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人间之苦
缪笙笑着闭上了双眼，青绛心中忽而涌起阵阵痛楚。对这个女子二十多年所遭受的苦难她感同身受。她明白二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这缪笙便如同另一个自己。或许这才是幻境星中需要她明白的，何为四苦。
生，即是众苦之源，是苦。
老，两鬓斑白，容颜不复。夫弃子离，是苦。
病，形如枯槁，久卧榻间，痛不欲生，是苦。
死，如生般不由己，临行榻前无亲人。是苦。
原来这四苦城便是赠予我的悟道机缘。缪笙，便是我。忽然从缪笙的身体之中飘出了一团混沌元气，沿着青绛的手钻入体内，感知之下足有二十缕。
恍惚间青绛与缪笙的身影重叠，她躺在榻上，望着被风吹动的床幔眼角落下了一滴泪，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青绛，醒来！”
青绛睁开双眼便见到了尘在身前。
“我不是死了吗？”
“你只是进入幻境走了一遭。”
青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然身处青家，不禁有些疑惑。然而未待她多想，元神之内的躁动仿佛催促一般使她不得不立刻盘膝而坐。她知道自己刚刚领悟了四苦之道，又得了缪笙的混沌元气。现在便要突破了！
当下静心凝神双目紧闭，而元神的感知却是处在了宇宙的边缘。她平静地望着身下的团团星域，在诸多璀璨的星球之上有着不计其数的凡人、修士都在四苦之中挣扎。肉体的煎熬、生存的彷徨、灵魂的无助。这便是身不由己之痛。
“世人皆苦，生死轮回因果际会终是无法逃脱。”
青绛在宇宙的边缘之上再次打下了一个烙印，其中包含了她对道的感悟。
不多时，青绛从感悟之中退出。睁开双眼，释放的威压已经是碎虚中期。了尘一直守在门口为她护法。青绛抬起头便见到了那个轮廓柔和的背影。
“了尘，你之前去了哪里？”
“我一直都在这，只是你在幻境之中无法将我辨认出来。你把我当做了你的父亲。”
青绛惊道：“爹爹竟是你化成的？”
了尘含笑道：“抱歉，即便我说明自己的身份，传到你的耳中也是其他的话。这点我早已试过。”
青绛一时之间无比尴尬：“呵，那这幻境当真是威力不凡。”
她叹了口气：“不知我们何时才能离开这。”
“不知众生苦，何证世间道？青绛，若你能在此地成功突破碎虚，便可碎裂虚空自由而行。你的道悟不够，还要静心提升。”了尘笑着留下这句话，转身而去。
青绛出来的时候，发现了尘已经不见了。她抬头望天，竟没有劫云生成。忽而想到是了，此间天道已为我之仆，又怎会给主上降劫？
正此时，她身后的院落与眼前的街道突然同时碎裂坍塌。目及之处均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忽而她的四周场景渐渐凝实，竟是父亲临终前的画面。
榻上的青云峰虚弱地同她说着话。
“孩子，为父深信你这一世，必定不凡。”
“为父一生所愿，莫过于见你自立自强，平安喜乐……”
青绛看着面色枯黄的爹爹，鼻子一酸双眼渐渐湿润，终于无可抑制地哭了出来。
“爹爹……”
“好孩子，为父有些乏，先睡一会。”
听到这句话，青绛陡然清醒连忙快步伏在榻前拉着青云峰恳求。
“不！爹爹，求你别睡。陪阿绛说说话好吗？你这一睡，女儿便不知何时才能和爹爹说上话了！”
青云峰抬起手来摸摸青绛的头，“阿绛啊，人总是要走的。你需得看得开。爹爹又何尝不想看着我的阿绛长大成人，看着你出嫁，看着你有儿有女膝下承欢？可是你需知晓生离死别并非终止，乃是开端。”
青绛怔怔地听着青云峰的劝导，喃喃地重复：“并非终止，乃是开端……如入轮回之道，方解爱别离之苦。”
她的双眸渐渐亮起，天地万物循环往复。人之生死也涵盖其中。爹爹此生已故去，并不代表来世不会与她相遇。或许此刻他已经重生也未可知。
别离别离，不过都是一世而已。若超脱此生，何来离别之苦？
青绛的周身荡开了层层的道韵，而青云峰的身影也随着周围的一切渐渐消散。
一炷香后，青绛才渐渐从悟道的境界中脱离出来。耳边传来阵阵欢快的虫鸣鸟叫。青绛环顾四周，似是进入了一片密林深处。
脚下堆积了厚厚的落叶，青绛抬步而行。越是往前心中越是阴沉。她已经辨认出此地乃是玄天宗后山的禁地！
果然行不多时一个圆形的祭坛便呈现在眼前。青绛望着祭坛上忙碌的身影，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这个男人，如今她再多看一眼都觉得脏腑之中翻江倒海几欲作呕！曾经那些无知少女的心思早已经被他一剑斩得粉碎。
彦絮察觉有人到来，扭头看向青绛。兴奋地道：“阿绛，你来了！你看我已经成功突破了元婴。或许我们再召唤一次神明便能令我直接突破化神了！来，过来！”
青绛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闭上了双眼：“为何，为何我总能看见你？心魔将生时有你，悟得四苦时有你。如今，竟又遇见你！”
突然，她双目再次睁开。黑白双瞳立现！
“我已立誓，断情绝爱。与你不死不休！”
青绛抬起右手，五指成爪隔空朝着彦絮的身影一抓，彦絮整个身体忽而升起定在空中动弹不得。
“阿绛，阿绛我是彦絮啊！是阿絮啊！你难道要杀了我吗？”彦絮瞪大双眼急切地问道。
“你错了，你并不是彦絮。若你是，我便杀了你。还好你不是，我才好将你融合吞噬！”
青绛言罢一缕和合之气自她掌心飞出。嗖地一下钻入“彦絮”的印堂之中！他大惊失色，连忙求饶：“不要，青绛道友！别杀我，我只是读取了你的记忆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饶了我吧！”
青绛冷笑：“呵，玩笑？我见你布置祭坛卖力得很，恐怕是读完我的记忆又见我身上毫无修为。生了加害之心吧！可也是呢，白白送来这么个自带祭祀方法，还可暴长修为的祭品。你这幻精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我说的对也不对？”
“彦絮”闻言眼中寒芒顿生，“既如此，你这便去死吧！”言罢就要朝着青绛施展杀招。
“爆！”
突然一声惊天的巨响，青绛埋入幻精体内的和合之气砰地一声爆炸开来！
“彦絮”的肉身转瞬间消失不见，随后二十缕混沌元气没入了青绛的体内。
她勾起嘴角：“彦絮怎么可能是由混沌元气所化呢？若是先前遇到你，或许我还会中了你的幻术。然而可惜如今我已是炼虚境，洞穿你的本体只需一眼。
你只道我看上去没有了修为，却不知此间天道已为我掌控。若想恢复修为，随时都可。开启了混沌诀后融合你不再需要遵循你的意志或等待你的死亡，不过一念耳！”
青绛随即盘膝于地，虽然她识破了幻精的本体。然而在看到彦絮转身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恨意滔天，也是真的从内心深处泛起阵阵恶心。
憎恨，怨怼之人却屡屡相遇，伤痛仇恨便犹如附骨之疽般如影随形。即便一人已故却依旧能够再见。怨憎会，怨憎会……
彦絮，若是你我再见，不论神佛我必斩之！
青绛盘膝而坐，元神再次融入苍穹。刻下了一道烙印后，青绛俯视着众生百态。情人、亲人、友人生死离别，终不得见。有嫌隙仇怨之人却日日相对。这大千世界无处不在上演着爱与恨，离别与相遇的片段。反反复复，有始无终。或许唯有舍弃才可解脱。
青绛元神回归，荡起了一股炼虚巅峰的威压。她隐隐感到自己的元神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飞速地变化。化神期时凝练出的元神还是透明的虚影，如今却已身形凝实。释放出来则犹如金身一般光芒万丈。当她在宇宙的边界再次打下烙印后，元神便可随着她的心意爆散开来融入天地！
此刻她的内心无比的平静，仿佛自己超脱了众生成为一名旁观者。生亦何难死亦何苦，不过是一世的苦苦挣扎，到头来终成一场空。
她站起身来，走出密林。眼前赫然再次出现了长生殿百层中的废墟国度！
忽而前方半空之上魔气滔天，青绛心知必是那苍梧降临！上次这般场景出现时她是旁观者，而如今却已成了局中人。
在苍梧沉重的威压下，青绛的双腿被压得一弯，甚至感到有些喘不上气来。而此时苍梧的那团魔气已经停在了她面前。
“小丫头，跟我争抢也要有点资本！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
苍梧戏谑的声音从中传来。
“我就先让你看看因为你，这三界变成了什么模样！”
苍梧大手一挥，忽然出现了一片宇宙。原本五光十色的诸多星球上此时全部被黑色的魔气所笼罩。青绛听到了无数人的痛苦哀嚎，原本肥沃的土地此刻完全被鲜血染红！很快青绛便寻到了下域，玄天宗的景象赫然呈现！
她只觉得一颗心被重重地打了一拳跌入深渊！
整个玄天宗只剩下魔火烧灼的废墟。一片狼藉中横陈着无数的尸骸，其中她看到了悟元子、洞阳道人、卢宏章等诸多长老。她焦急地搜寻着，终于在一栋倒塌的洞府下见到了她的师尊——周不通的尸体！
“不！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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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缪笙便如同另一个自己。或许这才是幻境星中需要她明白的，何为四苦。
生，即是众苦之源，是苦。
老，两鬓斑白，容颜不复。夫弃子离，是苦。
病，形如枯槁，久卧榻间，痛不欲生，是苦。
死，如生般不由己，临行榻前无亲人。是苦。
原来这四苦城便是赠予我的悟道机缘。缪笙，便是我。忽然从缪笙的身体之中飘出了一团混沌元气，沿着青绛的手钻入体内，感知之下足有二十缕。
恍惚间青绛与缪笙的身影重叠，她躺在榻上，望着被风吹动的床幔眼角落下了一滴泪，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青绛，醒来！”
青绛睁开双眼便见到了尘在身前。
“我不是死了吗？”
“你只是进入幻境走了一遭。”
青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然身处青家，不禁有些疑惑。然而未待她多想，元神之内的躁动仿佛催促一般使她不得不立刻盘膝而坐。她知道自己刚刚领悟了四苦之道，又得了缪笙的混沌元气。现在便要突破了！
当下静心凝神双目紧闭，而元神的感知却是处在了宇宙的边缘。她平静地望着身下的团团星域，在诸多璀璨的星球之上有着不计其数的凡人、修士都在四苦之中挣扎。肉体的煎熬、生存的彷徨、灵魂的无助。这便是身不由己之痛。
“世人皆苦，生死轮回因果际会终是无法逃脱。”
青绛在宇宙的边缘之上再次打下了一个烙印，其中包含了她对道的感悟。
不多时，青绛从感悟之中退出。睁开双眼，释放的威压已经是碎虚中期。了尘一直守在门口为她护法。青绛抬起头便见到了那个轮廓柔和的背影。
“了尘，你之前去了哪里？”
“我一直都在这，只是你在幻境之中无法将我辨认出来。你把我当做了你的父亲。”
青绛惊道：“爹爹竟是你化成的？”
了尘含笑道：“抱歉，即便我说明自己的身份，传到你的耳中也是其他的话。这点我早已试过。”
青绛一时之间无比尴尬：“呵，那这幻境当真是威力不凡。”
她叹了口气：“不知我们何时才能离开这。”
“不知众生苦，何证世间道？青绛，若你能在此地成功突破碎虚，便可碎裂虚空自由而行。你的道悟不够，还要静心提升。”了尘笑着留下这句话，转身而去。
青绛出来的时候，发现了尘已经不见了。她抬头望天，竟没有劫云生成。忽而想到是了，此间天道已为我之仆，又怎会给主上降劫？
正此时，她身后的院落与眼前的街道突然同时碎裂坍塌。目及之处均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忽而她的四周场景渐渐凝实，竟是父亲临终前的画面。
榻上的青云峰虚弱地同她说着话。
“孩子，为父深信你这一世，必定不凡。”
“为父一生所愿，莫过于见你自立自强，平安喜乐……”
青绛看着面色枯黄的爹爹，鼻子一酸双眼渐渐湿润，终于无可抑制地哭了出来。
“爹爹……”
“好孩子，为父有些乏，先睡一会。”
听到这句话，青绛陡然清醒连忙快步伏在榻前拉着青云峰恳求。
“不！爹爹，求你别睡。陪阿绛说说话好吗？你这一睡，女儿便不知何时才能和爹爹说上话了！”
青云峰抬起手来摸摸青绛的头，“阿绛啊，人总是要走的。你需得看得开。爹爹又何尝不想看着我的阿绛长大成人，看着你出嫁，看着你有儿有女膝下承欢？可是你需知晓生离死别并非终止，乃是开端。”
青绛怔怔地听着青云峰的劝导，喃喃地重复：“并非终止，乃是开端……如入轮回之道，方解爱别离之苦。”
她的双眸渐渐亮起，天地万物循环往复。人之生死也涵盖其中。爹爹此生已故去，并不代表来世不会与她相遇。或许此刻他已经重生也未可知。
别离别离，不过都是一世而已。若超脱此生，何来离别之苦？
青绛的周身荡开了层层的道韵，而青云峰的身影也随着周围的一切渐渐消散。
一炷香后，青绛才渐渐从悟道的境界中脱离出来。耳边传来阵阵欢快的虫鸣鸟叫。青绛环顾四周，似是进入了一片密林深处。
脚下堆积了厚厚的落叶，青绛抬步而行。越是往前心中越是阴沉。她已经辨认出此地乃是玄天宗后山的禁地！
果然行不多时一个圆形的祭坛便呈现在眼前。青绛望着祭坛上忙碌的身影，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这个男人，如今她再多看一眼都觉得脏腑之中翻江倒海几欲作呕！曾经那些无知少女的心思早已经被他一剑斩得粉碎。
彦絮察觉有人到来，扭头看向青绛。兴奋地道：“阿绛，你来了！你看我已经成功突破了元婴。或许我们再召唤一次神明便能令我直接突破化神了！来，过来！”
青绛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闭上了双眼：“为何，为何我总能看见你？心魔将生时有你，悟得四苦时有你。如今，竟又遇见你！”
突然，她双目再次睁开。黑白双瞳立现！
“我已立誓，断情绝爱。与你不死不休！”
青绛抬起右手，五指成爪隔空朝着彦絮的身影一抓，彦絮整个身体忽而升起定在空中动弹不得。
“阿绛，阿绛我是彦絮啊！是阿絮啊！你难道要杀了我吗？”彦絮瞪大双眼急切地问道。
“你错了，你并不是彦絮。若你是，我便杀了你。还好你不是，我才好将你融合吞噬！”
青绛言罢一缕和合之气自她掌心飞出。嗖地一下钻入“彦絮”的印堂之中！他大惊失色，连忙求饶：“不要，青绛道友！别杀我，我只是读取了你的记忆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饶了我吧！”
青绛冷笑：“呵，玩笑？我见你布置祭坛卖力得很，恐怕是读完我的记忆又见我身上毫无修为。生了加害之心吧！可也是呢，白白送来这么个自带祭祀方法，还可暴长修为的祭品。你这幻精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我说的对也不对？”
“彦絮”闻言眼中寒芒顿生，“既如此，你这便去死吧！”言罢就要朝着青绛施展杀招。
“爆！”
突然一声惊天的巨响，青绛埋入幻精体内的和合之气砰地一声爆炸开来！
“彦絮”的肉身转瞬间消失不见，随后二十缕混沌元气没入了青绛的体内。
她勾起嘴角：“彦絮怎么可能是由混沌元气所化呢？若是先前遇到你，或许我还会中了你的幻术。然而可惜如今我已是炼虚境，洞穿你的本体只需一眼。
你只道我看上去没有了修为，却不知此间天道已为我掌控。若想恢复修为，随时都可。开启了混沌诀后融合你不再需要遵循你的意志或等待你的死亡，不过一念耳！”
青绛随即盘膝于地，虽然她识破了幻精的本体。然而在看到彦絮转身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恨意滔天，也是真的从内心深处泛起阵阵恶心。
憎恨，怨怼之人却屡屡相遇，伤痛仇恨便犹如附骨之疽般如影随形。即便一人已故却依旧能够再见。怨憎会，怨憎会……
彦絮，若是你我再见，不论神佛我必斩之！
青绛盘膝而坐，元神再次融入苍穹。刻下了一道烙印后，青绛俯视着众生百态。情人、亲人、友人生死离别，终不得见。有嫌隙仇怨之人却日日相对。这大千世界无处不在上演着爱与恨，离别与相遇的片段。反反复复，有始无终。或许唯有舍弃才可解脱。
青绛元神回归，荡起了一股炼虚巅峰的威压。她隐隐感到自己的元神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飞速地变化。化神期时凝练出的元神还是透明的虚影，如今却已身形凝实。释放出来则犹如金身一般光芒万丈。当她在宇宙的边界再次打下烙印后，元神便可随着她的心意爆散开来融入天地！
此刻她的内心无比的平静，仿佛自己超脱了众生成为一名旁观者。生亦何难死亦何苦，不过是一世的苦苦挣扎，到头来终成一场空。
她站起身来，走出密林。眼前赫然再次出现了长生殿百层中的废墟国度！
忽而前方半空之上魔气滔天，青绛心知必是那苍梧降临！上次这般场景出现时她是旁观者，而如今却已成了局中人。
在苍梧沉重的威压下，青绛的双腿被压得一弯，甚至感到有些喘不上气来。而此时苍梧的那团魔气已经停在了她面前。
“小丫头，跟我争抢也要有点资本！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
苍梧戏谑的声音从中传来。
“我就先让你看看因为你，这三界变成了什么模样！”
苍梧大手一挥，忽然出现了一片宇宙。原本五光十色的诸多星球上此时全部被黑色的魔气所笼罩。青绛听到了无数人的痛苦哀嚎，原本肥沃的土地此刻完全被鲜血染红！很快青绛便寻到了下域，玄天宗的景象赫然呈现！
她只觉得一颗心被重重地打了一拳跌入深渊！
整个玄天宗只剩下魔火烧灼的废墟。一片狼藉中横陈着无数的尸骸，其中她看到了悟元子、洞阳道人、卢宏章等诸多长老。她焦急地搜寻着，终于在一栋倒塌的洞府下见到了她的师尊——周不通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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