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入席
激烈的打斗点燃了这些百姓的热情，叫好声此起彼伏，上面台子上演着，丹阳发现刚才从竹台上飘落的红烟却没散去，现在倒是布满了整个会场。
不过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表演，没注意到脚下的变化。
丹阳艰难地蹲下身子，用手摸了一下地上的红烟，一股刺鼻的腥味熏得他眼睛疼。
他搓一搓手指，“手上有湿气，不像是火烟，”
“是煮沸的红汤水，”旁边额老叟对丹阳说，“烟气随风而散，自往上走，水汽才往下沉。这红烟是台子后面大锅煮出来的，放了些药草，所以凝儿不散。”
“老人家还真是见多识广啊。”
“云通班的把戏，我都看了几十年了，烂熟于心。”
丹阳听了这回答，也就不再多心，专心看戏。
台上的“杀亲”接近尾声，那空手的汉子有点难以招架，脸上已经露出苦色。拿刀的汉子也累的够呛，丹阳注意到，为了给自己的“对手”留出反应时间，这拿刀的汉子动作幅度都很大，那刀是厚背大砍刀，分量可不轻，这场演下来估计要几天拿不了筷子。
丹阳等着看这戏怎么收场，看这两人体力不支，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果然，只见那汉子举刀平砍，另一个人躲闪不过，只任凭对方能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两人就这么站着，都是气喘吁吁的。
众人也都突然安静了下来，静静看着台上。拿刀的汉子大口喘着气，突然大喝一声，将刀抬起劈向对方，顿时血光四溅。
“好呀！”人群又叫起好来。
“啊！”丹阳吓得一声惊呼，那刀正劈在空手汉子的脑门上，血流如注。
但是两人却如释重负的样子，双双转过身来冲着底下作揖，那汉子浑身是血，简直如白日杀人一般，底下的百姓却毫无惧色，这等场面丹阳也是第一次见。
那些个老爷们都连连点头，看来对这次的表演很是满意。
“这人怕是死了。”丹阳心里暗叫，看那流血的样子，应该是砍穿了天灵盖。
“你是外地人吧。”旁边的老叟对丹阳说，
“是，是初来贵宝地。”
“怪不得面露惨色，你别怕，台上的都是小把戏，那人的头是个假的，死不了人。”
“假的？怎么会呢？贫道也走南闯北见过不少把戏，但如果是换头的面上戏，脸上肯定有帽有冠，面上也要戴个假面才行啊。这人脑门光亮，汗水如柱，怎么会是假的？”
老叟笑了几声，“哈哈哈，你是不知啊，我们奇门镇周边，因为从来就有修道炼妖的习俗，所以一直好奇术幻术。
这杀亲戏法啊，说来话长，虽然现在是杂耍的把戏，但其实是古代时候刽子手行刑时候用的。是北朝时期后燕国黄生所创，当时天下杀伐太重，此人用此法救人无数，后来在子孙里流传下来。
自古以来有达官贵人，或者巨商富贾，若作奸犯科触了死罪，但是家人能暗中打点刽子手的，刽子手就使出杀亲术。这杀亲术的要点就在那脑袋，那脑袋其实是个泥塑，但是用妙法点化，和活的一样，刽子手给那死囚换上脑袋，然后押上刑场，凡人最后砍头而不死，接上脑袋后就逃遁他去。”
丹阳惊奇道，“天下竟然有如此神奇之事？”
“现在的杀亲都是小打小闹了。以前有大场面，一次杀十几人都能恢复如初。”
“真是无奇不有，无奇不有啊。”丹阳摇着头说。
听完老叟的话，丹阳若有所思，忽然抬头看着那衙门上挂着的几颗人头。
“三个刺客，其中两人都是被哈哈木和那怪人杀死，唯有那第三个汉子受了伤，最后处斩，”
台上的汉子被搀扶着走了下去，上来两个小孩子将台上的血迹擦干净，底下的百姓们斗喜气洋洋地，毕竟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点刺激的东西。
接下来的腰子上轮番着把那几样把式演了个遍，刀枪也舞了，油锅也下了，蛇也吞了，鸟也变了。镇上的百姓们站的站坐的坐，都喜笑颜开。一旁卖吃食的人也忙得前后转悠，丹阳也被表演吸引了，不知不觉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台上的道具全部走了一遍，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人群开始聒噪起来，大家都知道，压轴的表演要来了。
一个汉子说道，“好久没见风火云了，不知道那小娘子俊了没有。”
“我倒是听说风火云近来闭关修行，手艺越来越纯熟，完全不输他老爹。”
“老班主有眼光啊，这云通班被风火云带的比以前还旺，听说江南都有人来请。”
“吹吧你，江南到这儿山高水长，一个班子过去得花多少钱？”
“你懂什么？江南大盐商可是日进斗金！大布商也是富可敌国，当年前朝丧乱的时候，北方人相食，江南巨贾还是锦衣玉食，那是什么气派？！那么多钱，几个班子还是请得起的。”
“别吵了！大官来了！”
正朝着，忽然衙门的大门开了。
几个带刀侍卫从门里走出来，站在大桌红椅旁的侍卫马上跪下。衙门中走出一个大汉，穿着紫绸的袍子，手里握着两颗玉球，正是哈哈木本人。
一见哈哈木出来，外面的老百姓和各路乡绅呼啦一下全部下跪，本来热闹的会场一下子鸦雀无声。
哈哈木没有说话，径直前往那主席的红太师椅坐了下来，丹阳抬头看了看，那个跟在他背后的瘦鬼并没出现。
哈哈木坐定之后，身边的侍卫才喊了声，“起！”
那刘县令就跟着哈哈木，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几个衙役拿来了水想添上，结果被哈哈木身边的侍卫一把夺去。
剩下的带刀侍卫跑到围观的百姓旁边，将百姓围在外面。
哈哈木看着台上跪着的云通班，对身边的县令说，“刘县令，你说的就是这些人？”
“正是，他们技艺精湛，而且还有绝活，在这里远近闻名。”
“哦？那绝活是什么？”
“他们的老班主的绝技，叫做吞火术，也叫吞火吐焰，不像走江湖的把式用火把做戏，此人可以从胸中喷出火焰来，轰轰烈烈，大如车盖。此人死后由他的女儿继承绝学，诨号风火云！也是一个女中豪杰，论其绝活来完全不输她爹。”
哈哈木笑道，“哦？还是个女流之辈，南人素来轻视女子，此女子还是个不羁之辈，若演得好，老夫自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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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表演，没注意到脚下的变化。
丹阳艰难地蹲下身子，用手摸了一下地上的红烟，一股刺鼻的腥味熏得他眼睛疼。
他搓一搓手指，“手上有湿气，不像是火烟，”
“是煮沸的红汤水，”旁边额老叟对丹阳说，“烟气随风而散，自往上走，水汽才往下沉。这红烟是台子后面大锅煮出来的，放了些药草，所以凝儿不散。”
“老人家还真是见多识广啊。”
“云通班的把戏，我都看了几十年了，烂熟于心。”
丹阳听了这回答，也就不再多心，专心看戏。
台上的“杀亲”接近尾声，那空手的汉子有点难以招架，脸上已经露出苦色。拿刀的汉子也累的够呛，丹阳注意到，为了给自己的“对手”留出反应时间，这拿刀的汉子动作幅度都很大，那刀是厚背大砍刀，分量可不轻，这场演下来估计要几天拿不了筷子。
丹阳等着看这戏怎么收场，看这两人体力不支，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果然，只见那汉子举刀平砍，另一个人躲闪不过，只任凭对方能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两人就这么站着，都是气喘吁吁的。
众人也都突然安静了下来，静静看着台上。拿刀的汉子大口喘着气，突然大喝一声，将刀抬起劈向对方，顿时血光四溅。
“好呀！”人群又叫起好来。
“啊！”丹阳吓得一声惊呼，那刀正劈在空手汉子的脑门上，血流如注。
但是两人却如释重负的样子，双双转过身来冲着底下作揖，那汉子浑身是血，简直如白日杀人一般，底下的百姓却毫无惧色，这等场面丹阳也是第一次见。
那些个老爷们都连连点头，看来对这次的表演很是满意。
“这人怕是死了。”丹阳心里暗叫，看那流血的样子，应该是砍穿了天灵盖。
“你是外地人吧。”旁边的老叟对丹阳说，
“是，是初来贵宝地。”
“怪不得面露惨色，你别怕，台上的都是小把戏，那人的头是个假的，死不了人。”
“假的？怎么会呢？贫道也走南闯北见过不少把戏，但如果是换头的面上戏，脸上肯定有帽有冠，面上也要戴个假面才行啊。这人脑门光亮，汗水如柱，怎么会是假的？”
老叟笑了几声，“哈哈哈，你是不知啊，我们奇门镇周边，因为从来就有修道炼妖的习俗，所以一直好奇术幻术。
这杀亲戏法啊，说来话长，虽然现在是杂耍的把戏，但其实是古代时候刽子手行刑时候用的。是北朝时期后燕国黄生所创，当时天下杀伐太重，此人用此法救人无数，后来在子孙里流传下来。
自古以来有达官贵人，或者巨商富贾，若作奸犯科触了死罪，但是家人能暗中打点刽子手的，刽子手就使出杀亲术。这杀亲术的要点就在那脑袋，那脑袋其实是个泥塑，但是用妙法点化，和活的一样，刽子手给那死囚换上脑袋，然后押上刑场，凡人最后砍头而不死，接上脑袋后就逃遁他去。”
丹阳惊奇道，“天下竟然有如此神奇之事？”
“现在的杀亲都是小打小闹了。以前有大场面，一次杀十几人都能恢复如初。”
“真是无奇不有，无奇不有啊。”丹阳摇着头说。
听完老叟的话，丹阳若有所思，忽然抬头看着那衙门上挂着的几颗人头。
“三个刺客，其中两人都是被哈哈木和那怪人杀死，唯有那第三个汉子受了伤，最后处斩，”
台上的汉子被搀扶着走了下去，上来两个小孩子将台上的血迹擦干净，底下的百姓们斗喜气洋洋地，毕竟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点刺激的东西。
接下来的腰子上轮番着把那几样把式演了个遍，刀枪也舞了，油锅也下了，蛇也吞了，鸟也变了。镇上的百姓们站的站坐的坐，都喜笑颜开。一旁卖吃食的人也忙得前后转悠，丹阳也被表演吸引了，不知不觉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台上的道具全部走了一遍，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人群开始聒噪起来，大家都知道，压轴的表演要来了。
一个汉子说道，“好久没见风火云了，不知道那小娘子俊了没有。”
“我倒是听说风火云近来闭关修行，手艺越来越纯熟，完全不输他老爹。”
“老班主有眼光啊，这云通班被风火云带的比以前还旺，听说江南都有人来请。”
“吹吧你，江南到这儿山高水长，一个班子过去得花多少钱？”
“你懂什么？江南大盐商可是日进斗金！大布商也是富可敌国，当年前朝丧乱的时候，北方人相食，江南巨贾还是锦衣玉食，那是什么气派？！那么多钱，几个班子还是请得起的。”
“别吵了！大官来了！”
正朝着，忽然衙门的大门开了。
几个带刀侍卫从门里走出来，站在大桌红椅旁的侍卫马上跪下。衙门中走出一个大汉，穿着紫绸的袍子，手里握着两颗玉球，正是哈哈木本人。
一见哈哈木出来，外面的老百姓和各路乡绅呼啦一下全部下跪，本来热闹的会场一下子鸦雀无声。
哈哈木没有说话，径直前往那主席的红太师椅坐了下来，丹阳抬头看了看，那个跟在他背后的瘦鬼并没出现。
哈哈木坐定之后，身边的侍卫才喊了声，“起！”
那刘县令就跟着哈哈木，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几个衙役拿来了水想添上，结果被哈哈木身边的侍卫一把夺去。
剩下的带刀侍卫跑到围观的百姓旁边，将百姓围在外面。
哈哈木看着台上跪着的云通班，对身边的县令说，“刘县令，你说的就是这些人？”
“正是，他们技艺精湛，而且还有绝活，在这里远近闻名。”
“哦？那绝活是什么？”
“他们的老班主的绝技，叫做吞火术，也叫吞火吐焰，不像走江湖的把式用火把做戏，此人可以从胸中喷出火焰来，轰轰烈烈，大如车盖。此人死后由他的女儿继承绝学，诨号风火云！也是一个女中豪杰，论其绝活来完全不输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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