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天下第一
几个时辰前。
夜行衣男子将天年斩首，一跃入崖底，身影消失不见。
天年教弟子心痛难耐，无法自抑，开始料理天年的后事。
朝廷安插在天年教的卧底，迅速下山，前往机构通报天年身死的消息。
而天年教所在的山峦之下，一株莲花却开始生长，绽放，最后竟从一只花骨朵，徐徐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形象。
正是现在的天年。
随后，天年生怕夜行衣男子发现，向着阜沽城的方向，一路逃离，一边逃，却一边开始承受来自天谴的伤害。
最终，强行逆命带来的天谴，让他伤痕累累，倒在了路上。
而后，被李禹和盖盖乌发现。
“讲完了。”天年眨了眨眼。
李禹和盖盖乌对视了一眼，也一起眨了眨眼。
“不是，你这叙事能力，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能死了以后从一朵莲花长出来了？你怎么就莫名其妙挨了天谴了？”
李禹很懵，手都不举就直接提问。
天年沉默了一下，不好意思道：“抱歉，长年累月都要装出一副天下第一该有的逼格模样，太久没有跟人这样讲事情了，一般来说，我讲的话其他人都会自动脑补，省了我很多事，你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才有过的事情了。”
李禹：“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天下第一了，给我们讲讲重点。”
天年“哦”了一声，手掌从一旁拔了一根草，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有几个能力，第一个，是穿梭时空。”
李禹点点头：“这个大家都有，没什么稀奇的。”
天年：“是的。而我的第二个能力，大家也都有。”
说着，他拔了第二根草，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吸收能力。”
两根小草摆放整齐，并列而放。
李禹接着点头，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天年这回没有伸手拔草，他双手就放在盘膝而坐的膝盖骨上，一旁的一株杂草，却忽然从中间断裂，悬浮着飘到了天年的面前，并且与那两株草摆放到了同一行整齐的位置上。
“我的第三个能力，是精神控制物体，又称作原力，或者念力。当然了，我习惯将其叫做念力。”
李禹羡慕了：“啊，我一直也很想要这个能力的。”
天年：“我知道，我们毕竟是同一个人。我便是凭借这个能力，让天下人误以为我已经超越了先天，达到了一个传说中的前所未有的境界，于是，天下第一人的称呼，就来到了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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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禹好奇道：“那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天年认真道：“很厉害。”
李禹：“那你还被人斩首。”
天年：“……可是，我的真实实力，包括体内的先天之气，也已经站在了江湖的最顶层行列，这是毋庸置疑的。”
李禹：“那你还被人斩首。”
天年：“……咳。我的一手御剑之术，虽然不是以气驭剑，但是江湖人还没靠近我，就被我斩杀，此等实力，任何人都会以我为尊，给我十分薄面。”
李禹：“那你还被人斩首。”
天年怒道：“妈的！你是不是选了气人的能力啊，不想听了？好，我走。”
“别别别。”李禹讪笑道，“我错了，你继续说。”
天年冷静下来，指了指第一根草。
“我再得到了三个能力之后，第一个选择，就是发动了穿梭时空的能力。我原本是想着回到过去，写一些歌曲，让别人感觉一直活在我的阴影里这样。可是，没想到这个逼能力那么不稳定，一不小心，我去到了一个充满了神仙的世界。”
李禹：“呃……”
天年：“不过，我也因此因祸得福。从那儿的一个老神仙身上，得到了一个神仙秘法，此生只可用三次。”
李禹猜到了：“就是你死了之后，从莲花里重新长出来的那个方法？”
天年承认：“不错。老神仙之所以愿意给我，便是看中了我的念力，觉着我一界凡夫俗子，竟然也可不依靠真元以气驭剑，胡猜之下，以为我是天生的修道者，于是，想要收我为徒。”
李禹：“你为啥不答应，留在那个世界？做个神仙的徒弟，不香吗？”
天年看了李禹一眼：“是你刚刚坐拥穿梭时空的能力，你愿意永远留在一个地方，闭关苦修吗？更何况，这念力还并不是老神仙所认为的什么天生天赋。”
李禹表示了理解：“也是。……嗯？不对啊，那你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干嘛？听江湖人的意思，你似乎好多年前就一直留在这里了。”
天年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我之前的想法，与之后的不一样了。后面，我已经改变了自己继续穿梭的想法。”
李禹：“为啥改变？”
天年摆摆手：“恋爱了呗。虽然她在我带领正派攻陷魔教那时候死了，可是，我觉得我为了她，还是想在这个世界做更多的事情，完成她一直以来的很多愿望。”
看着天年轻描淡写的描述着一段过往，寥寥几句话，李禹似乎幻想出了一段曲折而又壮烈的江湖爱情故事。
“真是伟大的爱情……”李禹啧啧出声。
天年说道：“总之，那时候，那个老神仙见我天赋绝佳，有了收徒的心思。一开始，我其实也并不是执意拒绝的，有一个神仙做师父，这是天大的好事，你有这个想法，我自然也有。可是，老神仙在收我为徒之前卜了一卦，说我不适合留在那儿，又见我对拜师一事确实有所疑虑，所以，就给了我神仙秘法，让我走了。”
李禹感慨：“这也算是萍水相逢的机缘奇遇了……”
天年：“确实是。在那之后，我去到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风景很美，在那里，我化名艾云天，交了好几个兄弟，杀死过很多敌人，甚至生下了一个女儿，可惜的是，我那女儿还未懂事，我就离开了，她甚至不知道我长什么样。这是我的孽。”
李禹敲了敲地面：“说重点。”
天年的面前，出现了第四根草。
“在离开那个世界之前，我遇到了另一个李禹，那个李禹想要杀我，可惜却被我的念力所杀，杀死他之前，我吸收了他的能力。”
李禹：“什么能力？”
天年：“转移能力。转移自己身上所有的能力，将其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或者另一个物体上。”
李禹越听越迷糊，挠了挠头：“接着呢？”
天年接着说道：“这个转移能力，有一个厉害之处。那就是，可以将我的每一个能力，一分为二，再进行转移。”
说着，天年的手指一划，将面前的四根杂草全部划成了两半。
李禹一愣。
天年将变成了八根的杂草，其中的四根挪到了自己近一点的位置：“四种能力的一半，我还存在自己的身上。”
说着，他将另外的四根杂草扒拉到了一旁，说道：“另外的一半，我存放在了山峦之下，我精心培养的莲花之中。如此，我一旦身死，从莲花复活，就可以直接再次继承我的这四个能力。此乃我的后手。”
李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还真是……精心策划，未雨绸缪的好手段……”
天年摇了摇头：“不止如此。”
说着，他拔起了身旁的一把杂草，放在了面前，将其全部一分为二。
“我在那之后吸收的先天之气、锻体强化、心法招数，统统有一半，都存放在了那朵莲花之中。我此番一活，尽数再次回归吾身。”
李禹和盖盖乌瞪大了眼睛，心里只有一句感慨：“牛逼！”
天年说道：“神仙秘法，虽然让我死而复生，可缺点便是，我会受到天谴的伤害。我唯一的漏算之处就在于，我没想到，这天谴的威能，竟然这么强大。”
李禹：“……什么意思？”
天年：“我又要死了，而且，这一次，可能我死了，就是完完全全再也无法复活了。”
李禹迷惑道：“不是有三次复活机会吗？那个神仙秘法，说好的可以用三次呢？莫非那个老神仙骗你？”
天年摇了摇头：“一介神仙，怎么可能诓骗我一个凡夫俗子。”
“只不过，你不知道的是，那一株供我复生的莲花，是多么难以生养。我必须每天滴一滴我的精血栽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彻底与我心神相通。”
“而我以为我的实力，有了这一个保障就够了，用神仙秘法培养的东西，也就只培养了这单单一株莲花而已，谁曾想天谴如此猛烈，是我漏算了。”
他的模样，似乎将生死已经看淡。
也或者，天年已经有想要去陪伴自己心爱之人的想法了？
李禹不知道，只是莫非的感受到了一丝真正的江湖的气息。
他心里有了钦佩的感觉，说道：“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但是，我感觉还是没有听出什么重点来。对你的遭遇，我表示很痛心，但是……”
话还没说完，天年便打断了他：“李禹，将我的能力，吸收了去吧。”
李禹：“？！”
天年笑道：“其实，我见识过很多李禹了。而你，是唯一一个选择救我，而不是选择杀我的李禹。”
李禹呆了：“……就因为这？”
天年点头：“就因为这。”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说道：“我本来已是强弩之末，离死不远的人了，你来吸收掉我的能力，算是不浪费我这引以为豪多年的念力了。”
李禹手忙脚乱站起来：“你一个快死的人，还强撑着站起来干嘛……”
天年看向了天际，风轻轻拂过，他的发丝微微摇曳起来，随着衣角一起，随着漫天细碎的林荫一起。
他语气平静的说道：
“身为天下第一，即便是死，我也是想要挺着自己的脊梁骨，站着，用脚一步一步，走进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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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衣男子将天年斩首，一跃入崖底，身影消失不见。
天年教弟子心痛难耐，无法自抑，开始料理天年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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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年教所在的山峦之下，一株莲花却开始生长，绽放，最后竟从一只花骨朵，徐徐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形象。
正是现在的天年。
随后，天年生怕夜行衣男子发现，向着阜沽城的方向，一路逃离，一边逃，却一边开始承受来自天谴的伤害。
最终，强行逆命带来的天谴，让他伤痕累累，倒在了路上。
而后，被李禹和盖盖乌发现。
“讲完了。”天年眨了眨眼。
李禹和盖盖乌对视了一眼，也一起眨了眨眼。
“不是，你这叙事能力，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能死了以后从一朵莲花长出来了？你怎么就莫名其妙挨了天谴了？”
李禹很懵，手都不举就直接提问。
天年沉默了一下，不好意思道：“抱歉，长年累月都要装出一副天下第一该有的逼格模样，太久没有跟人这样讲事情了，一般来说，我讲的话其他人都会自动脑补，省了我很多事，你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才有过的事情了。”
李禹：“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天下第一了，给我们讲讲重点。”
天年“哦”了一声，手掌从一旁拔了一根草，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有几个能力，第一个，是穿梭时空。”
李禹点点头：“这个大家都有，没什么稀奇的。”
天年：“是的。而我的第二个能力，大家也都有。”
说着，他拔了第二根草，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吸收能力。”
两根小草摆放整齐，并列而放。
李禹接着点头，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天年这回没有伸手拔草，他双手就放在盘膝而坐的膝盖骨上，一旁的一株杂草，却忽然从中间断裂，悬浮着飘到了天年的面前，并且与那两株草摆放到了同一行整齐的位置上。
“我的第三个能力，是精神控制物体，又称作原力，或者念力。当然了，我习惯将其叫做念力。”
李禹羡慕了：“啊，我一直也很想要这个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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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禹：“那你还被人斩首。”
天年：“……咳。我的一手御剑之术，虽然不是以气驭剑，但是江湖人还没靠近我，就被我斩杀，此等实力，任何人都会以我为尊，给我十分薄面。”
李禹：“那你还被人斩首。”
天年怒道：“妈的！你是不是选了气人的能力啊，不想听了？好，我走。”
“别别别。”李禹讪笑道，“我错了，你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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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得到了三个能力之后，第一个选择，就是发动了穿梭时空的能力。我原本是想着回到过去，写一些歌曲，让别人感觉一直活在我的阴影里这样。可是，没想到这个逼能力那么不稳定，一不小心，我去到了一个充满了神仙的世界。”
李禹：“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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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年：“确实是。在那之后，我去到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风景很美，在那里，我化名艾云天，交了好几个兄弟，杀死过很多敌人，甚至生下了一个女儿，可惜的是，我那女儿还未懂事，我就离开了，她甚至不知道我长什么样。这是我的孽。”
李禹敲了敲地面：“说重点。”
天年的面前，出现了第四根草。
“在离开那个世界之前，我遇到了另一个李禹，那个李禹想要杀我，可惜却被我的念力所杀，杀死他之前，我吸收了他的能力。”
李禹：“什么能力？”
天年：“转移能力。转移自己身上所有的能力，将其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或者另一个物体上。”
李禹越听越迷糊，挠了挠头：“接着呢？”
天年接着说道：“这个转移能力，有一个厉害之处。那就是，可以将我的每一个能力，一分为二，再进行转移。”
说着，天年的手指一划，将面前的四根杂草全部划成了两半。
李禹一愣。
天年将变成了八根的杂草，其中的四根挪到了自己近一点的位置：“四种能力的一半，我还存在自己的身上。”
说着，他将另外的四根杂草扒拉到了一旁，说道：“另外的一半，我存放在了山峦之下，我精心培养的莲花之中。如此，我一旦身死，从莲花复活，就可以直接再次继承我的这四个能力。此乃我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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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拔起了身旁的一把杂草，放在了面前，将其全部一分为二。
“我在那之后吸收的先天之气、锻体强化、心法招数，统统有一半，都存放在了那朵莲花之中。我此番一活，尽数再次回归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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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年说道：“神仙秘法，虽然让我死而复生，可缺点便是，我会受到天谴的伤害。我唯一的漏算之处就在于，我没想到，这天谴的威能，竟然这么强大。”
李禹：“……什么意思？”
天年：“我又要死了，而且，这一次，可能我死了，就是完完全全再也无法复活了。”
李禹迷惑道：“不是有三次复活机会吗？那个神仙秘法，说好的可以用三次呢？莫非那个老神仙骗你？”
天年摇了摇头：“一介神仙，怎么可能诓骗我一个凡夫俗子。”
“只不过，你不知道的是，那一株供我复生的莲花，是多么难以生养。我必须每天滴一滴我的精血栽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彻底与我心神相通。”
“而我以为我的实力，有了这一个保障就够了，用神仙秘法培养的东西，也就只培养了这单单一株莲花而已，谁曾想天谴如此猛烈，是我漏算了。”
他的模样，似乎将生死已经看淡。
也或者，天年已经有想要去陪伴自己心爱之人的想法了？
李禹不知道，只是莫非的感受到了一丝真正的江湖的气息。
他心里有了钦佩的感觉，说道：“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但是，我感觉还是没有听出什么重点来。对你的遭遇，我表示很痛心，但是……”
话还没说完，天年便打断了他：“李禹，将我的能力，吸收了去吧。”
李禹：“？！”
天年笑道：“其实，我见识过很多李禹了。而你，是唯一一个选择救我，而不是选择杀我的李禹。”
李禹呆了：“……就因为这？”
天年点头：“就因为这。”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说道：“我本来已是强弩之末，离死不远的人了，你来吸收掉我的能力，算是不浪费我这引以为豪多年的念力了。”
李禹手忙脚乱站起来：“你一个快死的人，还强撑着站起来干嘛……”
天年看向了天际，风轻轻拂过，他的发丝微微摇曳起来，随着衣角一起，随着漫天细碎的林荫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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