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还知道关心我
“今晚去哪里了？”
你听？
这样的语气好像她是他的私有物，他以一个拥有者的身份发问，好像她欠他的一样！
“没去哪里，和朋友吃饭。”
徐行抬起脚，缓缓的向她走来，赵妮本能的向后退去，承担着他的重压，还要防备他突然出格做什么。
“你喝酒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在距离她两步的地方停顿：“你很怕我？”
徐行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光芒，敛起眉角，呼吸都重了些许。
赵妮闻见他身上的特有烟草气息，感觉他的存在感那么那么的强烈。
仿佛只要站在他面前，便无所遁形。
她太想要结束现在的情况，想和以前那样，像家人一样的相处。
她想念那个从来不对她说重话的姐夫，想跟他诉说心事，想看见他温柔惬意的笑容……
可是她心里清楚，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变了，她待在他身边，从满满的安全感，到强烈的不安。
哪怕多和他说一句话，都心惊肉跳。
“妮妮……”随着男人抬起的手，即将触碰到脸颊。
赵妮炸毛似得将他挥开，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泪花儿，哽咽着说道：“我有男朋友了！请你以后不要出格对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徐行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我有男朋友了！
一句话，像重石一般狠狠的砸在心窝。
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个玩笑，还不小。
徐行很生气，觉得眼前这个丫头不乖了。
她从来都很听话，除了这几天，之前从来不忤逆他。
徐行可以理解，她暂时接受不了他的喜欢，所以愿意给她时间慢慢来。
结果呢？
给他弄出个男朋友！？
“你不用说这些话气我。”徐行打心里不信，赵妮会交往男朋友。
她那么天真单纯，对男生的心思都看不透。
因为不明白什么是爱情，更不会恋爱。
他觉得她是在找借口敷衍，但赵妮坚定的神态，无疑对他是一记重击。
“我没有气你，更没有骗你！姐夫，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格，之前的行为我可以不计较，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以后，请你尊重我！我心疼小明，舍不得放下他不管，可你也说过，他不是我儿子，我早晚要有自己的生活，早晚要离开这个家，所以，赶早不赶晚，从现在开始，我要慢慢的从你们的生活中退出……”
徐行：“……”
脑子里嗡嗡炸响。
感觉自己快要裂开的似得。
赵母的话犹言在耳：赵妮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只要你对她好，追她一阵，她早晚答应。
现实是怎么样的？
赵家的姐妹还真像！
平日里不吭不响，反抗起来，直接来个大的，还有破釜沉舟的架势！
徐行点点头，不知道他能说什么，该说什么，或者直接将她占为己有，生米煮成熟饭？
那是禽兽。
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知道了。”徐行憋了半天，就憋出这四个字。
他明明笑不出来，却强硬的挤出笑容，便导致那笑容莫名危险。
赵妮满脸防备的盯着他，从他转身，到离去，不过几秒，如同过去整个世纪那般漫长。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赵妮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转而，她听见院子里响起马达的响动，走到窗边去看，徐行驾车走了。
大半夜的，他要去哪？
她告诉自己不要管，走就走了，走了更好，她安全。
可是……
当你牵挂一个人成为习惯，哪怕和他再生气，再疏远，习惯和本能是改不掉的。
赵妮给徐行打电话，一声，便通了。
“你去哪了？”
“还知道关心我？”男人在那头反问。
“我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小明上学还要你送！”赵妮憋着一口气道：“他是你儿子，你不能总是把他丢给我！”
“呵。”赵妮听见徐行发出一声轻笑？
“没错，徐晔明是我的儿子。”他接着说。
赵妮觉得他的语气很怪，刚要说话，又听见他道：“我要出差两天，就算你不想管他，也要麻烦你，就当是最后一次，好好的陪陪小明，那孩子生下来没有母亲，最依赖的人是你，你若不管，那只能算他命不好！往后，就只能靠他自己克服……”
徐行的话无疑是在拿徐晔明进行要挟，赵妮听得懂，反驳的话却哽在喉咙里。
她想说，如果可以，她愿意把徐晔明带走，自己来抚养！
可是他会答应吗？
程箭又能接受吗？
就算不是程箭，换了别的人，也难以体谅她带着个孩子在身边。
赵妮刚刚因为程箭而解脱的心情，再次覆上阴霾。
终归，她抛不下徐晔明，终归，要被家人用作把柄。
赵妮不再和徐行废话，结束通话后，愁容满面的回了卧室。
……
徐行说他出差两天，可这一出门，就是一周。
赵妮白天要上学，偶尔还要赴约程箭，回家时间不定，就得由赵母来照管徐晔明。
赵母作为过来人，自然能发现徐行和赵妮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徐行没有跟她说赵妮交男朋友的事，只说要不要娶赵妮，再考虑考虑。
赵母明白，肯定是赵妮不愿意，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徐行不在家的这几天赵母已经对赵妮不顺眼，这天，她出门买菜，刚好看见赵妮和一个男生从公车上下来。
那男孩子她瞧着眼熟，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是谁。
她就躲在电线杆后面，看着这两人互动。
“你进去吧，我就不送你了。”程箭摸摸赵妮的头。
赵妮对他报以微笑：“下个月校园卫生评测有的忙，你趁这段时间多休息休息吧，不用每天送我。”
“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你不知道，我只要看见你，就觉得很幸福。”程箭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
望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似乎，被光迷了神采。
他低下头，轻轻的吻在她发心，对他挥手：“快走吧，我等车来了就回去。”
“那好，你路上慢一点。”赵妮也对他挥手，背着包，转身进了小区。
躲在电线杆后面的赵母这才站出来，望着赵妮远去的背影，嘴唇紧紧的抿住。
程箭在站牌处等了一会儿车就来了，他坐上去，投了硬币，察觉到马路对面的盯视，看过去。
过路的人来来往往，他来不及捕捉什么，公车启动，朝着前面的路上行驶。
赵母提着菜篮，黑着脸进门。
赵妮正在沙发上陪徐晔明写作业，听见“砰”的一声，是赵母将菜篮子撂在桌面的响动。
“妈，晚上做什么？”
赵母板着脸，严肃非常的看着她道：“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刚才在外面送你回来那个男生是谁？你不要骗我，我都看见了！”
赵妮：“……”
母亲看见她和程箭？
赵妮心慌了一瞬，不过，马上就平静下来。
看见了也好，反正，早晚要和家里坦白。
“没错。”赵妮一脸平静的起身，面对母亲说：“那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交往，他你应该见过的，他叫程箭，幺幺嫂子的堂弟，人不错，知根知底，学法律，很有前途。”
赵母面上的肉都抖了三抖！
提起来程幺幺，赵母对她的印象真的很不错，嫁给徐禛，一跃成为豪门贵妇，却不娇不纵，踏实本分的一个姑娘。
可是她对程幺幺的印象好，和她堂弟有什么关系？
甭管他有多大的前途，赵母直接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她指着赵妮，气的半天喘不上气，“甭管他条件再好，总之你若嫁给除了阿行之外的人，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赵妮盛着希望之光的眼睛转瞬挫败，她张了张嘴，想问母亲一句为什么？
就算是自己的母亲，怎么能左右自己的人生，替自己做选择？
她依稀之中，仿佛从自己身上，看见了大姐当年的影子。
二姐远走高飞，对家人不闻不问。
所以母亲将她作为家里的基石，给赵衍垫脚？
“好，你不同意，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人算了！”赵妮没有哭泣，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发现自己最近总是哭，可就算她再伤心难过，又有谁体恤……
她甚至觉得自己当年应该像二姐那样，远远的走掉。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一辈子不嫁人不可能，阿行有哪里不好？就算他娶了你姐姐，可你姐姐已经不在，他续弦再正常不过！”
“可这个人不应该是我！”赵妮压下气焰，徐晔明眨着天真懵懂的大眼睛，她不想吓到他。
“怎么就不能是你？你跟他最合适！”赵母也发觉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吓得小孙子直愣神。她叹息一声，苦口婆心的劝道：“你想想小明，假如阿行娶了别人，她能像你一样对他好吗？你舍得让阿行给他找个后妈？人都有私心的，有后妈就有后爹，天天那新闻上你也看见了，继母如何虐待孩子，我看着都心疼。你好好想想，如果换做是小明，你心里难受不难受？”
赵妮半晌没有说话。
她和家人眼观鼻，鼻关心，都明镜一样。
都是吃定了她舍不得徐晔明，就连小家伙自己，也每天拽着她的手，眼巴巴的期盼能给他做妈妈。
赵妮闭上眼，脑子里乱作一团。
“你们都在逼我……”
“我是在逼你。”赵母承认：“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嫁给阿行你不甘心，你谈恋爱，觉着和小男生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玩一玩儿，轻松又高兴！可这里面有一个简单的道理你看不清楚！这些事很多人都可以陪你做，包括我、你爸爸，你弟弟、乃至你在学校里的朋友，大家聚在一起，心情好的时候，不都很放松吗？人一辈子活的是什么？是意义，你存在的意义！发挥出你的价值，阿行能给你的，他们很多人都给不了，你能给阿行和小明的，换做别人，同样做不到！”
想赵母一辈子小家子气，临到快要老了，总算明白一回。
赵妮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那是柴米油盐浸透在生活当中的积累和经验。
赵母走到赵妮身边儿来，没再跟她发火，坐下，心平气和的说道：“就说你大姐吧！阿行是你大姐看中的人，你难道不相信你大姐的眼光？你还小，很多东西看不清楚，你大姐的从小我没对她好过，她吃过的苦，比你们三姐弟多太多。”
赵母提起赵楠，心有感伤，默默的擦了把眼泪。
“你大姐要是活着，还能轮得到你？你爱找谁找谁，可是你大姐不在了，留下阿行和小明两个，我看着都可怜……”
“婆婆不哭。”徐晔明人虽然小，可是话还是能听懂的，他明白了，小妈不想给他做妈妈，婆婆正在说她，她们两个都不高兴。
小家伙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笨拙的帮助赵母擦脸。
赵母看着这么懂事儿的孩子，心下动容。
拉他过来，问道：“小明，你跟你小姨说，是想要她还是要别人做你妈妈？”
徐晔明眼巴巴的瞅着赵妮。
赵妮知道自己应该别过脸去，不要心软。
可是……面对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儿，她做不到。
“我想要小妈，小妈，我以后保证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调皮了，你别走，别不要我好不好？”
赵妮：“……”
心窝里怎么那么痛？
眼泪也不可抑制的蔓延出，眼眶。
没向母亲坦白的时候，她心里抱着希望，可是坦白的话一出口，她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小妈……”孩童的呼唤，无疑不是紧紧的拽着她的心弦。
赵妮想起来自己在网络上看见的一篇文章，是关于女人独立的话题。
开篇一句——女人不狠，脚站不稳。
赵妮恨自己做不到自私，做不到放着徐晔明不顾，做不到，心大的，抛弃身边人的感受，去肆无忌惮的和程箭交往。
他们的恋爱根基本身就不稳，此刻，一旦动摇。
如同被狂风席卷着的小树，摇摇欲坠。
母亲说如果她和程箭结婚，就要断绝母女关系，她还能继续跟他在一起吗？
她不知道，眼前就是万丈深渊，所有人都在逼着她，往里面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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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哪里，和朋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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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酒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在距离她两步的地方停顿：“你很怕我？”
徐行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光芒，敛起眉角，呼吸都重了些许。
赵妮闻见他身上的特有烟草气息，感觉他的存在感那么那么的强烈。
仿佛只要站在他面前，便无所遁形。
她太想要结束现在的情况，想和以前那样，像家人一样的相处。
她想念那个从来不对她说重话的姐夫，想跟他诉说心事，想看见他温柔惬意的笑容……
可是她心里清楚，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变了，她待在他身边，从满满的安全感，到强烈的不安。
哪怕多和他说一句话，都心惊肉跳。
“妮妮……”随着男人抬起的手，即将触碰到脸颊。
赵妮炸毛似得将他挥开，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泪花儿，哽咽着说道：“我有男朋友了！请你以后不要出格对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徐行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我有男朋友了！
一句话，像重石一般狠狠的砸在心窝。
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个玩笑，还不小。
徐行很生气，觉得眼前这个丫头不乖了。
她从来都很听话，除了这几天，之前从来不忤逆他。
徐行可以理解，她暂时接受不了他的喜欢，所以愿意给她时间慢慢来。
结果呢？
给他弄出个男朋友！？
“你不用说这些话气我。”徐行打心里不信，赵妮会交往男朋友。
她那么天真单纯，对男生的心思都看不透。
因为不明白什么是爱情，更不会恋爱。
他觉得她是在找借口敷衍，但赵妮坚定的神态，无疑对他是一记重击。
“我没有气你，更没有骗你！姐夫，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格，之前的行为我可以不计较，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以后，请你尊重我！我心疼小明，舍不得放下他不管，可你也说过，他不是我儿子，我早晚要有自己的生活，早晚要离开这个家，所以，赶早不赶晚，从现在开始，我要慢慢的从你们的生活中退出……”
徐行：“……”
脑子里嗡嗡炸响。
感觉自己快要裂开的似得。
赵母的话犹言在耳：赵妮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只要你对她好，追她一阵，她早晚答应。
现实是怎么样的？
赵家的姐妹还真像！
平日里不吭不响，反抗起来，直接来个大的，还有破釜沉舟的架势！
徐行点点头，不知道他能说什么，该说什么，或者直接将她占为己有，生米煮成熟饭？
那是禽兽。
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知道了。”徐行憋了半天，就憋出这四个字。
他明明笑不出来，却强硬的挤出笑容，便导致那笑容莫名危险。
赵妮满脸防备的盯着他，从他转身，到离去，不过几秒，如同过去整个世纪那般漫长。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赵妮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转而，她听见院子里响起马达的响动，走到窗边去看，徐行驾车走了。
大半夜的，他要去哪？
她告诉自己不要管，走就走了，走了更好，她安全。
可是……
当你牵挂一个人成为习惯，哪怕和他再生气，再疏远，习惯和本能是改不掉的。
赵妮给徐行打电话，一声，便通了。
“你去哪了？”
“还知道关心我？”男人在那头反问。
“我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小明上学还要你送！”赵妮憋着一口气道：“他是你儿子，你不能总是把他丢给我！”
“呵。”赵妮听见徐行发出一声轻笑？
“没错，徐晔明是我的儿子。”他接着说。
赵妮觉得他的语气很怪，刚要说话，又听见他道：“我要出差两天，就算你不想管他，也要麻烦你，就当是最后一次，好好的陪陪小明，那孩子生下来没有母亲，最依赖的人是你，你若不管，那只能算他命不好！往后，就只能靠他自己克服……”
徐行的话无疑是在拿徐晔明进行要挟，赵妮听得懂，反驳的话却哽在喉咙里。
她想说，如果可以，她愿意把徐晔明带走，自己来抚养！
可是他会答应吗？
程箭又能接受吗？
就算不是程箭，换了别的人，也难以体谅她带着个孩子在身边。
赵妮刚刚因为程箭而解脱的心情，再次覆上阴霾。
终归，她抛不下徐晔明，终归，要被家人用作把柄。
赵妮不再和徐行废话，结束通话后，愁容满面的回了卧室。
……
徐行说他出差两天，可这一出门，就是一周。
赵妮白天要上学，偶尔还要赴约程箭，回家时间不定，就得由赵母来照管徐晔明。
赵母作为过来人，自然能发现徐行和赵妮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徐行没有跟她说赵妮交男朋友的事，只说要不要娶赵妮，再考虑考虑。
赵母明白，肯定是赵妮不愿意，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徐行不在家的这几天赵母已经对赵妮不顺眼，这天，她出门买菜，刚好看见赵妮和一个男生从公车上下来。
那男孩子她瞧着眼熟，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是谁。
她就躲在电线杆后面，看着这两人互动。
“你进去吧，我就不送你了。”程箭摸摸赵妮的头。
赵妮对他报以微笑：“下个月校园卫生评测有的忙，你趁这段时间多休息休息吧，不用每天送我。”
“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你不知道，我只要看见你，就觉得很幸福。”程箭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
望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似乎，被光迷了神采。
他低下头，轻轻的吻在她发心，对他挥手：“快走吧，我等车来了就回去。”
“那好，你路上慢一点。”赵妮也对他挥手，背着包，转身进了小区。
躲在电线杆后面的赵母这才站出来，望着赵妮远去的背影，嘴唇紧紧的抿住。
程箭在站牌处等了一会儿车就来了，他坐上去，投了硬币，察觉到马路对面的盯视，看过去。
过路的人来来往往，他来不及捕捉什么，公车启动，朝着前面的路上行驶。
赵母提着菜篮，黑着脸进门。
赵妮正在沙发上陪徐晔明写作业，听见“砰”的一声，是赵母将菜篮子撂在桌面的响动。
“妈，晚上做什么？”
赵母板着脸，严肃非常的看着她道：“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刚才在外面送你回来那个男生是谁？你不要骗我，我都看见了！”
赵妮：“……”
母亲看见她和程箭？
赵妮心慌了一瞬，不过，马上就平静下来。
看见了也好，反正，早晚要和家里坦白。
“没错。”赵妮一脸平静的起身，面对母亲说：“那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交往，他你应该见过的，他叫程箭，幺幺嫂子的堂弟，人不错，知根知底，学法律，很有前途。”
赵母面上的肉都抖了三抖！
提起来程幺幺，赵母对她的印象真的很不错，嫁给徐禛，一跃成为豪门贵妇，却不娇不纵，踏实本分的一个姑娘。
可是她对程幺幺的印象好，和她堂弟有什么关系？
甭管他有多大的前途，赵母直接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她指着赵妮，气的半天喘不上气，“甭管他条件再好，总之你若嫁给除了阿行之外的人，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赵妮盛着希望之光的眼睛转瞬挫败，她张了张嘴，想问母亲一句为什么？
就算是自己的母亲，怎么能左右自己的人生，替自己做选择？
她依稀之中，仿佛从自己身上，看见了大姐当年的影子。
二姐远走高飞，对家人不闻不问。
所以母亲将她作为家里的基石，给赵衍垫脚？
“好，你不同意，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人算了！”赵妮没有哭泣，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发现自己最近总是哭，可就算她再伤心难过，又有谁体恤……
她甚至觉得自己当年应该像二姐那样，远远的走掉。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一辈子不嫁人不可能，阿行有哪里不好？就算他娶了你姐姐，可你姐姐已经不在，他续弦再正常不过！”
“可这个人不应该是我！”赵妮压下气焰，徐晔明眨着天真懵懂的大眼睛，她不想吓到他。
“怎么就不能是你？你跟他最合适！”赵母也发觉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吓得小孙子直愣神。她叹息一声，苦口婆心的劝道：“你想想小明，假如阿行娶了别人，她能像你一样对他好吗？你舍得让阿行给他找个后妈？人都有私心的，有后妈就有后爹，天天那新闻上你也看见了，继母如何虐待孩子，我看着都心疼。你好好想想，如果换做是小明，你心里难受不难受？”
赵妮半晌没有说话。
她和家人眼观鼻，鼻关心，都明镜一样。
都是吃定了她舍不得徐晔明，就连小家伙自己，也每天拽着她的手，眼巴巴的期盼能给他做妈妈。
赵妮闭上眼，脑子里乱作一团。
“你们都在逼我……”
“我是在逼你。”赵母承认：“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嫁给阿行你不甘心，你谈恋爱，觉着和小男生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玩一玩儿，轻松又高兴！可这里面有一个简单的道理你看不清楚！这些事很多人都可以陪你做，包括我、你爸爸，你弟弟、乃至你在学校里的朋友，大家聚在一起，心情好的时候，不都很放松吗？人一辈子活的是什么？是意义，你存在的意义！发挥出你的价值，阿行能给你的，他们很多人都给不了，你能给阿行和小明的，换做别人，同样做不到！”
想赵母一辈子小家子气，临到快要老了，总算明白一回。
赵妮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那是柴米油盐浸透在生活当中的积累和经验。
赵母走到赵妮身边儿来，没再跟她发火，坐下，心平气和的说道：“就说你大姐吧！阿行是你大姐看中的人，你难道不相信你大姐的眼光？你还小，很多东西看不清楚，你大姐的从小我没对她好过，她吃过的苦，比你们三姐弟多太多。”
赵母提起赵楠，心有感伤，默默的擦了把眼泪。
“你大姐要是活着，还能轮得到你？你爱找谁找谁，可是你大姐不在了，留下阿行和小明两个，我看着都可怜……”
“婆婆不哭。”徐晔明人虽然小，可是话还是能听懂的，他明白了，小妈不想给他做妈妈，婆婆正在说她，她们两个都不高兴。
小家伙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笨拙的帮助赵母擦脸。
赵母看着这么懂事儿的孩子，心下动容。
拉他过来，问道：“小明，你跟你小姨说，是想要她还是要别人做你妈妈？”
徐晔明眼巴巴的瞅着赵妮。
赵妮知道自己应该别过脸去，不要心软。
可是……面对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儿，她做不到。
“我想要小妈，小妈，我以后保证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调皮了，你别走，别不要我好不好？”
赵妮：“……”
心窝里怎么那么痛？
眼泪也不可抑制的蔓延出，眼眶。
没向母亲坦白的时候，她心里抱着希望，可是坦白的话一出口，她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小妈……”孩童的呼唤，无疑不是紧紧的拽着她的心弦。
赵妮想起来自己在网络上看见的一篇文章，是关于女人独立的话题。
开篇一句——女人不狠，脚站不稳。
赵妮恨自己做不到自私，做不到放着徐晔明不顾，做不到，心大的，抛弃身边人的感受，去肆无忌惮的和程箭交往。
他们的恋爱根基本身就不稳，此刻，一旦动摇。
如同被狂风席卷着的小树，摇摇欲坠。
母亲说如果她和程箭结婚，就要断绝母女关系，她还能继续跟他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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