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初战交锋（48）
吴郡、会稽两郡不足以成为袁术的救命稻草，这里的军事实力，刘澜连正眼都不会瞧，可他最后还是同意了派宗承前往两郡，为的就是希望他们能拖刘澜的后退，就只得去尝试，就好像徐州之战时他派出的祖郎，明知道他不会掀起多大的波澜，但他的存在，却让刘澜头疼至极，而且无法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只能派军去剿，因为祖郎就在秣陵，不管他的威胁多么不值一提，但却势必会对秣陵造成破坏。
同理，吴郡会稽也都一样，在刘澜这具庞然大物前，他们看起来都微不足道，可是如果刘澜在九江的话，他们便有了威胁，当然想说服他们出兵并不容易，因为事后必然会面临刘澜的雷霆之怒，可是有一点不要忘记，吴郡会稽终归是扬州治下的两个郡，虽然袁术已经多年对他们失去了控制，可他终归是受其节制的，如果袁术不仅是以后将军的身份命令他们，更是用宗承前往游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双重保险，完全有希望。
只要他们在吴县一动，就算是与袁绍一样不出兵，但也足够震慑刘澜，到时候他就不信刘澜还不退兵。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以前刘澜的治所在徐州，袁绍一定，牵动青徐，他想不会都不能，可现在刘澜改到了秣陵，青徐就算有危险，也不像以往那般受到刘澜的重视，因为现在的秣陵才是当年的徐州，也正因为这样，如果一个袁绍还不足以让刘澜退军，那么吴郡可能出兵危险秣陵，不管是真是假，都足以震慑刘澜，让他在担惊受怕之下回师。
秣陵不容有失，那里现在装着刘澜这些年所有的赋税钱粮，还有从青徐迁移过去的人口百姓，所有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神经紧绷。
所以，他相信只要吴县能起兵，绝对能够把刘澜逼回去，在这件事情上，刘澜不会冒险，而且在秣陵，刘澜此次出征，只留下了甄俨，而他帐下就只有一些郡国兵，这样的防御，足见他只看重了北方的强敌，却忽视了南面这些微不足道的小郡守们。
可是他们也许确实是微不足道，但在这个时间点，却足以釜底抽薪。
袁术对这次信使吴县充满了期待，甚至专程去见了宗承，有些话他必须要告诉他，或者说通过他的口去告诉吴郡会稽的郡守们，让他们知道，现在是最佳的时机，如果错过了，等刘澜回过头来，第一个就会消灭他们，而这绝不会因为他们不出兵，甚至是主动与其修好就能够有所改变。
刘澜的野心，可绝不只是一城一池之地，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得陇望蜀，得了辽东还要来徐州，拿了徐州还要青州与丹阳，只不过他有耐心，让人觉得他无害时，骤然出手，刘繇便受其蒙骗，失了秣陵，现在他们虽然对吴郡和会稽保持着直接威胁，可整整一年，却始终没有出兵，甚至不辞辛劳来攻九江，这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水警惕，或者说他背后一直在谋划着南下，只是九江的孙策和他是其出兵之后的一大威胁，所以他要先消除后患。
如果他在九江损失惨重，那么刘澜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到时候没有人能救下他们，可是如果吴郡会稽愿意出兵替他接解除题的话，作为交换，他愿意在刘澜出兵吴郡的时候，从寿春出兵危险刘澜。
而如果他们不愿意答应，那就等着刘澜率领大军征讨吧，刘澜乃当世武将第一人，他帐下关张皆是世之虎将，闻名天下，在这世上能挡其锋芒者，屈指可数，但决不再吴郡会稽，就他所知，两郡之中，就无一人识兵马，这么可能挡得住刘澜，又怎么能够与刘澜帐下那些猛将相比，所以他们必须要与我结盟，这是保命之道。
袁术的用意，宗承自然知晓，此刻又亲自前来一番叮嘱，自然不会怠慢，说了一声谨记之后，纪灵便安心告辞。
~~~~~~~~~~~
袁术从宗承府上返回将军府，刚到府中，就听关键说阎象求见，已经等候多时了，袁术没有答话，只是一个人独自往内院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内院花厅，道：“让阎象到花厅来见我。”
片刻之后，阎象便急匆匆来到了内院花厅，所谓花厅，顾名思义，就是建在花园之中，厅中藏有大量孤本文献与山水字画，与屋外美景遥相呼应，贴近自然，平日里袁术就喜欢待在这里，看看书，批一批公文，不必将军府议事厅，花厅是属于比较私人的场所，袁术在此见他，其用意不言而喻，就是告诉他今天只论私谊不谈政事，让他好自为之，可现在阎象是明知如此也不能退缩，必须要向侍袁术解释清楚。
昨天他离开之后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没想到一时昏了头，想清楚之后，结果主公早已回了内宅，想要劳烦管家通报，可等来的却是让他明日一早来见，就天一早便来了，结果主公又提前离开了，在府内和下人仆役们稍一打听，虽然难知实情，可也从其中的一点蛛丝马迹之中有所判断，但这个判断，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并不等于他知晓了袁术到底有了什么计划。
在议事厅，阎象见到了袁术，将昨天自己去而复回的事情如实回禀，坦言自己犯下了大错，有失臣子的本分，为此感到羞愧。
而袁术则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说理解他的苦衷，这让阎象感动不已，可是当他听说袁术打算派人联络吴显、会稽两郡郡守令他们出兵的一刻，则让他大为吃惊，急忙劝阻，可这个时候袁术又怎么会再听他的劝。
至于眼下所说的那些后果，袁术也不是没考虑过，两郡不出兵则已，出兵必会引起刘澜雷霆巨怒，到时候刘澜当真攻打两郡，无人能够相救，袁术此举，虽然可能会让寿春脱离危险，可却等于白白将两郡送与刘澜，因为刘澜一直没有进攻两郡，何尝不是在等一个机会，现在让他们主动挑衅，则是让刘澜有了出兵的借口，此举得不偿失，绝不可行。
“汝乃主簿，自当知晓两郡的实际情况，此番前去，有几番胜算你比我清楚，既然你考虑这么多，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多虑了，假若两郡当真出兵，则我大可与其结为攻守同盟，到时自可牵制刘澜，就算是退一步来说，用两郡来换寿春之安危，何乐不为？”
袁术笑了起来，眼前人可是自诩寿春第一，可就他的才华和眼界来说，都太短了，没有真正的大格局，看不清现在的形式，而且现在这番表现，为了两郡而致寿春不宁，看起来是他妇人之仁，可说白了，又何尝不是他别有用心？
大忠似奸，以前在汉朝廷时，他见过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了，看起来一个个都是精忠体国之人，为了社稷不惜个人安危，可这种人，却往往是那巨恶首奸居多，只是为了博一个名声，可是他们在为自己搏取美名的同时，却险其他百官甚至是君王与不义，甚至为此背负上骂名，这样的人才最可恶，十几年前，朝中大臣如此，名臣如此，甚至连太学生们亦如此，恒灵二帝为此兴党锢，那时候觉得可笑，现在回想起来，哪还能再笑得出，这就是看走了眼，就好像他以前一样，忠奸不辨。
就好像这阎象，你说他是不是那奸邪之辈，肯定不是，可当他为所处势力甚至是背后的利益集团说话的时候，就必然是奸，因为他有私心，可当他一心为公，没有私利之时，则必然是忠，这时候你说起是奸，就难免有失公允了。
就好比屋外百花齐放，花开时便是忠，花败时便是奸，花开有时，花败有日，所谓花无百日红就是这个道理，那么他就要做好两手准备，首先就是要知道他此时是忠还是彼时是忠，忠时用之，不尊则贬之，待其忠时再用之。
大汉朝的皇帝便是如此。
一权一术便是帝王御下之道，这道理当年的袁术看不懂，也看不明白，还道宦官当政祸国殃民，可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没有了宦官的大汉朝，不也就等于彻底亡了吗，问题出在哪，就是一个制衡，宦官与士大夫、外戚三大势力的一个平衡，这个平衡点，帝王找到了，而本朝天子在这个点上便也存了近两百年。
都说灵帝昏暴懒庸导致国家至此，殊不知这个天下早已病入膏肓，若无灵帝，早已分崩离析，说他不勤政不爱民，甚至不理朝政，把权利都交给了宦党十常侍操持，可回过头来看看，他治下宦官、士大夫与外戚的微妙平衡反而让他统治的这个天下更牢固，就算是黄巾动乱，也不只在朝夕之间平定，就算是羌患之艰，也没有弃凉，以空虚国库数平羌祸。
这就是权术的高明之处，他让宦官、士大夫还有外戚各尽其责，冷眼看着三方在斗争之下达到他最终的目的，这才是真正的棋高一招，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
不理朝政，却能让群臣各司其职，不看奏本却能让大汉朝依旧运行，这样的君王可不必那历代事事亲力亲为的天子更逍遥快活？
当然，袁术并不是为灵帝去开脱什么，他只是称述一个事实，就拿刘澜来讲，他来徐州，为何会对他不以为然，全因其事事都交给了手下人，自己却很少亲力亲为什么事都过问。
当时看来，这样一介武夫，只知马上征战，却无治下之能之辈，让他先拿了徐州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会乱，打乱，到那时他再趁势取徐州而代之，岂不是一举多得？
可现在看起来，刘澜这一套，何尝不是灵帝那一套地位权术？他虽然不过问，但却始终在为徐州把握着方向，而他的徐州与其他个个勤奋的诸侯治下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刘澜在他治下实行了一套十分健全的体制，他可有完全不必亲力亲为，但他治下的这辆马车却始终会顺着驰道抵达目的地，而那些所谓的勤政之人，只不过是自己上了马车，当起了车夫，最后马车同样会抵达目的地，但和一车人都在车厢内舒服喝酒的刘澜治下比起来，那些亲力亲为的诸侯，却呕心沥血，累得半死不活。
不禁要问，那些勤政爱民的皇帝，是真正的贤明皇帝？还是那些看起来疏于政务，不理朝事，却能知人善任，让这个国家始终都能够自救运行下去而不乱？
袁术选择后者，而刘澜如果知道这位古人居然能有如此想，恐怕就真得对他五体投地了，袁术说的这一套，其实就是刘澜在徐州运气的那一套，看起来不过就是制衡，可他真正的目的，却是为未来的内阁三权分立打基础，当然在这个时代直接就搞什么民主是异想天开，但是他可有一步一步的来，虚君权，实法权，王在法下，试着推动君主立宪也不是没有希望。
而置于此时想到许多的袁术，则是对用人有了一番新的感悟，他要用杨弘，那么阎象就不能打压的太厉害，就好像让杨弘一人独大，他就是还想当忠臣，他也身不由己了，这是他吃过的教训，在阎象身上吃过的教训，好在他还聪明，今日能来请罪，虽然说了一些不合时宜之话，但终归心还是有的，那么他就不能倒，留下来掣肘杨弘，这样杨弘也就不会太过肆意妄为。
“好了，阎主簿，与吴郡、会稽一事已经是定下的决策了，不会再改了，你今日来如果就是为了这个，就不必再劝了，但你若是为了寿春安危来见我，那我倒不妨和你多说上几句。”
“还请主公明示！”
“什么明示不明示的，不就是张勋和纪灵这点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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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吴郡会稽也都一样，在刘澜这具庞然大物前，他们看起来都微不足道，可是如果刘澜在九江的话，他们便有了威胁，当然想说服他们出兵并不容易，因为事后必然会面临刘澜的雷霆之怒，可是有一点不要忘记，吴郡会稽终归是扬州治下的两个郡，虽然袁术已经多年对他们失去了控制，可他终归是受其节制的，如果袁术不仅是以后将军的身份命令他们，更是用宗承前往游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双重保险，完全有希望。
只要他们在吴县一动，就算是与袁绍一样不出兵，但也足够震慑刘澜，到时候他就不信刘澜还不退兵。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以前刘澜的治所在徐州，袁绍一定，牵动青徐，他想不会都不能，可现在刘澜改到了秣陵，青徐就算有危险，也不像以往那般受到刘澜的重视，因为现在的秣陵才是当年的徐州，也正因为这样，如果一个袁绍还不足以让刘澜退军，那么吴郡可能出兵危险秣陵，不管是真是假，都足以震慑刘澜，让他在担惊受怕之下回师。
秣陵不容有失，那里现在装着刘澜这些年所有的赋税钱粮，还有从青徐迁移过去的人口百姓，所有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神经紧绷。
所以，他相信只要吴县能起兵，绝对能够把刘澜逼回去，在这件事情上，刘澜不会冒险，而且在秣陵，刘澜此次出征，只留下了甄俨，而他帐下就只有一些郡国兵，这样的防御，足见他只看重了北方的强敌，却忽视了南面这些微不足道的小郡守们。
可是他们也许确实是微不足道，但在这个时间点，却足以釜底抽薪。
袁术对这次信使吴县充满了期待，甚至专程去见了宗承，有些话他必须要告诉他，或者说通过他的口去告诉吴郡会稽的郡守们，让他们知道，现在是最佳的时机，如果错过了，等刘澜回过头来，第一个就会消灭他们，而这绝不会因为他们不出兵，甚至是主动与其修好就能够有所改变。
刘澜的野心，可绝不只是一城一池之地，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得陇望蜀，得了辽东还要来徐州，拿了徐州还要青州与丹阳，只不过他有耐心，让人觉得他无害时，骤然出手，刘繇便受其蒙骗，失了秣陵，现在他们虽然对吴郡和会稽保持着直接威胁，可整整一年，却始终没有出兵，甚至不辞辛劳来攻九江，这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水警惕，或者说他背后一直在谋划着南下，只是九江的孙策和他是其出兵之后的一大威胁，所以他要先消除后患。
如果他在九江损失惨重，那么刘澜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到时候没有人能救下他们，可是如果吴郡会稽愿意出兵替他接解除题的话，作为交换，他愿意在刘澜出兵吴郡的时候，从寿春出兵危险刘澜。
而如果他们不愿意答应，那就等着刘澜率领大军征讨吧，刘澜乃当世武将第一人，他帐下关张皆是世之虎将，闻名天下，在这世上能挡其锋芒者，屈指可数，但决不再吴郡会稽，就他所知，两郡之中，就无一人识兵马，这么可能挡得住刘澜，又怎么能够与刘澜帐下那些猛将相比，所以他们必须要与我结盟，这是保命之道。
袁术的用意，宗承自然知晓，此刻又亲自前来一番叮嘱，自然不会怠慢，说了一声谨记之后，纪灵便安心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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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阎象便急匆匆来到了内院花厅，所谓花厅，顾名思义，就是建在花园之中，厅中藏有大量孤本文献与山水字画，与屋外美景遥相呼应，贴近自然，平日里袁术就喜欢待在这里，看看书，批一批公文，不必将军府议事厅，花厅是属于比较私人的场所，袁术在此见他，其用意不言而喻，就是告诉他今天只论私谊不谈政事，让他好自为之，可现在阎象是明知如此也不能退缩，必须要向侍袁术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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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议事厅，阎象见到了袁术，将昨天自己去而复回的事情如实回禀，坦言自己犯下了大错，有失臣子的本分，为此感到羞愧。
而袁术则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说理解他的苦衷，这让阎象感动不已，可是当他听说袁术打算派人联络吴显、会稽两郡郡守令他们出兵的一刻，则让他大为吃惊，急忙劝阻，可这个时候袁术又怎么会再听他的劝。
至于眼下所说的那些后果，袁术也不是没考虑过，两郡不出兵则已，出兵必会引起刘澜雷霆巨怒，到时候刘澜当真攻打两郡，无人能够相救，袁术此举，虽然可能会让寿春脱离危险，可却等于白白将两郡送与刘澜，因为刘澜一直没有进攻两郡，何尝不是在等一个机会，现在让他们主动挑衅，则是让刘澜有了出兵的借口，此举得不偿失，绝不可行。
“汝乃主簿，自当知晓两郡的实际情况，此番前去，有几番胜算你比我清楚，既然你考虑这么多，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多虑了，假若两郡当真出兵，则我大可与其结为攻守同盟，到时自可牵制刘澜，就算是退一步来说，用两郡来换寿春之安危，何乐不为？”
袁术笑了起来，眼前人可是自诩寿春第一，可就他的才华和眼界来说，都太短了，没有真正的大格局，看不清现在的形式，而且现在这番表现，为了两郡而致寿春不宁，看起来是他妇人之仁，可说白了，又何尝不是他别有用心？
大忠似奸，以前在汉朝廷时，他见过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了，看起来一个个都是精忠体国之人，为了社稷不惜个人安危，可这种人，却往往是那巨恶首奸居多，只是为了博一个名声，可是他们在为自己搏取美名的同时，却险其他百官甚至是君王与不义，甚至为此背负上骂名，这样的人才最可恶，十几年前，朝中大臣如此，名臣如此，甚至连太学生们亦如此，恒灵二帝为此兴党锢，那时候觉得可笑，现在回想起来，哪还能再笑得出，这就是看走了眼，就好像他以前一样，忠奸不辨。
就好像这阎象，你说他是不是那奸邪之辈，肯定不是，可当他为所处势力甚至是背后的利益集团说话的时候，就必然是奸，因为他有私心，可当他一心为公，没有私利之时，则必然是忠，这时候你说起是奸，就难免有失公允了。
就好比屋外百花齐放，花开时便是忠，花败时便是奸，花开有时，花败有日，所谓花无百日红就是这个道理，那么他就要做好两手准备，首先就是要知道他此时是忠还是彼时是忠，忠时用之，不尊则贬之，待其忠时再用之。
大汉朝的皇帝便是如此。
一权一术便是帝王御下之道，这道理当年的袁术看不懂，也看不明白，还道宦官当政祸国殃民，可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没有了宦官的大汉朝，不也就等于彻底亡了吗，问题出在哪，就是一个制衡，宦官与士大夫、外戚三大势力的一个平衡，这个平衡点，帝王找到了，而本朝天子在这个点上便也存了近两百年。
都说灵帝昏暴懒庸导致国家至此，殊不知这个天下早已病入膏肓，若无灵帝，早已分崩离析，说他不勤政不爱民，甚至不理朝政，把权利都交给了宦党十常侍操持，可回过头来看看，他治下宦官、士大夫与外戚的微妙平衡反而让他统治的这个天下更牢固，就算是黄巾动乱，也不只在朝夕之间平定，就算是羌患之艰，也没有弃凉，以空虚国库数平羌祸。
这就是权术的高明之处，他让宦官、士大夫还有外戚各尽其责，冷眼看着三方在斗争之下达到他最终的目的，这才是真正的棋高一招，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
不理朝政，却能让群臣各司其职，不看奏本却能让大汉朝依旧运行，这样的君王可不必那历代事事亲力亲为的天子更逍遥快活？
当然，袁术并不是为灵帝去开脱什么，他只是称述一个事实，就拿刘澜来讲，他来徐州，为何会对他不以为然，全因其事事都交给了手下人，自己却很少亲力亲为什么事都过问。
当时看来，这样一介武夫，只知马上征战，却无治下之能之辈，让他先拿了徐州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会乱，打乱，到那时他再趁势取徐州而代之，岂不是一举多得？
可现在看起来，刘澜这一套，何尝不是灵帝那一套地位权术？他虽然不过问，但却始终在为徐州把握着方向，而他的徐州与其他个个勤奋的诸侯治下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刘澜在他治下实行了一套十分健全的体制，他可有完全不必亲力亲为，但他治下的这辆马车却始终会顺着驰道抵达目的地，而那些所谓的勤政之人，只不过是自己上了马车，当起了车夫，最后马车同样会抵达目的地，但和一车人都在车厢内舒服喝酒的刘澜治下比起来，那些亲力亲为的诸侯，却呕心沥血，累得半死不活。
不禁要问，那些勤政爱民的皇帝，是真正的贤明皇帝？还是那些看起来疏于政务，不理朝事，却能知人善任，让这个国家始终都能够自救运行下去而不乱？
袁术选择后者，而刘澜如果知道这位古人居然能有如此想，恐怕就真得对他五体投地了，袁术说的这一套，其实就是刘澜在徐州运气的那一套，看起来不过就是制衡，可他真正的目的，却是为未来的内阁三权分立打基础，当然在这个时代直接就搞什么民主是异想天开，但是他可有一步一步的来，虚君权，实法权，王在法下，试着推动君主立宪也不是没有希望。
而置于此时想到许多的袁术，则是对用人有了一番新的感悟，他要用杨弘，那么阎象就不能打压的太厉害，就好像让杨弘一人独大，他就是还想当忠臣，他也身不由己了，这是他吃过的教训，在阎象身上吃过的教训，好在他还聪明，今日能来请罪，虽然说了一些不合时宜之话，但终归心还是有的，那么他就不能倒，留下来掣肘杨弘，这样杨弘也就不会太过肆意妄为。
“好了，阎主簿，与吴郡、会稽一事已经是定下的决策了，不会再改了，你今日来如果就是为了这个，就不必再劝了，但你若是为了寿春安危来见我，那我倒不妨和你多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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