥的味道也愈来愈近，顾瑾却无心起身。
房门被打开了，脚步声来回在房间里走动，顾瑾仰着头看天花板，完全没有食欲。
“修元，我现在没胃口。”
然而修元并没有理她。
顾瑾却无心理会，默了会儿又一个人开始碎碎念了，“我刚才是不是昏在客厅里了？你说我这身体怎么回事，好端端竟然生病了。我平时身体壮实的跟头牛一样，自从5年前大病一场就再没生过病了。”
“你说我和苏黎生是不是命格相冲啊，怎么和他一起了我竟然病来如山倒？”
“嗯，说到底还是给苏黎生害的。他那天晚上如果不气我，我就不会生病了。一个大男人老是寒着一张脸冻死人，天天这样肯定会被他冻病的。”
“修元，你怎么不回我话啊。”
还在郁闷为什么修元无端端不回她的话，顾瑾想要一个挺身坐直，可惜没挺起来。整个人就蔫蔫地在床上喘气了粗气。
“修元……”脑袋朝男人歪了过去，正要招呼人过来，“修……”
声音戛然而止……
顾瑾望着跟前的扑克脸，水眸被吓的瞬间睁大，一脸难以置信。
苏黎生！
黑暗中，男人的眸光闪了闪，依旧不带任何表情，“嘴巴这么毒，看起来病的并不严重。”
难堪
尴尬
羞愧
懊恼
顾瑾再不敢看他淡漠的眼，只刺溜钻进了被褥，整个人再度裹得严严实实。
苏黎生怎么回来了！！
难道那通电话他接了？
窝在被窝里的女人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真是恨不能扇下自己的大嘴巴。
在被窝里自暴自弃了好一会儿后，紧紧揪住被褥的手被扯开了，在里面如困兽的顾瑾瑟瑟地着抖。
“别装了。”苏黎生的声音传来，顾瑾身子一僵，也不再抖。
掀被翻身，傲然坐直在床上，目光与苏黎生直视相撞。
丢人不丢阵，虽然骂人被抓包了，但至少气势上不能弱。
想到这，她直接望进男人的深眸中，和他四目相对，期间火花无数，剑拔弩张，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想认输，谁也不想说话。
咕噜……
空荡荡地肚子终于在努力了几把之后叫嚣着向主人宣泄。
顾瑾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再度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不是没胃口吗？”男人轻描淡写地对她适时羞辱。可嘴上这么说，手却已是舀了勺粥递给顾瑾。
顾瑾下意识地抬头望他，怔怔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张口还是闭口。
虽然男人的神情依旧臭臭的，可莫名其妙被一个大冰山喂食，她还是觉得很奇怪。
“我自己来。”纠结了会儿，终于还是勉强伸出手想要接过那碗。
却没想到男人直接伸手拍掉了，而后又舀了勺递给顾瑾。
顾瑾无奈，只得张口吞下，可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这粥刚滑到喉咙里她就咳嗽了声，等反应过来时，她已推掉那碗粥就这么趴在床边干咳起来。
头顶上传来一道轻微的叹息声，而后冰凉的手掌拍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的，很轻，很不像苏黎生的作风。
顾瑾趴在床沿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此刻如此温柔对自己的苏黎生。虽然以前他也不乏温柔，可这些记忆早已作古，根本不适合现如今他们这种关系的两个人。
“那天晚上那么对你说话，对不起。”她说道，“我今天看到新闻上你和莫可言亲密地逛街，才想起我对你说的话很过分。你并非无情冷性之人，是我一时口快。”
话刚说完，一勺粥就又递过来了。
“废话真多。”苏黎生说。
明显察觉到男人隐隐有些怒气，顾瑾乖乖闭嘴，而后坐直身子，一口一口地任由男人喂着。
“苏黎生……”待碗见底了，顾瑾问他，“你这样回来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和莫可言？”
男人瞅了她一眼，“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在我面前不需要装，你是什么性子我比你还了解。”
顾瑾：“……”
虽然说的全对，但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顾瑾咋舌。
水眸暗戳戳地瞥了瞥房间外头，好像都没见着苏擎的身影，她正想开口询问，又听苏黎生说道：“苏擎留在那帮我处理事情。”
“哦。”
又是好一阵子无话。
顾瑾觉得这房间的冷气开的不够大，一股股热气直往头顶冒。
“睡吧。”男人的声音再度传来，顾瑾望过去时他已起身准备走了。
“苏黎生……”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你可不可以留下？”
见男人的背影僵住，她咬咬唇又说道：“这几天除了修元，都只是我一个人待着。房子太大了，我一个人很害怕，又不敢和小曼说，没有人陪我说话，我觉得很孤独。”说着说着，见男人没有推辞，她便尝试着更进一步，缓缓地，缓缓地把男人拉到自己身边，握着的就这么十指相扣。
苏黎生沉沉地看着她。目光里映着的尽是顾瑾的影子，顾瑾看着，总感觉那影子好像在晃动，跟随了男人心跳的节奏的晃动。
不知道为什么，顾瑾并不排斥苏黎生眼中的她的影像。
她怔怔地看着，双手下意识地捧住了苏黎生的脸，指尖轻轻地勾勒着他的轮廓，从额头再到鬓角，再到坚挺的鼻尖，最后来到了那薄唇。顾瑾微微一笑，终是相拥。
就这一刻，仅此一刻……
似乎过往所有的纠结都不再被提起，苏黎生在怔楞过后也缓缓伸手抱住了顾瑾。
窗外的夜风徐徐吹进来，轻轻地，慢慢地卷起了纱窗，引着月光洒落，映着两个矛盾的躯体。
对于现在的亲密，顾瑾矛盾重重，说实话，她排斥苏黎生的一切，可她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那苏黎生呢？淡漠的俊脸上早已迷失，理智上告诉他要克制，可情感上，却即将屈服。
拉锯战在如火如荼，终于，蹦的一声，紧绷的弦断了。
“嗯……”这轻轻的一声呢喃如平地激起的一声雷动，转瞬间拉回了两人崩裂的神思。
额抵着额，借着淡淡的月光，望进彼此的眼中都有丝丝矛盾的情绪。
苏黎生翻了个身，顺势把顾瑾捞进了怀里。后背靠在男人怀里，感受着男人那强有力的心跳，顾瑾看着窗外的眼神闪了闪。
“睡吧。”沙哑地声音伴随着头顶上印下的热吻，唤起了许久不曾忆起的往事。
记得5年前的相爱，身后的这个男人也是每晚如此，霸道强势又温柔地对她说着一声又一声的晚安。
只可惜，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就连心境也变得彻底了。
“顾小姐，苏黎生能为你做的，可不止是见到‘夜’这么简单……”脑海里复又闪过华振生对她说的话，顾瑾翻了个身，钻进了苏黎生的怀里。
这样牺牲自己献给一个对自己早没了感情的男人，顾瑾觉得自己是傻逼。可她没的选，早在念琛离开的那一刻，而她又决定寻求苏黎生的帮忙的那一刻，这样的局面是注定避免不了的。既然避免不了，那她又为何不化被动为主动呢？
既然苏黎生和‘夜’有关系，而他对自己又存有兴趣，那她又何必矜持。她向男人出卖肉体，而男人则向她输送资源，这样的交易在这个圈子里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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