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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牛肉好吃

小说:悠悠种田记作者:淼仔字数:2000更新时间 : 2021-03-30 23:25:13
  对着有栓说:“好好吃一回牛肉,”这个好好吃一回,各人理解就不一样了。福妞的好好吃一回,这十斤牛肉还不够,好好吃嘛,牛肉汤、焖牛肉、卤牛肉,再腌上一点儿咸牛肉,当然自己晒点儿牛肉干也不错。

  这样下来,十斤牛肉当然是不够,只是福妞身上钱就那么多,这一会儿正在庆幸,幸好剩的钱还足够给有栓抱来了猪仔和小鸡,不然的话,这十斤牛肉是不是能够过有栓这一关?

  有栓的理解,好好吃一回,有个二斤肉就不少了,十斤牛肉,饭量小的人只吃牛肉就饱了。所以对着福妞偷换概念,自作主张买回来的这十斤牛肉,有栓看着是有些发呆。

  “有栓,”一旁是四婶的小菊说话了,在一起玩的小菊是羡慕的看着这十斤牛肉,明显是有些犯馋:“你们家要吃牛肉?”然后听到“咕”地一声馋涎声,不是小菊,是别的在一起玩的小孩。

  再看看别的小孩,都是只看着这牛肉,而且评论:“这样肥的牛肉才好吃,煮肉汤贴饼子可香了。”一个大一些的小孩不好意思了:“咱们走吧,有栓家里有事哩。”这才一哄而散。

  而有栓在这样的眼光里得到了满足,不管大人小孩都会说:“有栓,你家的鱼塘咋样了?”然后就翘大拇指:“现在算是得过的人家,有栓挑媳妇一定不要村里的人,总要集市上的人家才行。”

  小孩子散开了,有栓笑眯眯的仰起脸来对福妞慰问一下:“姐你辛苦了,俺去给你倒杯茶去。”这么容易过了有栓这一关的福妞象被赦免的人一样,不但不觉得辛苦,反而有几分谄媚的点头哈腰道:“哈,好,有栓啊,你不看看猪仔和小鸡再去。”活脱脱象巴结人的狗腿子一样。

  有栓笑眯眯不回身去屋里倒茶:“俺倒过茶就来,姐,你先在院子里歇一会儿,”厢房的门打开了,睡觉的凌墨走出来,正好被有栓使唤:“凌大哥,给俺姐打水洗一洗,看她累的。”刚站到门口的凌墨立即僵住了,看着窃笑的福妞搬着板凳到竹叶菊花旁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支着架子等着自己去倒水的样子。

  吃人的嘴软,几时变得手也要软了,凌墨忍忍气,想想有栓平时吃什么都会带上自己,而且很热情的份上,再看在院子里那十斤牛肉的份上,凌墨决定去打水。

  “谢谢,谢谢,”福妞笑容可掬,难得是这么亲切地对凌墨笑得甜甜的:“小凌,你辛苦了。”然后不客气地把手放在盆里,立即低声嘀咕一句:“再有些热水就好了。”忍气吞声的凌墨再去灶屋里提些热水来。

  眉开眼笑的福妞立即道:“啊,这牛肉晚上咱们好好吃,”凌墨也立即一张笑脸:“你慢慢洗,还要加水吗?”屋里走出来有栓,手里端着一杯热水走出来,脚下是欢腾的有财,有栓小心地走着,一面道:“有财,走开,俺会踩到你,俺手里有热水呢。”

  这样的一付场景,让福妞温暖无比,而且在以后的多少次都温暖无比,也就没有心思再和凌墨计较,匆忙洗过手和脸,接过有栓手里的那杯热水,杯子也是自己后来买的,依着有栓粗碗也是可以喝茶的,既然钱不少,当然是样样齐全地去置办。

  福妞把话里的刺软下来,凌墨当然是求之不得,不然的话和这妞整天针锋相对,哥也累得不行。三个人站在院子里围着福妞在说笑。

  茶水里还有几朵菊花,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有栓也没有居功,反而对福妞道:“是凌大哥说菊花喝了好。”有栓是没有弄明白,对着福妞嘿嘿笑:“姐,洗澡洗脸用菊花,喝茶也用菊花。”

  福妞一本正经地道:“叫他花花,他还不高兴。”小小的有栓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对凌墨笑道:“花大哥,”接触到凌墨的眼神以后这才改过口来:“凌大哥,你的菊花种的不错。”凌墨似笑非笑:“有栓,有很多的花都是药材,等你上学去,会认字了,我再教你。”

  再去看那猪仔的有栓心思一下子就转到猪仔身上了,把用布条栓着的小猪抱着往猪栏里去:“身上还有一个黑点,给它起个名字叫小黑吧。”福妞在后面却是不同意:“一头猪,又不是有财,不能起名字,”

  “姐,”有栓停下来,手里抱着猪回头看着福妞:“为啥不能起?”大路个性的福妞也不藏着掖着:“猪是养来杀的,你不能对猪有感情,不用起名字了。”在小板凳上坐着的凌墨也笑一下点头,这句话很正确。

  只要福妞没有看住,有栓就会抱着有财炕上睡,从医生的角度上来说,凌墨也觉得这样不好。有时候早上一起来,听到福妞又要说有栓:“啥时候又把有财抱上炕了,我说睡着睡着一伸手就是毛乎乎的,吓倒俺了。”做梦也能吓醒。

  有栓愣愣的问出来:“啥是感情?”福妞先是一愣,下意识地看一下凌墨,凌墨也装作思考一下,才道:“就是你姐要是突然不见了,你会不会难过?”有栓赶快点头:“当然会,就是凌大哥你几天没有回来,我也会想你。”

  “这是一把木头刀换来的感情,可以说是木头感情罢了。”福妞低声说一句,然后再提高声音对有栓道:“以后猪养大了要杀,你会难过的,所以不用起名字,只有一头猪,你能认得的。”

  有栓又反问一句:“要是以后多了呢?”福妞认真想一想,这棚子当初是盖得不小,两个棚子都是按着牛棚的大小来盖的,养几头成年的肥猪都养得下,再一想猪粪谁来出,福妞立即摇头,我不做这种活,有栓也不做,再看看凌墨,福妞笑容满面问上一句:“以后猪圈你来帮着出?”

  “我不会。”凌墨摇头,并且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难题:“有栓,养牛吧,牛粪晒干还可以生火,冬天也少用柴火。猪养一头过年吃肉就行了。”

  把小猪送到棚子里去的有栓很是欢快地笑了起来,再走回来对福妞和凌墨道:“姐,你们是怕出猪圈吧,这个活,俺来干,不过现在俺只要一头猪,看俺好好养它,过年赚钱了有肉吃,再给俺多抱两头来。”

  说着再把小鸡也抱起来,一面再喝斥有财:“有财,不许杀小鸡。”对着小鸡呲着白牙的有财,把小鸡都吓得瑟瑟发抖,还是福妞和凌墨在看着,不然有财肯定是早就下口了。

  福妞只是皱眉还没有说出来,凌墨先道:“有财看来是捕捉过活食的。”福妞继续皱眉道:“俺看也是,所以有栓抱着它上炕睡,俺总不放心。”

  “这样的狗适合打猎去,晚上放在院子里,”凌墨也赞成福妞的话,放在炕上睡可是不适合,有财不是一条贵妃狗,虽然是土狗的模样,可是脑袋一直就是圆滚滚的,不象别的土狗那样的脑袋,凌墨猜测一下:“象是一条杂交狗,杂交狗长得都好看。”

  福妞也被提醒了,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凌墨说的蛮对:“或许吧,如果你通狗语就好了,可以问问有财,它是怎么生出来的?”

  “俺说话你向来最懂,问有财它才不懂。”凌墨不动声色地还击回去,两个人在院子又过上一招,有栓从后面安置好小鸡,快快乐乐地回来了,去厨房里找剩饭剩菜给猪和小鸡吃,而且在说有财:“给你饭菜吃,你还挑剔只吃肉,以后有小黑和小鸡了,你不吃给它们吃。”

  福妞和凌墨看着有栓快乐无比地端着剩饭菜去往后院,福妞突然很惭愧:“应该早一点儿给有栓抱猪仔,”象是多了宠物,有栓一下子快乐多了。

  凌墨提醒一下福妞道:“有栓去学堂,谁来喂这猪和鸡?”这才想起来的福妞认命地道:“看来是我了。”

  回来的时候是半下午,再说上一会儿话看看是傍晚了,有早回来的人家可以看到屋上有炊烟冒出来,福妞这才喊一声有栓:“咱们做饭了。”先站起来把十斤牛肉拎到灶屋里去,这才想起来凌墨刚才无意中说的话:“这是一条杂交狗……”古人会说杂交狗这样的话吗?

  自己也不懂的福妞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心里最想的还是如何让凌墨帮忙去弄鱼才是大事情,愉快地的福妞想着自己的渔塘,再弄来几桶小鱼,就真的可以松口气了。“小凌,你明天作啥去?”

  声音是从后院里传出来,凌墨道:“明天有病人要去看。”那个王大成也要去看看,骂架没有出门的凌墨明天还想去折腾一下王大成,站在鱼塘边把手指掰得“啪啪”响的凌墨觉得自己这一会儿很想虐人,突然又几步来到前院来:“你会,弄牛肉吗?”那牛肉挺好,这妞要是弄不好,真是糟蹋那肉。

  从灶屋里伸出脑袋来俏皮无比的福妞殷勤地道:“我,应该没有你弄的好,你来怎么样?”认命的凌墨赶快找有栓,陶醉在猪栏前的有栓还在陶醉中,而且嘴里叽叽咕咕地在和小黑在说话:“俺家好吧,饭菜管你够,快吃快吃吧,多吃一点儿多长肉……”

  下面那一句凌墨觉得不听为好,几步走到灶屋里来,从福妞手里接过围裙围在身上,对着那十斤牛肉道:“一半煮汤,一半卤出来如何?”

  一百个答应的福妞一下子答应了几个好:“俺给你打下手。”凌墨不客气地使唤起来:“去洗几棵葱,剥两头蒜,大料都洗一下,再去菜地里摘点儿豆角来,豆角是清炒的,”福妞立即就听命去摘豆角了。

  菜地里的豆角和青菜等每天提供一些新鲜蔬菜,所以蔬菜是不用买回来的,就是要买也是从邻居家买一点儿,也要先照顾一个村里的人不是。

  摘过豆角回来的福妞顺便把有栓也喊了回来:“和那猪话真多,姐回来了,想和你说说话呢,”今天大厨的凌墨又在灶屋里喊上了:“有栓,去摘点儿青菜洗一洗,晚上牛肉汤好了我们来个牛肉青菜汤面吧。”

  过了一会儿,凌墨又喊上了:“福妞,来和面,让有栓细细地擀点儿面条,晚上我们好下面。”聚精会神只对着汤锅站着的凌墨把福妞姐弟使唤了一个痛快。福妞最后用水洗干净的手,对着天边的夕阳西下,只是道:“应该再打眼井就不用再往河里去取水了。”

  凌墨是若无其事:“你嫌远,从身后鱼塘里取水不是一样,那小溪里的水也会有鱼儿在里面欢腾,一样有……”福妞警告地打断话:“至少那小溪里的鱼俺看不到,院后的水塘里的鱼俺看得清楚。”才要喝这水。

  是庄稼人的有栓在灶前烧火:“俺同意打井,请几个人来一天就打好了,咱们这村里打出来的井都是甜水井。”

  没有接有栓话的福妞对着案板上洗干净的豆角看了又看这才问出来:“牛肉青菜面里,要有豆角吗?”清炒豆角再下面?让人转不过圈来。

  凌墨居高临下的看看那鲜嫩嫩,刚拔下来的豆角,是满意的表情:“这豆角好,新鲜的很。我们清炒豆角,再牛肉青菜面,不然的话清炒豆角,红烧牛肉汤,然后再来个炒鸡蛋……”

  走出灶屋里来在院子里到处看看哪里可以打一眼井,最好是挨着菜地,这样就方便浇菜,福妞在院子里流连一下,心里想着明天是休息在家里弄坡地吧,小凌也不在家,少了一个壮劳力,福妞还是决定去进山里看一看,弄些山货山果来也不错。

  晚上是丰盛的饭菜,凌墨最后弄的红烧牛肉,清炒小青菜,辣椒炒豆角。这个全看他最后炒菜时的心情。秋高气爽的季节,当然是在院子里吃,对着一轮明月,摆着香喷喷的饭菜,正要吃以前,福妞忽然停下来,问凌墨道:“小凌,牛肉还多呢?”

  看着凌墨说多着呢,福妞丢下筷子道:“给四婶家送一碗去,她帮了咱们不少忙。”去到灶屋里,看看锅里还不少,五斤牛肉煮后虽然缩水,又盛了一大碗上桌子,锅里还有不少,福妞拿了一个粗碗,满满地盛了一碗端在手上,走出来问有栓:“跟不跟姐一起去?”

  犹豫一下的有栓看看桌子上的菜,实在是很想坐下来就吃,还是站起来道:“俺也去吧,不然的话,姐你送不出去。”

  “嘻嘻,”福妞嘻嘻笑一下,对有栓道:“姐做人情带着你不好吗?”有栓拉开院上,福妞往外走,凌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等你们,不先吃。”姐弟两个人嘻笑一下,一起道:“行。”

  到四婶家,有栓先去拍门,只是一个竹子和木头钉起来的木栅栏门,有栓拍了两下就直接拉开了,晚上家里人没有睡的时候是不会从里面用木**顶起来的,有栓和福妞进来的时候,四婶也从屋里走出来,先闻到肉的香气,赶快道:“福妞、有栓,你们这是作啥?”

  手里的碗太满,福妞是低下头来看看脚下走,有栓回四婶的话:“四婶帮了俺们不少,送点儿吃的过来。”

  四婶是客气着,四叔也出来客气着,看着福妞慢慢的走进来也都不知道说啥才好。福妞这一碗盛得太满了,好不容易才安全地放在桌子上,自己先松一口气。带有栓来的作用之一,就是有栓在这会儿功夫已经把话说得很中听了,不用福妞再费口舌,所以福妞更松一口气。

  有心给人,希望人接受,如果是不想给人,要也不给,福妞就是这样的个性。屋子里还有小菊和小菊的哥哥柱子,小菊是眼泪汪汪的样子,小菊的哥哥是闷着头蹲在地上,有心事的样子。

  有栓还在和四婶说话,到底是个孩子,福妞是发现不对了,对着四婶客套两句:“帮了俺们不少,做点儿吃的送过来。”这个时候再对着小菊笑问一句:“小菊咋淘气了,福妞姐帮你说说情。”

  小菊听过以后,眼泪就更往下掉了,柱子则是抱着头瓮声地:“唉”一声,头也不想抬的样子。福妞对有栓使个眼色:“那我们先回去了,还没有吃饭呢。”

  四叔送到屋外,四婶是送到院外,福妞把有栓支使开:“你先回去,姐和四婶说几句话。”这才和四婶站在木栅栏门前面悄声道:“四婶,有啥难处说一声儿,俺能帮的一定帮你。”

  “哎,哎,”四婶答应两声,用身上天天惯常带着的蓝布旧围裙擦擦眼窝里的泪,道:“福妞啊,多谢你了,家里没啥,小菊是淘气了,挨她爹说了两句,看你拿来这么多东西,四婶也没有啥谢你的,”

  福妞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完了,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如果四婶有难处是自己能帮的,福妞一定会帮的。别了四婶踏着月色回来的福妞,心里还是在疑惑,四婶家里遇到啥难处了呢?

  回来插上院门的福妞一看就“哈”地一声笑了起来,凌墨和有栓还在等自己,两个人都用眼睛无声地指责福妞,回来这么晚,都快饿死了。

  “吃饭,”一关上这院门,就象是别离了小菊的眼泪一,福妞决定明天晚上去拿碗回来再去问一次,眼前嘛,先享受自己家里的温馨晚饭。

  一直到刷完碗都收拾干净,有栓坐在院子里逗有财,还在喃喃:“五斤牛肉这就没了?”红烧牛肉是五斤,凌墨说自己一刀切下去,肯定是左右均衡,有栓只是算着这钱:“我们三个人,能一顿吃五斤牛肉。”

  打着饱嗝的凌墨为有栓算这笔帐:“你姐送走的,一粗碗足有一斤多吧,咱们三个人,平均起来,一个人一斤半都不到,这够怎么吃的。”

  福妞帮着有栓算这笔帐:“玉米面饼子,你能吃一斤不?”看着有栓点头,福妞道:“这就对了,玉米面饼子都能吃一斤,何况是这香的牛肉,当然是下去的快。”然后福妞找找原因:“要怪只能怪我,买的太少了……”

  有栓黑幽幽的眼睛看着福妞:“姐,你知道俺这一餐要花多少钱吗?几百文呀,姐。”福妞震慑了,被有栓用这样的眼神问一声:“几百文呀,姐,”而震慑了。

  同时震慑的还有凌墨,看着姐弟俩个人在这月下眼睛都是动情地看着对方,赶快打哈哈:“下一次我请你们,不就是几百文吗?”

  黑幽幽的眼睛又看向凌墨,有栓还是动情中:“凌大哥,俺姐进山一天也才几百文,俺刚才应该多分一点儿给俺姐的。”

  原来听起来是为钱,其实不是为钱,凌墨也象是被震慑了,哈哈也打不出来了,赶快点头郑重地道:“下一次,最后一块肉一定给你姐吃。”福妞白了凌墨一眼:“最后那是块油,肥得不能吃,我给有财吃了,下一次别把这个当成最后一块行吗?”

  首先恢复正常的有栓解释道:“因为没有人吃,任是谁挟到了看看又丢下来,所以最后一块剩下来的是块油。”

  福妞听过解释,把脸转向凌墨,开始哈哈:“哈哈,小凌,你要请客订个日子下来,咱们等着你……”

  凌墨相当大方地揽下来:“今天这顿算我的,银子从我上次给你的十两银子扣好了。”然后站起来,福妞打哈哈,凌墨打哈欠,对着天上明月还是有眠的:“我去睡了,明儿要早起。”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逃之夭夭。

  “有栓你也去洗洗吧,我一会儿也来,”福妞明天要进山去弄山果弄小鱼,也想去睡了。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是一声:“福妞,”是四婶还那碗来了,洗得干干净净的送回来。

  凌墨的厢房里一下子就熄了灯,他是吃过饭后就洗过了,平时就特别的爱干净,早早地就要先洗好,到时候直接往床上一睡就得。

  灶屋里的“哗啦啦”水响是有栓在洗。福妞请四婶在院子里坐一会儿,庄稼人晚上要是不做活,都睡得早,至少省些灯油。四婶居然也坐下来,没有说回去睡的事情,和福妞说上几句话,才悄声对福妞道:“四婶求你一个事儿。”

  “你说,”福妞赶快回答,同时眼睛看着四妞,象是这样就能传递自己愿意帮忙的心思。四婶略有花白的头发一半在月影里,看着花白在月下有淡淡光泽发出来,福妞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母亲,如果在这里一天,也抵得过现代一天的话,那么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往家里打电话,家里一定会挂念自己的,不知道自己的那群教授哼,同学哼,是如何回答,希望他们一定要好好的圆谎才行,不行回去一人一顿拳头。

  这算是两个时空了,如果是按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那种说法,福妞觉得自己要晕了……赶快收起思绪先听四婶说。

  四婶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犹豫一下才说出来:“有个亲戚介绍小菊去集市上吕大官人家里当丫头,”只听了这一句,福妞就大吃一惊,听着四婶继续道:“过几天要去那里立文书,还少一个中人,福妞你虽然年纪小,可是你做事情很稳当,”福妞汗颜一下,自己能挣钱了,别人看着我样样都好。

  “所以想请你做个中人,中午在集市上请你吃碗面,你做中人俺也放心。”四婶说话的时候是愁眉苦脸的,可见这个事情心里并不满意。

  福妞先答应下来:“四婶要俺去,当然要去。不过,”福妞开始劝解:“你等钱用,是多少钱,俺有俺先借给你,小菊这么小,怎么能送去当丫头,当丫头要挨打挨骂的。”

  “不用了,福妞,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四婶宽慰地道:“小菊不小了,你们家有栓都可以帮着你管家了,”福妞笑一笑,有栓不是帮着,就是他在管一半的家。

  四婶继续道:“去大户人家学点儿规矩,将来也好嫁人,俗话说的,宁娶大户婢,不娶小家女,在家里只是淘气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她帮着做,送她去,一个月还有一份月钱。”四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也有几分湿润。

  福妞看着这眼角的湿润,可以明白到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想来送去也是无奈,福妞只能再劝一句:“四婶,要是用钱,俺还有点儿,只要俺能拿得出来的……”

  “知道,四婶知道,你有钱就放好了,过日子钱要细水长流才行,”四婶又撩起围裙擦擦眼窝,对福妞有了笑容:“就在这几天里,所以时间没有定下来,我想来问问,你哪一天去集市上送鱼,去签这文书。”

  福妞觉得心里不舒服:“大后天吧,四婶,你这几天再想想,小菊太小了,还是个孩子。”福妞都觉得舍不得,四婶听福妞答应做中人,这一会儿象是舒坦不少,脸上也有了笑容:“村里的姑娘媳妇们在外面帮工的不少呢,哪里都能象福妞这么有本事,你睡吧,那就大后天,头天晚上再来跟你再约下来。”

  送走四婶插上门,有栓才洗出来,今天有栓又洗头发,自从有条件,有栓也是爱干净的很,所以出来的晚,偏生耳朵尖得很,一出来就问:“姐,刚才来的是谁和你在院子说小声话?”

  对着桌子上的碗努努嘴,福妞道:“四婶来还碗,”没精打彩的福妞拿起碗去灶屋里关上门。直到洗好出来也还是没有精神。

  “姐,你是不是嫌牛肉吃少了?”这是有栓能想到的理由,福妞“啊”地一声,愣愣地看着有栓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出来。

  有栓趴在炕上,还伸着手在逗弄地上的有财:“俺洗澡的时候想清楚了,你这么辛苦,俺要想办法帮你才是。又不能帮你,还管着姐吃东西,以后你想吃啥,只管多买好了了。”

  原来有栓在想这个,福妞这才笑了道:“姐不是为这个不高兴,再说有栓有你管着也对,可以节约不少钱下来。”如果依着福妞,估计盖完房子后的钱也会乱花掉不少。然后福妞打一个哈欠:“今天牛肉买多了,没有钱给你买桂花点心,下次给你买。咱们睡吧。”翻个身子睡下来,有栓这才缓过神来,只是兴奋地对着福妞在问:“真的俺管的对?姐是说的真话?”

  “真话,”福妞懒洋洋的用自己的被子蒙住头:“睡觉了,有栓。”不再打搅福妞睡觉的有栓刚才还有点儿睡意,这一会儿全然没有了,心里兴奋的很,俺管的对?姐都说俺管的对!要吹灯的时候,看到地上睡的有财,有栓想起来姐和凌大哥都说有财要关在院子里看院子才对。

  以前不舍得,有栓今天愿意听这话了,重新下炕来,把有财弄到院子里去,在有财头上拍几下:“听话有财,在院子里睡吧,去给你缝的狗窝里睡去。”

  有财只是“唔、唔”几声,不知道听明白没有,有栓把有财关在堂屋外面,插上堂屋的门栓,这才心满意足的回来吹了油灯睡觉,睡在炕上还在兴奋:俺管的是对的。再想想自己明天的秘密计划,有栓这才闭上眼睛让自己使劲儿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福妞是早早的醒过来,现在有的时候也不用有栓来喊自己也能起来,看着有栓蒙着头在睡,福妞轻手轻脚地起来,在灶屋里洗过手脸,拿上包好的饭团子,而且还有凌墨昨天卤好的牛肉也包好了。

  丢下来两块给听到响动跑到脚边的有财吃,然后拿着扁担,上面钩着两个空水桶,福妞象平时一样,踏着月光顶着星星进山去了。

  入秋以后,天比夏天要亮得晚一些,福妞走过没有多久,有栓也从炕上下来,在灶屋里洗过手脸,从一个倒扣着的碗下面拿出来一份饭团子和吃的,这是有栓昨天在灶屋里洗澡的时候弄好的,有栓决定今天一定要帮着姐去进山。

  无意中想明白的有栓是被福妞提醒的,福妞说姐十个铜板治病也想花在凌墨身上,不想花在有栓身上,是这一句话提醒有栓,进山会得病,但是凌大哥会治,一次十个铜板,有栓一次可以背十条鱼回来,就是两百文,算过这笔帐以后,有栓决定去帮忙。

  家里有菜地,后面的坡地也开了,先种下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有商议好种什么,准备这几天就种上,鱼塘也不用天天看着,昨天给小黑和小鸡准备的剩饭菜足够,就是大门,昨天有栓也背着福妞和凌墨说了:“凌大哥,二蛋喊我明天去挖野菜,我带着钥匙呢,你起来出门把门锁好了,我回来自己会开门。”

  这是昨天白天福妞去集市上卖鱼的时候,有栓都安排好的,凌墨听过以后只对有栓道:“把有财带上。”就不再说什么了。

  从灶屋里出来的有栓把吃的装好,手里是拿着两个布袋,然后喊上已经不用拴绳子的有财:“咱们走了。”怕弄醒凌墨,有栓尽量轻轻地打开门栓,从外面把门带上,也是踏着星光顶着月亮追随福妞而去。

  过上一会儿,厢房里的门打开了,凌墨走出来,有栓这么早出去只能是帮着福妞进山打鱼了,这姐弟俩个人真是太有手足情,凌墨觉得自己都要感动了。可是看看这院子规模已成,有菜地有鱼塘有坡地,有猪有鸡有菊花,最后才说菊花,凌墨是咬一下牙,哥最喜欢的菊花被这妞把哥整得都不敢说。

  把大门关上的凌墨拍拍屁股继续睡回笼觉去,家里有这么多财产,在一般的庄稼人来说不少了,用得着这么辛苦,至少哥不陪着,哥睡觉去。凌墨已经可以想象到,再帮有栓治一次病,而且凌墨最想知道的是,上一次有栓病了,是怎么好的?

  给二汉治病,福妞说十文钱太便宜,把哥看得一文一值,或是只值十文,睡在被窝里的凌墨在想:让我给有栓治病,得宰那妞一下。

  带着有财的有栓倒是不怎么害怕,因为有财在脚下,听到远处有狗叫声,有财就要叫两声,有栓就要喝住才行,有财这才老老实实地在脚下走,因为天亮得慢,所以到进山口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看着山口里树影瞳瞳,有栓先想的也不是害怕,而是对有财道:“要好好带路啊。”这条路有栓只来过一次,要如何找到福妞,只能靠着有财的小鼻子。

  福妞在前面走着,山林里寂静,偶然间听到一声狗叫象是有财,福妞只会担心地往两边看一看,或许是别的起早的猎人带的狗也不一定,他们虽然是人不敢过来,可是眼光却是能过来,穿过树隙看到自己就不好。

  这样停一停走一走,主要还是打鱼,只是在两边经过的树上看一看有没有山果,一面看福妞一面笑,我真是太贪心了,如果我有双倍的力气,我也会先弄鱼回去,把鱼塘先安置好,这样一想,先不管山果,先去打鱼吧。

  思路顺序理清楚的福妞一心一意去打鱼,眼睛在两边只是无意中看一下,过竹林的时候,还是挖了十根竹子,打算种到后面坡地上去。这样有意境,嘴里念叨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福妞改成:“有肉也有竹,有竹也有肉。”

  和以前一样的老规矩,竹子挖好,竹鞭先不弄断,用沙土再虚埋起来,等到晚上来的时候再弄断,这就去水塘里,这个时候又清晰地听到一声狗叫声。“有财,”福妞这一次可以确定这就是有财的叫声。

  正要走出竹林的福妞看到竹外的身影一闪,然后是有栓笑嘻嘻的声音:“有财你跑慢点儿,我都快追不上了。有财……”然后看到有财偏离山道奔到竹林里,扑在福妞脚下,有栓也开心地喊一声:“姐,俺和有财来帮你来了。”

  福妞是担心又害怕,有栓往福妞这里欢声笑语地跑,福妞是担心地也大步过来,双手握住有栓的肩头,声音都颤抖了:“有栓,你,你怎么能过来,快走……”有栓那一夜突起高烧,事后福妞怎么想怎么害怕,就是鼠疫发作,也没有这么快。

  “姐,”有栓看到福妞吓成这个样子,赶快安慰道:“俺不怕,你能治好俺,再说还有凌大哥,俺带一条鱼走就二十文,治病才十文钱呢。”然后脸上笑得象朵儿夏日清晨的牵牛花一样:“姐,俺不会有事的。”

  福妞还是把有栓的肩头在手里握了一会儿,这才松开勉强有了笑容:“好吧,”然后笑容才自然:“已经来了不是,说什么都晚了。走吧,有栓,你正好来帮忙。”

  再喊一下在竹林里乱跑的有财到脚下来,姐弟两个人带着有财在山林里往水潭那里去,不时笑嘻嘻互相看一眼,都是心里格外地温暖。

  到水潭边是上午,不认识字不会风花雪月的有栓也不能不陶醉一下:“这里真好看。”风景美得象一幅画,一汪碧水有如一块天然的碧玉,远处从来没有看得真切过,不过是山影树林,间中有红花绿果,美不胜收的景色。

  福妞则开始打鱼,一网撒下去,有栓更高兴了:“这网真好,”然后过来帮着拉,姐弟两个人把鱼从网中倒下来,顿时地上就是大小活鱼地乱蹦,有栓开心地跑着去把鱼捡着丢到水桶里,在一个水桶里洗去鱼身上泥土草叶再丢到另一个鱼桶里去,有大鱼就先摔晕。

  福妞再打下一网的时候,有栓就来剖鱼,再去看有财,不知道什么时候咬了一条中等大小的活鱼走,正在草丛中狼吞虎咽吃得真香。

  姐弟两个人相视一笑,这里就是鱼多,可以管有财吃个够,都没有去管有财,突然有财丢下嘴里正吃着的半条鱼,象离弦之箭一样奔出去,有栓看清楚以后也赶快追过去,这才从有财嘴里救下来一只山鸡。

  拎着山鸡过来的有栓给福妞看:“咬伤了翅膀,我再不去,又要被有财吃两口了。”再看有财象是知道这鸡到了有栓手里就没有自己的份了,怏怏地重新去吃那半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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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日更一万,更新时间改了,在晚上八点以前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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