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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仍有情意?

小说:悠悠种田记作者:淼仔字数:2000更新时间 : 2021-03-30 23:25:13
  原来是想先打一口水井,不想第二天就晰晰的下起雨来,头天晚上原来就是打算在家里收拾坡地的福妞一早起来看到细细绵绵的秋雨,还是先皱一下眉头。

  秋风卷起来雨丝只是往屋檐下的人身上送,拂在脸上就有几份寒意。过冬的衣服,棉袄棉被是不用愁,是早就买好的。就是小凌的也备好了,都是厚墩墩的现做的大棉袄,福妞站在门槛上,对着这雨丝只是皱眉想心事。

  应该来说,一个夏天里老天还是比较客气的,没有下过几天雨,就有限的几次雨,福妞不是去集市上送鱼去了,就是正巧那天是在家里休息。就是这样,蓑衣也是不得不备好,明天进山路滑泥泞都没有问题,只是福妞看着是不会高兴,下雨淋着总是不舒服。

  厢房的门“依呀”一声地响起来,凌墨打着哈欠露出真人来,先看到福妞皱眉对着这小雨丝在看,凌墨第一句话就是:“你出门带上蓑衣,别伤风了传染一大片,伤风的诊金可不便宜。”然后毫不顾忌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舒服地发出来一声怪腔。

  正对着雨不高兴的福妞继续皱眉:“诊金多少?”想来小凌一定是要狮子大张口才是,福妞眉头也不动一下:“不然你磨过刀再来对俺说。”

  “你一个人的诊金可能还好说,要是你再把有栓,小黑,小鸡,后面的鱼,前院的竹子,外加你的嘴里时常念到的菊花都传染上了,”凌墨计算一下:“这就不得了,”

  福妞是想不起来小黑要是得了是“猪瘟”,小鸡得了是“鸡瘟”,斜着眼睛看着凌墨装腔作势的扳着手指在算诊金,笑容可掬地请教一下凌墨:“请问,那个先生,”凌墨也立即是笑脸可亲如晴天的日头,满面春风地看着福妞:“姑娘请说?”

  “菊花得伤风是什么样子?”两个人彼此这么客气的时候倒是不多,福妞慢慢地问出来,觉得自己不动声色深沉如这天色一样,看姐也是有城府的。

  这样的问题难不到凌墨,往院子里的菊花示意一下,让福妞去看,凌墨还是笑得好似春天的晴阳:“雨打花残,落红落白落紫落黄无数,姑娘可曾看到菊花在这秋风秋雨中的愁泪?”

  福妞强忍着没有笑出来,院子里落红落白落紫落黄的确是无数,在凌墨看起来,雨水打落在地的花瓣在地上泥泞里随风偶然还要动一下,真是美人泪;在福妞看起来,垫得结实的黄土路,青石板上或是旁边有这样的颜色,落红一地也是景致。

  两个人都看着那院子雨水打残的菊花,还是细细受这秋风秋雨煎熬的菊花,凌墨是低语道:“秋风秋雨愁……愁的很。”秋雨绵绵一下就会十几天不停,眼前又是小雨,如果倾盆而至,也不会持久,这妞又要受折磨了,顶着秋雨去进山。

  福妞看风中菊花菊梗上都被雨水打得湿润,绿叶摇曳也觉得是好看的,这秋雨虽然影响进山,可是秋风秋雨洗秋尘,竹子叶尖下不时滴下水珠来,福妞忽然来了精神,去后面坡地上种地去,天然浇灌的无根水,姐觉得好!

  看着拿起来锄头,身披蓑衣的福妞对着自已脸上很有用意地看一眼,凌墨很自然地微笑:“我做早饭,”这是什么世道,要么跟着这妞去淋雨,要么就要做早饭,凌墨向往地往屋里看一眼,有栓啊,你晚些时候出房来,哥不要去淋雨。

  “有栓昨天晚上睡得晚,你做早饭吧。”披上蓑衣的福妞也不勉强,凌墨做饭还是有一手的,脚上换上一双旧布鞋,福妞对凌墨道:“要菜自己去摘吧,俺在后院听不到。”不然一会儿鬼喊姐来摘菜。凌墨做出饭来是呱呱叫,可是使唤起人来也是呱呱叫。

  小脚步声传来,有栓打着哈欠出现了:“有俺呢,凌大哥你快点儿做,俺来烧火。”一早就在廊下呆着的有财从福妞一开门就在福妞脚下,这会儿摇着尾巴换到有栓脚下,屋里一角的垫子上,有贝象是刚睡醒一样还是怔忡着。

  走到后院的福妞先去看看水塘里的鱼,小小的鱼吻在水面上一开一合的换氧气,福妞看了心里欢喜,没事儿就来看看,感觉上有的鱼长大不少,因为放进去的鱼是大小不等,所以只要存活下来,又放足够了鱼,是可以经常有大鱼宰杀的,不过还要一段时间才成,目前福妞要卖鱼还是要进山打鱼去才行。

  半夜里下的秋雨,后面的坡地上泥泞不已,一脚下去要用一点儿的力气才能把鞋子从泥里弄出来,福妞看看没有走两步就泥泞了的鞋子,虽然旧也爱惜一下,索性脱下来,卷起裤腿,光着脚丫子就到了坡地上。

  坡地还不到一亩地,约有六、七分左右,是分成了几块,还有两块地没有种上,福妞今天是把土豆和红薯种上,冬天也多不少菜可吃,带着蓑衣必竟是觉得不方便,福妞几次想把蓑衣甩了,淋一淋这秋雨,想想自己宰凌墨的房钱,自己送到花花手下去,想来他不会客气。再说自己病了,虽然不会传染给小黑小鸡菊花竹叶,至少不能再进山。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重要的福妞嘴角边有笑容,如果我病了,家里就没了活钱,要开始过坐吃山空的日子,姐还病不起,看姐多重要。这样一想,觉得头上遮盖不少视线的斗笠,身上刺猬一样的蓑衣也还可以忍受。

  干了没有多久的活,有栓就跑到后院里来喊福妞:“姐,吃饭了。”看到福妞答应一声,扛着锄头去拿放在树下的鞋子时,有栓赶快就回到前面去了。

  福妞在水塘里把脚洗了,这才拖着鞋子往前面来,在廊下看到一盆热水,是有栓刚打好的,又端来一个小板凳:“姐,你烫烫脚吧。”凌墨笑嘻嘻把饭菜往屋里端,一面夸福妞:“你这房子盖得不错,下雨也淋不着。”直接从廊下就过来了,这是福妞当初盖房子时就想好的。

  “那是当然,”福妞不想谦虚,当初盖的时候真的是想到下雨端饭端菜的问题,才有了这样的格局。屋檐盖得要比一般人家的要长,想想这房子虽然贵了点,可是盖得合自己心意。

  洗过脚以后,福妞就乐了,有财叼着自己的干净鞋子送了过来,是有栓让有财叼过来的,在桌子前面坐着帮着分碗筷的有栓对有财夸奖道:“有财是好样的。”盛饭的凌墨心想,这算是养的宠物狗,帮着送鞋子。

  早饭是昨天晚上剩的山鸡土豆,凌墨又切了一些豆角放进去重新烧了,然后是给有栓单独煮一个鸡蛋,有栓每一次都要推一下才肯吃。

  有栓特别萌鸡蛋,可是家里的鸡还小,看过了倒是有两只是母鸡,可是也要明年才能有鸡蛋出来,所以鸡蛋都是集市上买,也是一笔支出,平时不炒鸡蛋当菜的时候,早上只有小有栓才有鸡蛋吃。

  “你吃吧,停两天就要去学堂了。”本来是想立即就送去,不想先生提醒一下,找个阴阳先儿算一下吉日再来,所以要过几天才能去。

  提起来上学,有栓就要兴奋的勉强才能绷住小脸儿上的笑意。蒸锅里刚出来的鸡蛋都是烫手,有栓先在手上玩了一会儿,等不烫手才敲开来吃,这鸡蛋真好吃。

  福妞拿起来一个馒头,问凌墨:“你今天不出去,帮我种坡地,咱们俩个人种,一天可以种得完。”凌墨只能告诉福妞自己不出去,今天应该是有栓发病的日子,抵抗力再好最迟也在今天会发病。坡地就坡地吧,凌墨看看自己脚上的鞋,是一双干净的布鞋,光着脚踩在泥里是什么感觉,一会儿就可以试到了。

  吃过饭,有栓刷碗扫地,福妞和凌墨就去弄坡地,早弄好早回来,说好了晚上包饺子,肉馅是有栓收拾好就来剁,大白菜也有,就是白菜猪肉馅的水饺,昨天晚上幸好是在吃过山鸡以后说包水饺,不然的话,大家都要流口水才是。

  廊下取了锄头,家里农具倒是添置得齐全,凌墨和福妞人手一份,一起披上蓑衣去往后面开了后院门,走在前面的福妞先愣住了,雨势不减打在坡地上,那上面已经有了一个人正在帮着福妞把地一个一个地挖开,一会儿只要点种就行。

  这个宽肩厚背的身影是大庄的,今天下雨大庄没有零工打,一夜翻腾想想哥哥大根去找福妞说的话,大庄心里就象揣了块烙铁。既然不能出门,就过来帮忙,这样心里会好过些。大庄是从坡地上直接过来的,他一早吃了早饭过来,正好是福妞回去吃早饭的时候,正好错开。

  凌墨手扶着锄把看着福妞脱了鞋丢在门边也过去了,这后院的门盖了一个小小的门楼,在这里站着没有风雨,鞋脱在这里正好。凌墨寻思一下,人家是要夫妻乐,我正好回屋去看看药书去,男子汉大丈夫,要有眼色才是。搅活人的不是好汉。凌墨就悄悄地往回转,被福妞回身瞪了一眼:“你作啥去?”

  大庄也抬起头来,冲着福妞憨厚地一笑,继续低头做自己的活。但是可以清楚地听到凌墨的回话:“我要去看看书……突然脚疼……”凌墨无视于福妞的眼光还是走了。

  只能一个人走到坡地上的福妞对大庄道谢一声:“大庄哥,谢谢你。”这话说得大庄心里都酸楚了,这个福妞变了,是切切实实地变了,不是以前的福妞了,居然能说得出来:“大庄哥,谢谢你。”好象是在感谢别人家一样。

  不知道是雨水打在大庄脸上,还是大庄鼻子一酸有了泪,大庄用手抹一把眼前的水气,弯着腰继续干活,对福妞道:“客气啥,一个村里的人。”大庄这样的回话让福妞也不好意思了,福妞的不好意思主要是因为昨天打了大根,大根的眼睛好得再快也要几天,对于自己的拳头福妞还是心里有几分底气。

  打了大根虽然是因为他该打,可是大庄今天还来帮忙,福妞一下子就不舒服了,站着想了一想,觉得无从解释起。如果解释就要从为什么打大根开始解释起,福妞虽然不是心思纤细的人儿,可是此时也不想再提出来让大庄不舒服。

  “站着干啥哩,快种上。看你光着脚,咱们早种上早早回去。”大庄一面弯腰挥舞锄头,一面提醒站在身边几步远的福妞。听到福妞立即答应一声:“哎!”大庄脸上也露出笑容,两个人一个挖坑一个人种,远看着就象是凌墨刚才想的,象是夫妻在干活。

  坡地有高度,下雨人都出不去,刘田一家也在家里,刘田媳妇看到这个场面,赶快招手低声喊刘田:“快看,快看。”刘田过来看了也觉得奇怪:“这个大庄是犯了哪门子邪,以前福妞找他,他还知道这样的穷家不能招惹,现在看着盖起房子就又回头来,嘿嘿,”刘田笑道:“福妞家里现在只怕是个空架子,房子盖了那么多的钱,闻闻她家里天天大鱼大肉的,要是再犯上一场病,只怕要卖房子。”

  刘田媳妇看着眼红,只是低声在家里骂刘田:“你让俺在外面说福妞不好,你也说她不好,看看一点儿用也没有,只是白得罪她。她家里有甚好吃的都往四婶家里送,就说那天那牛肉吧,”刘田媳妇咽了一下馋涎:“要是咱不得罪她,不是咱也有份。哪有只给一家邻居的理儿,要给都给才是。”

  “你这个好吃的婆娘,”刘田也骂自己媳妇:“俺让你出去打听一下,村里人是不是别人也看到福妞和那郎中有甚事,谁叫你出去乱造谣,弄得象是咱们一家子人都不好,咱又没有啥证据,哪能乱说人家不好。”不是让你出门去找证据,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只要有事情,就能落下在众人眼里。

  看着刘田反而怪在自己身上的刘田媳妇也不干了:“你这个没廉耻的人往我身上推,我又没有说什么,只是提一提,福妞是不是有招那郎中上门的意思,胖婶就说,关起院门来,作啥也没人知道,这咋是俺说的呢,当时说笑的又不止俺一个。”

  谣言本来就是这样传出来的,刘田夫妻在这里互相埋怨,看着福妞起了院子眼红,还把屋子租出去有活钱,胡乱说几句,谣言就起来了,现在看着福妞和四婶好,是小菊出来玩说出来的:“牛肉真好吃,福妞姐给俺们家送了一大碗。”刘田夫妻想想又觉得后悔,真的要是福妞是有家底的人,得罪她真的是不应该。

  大庄跑来帮忙理坡地,又无端的弄得刘田夫妻秋雨天里在家里拌嘴,大庄和福妞是听不到,两个人都是一心一意地在种地,帮忙的人固然是想着赶快弄完,是主人的也想着弄完再好好道谢一声。

  种土豆种红薯都是在棚里养出苗来再往地里分苗,不会种地的福妞到想起来种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等着养出苗来,直接土豆红薯切成块,拌上草木灰往地里种,今年肯定是新手,四婶说也可以,大庄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配合得当,一个人挖一个人种上再把坑给埋上。

  一个上午就弄了不少,中间有栓过来送水,福妞对有栓道:“中午大庄哥在咱们这儿吃饭,”大庄是个熟练的庄稼人,比凌墨速度要快得多。看看到中午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两个人都是光脚丫子的人一起拎着鞋去水塘里洗脚上腿上的泥。

  大庄无意中看了福妞一眼,看到她白生生的脚从水里拿出来的时候,心里莫名的跳上一下,福妞的脚是脆生生的白,在这阴雨天里看着特别的白净,当然脚底的茧子是看不到。

  没有想到大庄又动了男人心思的福妞对着大庄一笑,面庞上有日晒的痕迹,也还是白晰的:“走,去屋里喝口姜汤暖和一下,这雨虽然不大,也要驱驱寒气才是。”说到这里想起来小凌刚才说的,伤风了传染一大片,福妞更是想笑。

  走到廊下,有栓摆好了两盆水,看到大庄和福妞一起过来,在廊下除下蓑衣,这才从灶屋里把热水提来注上,再把多的热水放在一旁:“姐,大庄哥,你们好好泡一泡。”

  凌墨正在临窗看着自己新从旧书摊儿上淘来的一本古药书,繁体字加上竖着看正看得不耐烦,隔着窗子看着大庄和福妞并排坐在一起,凌墨有几分得色,看看哥多帮忙,一个五大三粗,一个傻有力气,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想到自己以后会喜欢上福妞的凌墨现在还是在拉郎配,拉妞配,而且颇觉得自己可比月老,只差手上一根红线。

  大庄进到屋里被两只狗给吸引住了,有财冲着大庄狂吼了几声,被福妞喝止了,才垂着脑袋在福妞脚下呆着,有贝被有财的叫声所引,也跟着亮开小嗓子狂吼几声,福妞和手里端着姜汤进来的有栓都是高兴的笑着道:“有贝的声音真响。”

  “这狗好,”大庄一看就喜欢上了:“可以跟着你进山去打猎去。”大庄也想弄一条狗进山打猎,这样也不用太担心遇到大动物。只是大根大庄兄弟俩个人都不是正经猎人,平时是以种地,打短工为主,余下来的时间才是打猎去挣点儿活钱。所以没有养狗。

  再说养一条去打猎的狗要从小喂生肉,大根大庄兄弟算了一下,就没有养。手里端着两大碗姜汤的有栓把碗放下来,听到大庄夸狗好,有栓最喜欢:“大庄哥,你喝姜汤,”然后才跟着夸自己的狗:“有财和有贝都是好狗,等有贝再长长,俺姐进山去,一下子带上两只狗,”这就冲着福妞甜甜的一笑:“姐,你才威风哩。”

  有贝?大庄端过姜汤来听了就笑,狗有叫这样的名字吗?都是叫二黑,小黑,这名字取的。喝一口手里热气腾腾的姜汤,大庄笑着道:“有栓,你咋这客气,还放了红糖,以后不敢来你家做活。”

  一个上午心里正在想着如何道谢的福妞一下子被提醒了,家里要打水井,这是需要劳力活的人,大庄如果能帮一把手,雇别人不如雇大庄,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

  刚想到这里,偏偏有栓也在说这个话,是小脸儿朝着福妞:“姐,咱家要打水井哩,正好请大庄哥和大根哥,他们打过水井。”此话正合姐心思,福妞赶快一口答应下来。福妞打大根,是回来没有对有栓说过,如果说了嘿,只怕有栓从此是不会再同意大根和大庄上门的。

  大庄也就开始侃侃而谈:“你先去木匠那里做好井上的木架子,是用石头砌井好还是用砖头的好。”

  “砖头,”福妞想也没有想就说一句道:“砌的时候留下踩头,如果要淘井以后也方便上下。”大庄又对福妞刮目相看一下:“咱这村里打出来的水井都是甜水,淘井的人倒不多,不过你说的也是长久之计,就这么说了,留下来踩头,以后方便淘井。”

  庄稼人说话嗓门儿都不小,在厢房里看书的凌墨眼睛在书上,其实耳朵支着在听这妞恋爱要不要哥帮一把,想想哥还帮人谈恋爱,这费用应该怎么收,嗯,爱情中的人都会受伤,这诊金要海了去才行。

  纯属没事找乐子看的凌墨先是想办法在让福妞跟大庄好,然后再开始算一下这诊金要如何海才行,一个人也算是偷着乐。今天的午饭全部是有栓在当家,有栓就要上学去,不能在家里做午饭,所以打算这几天里好好做几顿,免得自己以后光是吃未免有些不好意思。身为小小庄稼人的有栓觉得光吃不劳作是不对的,吃着心里也不舒服才是。

  不知道为什么,福妞、有栓和凌墨都没有对大庄提起来晚上包饺子的事情,可是热情也是有限度的,吃一顿水饺在这里是不容易的,象福妞天天家里有肉有荤菜和别人家里的节俭比起来,都是让人不舒服的。

  大庄在这里吃了午饭,炒青菜,炒土豆,鱼汤是有栓现从后面捞上来的鱼,吃过以后再说了一会儿打井的事情,大庄要帮着福妞从外面买砖,福妞想想有根昨天说的话,让凌墨在这里住都是有闲言的,趁此机会再去巴结一下村长去,福妞决定再认宰一把,反正这砌井的砖肯定比盖房子的要少。

  因为不会订井上的木架,福妞拜托大庄去订,让有栓先拿钱给大庄:“订钱先给你。”大庄这个时候就要走了,走到外面廊下拿起来自己手上的蓑衣,才对着堂屋里的福妞一笑道:“等好了,一起跟你算。”

  福妞追出来几步,大庄已经走到院门了,福妞赶着再交待一句:“大庄哥,小工你找来。”大庄把门拉开,响亮的答应一声:“包在俺身上。”

  心里欢喜的大庄又可以再来见到福妞,而且是为她作点儿事情,脸上就是容光焕发,经过刘田家门口,刘田媳妇不能不问一句,答应的那一声想不听到都难。看着兴冲冲的大庄,刘田媳妇假意儿问道:“大庄,福妞的啥事包在你身上了?”

  停住脚步的大庄看着刘田媳妇,村里的谣言多是她先说出来的,还扯上那个外乡人,今天这一顿午饭吃下来,大庄是个成年人,是能看得出来外乡人和福妞是没有纠葛的。大庄故意问刘田媳妇道:“福妞要在院子里打一眼井,你要打不?也包在俺身上。”

  看着刘田媳妇听过以后又要眼红了,大庄也有几分快感,让你胡说八道。福妞又要打井又天天这么辛苦,屋子租出去有几个钱也不错。

  刘田媳妇眼红过后就带笑道:“大庄,就一口井,俺们家里有井了。”大庄在雨地里站在路上表示知道:“还是老刘叔打的那一眼儿井,到了刘田哥和嫂子手里,就不再打一口?”

  “打那些井作什么?”刘田媳妇是个喜欢说笑的人,才能和村里一干媳妇们扯了谣言来。听到大庄说笑话,刘田媳妇也笑着跟一句。

  大庄站在雨地里很是当一件正经事的道:“一口井只吃水,一口井只洗洗涮涮,”刘田媳妇正要笑,听着大庄又说一句:“这才是富裕人家气象。”变了脸的刘田媳妇正在接话,大庄又紧着俏皮的问一句:“你说是不,嫂子?”然后扬长而去。

  刘田媳妇在身后恨恨地低声骂一句:“你倒有心思跟我这里扯,有能耐去福妞家里住去,免得你三天两头来白干活。”想想这又是个可以传的话了,村里的姑娘们谁有这福妞这样的妖精,仗着自己长的好看,白使唤男人干活。

  端着剩饭菜去给小黑和小鸡的福妞在院子里能听到大庄和刘田媳妇的对话,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个大庄还真的是有几分讨人喜欢,现在姐知道为啥以前的福妞会喜欢上他了,关键时刻,挺会说俏皮话的。女人有时候,就是几句俏皮话也能动心。

  不过姐不会就这样动心,福妞想想大庄的话,倒象那个人人知道的笑话,有一天有钱了,买豆浆也是两碗,喝一碗看一碗。这话用在刘田媳妇身上可以说,姐煮两碗肉汤,喝一碗送一碗,就是不给你。

  自得其乐想着的福妞把饭菜倒在小黑的食盆里,看着它狼吞虎咽地吃着,小黑长胖了不少,长吧长吧,就和有栓来送食一样,福妞也是算着日子:“长吧,多吃才好,到了过年……”下面的话如果小黑听得懂,只会吓掉胃口,在此不写为好哈。

  有栓在屋里看着福妞回来,还在想着打井的事情,对福妞道:“大庄哥一定会叫大根哥也一起来,都是有力气能干活的人。”福妞扯了扯嘴角,姐是不尴尬,倒是不介意看一看大根脸上是什么表情。

  绵绵的秋雨,小雨更绵绵,凌墨午饭后在厢房里一觉睡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站到窗户前去看有栓。有栓和福妞正在廊下逗有财和有贝玩。

  看着姐弟俩个人甜甜的笑容,凌墨突然想明白,福妞给有栓喝的是什么,这妞也挺狠,放自己的血给有栓喝。

  凌墨在山林里投放的恰恰是现代人小时候会接种过的一种病毒,福妞频频进山,身体里更是会产生抗体,这与福妞体内小时候接种过这样的病毒是有关。所以福妞的血里不仅是有抗体,也有接种的减去毒性或灭去毒性的病毒。

  这样一碗血被有栓喝在肚子里,凌墨重新回到被窝里去睡觉去,以后有栓也不用哥烦了,他体内有了这样一碗病毒下去,每天体内都在自动生成抗体,难怪等呀等,等了个空。凌墨决定,再睡一会儿。

  “花花,起来包水饺,你晚上还想吃吗?”不和谐的敲门声把凌墨的美梦给打破了,看看天依然是阴暗的,但是没有黑下来,凌墨没好气:“没到晚上呢,你就想着吃,你饿的还真快。”搅人清梦者,最是煞风景。

  敲门声有如魔音贯耳,继续在响,伴着福妞魔音贯耳的声音:“起来了,再睡月亮晒……”后面一句话福妞咽下去,有栓接上去:“晒屁股了。”姐弟俩一阵欢笑,凌墨认命地爬起来,一面没好气:“穿衣服呢,别敲了。再敲,门敲坏了自己修。”

  福妞乐不可支在还是新门的门上再敲两下,听到里面走路声,这才和有栓一起去厨房里拿出来拌好的饺馅子,搬和好的面在面板上。三个人是说好在灶屋里包。

  走进灶屋的凌墨看看福妞身上的白底红花的围裙,有栓身上的蓝布围裙,先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不会有哥的围裙。看看自己身上的长衫,也到可以洗一水的时候了,就拿这个将就吧。于是坐下来开始包水饺。

  切好剂子,用手按好,有栓擀面皮,凌墨和福妞开始包。过了一会儿,灶屋里就开始有话了,凌墨是大吃一惊,对着锅拍子上的水饺看,一个一个扁塌塌地躺倒在上面:“这是你包的?”看看自己包的,个个直挺挺站着,亚赛一排小卫兵,又细又长站得住,饱墩墩地多好看。

  再看福妞包好,扁不塌塌地,有栓只是吃吃地笑不说话,福妞继续包自己的:“俺这是正宗的,水饺又叫扁食。”包不好还挺会找理由,看不出来这妞连这个都知道。凌墨一脸刮目相看状:“你觉得好看吗?”

  “一样吃,绝对管饱。”福妞对着凌墨的问话咧一下嘴一笑,把手里包好的一个放下来,顺便用手点了点凌墨包的,点倒一个也躺着再冲着凌墨一笑:“没站住。”卫兵倒了一个,看得福妞很是舒心。

  过一会儿,有栓洗洗手去点上油灯,然后把火灶里的火吹着,锅里倒上水任它烧去,再洗洗手过来包饺子。

  不管是“扁”了的躺倒的,还是一排排小卫兵,从锅里煮熟以后,都是让人大块朵颐。桌子上剥好蒜,倒好醋,热腾腾的水饺上桌子。凌墨手里拿着筷子,认真的对福妞道:“你看,煮烂了的都是你包的。”

  福妞装作没有看到,挟起来一个小卫兵咬了一口再看看道:“这不是也烂了。”你再多说几句话,姐全部吃光光。

  在中间和稀泥的有栓嘻嘻哈哈:“一样吃哈一样吃。”然后也咬了一口:“真好吃。”说不出话来的凌墨在这样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自己是孤立无援的,这一对姐弟俩,一个人说话,另一个人就要跟上来。哼,凌墨决定拿水饺来出气,多吃上几个才好。

  桌子下面,是有财和有贝埋头苦吃,这是最乖的两个,不管是扁的不是站着的,烂的还是不烂的一概全部食之。

  头天晚上睡的时候,福妞对有栓还说:“希望明天不要下雨。”虽然知道不可能,也要祈祷一下。第二天一早起来,果然依然是秋雨如丝,这丝来上几天,最硬的土地也会软上两分。

  “姐,鱼塘里还有鱼,就是小了点儿,雨停了再进山吧。”油灯点亮的时候,有栓也跟着醒了。这不是夏天星光灿烂,不点灯也可以看得到屋里穿衣服,虽然不想把有栓弄醒,可是福妞不得不点亮油灯。

  福妞却是要去,而且交待有栓:“你今天别去了,再去姐就要生气了。你在家里好好看着家就行。”有栓答应着,听着福妞再道:“要是花花也在家,让他去坡地上看看去有没有要修整的;菜地里的竹子架歪了,让他整整。”

  都交待完,吹熄油灯,福妞才出来,有栓在房里又跟一句:“带着有财去吧,有财能抓山鸡,可以做个伴儿。”

  “不了,”福妞略提了一下声音道:“下雨也不让有财去淋雨了。”摸黑打开堂屋的门,一股子冷风就扑面而来,不过福妞还是昨天那件衣服,一会儿走到山里再打鱼,指不定是要一身汗回来呢。

  拿起来备好放着的水桶和扁担,福妞把堂屋的门带上,再去灶屋里把包好的水饺拿在手上,出来披上蓑衣开了院门出来。

  扁担上系着水桶扛在肩膀上,福妞又想起来昨天水饺的好滋味,一面走一面就开始吃早饭,还是凌墨说的:“不是夏天热的时候,早上不吃饭,中午只在山里吃一顿,哪里有力气打鱼,而且秋天得病不容易好。时气就不好。”

  有栓一听这样的话,向来是附合的,把水饺包了两份交待福妞:“一份是早上吃的,一份是中午吃的。”福妞抬起手来在拿水饺吃,手就暴露在秋雨中,一会儿手上就都是雨水,可是这冰凉的水饺下肚,滋味真是美。让人浑然忘却是身在秋雨中。古语有云,秋风秋雨愁煞人,走在秋风秋雨中的福妞心里美滋滋的,这水饺真好吃。想想中午还有一份,心里更是美。

  因为是雨中,所以别的事情一概都不做,只是奔着鱼去,路过竹林的时候天色才亮起来,依然是阴暗灰沉的,走在寂静的山林里,听着小雨沙沙,如果是爱断肠的人,这恰好是一副秋水烟雨景致,无端就可以断肠。

  只有福妞心里想着要早点儿打鱼早点儿回去才是,一路泥泞路不好走,早回去才能按时到家。及至到了水潭边上,水涨了不少,福妞把水桶一一地在水里打了水,这一次要听凌墨的,不能水少鱼多,辛苦弄回去的鱼翻着白肚在水面,让人有多心疼就是多心疼。

  背上还背着上次有栓用来换水的竹筒,小虾米鱼也吃,可是不好意思,上一次的螺蛳是倒在鱼塘里了,大小不等的虾米被三个人吃了,而且吃过以后都一起夸:“鲜的很。”可见大家对于桌子上不时的更换菜单也是盼着呢。今天如果有虾,福妞打算也带回去,权当自己打扫现场狼藉。

  打了几网鱼,福妞休息一下,用竹筒把水桶的水换成干净水,不然又是一桶包含泥沫的水,鱼在这水里存活想想也痛苦。几网里都是有大小不一的虾米,福妞把活蹦乱跳的掐头放在一片干净大草叶上,想想晚上又可以带着虾米回去,就是有财和有贝也应该是吃得高兴的。

  秋水蓑衣伊人,可算是美景,虽然身上有蓑衣,雨水淋多了,也会透进去沿着面颊往下流,福妞对此泛涨的秋水,只有生活的想法,全无欣赏的心思。

  觉得身后有动静,回过身来一看,福妞一下子就乐了,树下草丛中动了几动,却是两只鸟儿,想来是雨水打湿了翅膀,全然飞不动了。不想今天又大丰收的福妞乐陶陶地,毫不费力地把两只鸟儿用藤蔓捆起来。

  水桶里鱼儿在欢腾,草叶上堆着的虾米一点儿一点儿在增高,还有两只鸟儿可以带回去,雨天也褒奖勤劳的人,福妞今天又要大丰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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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一个朋友说家里吃水饺,今天仔仔就写水饺了,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犯馋了嘿……我是晚八点更新,有时候审核需要时间,所以八点前后了,各位亲们多多见谅……求正版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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