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军属集体来访
进屋之后的五个人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种是一进来就先大大咧咧地把整个房子都打量了一遍，特别是看到边上放着的冰箱，还有被陈雪拖到厨房里面正呼呼转着的电风扇，眼睛都迸发出惊人的亮光。另一种则是一进来就拘谨地站在一边，连沙发也不敢挨，陈雪让了让才轻轻地挨着个沙发的边坐下。
一进了客厅关上了门，周晓月似乎就从刚才进门前的那种紧张之中脱离了出来，非常自来熟地坐到了沙发的中间：“原来弟妹你在熬猪油啊，我说这满屋子的香味儿呢，连楼道里面都有。真是，这全楼就数你家里面过得好了。这楼里面好多家属都是既没有工作也没有一技之长的，都是在家里面做做家务带带孩子，哪里像弟妹这么能干，不到半年，这大冰箱大洗衣机都挣上了？咋没再买个电视机呢？”
陈雪不自在地笑了笑，周晓月的这番话里面带着羡慕，可是除了羡慕之外，还有些她听得出来的指责。这就让陈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这又不是之前那个越穷越光荣的年代，讲平均主义，讲大锅饭的年代，这时候那股改革的春风虽然才刚刚开始吹拂，但是已经被压抑了很久的经济的萌芽已经感觉到了这不同的环境，开始努力地生长了。周晓月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电视机又贵，又要票，我就没买。嫂子你们先坐着，我锅上还有一会儿，马上就好。”陈雪跟进来的几个人都点了点头，算是招呼，先快步进了厨房。她感觉到这群人到达一定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但是她又没准备给。只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邻里关系就行了。与其变成邻居里面最受欢迎的好人，陈雪更愿意做一个清静的不受打扰，可以做自己的事，结交自己喜欢的朋友的自由人。
陈雪进了厨房，继续料理她那一锅猪油。明天进城一堆的事儿，要去给房子过户，要给几个朋友送月饼，她这儿月饼馅儿还没有弄出来呢，又来了这么些耽误时间的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不能再冷淡一点吗？陈雪边用铲子压着猪油边想，她真是不习惯这样随时会有人来家里面拜访的生活，何况还带着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陈雪进了厨房之后，客厅里面几个人的情绪也才松了一点儿下来。
胆子最小的华东梅期期艾艾地靠近了王大妮问到：“王嫂子，这样能行吗？这陈嫂子能答应吗？她家男人可是营长。”
自己的男人就是个排长，营长，那可是比排长高了两个级别上去。
王大妮一瞪眼睛：“怎么不行？有什么不答应的？我们这不是商议了好几天了，而且晓月妹子都说了，陈雪虽然说是首都来的，看起来人有些傲气，但是心地不坏，肯定是愿意帮助军属的。晓月妹子，是吧？“
华东梅没跟着接话，是都是军属，可是军属和军属，那也是不一样的。人家男人是大干部，自己家的就是一个小排长。这能一样吗？人家住的是干部房，这一进屋，两个大房间，这大客厅里面摆着软沙发，外面还有个敞亮的阳台。这屋里面的东西，她见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这都是咋做出来的。村长家也没有这么好的凳子啊。
周晓月撇了撇嘴还没说啥，她能咋说？她现在就后悔自己之后为了显摆和营长家夫妻两关系好说的那些大话。以前陈雪对自己是还可以，就是自己家小子每次来也都能跟着混一块半块的点心。但是自己这回带着这四五个人招呼不打一声就上门来，想提的又是那样的主意，人家能答应？就是帮忙也没那么帮的，而且，看得出来人家陈雪本来就是个有大主意的。自己家男人没有人家男人职位高，家里条件没有人条件好，人家陈雪是凭什么要和自己处好关系啊？
唉，就知道昨天那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自己当时也是嘴馋了没多想，当时王大妮曲凤他们几个又那么热情，不但是自己去了，还拉着爱学一块儿去了。到了那儿，爱学就抱着那一盘子肉不撒手，吃得那个满嘴的油。当时曲凤怎么说的来着？说她周晓月是这大院里面的能人，他们都是农村新来的，什么也不懂，就指望着她来给指点一条明路。他们也不求什么，就是能够让家里面都吃得饱，能多吃两顿干的。不像这次，就是请她一个人吃饭，还得四家子凑在一起，那肉票都是攒了两个月才攒够了一盘儿肉的量。
这话说的，传出去人家请自己吃饭帮忙，自己什么都还没帮上呢，先带着个半大小子去把人家四家子人两个月攒下来的肉给吃完了？周晓月也是在这院里面待了好几年的了，听着曲凤这一番明面儿上夸奖她有本事，实际上一句句都踩着她的话，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明白了又怎么样？自己家小子是实实在在吃了人家一盆儿肉，那嘴上还泛着一层的油光呢，而人家几家的姑娘小子都被拘了屋里面不让出来呢。
周晓月当时看着自家小子那满脸的油光，还有那个傻了巴叽的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能有什么法子？她要是有法子能自己家小子看见了肉就不撒手？但是曲凤一句接一句的奉承她，她这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后面到底是怎么就说到了陈雪家里面的能挣钱来着？周晓月竟然有些想不明白了，当时好像是她自己一时间脑瓜子一热，就说起了这大院里面的情况。那家里面有背景的，自己又有文化能找到正式工作的他们是没办法比。但是这新搬来的陈雪罗大宇一家，陈雪虽然是首都来的，但是也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来了半年的功夫，就靠着做点心，这家里面的电器是添了一件又一件。还有她那个衣裳漂亮得很呢，那哪儿是咱们这儿能有的样子啊，就是城里面的百货商场也没有这么好的样子嘛。听说是从广州买回来的。那肯定不便宜啊？不过她挣得多啊，这点儿钱不在乎啊。
这说着说着，怎么就变成了她要领着曲凤他们几个一起来找陈雪，让她拉拔一把，不说能和她一样挣钱，这一个院儿里面的军属，总不能看着他们过得那么穷苦吧。
其实晚上回来再一琢磨周晓月就有点儿后悔了，这事儿自己当时怎么就答应了？这非亲非帮的，别人凭什么拉拔你呀？可是昨天她那拍胸脯保证的样子自己都记得清楚呢。当时好像华东梅还小声地说了一句“这么大的事儿，不好让晓月姐担着，这事儿不好说。”当时可是被自己给驳了回去，只说一定给办得妥妥的，自己和陈雪的关系好着呢。
她还没想出来用什么办法把自己给摘出去，总不能为了一碗肉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打通了的关系给破坏，结果王大妮已经带着昨天一起请她吃饭的几个人找到她家里面来了。王大妮的性子可不像曲凤，就是一个炮竹，说几句话的事儿，她一着急就能上来动手薅人头发，搬过来没少跟人打架。都到了她家门口了，就是想装病都来不及了。何况周晓月这会儿也想明白了，这事儿已经应了，那就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了。
直到进了陈雪的家门，周晓月这要逃跑的心思才没了。反正已经来了，陈雪不过是一个人，这边可是四个人。而且就陈雪那个性子，得罪了她也不会被说什么重话，一起过来的这几个，要是自己真临阵逃跑了，他们能天天站自己家门口骂。
曲凤看得出来周晓月还有些不乐意，心里也有点儿不喜，昨天把胸膛拍得那么响，这时候想往后退？哪有这好事儿。
“那肯定的，东梅你也别担心，晓月姐要不是有把握了也不能带咱们来。咱们几个都是农村的，要文化没文化，要本事没本事，也就是有点儿力气，有一颗干活儿的心。要不是有晓月姐给咱们指一条路，咱们也想不到来找罗营长的爱人。要不就说陈雪妹子真是有本事呢，这大冰箱，就是让我看两眼我都满足了。”
周晓月真想明白这件事儿自己是不得不做的了，那气也就平了。既然已经决定来了，那自然要把自己领头的一份好处先拿到了。自己这边的样子得做好了。至于陈雪能不能帮忙，那都不能赖到自己身上才行。
不过要是陈雪能帮忙就是最好了，这大冰箱陈雪买回来以后，她也去城里面看过。这一台就要好几百，还要冰箱票和工业券。别说这些票券她家里面都没有，就是那几百块钱的价格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买这么个东西就是为了放家里面喝汽水儿冻肉？这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能折腾得很。
其他几个人还只是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看。王大妮上前去哗啦一下就把冰箱门打开了。
“怪不得你们都说冰箱冰箱的呢，这玩意儿里面是真冰冰凉的舒服。哎，这是啥？汽水？“王大妮把手贴在了冰箱内壁上凉快了一会儿，她天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儿，在村里面的时候就能把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子撵得满村地跑。农村人家习惯了到了谁家也都是直接上炕头一坐，要是吃饭的点儿把锅台直接掀开来看看做的是啥，要是好的再捞两筷子走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这会儿大家都吃得不好，谁还能为两筷子白菜追到人家里面去骂？到了这儿，她这习惯也是没改，这冰箱一看就是精贵东西，她那拉门的劲儿弄得冰箱都响了一声，吓得华东梅都站起来，这要是拉坏了可是要赔的。
王大妮儿一点儿也没觉得随便开人家冰箱有什么不对，看到了汽水，她直接就拿了五瓶出来，还想得正好，一人一瓶。这东西她没买过，好像在院门口的小卖部也有得卖，看起来这小玻璃瓶亮晶晶的，真是怪好看的。应该不是什么精贵东西吧。要真是舍不得的好东西，在老家的时候那都是要藏在炕紧里头的，哪能这样随便摆在客厅里面，也不说加个锁什么的。
曲凤这会儿脸色才有些变了。她想着带上王大妮，一个是因为她力气大，干起活儿来也不惜力，到时候肯定是把好劳力，另一个也是因为王大妮这股子虎劲儿，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又急，有点儿什么事都会吵起来，到时候让她先冲上去，干不成自己再打个圆场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做成了。而且自己还不得罪人。昨天晚上那会儿不就是这样嘛。而且到最后王大妮还一心觉得自己是最想着她好的，不像其他几个人，一心想跟着占便宜，又不肯出力气。
但是这会儿王大妮自说自画地把汽水都拿出来，还特细心地一人递上了一瓶，曲凤就担心了。这也太没眼色了。这人家的东西，能随便拿的吗？这小瓶儿的桔子汽水，在楼下小卖部可是要卖七毛钱一瓶的，卖的时候还是卖的一块，那三毛是瓶子的押金，到时候退瓶子的时候才给。一块钱，都够买好几个大肉包子了。
“这汽水是好东西，也不能。”曲凤这话还没说完，周晓月就笑眯眯地说了：“这汽水可是好喝着呢，也就陈雪家里面常备着，以后我带爱学上她家来的时候，回回都给我家爱学一瓶。听说也是因为罗营长爱喝，陈雪才常在家里备着，他们那些男人来罗营长家吃饭，也都是一进门就是先喝一瓶汽水。一整瓶地下去，冰冰凉的，可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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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了客厅关上了门，周晓月似乎就从刚才进门前的那种紧张之中脱离了出来，非常自来熟地坐到了沙发的中间：“原来弟妹你在熬猪油啊，我说这满屋子的香味儿呢，连楼道里面都有。真是，这全楼就数你家里面过得好了。这楼里面好多家属都是既没有工作也没有一技之长的，都是在家里面做做家务带带孩子，哪里像弟妹这么能干，不到半年，这大冰箱大洗衣机都挣上了？咋没再买个电视机呢？”
陈雪不自在地笑了笑，周晓月的这番话里面带着羡慕，可是除了羡慕之外，还有些她听得出来的指责。这就让陈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这又不是之前那个越穷越光荣的年代，讲平均主义，讲大锅饭的年代，这时候那股改革的春风虽然才刚刚开始吹拂，但是已经被压抑了很久的经济的萌芽已经感觉到了这不同的环境，开始努力地生长了。周晓月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电视机又贵，又要票，我就没买。嫂子你们先坐着，我锅上还有一会儿，马上就好。”陈雪跟进来的几个人都点了点头，算是招呼，先快步进了厨房。她感觉到这群人到达一定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但是她又没准备给。只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邻里关系就行了。与其变成邻居里面最受欢迎的好人，陈雪更愿意做一个清静的不受打扰，可以做自己的事，结交自己喜欢的朋友的自由人。
陈雪进了厨房，继续料理她那一锅猪油。明天进城一堆的事儿，要去给房子过户，要给几个朋友送月饼，她这儿月饼馅儿还没有弄出来呢，又来了这么些耽误时间的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不能再冷淡一点吗？陈雪边用铲子压着猪油边想，她真是不习惯这样随时会有人来家里面拜访的生活，何况还带着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陈雪进了厨房之后，客厅里面几个人的情绪也才松了一点儿下来。
胆子最小的华东梅期期艾艾地靠近了王大妮问到：“王嫂子，这样能行吗？这陈嫂子能答应吗？她家男人可是营长。”
自己的男人就是个排长，营长，那可是比排长高了两个级别上去。
王大妮一瞪眼睛：“怎么不行？有什么不答应的？我们这不是商议了好几天了，而且晓月妹子都说了，陈雪虽然说是首都来的，看起来人有些傲气，但是心地不坏，肯定是愿意帮助军属的。晓月妹子，是吧？“
华东梅没跟着接话，是都是军属，可是军属和军属，那也是不一样的。人家男人是大干部，自己家的就是一个小排长。这能一样吗？人家住的是干部房，这一进屋，两个大房间，这大客厅里面摆着软沙发，外面还有个敞亮的阳台。这屋里面的东西，她见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这都是咋做出来的。村长家也没有这么好的凳子啊。
周晓月撇了撇嘴还没说啥，她能咋说？她现在就后悔自己之后为了显摆和营长家夫妻两关系好说的那些大话。以前陈雪对自己是还可以，就是自己家小子每次来也都能跟着混一块半块的点心。但是自己这回带着这四五个人招呼不打一声就上门来，想提的又是那样的主意，人家能答应？就是帮忙也没那么帮的，而且，看得出来人家陈雪本来就是个有大主意的。自己家男人没有人家男人职位高，家里条件没有人条件好，人家陈雪是凭什么要和自己处好关系啊？
唉，就知道昨天那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自己当时也是嘴馋了没多想，当时王大妮曲凤他们几个又那么热情，不但是自己去了，还拉着爱学一块儿去了。到了那儿，爱学就抱着那一盘子肉不撒手，吃得那个满嘴的油。当时曲凤怎么说的来着？说她周晓月是这大院里面的能人，他们都是农村新来的，什么也不懂，就指望着她来给指点一条明路。他们也不求什么，就是能够让家里面都吃得饱，能多吃两顿干的。不像这次，就是请她一个人吃饭，还得四家子凑在一起，那肉票都是攒了两个月才攒够了一盘儿肉的量。
这话说的，传出去人家请自己吃饭帮忙，自己什么都还没帮上呢，先带着个半大小子去把人家四家子人两个月攒下来的肉给吃完了？周晓月也是在这院里面待了好几年的了，听着曲凤这一番明面儿上夸奖她有本事，实际上一句句都踩着她的话，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明白了又怎么样？自己家小子是实实在在吃了人家一盆儿肉，那嘴上还泛着一层的油光呢，而人家几家的姑娘小子都被拘了屋里面不让出来呢。
周晓月当时看着自家小子那满脸的油光，还有那个傻了巴叽的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能有什么法子？她要是有法子能自己家小子看见了肉就不撒手？但是曲凤一句接一句的奉承她，她这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后面到底是怎么就说到了陈雪家里面的能挣钱来着？周晓月竟然有些想不明白了，当时好像是她自己一时间脑瓜子一热，就说起了这大院里面的情况。那家里面有背景的，自己又有文化能找到正式工作的他们是没办法比。但是这新搬来的陈雪罗大宇一家，陈雪虽然是首都来的，但是也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来了半年的功夫，就靠着做点心，这家里面的电器是添了一件又一件。还有她那个衣裳漂亮得很呢，那哪儿是咱们这儿能有的样子啊，就是城里面的百货商场也没有这么好的样子嘛。听说是从广州买回来的。那肯定不便宜啊？不过她挣得多啊，这点儿钱不在乎啊。
这说着说着，怎么就变成了她要领着曲凤他们几个一起来找陈雪，让她拉拔一把，不说能和她一样挣钱，这一个院儿里面的军属，总不能看着他们过得那么穷苦吧。
其实晚上回来再一琢磨周晓月就有点儿后悔了，这事儿自己当时怎么就答应了？这非亲非帮的，别人凭什么拉拔你呀？可是昨天她那拍胸脯保证的样子自己都记得清楚呢。当时好像华东梅还小声地说了一句“这么大的事儿，不好让晓月姐担着，这事儿不好说。”当时可是被自己给驳了回去，只说一定给办得妥妥的，自己和陈雪的关系好着呢。
她还没想出来用什么办法把自己给摘出去，总不能为了一碗肉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打通了的关系给破坏，结果王大妮已经带着昨天一起请她吃饭的几个人找到她家里面来了。王大妮的性子可不像曲凤，就是一个炮竹，说几句话的事儿，她一着急就能上来动手薅人头发，搬过来没少跟人打架。都到了她家门口了，就是想装病都来不及了。何况周晓月这会儿也想明白了，这事儿已经应了，那就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了。
直到进了陈雪的家门，周晓月这要逃跑的心思才没了。反正已经来了，陈雪不过是一个人，这边可是四个人。而且就陈雪那个性子，得罪了她也不会被说什么重话，一起过来的这几个，要是自己真临阵逃跑了，他们能天天站自己家门口骂。
曲凤看得出来周晓月还有些不乐意，心里也有点儿不喜，昨天把胸膛拍得那么响，这时候想往后退？哪有这好事儿。
“那肯定的，东梅你也别担心，晓月姐要不是有把握了也不能带咱们来。咱们几个都是农村的，要文化没文化，要本事没本事，也就是有点儿力气，有一颗干活儿的心。要不是有晓月姐给咱们指一条路，咱们也想不到来找罗营长的爱人。要不就说陈雪妹子真是有本事呢，这大冰箱，就是让我看两眼我都满足了。”
周晓月真想明白这件事儿自己是不得不做的了，那气也就平了。既然已经决定来了，那自然要把自己领头的一份好处先拿到了。自己这边的样子得做好了。至于陈雪能不能帮忙，那都不能赖到自己身上才行。
不过要是陈雪能帮忙就是最好了，这大冰箱陈雪买回来以后，她也去城里面看过。这一台就要好几百，还要冰箱票和工业券。别说这些票券她家里面都没有，就是那几百块钱的价格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买这么个东西就是为了放家里面喝汽水儿冻肉？这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能折腾得很。
其他几个人还只是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看。王大妮上前去哗啦一下就把冰箱门打开了。
“怪不得你们都说冰箱冰箱的呢，这玩意儿里面是真冰冰凉的舒服。哎，这是啥？汽水？“王大妮把手贴在了冰箱内壁上凉快了一会儿，她天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儿，在村里面的时候就能把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子撵得满村地跑。农村人家习惯了到了谁家也都是直接上炕头一坐，要是吃饭的点儿把锅台直接掀开来看看做的是啥，要是好的再捞两筷子走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这会儿大家都吃得不好，谁还能为两筷子白菜追到人家里面去骂？到了这儿，她这习惯也是没改，这冰箱一看就是精贵东西，她那拉门的劲儿弄得冰箱都响了一声，吓得华东梅都站起来，这要是拉坏了可是要赔的。
王大妮儿一点儿也没觉得随便开人家冰箱有什么不对，看到了汽水，她直接就拿了五瓶出来，还想得正好，一人一瓶。这东西她没买过，好像在院门口的小卖部也有得卖，看起来这小玻璃瓶亮晶晶的，真是怪好看的。应该不是什么精贵东西吧。要真是舍不得的好东西，在老家的时候那都是要藏在炕紧里头的，哪能这样随便摆在客厅里面，也不说加个锁什么的。
曲凤这会儿脸色才有些变了。她想着带上王大妮，一个是因为她力气大，干起活儿来也不惜力，到时候肯定是把好劳力，另一个也是因为王大妮这股子虎劲儿，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又急，有点儿什么事都会吵起来，到时候让她先冲上去，干不成自己再打个圆场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做成了。而且自己还不得罪人。昨天晚上那会儿不就是这样嘛。而且到最后王大妮还一心觉得自己是最想着她好的，不像其他几个人，一心想跟着占便宜，又不肯出力气。
但是这会儿王大妮自说自画地把汽水都拿出来，还特细心地一人递上了一瓶，曲凤就担心了。这也太没眼色了。这人家的东西，能随便拿的吗？这小瓶儿的桔子汽水，在楼下小卖部可是要卖七毛钱一瓶的，卖的时候还是卖的一块，那三毛是瓶子的押金，到时候退瓶子的时候才给。一块钱，都够买好几个大肉包子了。
“这汽水是好东西，也不能。”曲凤这话还没说完，周晓月就笑眯眯地说了：“这汽水可是好喝着呢，也就陈雪家里面常备着，以后我带爱学上她家来的时候，回回都给我家爱学一瓶。听说也是因为罗营长爱喝，陈雪才常在家里备着，他们那些男人来罗营长家吃饭，也都是一进门就是先喝一瓶汽水。一整瓶地下去，冰冰凉的，可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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