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佛心
第二十五章空有佛心
“我自有分寸。”沈昀不做解释，补充道，“白马寺危机四伏，多派些人跟着。”
“是。”黎错眉头紧皱，听从命令。
尤轻鸾用完膳后，沈昀推脱说处理公务，让她先随意转转。她百无聊懒，昨夜又没有休息好，便回屋假寐，等她再醒来时，便已至午后未时。
一路相安无事，夕阳余晖落下前，一行人来到白马寺。
黎错看着天色将黑，又是叹息了一声，三日时间就如此被耗去了半日，大人公务繁忙，可也不急于一时半刻，要不是为了让那名女子多做休息，他们一早就能到白马寺了。
一炷香后,搜查的官兵来到释迦殿回报，“报告大人，白马寺没有发现异常。”
沈昀沉思半刻，下令道，“将苍悯等人带过来。”
他在出行前，便已将苍悯从狱中带出，来到白马寺一同问讯。
不到一会，苍悯和小沙弥等僧侣被押了过来。
“偶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此时放老衲回归佛宇，老衲定会在陛下面前替施主求情，望佛祖宽恕施主的罪行。”苍悯即便在狱中，仍然是圣僧待遇，此刻他袈裟依旧光鲜，双手合十，长眉垂下，风骨高洁。
尤轻鸾只觉得苍悯这幅道貌岸然的嘴脸太过恶心，她从沈昀身后走出，红唇开启，“住持可还认得我？”
苍悯一双灰白的眼里，闪过恨意，要不是她招惹来沈昀这等人物，谅整个京都也没几个人敢动他！
白眉遮住眼底狠毒，苍悯压下阴冷的气息，淡淡说道，“施主昨日前来我白马寺祈福，是老衲亲自为施主祈福诵经。”
她一双雾眸直视苍悯的眼睛，嘴角保持着一抹微笑，姜还是老的辣，白马寺住持亲自为一个女子祈福，此乃天大的福分，若是她指责苍悯对她意图不轨，定会让人觉得是她倒打一耙，诬陷苍悯。
“昨日住持行色匆匆，尚未为小女解惑，住持可否今日为小女解答一水一山何处得？”
苍悯沉默，心里暗恨，他过去都是有备而来，此番在牢狱中一夜，他亦是无法寻得应对办法。
额中深处冷汗，苍悯恨不得昨日在她上山的半路就将她杀掉！他的财富权势一朝破灭，全都是眼前的女子所害，他一定要让她吃不来兜着走！
正当苍悯焦急无言之时，小沙弥稚嫩却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住持饱览佛书，可如今也已年过花甲，对一些事情无法解答也属正常，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尤轻鸾漫不经心的打量小沙弥，忽而抬步走到小沙弥身前，居高临下，红唇妖冶，“你的意思是苍悯大师已然没有圣僧风采，也没有再做住持的资格？”
“不是的！大师佛心无人能及。”
“空有一颗佛心又有何用！”尤轻鸾眸光如炬，分明是盯着小沙弥的目光，却让苍悯不禁浑身一颤。“白马寺因苍悯盛名而建，既然大师已无当年佛学，倒不如一把火烧了白马寺！以成全大师盛名！”
小沙弥抬头，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
黎错同样被她的话惊到，白马寺不同于一般寺庙，受当今陛下眷顾，白马寺荣光无限，过去更是无人胆敢在白马寺造肆，而尤轻鸾竟然说要一把火烧了寺庙，这不是公然与皇帝作对吗！
沈昀淡笑，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祟，说不出道不明，他看向女子的神情有些不一样，她似乎不再是当年太学里，需要躲在他身后的女孩了。
她在什么时候，成长到他也没有察觉的地步了。
沈昀拦住要去阻止她的黎错，上前行礼，“郡主所言甚是，让白马寺与苍悯大师盛名永存的最好办法，便是在巅峰上截止。黎错，放火烧山。”
“不能，你们不能烧了白马寺！”小沙弥一把抱住了正准备去点火的黎错，怒火与哽咽交错，“求求你们不要烧了白马寺，住持，住持你告诉他们吧，白马寺不能没了啊。”
“闭嘴！”苍悯怒斥，灰白眼球恶狠狠的盯着尤轻鸾，恨不得把她吃了！
黎错回头看了一眼沈昀，见他没有要制止的意思，将小沙弥扯开，准备点火。
“不要。”小沙弥大吼，求助似的看向苍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狠狠的咬牙，拳头攥的紧紧，青筋暴露，硬是将眼泪收了回去，“你们要京都人口失踪案的证据是吗？我带你们去！”
苍悯一怔，如枯柴一般的手指着小沙弥，表情沉重，久久没有吐出一个字。
“去看看。”沈昀抬步。
尤轻鸾将苍悯的神情收归眼底，眉头皱了皱，可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绕过后山，在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小沙弥打开了洞口的开关，果然，里面全都是衣衫褴褛的京都失踪之人。
扑的一声，小沙弥忽然跪地，一双大大的眼睛中含泪，抬头万分诚恳的望着沈昀。
“沈大人，小僧知道你与其他的官不同，整个东岚国若说清正严明，无人能及大人，若是大人能将此情此景收归眼中，就请大人饶了住持大师的罪过。”
眼前的情景不仅让沈昀，也让尤轻鸾震惊了，洞内的人不难看出都是京都周边的灾民，他们现在井然有序，排队等待僧侣发粥。
“京都失踪人口都为无依无靠的难民，他们有的欠了地主家的债，有的是被主家赶出来，住持将这些人集中在此处，也是为了给他们安个家。
之所以瞒着官府，也是怕他们此前的债主，仇家找到他们。希望大人看在住持一心为民的份上，饶了住持吧。”小沙弥说完，就朝着沈昀长跪不起。
"求大人放了住持！"洞里的难民听到小沙弥的话，意识到苍悯被抓，急忙都跪地求情。
众目睽睽，苍悯冒险收容难民，即便京都失踪人口案是他所为，也会被万民歌颂。尤轻鸾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将苍悯和白马寺一众安顿妥当，今天色已晚，明日回京复命。”沈昀藏在衣袖里的手不由的紧了紧，有难民为苍悯求饶，他又无其他证据，不得不将苍悯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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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分寸。”沈昀不做解释，补充道，“白马寺危机四伏，多派些人跟着。”
“是。”黎错眉头紧皱，听从命令。
尤轻鸾用完膳后，沈昀推脱说处理公务，让她先随意转转。她百无聊懒，昨夜又没有休息好，便回屋假寐，等她再醒来时，便已至午后未时。
一路相安无事，夕阳余晖落下前，一行人来到白马寺。
黎错看着天色将黑，又是叹息了一声，三日时间就如此被耗去了半日，大人公务繁忙，可也不急于一时半刻，要不是为了让那名女子多做休息，他们一早就能到白马寺了。
一炷香后,搜查的官兵来到释迦殿回报，“报告大人，白马寺没有发现异常。”
沈昀沉思半刻，下令道，“将苍悯等人带过来。”
他在出行前，便已将苍悯从狱中带出，来到白马寺一同问讯。
不到一会，苍悯和小沙弥等僧侣被押了过来。
“偶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此时放老衲回归佛宇，老衲定会在陛下面前替施主求情，望佛祖宽恕施主的罪行。”苍悯即便在狱中，仍然是圣僧待遇，此刻他袈裟依旧光鲜，双手合十，长眉垂下，风骨高洁。
尤轻鸾只觉得苍悯这幅道貌岸然的嘴脸太过恶心，她从沈昀身后走出，红唇开启，“住持可还认得我？”
苍悯一双灰白的眼里，闪过恨意，要不是她招惹来沈昀这等人物，谅整个京都也没几个人敢动他！
白眉遮住眼底狠毒，苍悯压下阴冷的气息，淡淡说道，“施主昨日前来我白马寺祈福，是老衲亲自为施主祈福诵经。”
她一双雾眸直视苍悯的眼睛，嘴角保持着一抹微笑，姜还是老的辣，白马寺住持亲自为一个女子祈福，此乃天大的福分，若是她指责苍悯对她意图不轨，定会让人觉得是她倒打一耙，诬陷苍悯。
“昨日住持行色匆匆，尚未为小女解惑，住持可否今日为小女解答一水一山何处得？”
苍悯沉默，心里暗恨，他过去都是有备而来，此番在牢狱中一夜，他亦是无法寻得应对办法。
额中深处冷汗，苍悯恨不得昨日在她上山的半路就将她杀掉！他的财富权势一朝破灭，全都是眼前的女子所害，他一定要让她吃不来兜着走！
正当苍悯焦急无言之时，小沙弥稚嫩却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住持饱览佛书，可如今也已年过花甲，对一些事情无法解答也属正常，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尤轻鸾漫不经心的打量小沙弥，忽而抬步走到小沙弥身前，居高临下，红唇妖冶，“你的意思是苍悯大师已然没有圣僧风采，也没有再做住持的资格？”
“不是的！大师佛心无人能及。”
“空有一颗佛心又有何用！”尤轻鸾眸光如炬，分明是盯着小沙弥的目光，却让苍悯不禁浑身一颤。“白马寺因苍悯盛名而建，既然大师已无当年佛学，倒不如一把火烧了白马寺！以成全大师盛名！”
小沙弥抬头，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
黎错同样被她的话惊到，白马寺不同于一般寺庙，受当今陛下眷顾，白马寺荣光无限，过去更是无人胆敢在白马寺造肆，而尤轻鸾竟然说要一把火烧了寺庙，这不是公然与皇帝作对吗！
沈昀淡笑，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祟，说不出道不明，他看向女子的神情有些不一样，她似乎不再是当年太学里，需要躲在他身后的女孩了。
她在什么时候，成长到他也没有察觉的地步了。
沈昀拦住要去阻止她的黎错，上前行礼，“郡主所言甚是，让白马寺与苍悯大师盛名永存的最好办法，便是在巅峰上截止。黎错，放火烧山。”
“不能，你们不能烧了白马寺！”小沙弥一把抱住了正准备去点火的黎错，怒火与哽咽交错，“求求你们不要烧了白马寺，住持，住持你告诉他们吧，白马寺不能没了啊。”
“闭嘴！”苍悯怒斥，灰白眼球恶狠狠的盯着尤轻鸾，恨不得把她吃了！
黎错回头看了一眼沈昀，见他没有要制止的意思，将小沙弥扯开，准备点火。
“不要。”小沙弥大吼，求助似的看向苍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狠狠的咬牙，拳头攥的紧紧，青筋暴露，硬是将眼泪收了回去，“你们要京都人口失踪案的证据是吗？我带你们去！”
苍悯一怔，如枯柴一般的手指着小沙弥，表情沉重，久久没有吐出一个字。
“去看看。”沈昀抬步。
尤轻鸾将苍悯的神情收归眼底，眉头皱了皱，可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绕过后山，在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小沙弥打开了洞口的开关，果然，里面全都是衣衫褴褛的京都失踪之人。
扑的一声，小沙弥忽然跪地，一双大大的眼睛中含泪，抬头万分诚恳的望着沈昀。
“沈大人，小僧知道你与其他的官不同，整个东岚国若说清正严明，无人能及大人，若是大人能将此情此景收归眼中，就请大人饶了住持大师的罪过。”
眼前的情景不仅让沈昀，也让尤轻鸾震惊了，洞内的人不难看出都是京都周边的灾民，他们现在井然有序，排队等待僧侣发粥。
“京都失踪人口都为无依无靠的难民，他们有的欠了地主家的债，有的是被主家赶出来，住持将这些人集中在此处，也是为了给他们安个家。
之所以瞒着官府，也是怕他们此前的债主，仇家找到他们。希望大人看在住持一心为民的份上，饶了住持吧。”小沙弥说完，就朝着沈昀长跪不起。
"求大人放了住持！"洞里的难民听到小沙弥的话，意识到苍悯被抓，急忙都跪地求情。
众目睽睽，苍悯冒险收容难民，即便京都失踪人口案是他所为，也会被万民歌颂。尤轻鸾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将苍悯和白马寺一众安顿妥当，今天色已晚，明日回京复命。”沈昀藏在衣袖里的手不由的紧了紧，有难民为苍悯求饶，他又无其他证据，不得不将苍悯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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