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
<p>越接近高考，复习就越进行不下去，每天都是各种卷子，拿到便收着，迟迟也下不了手，已经完全不指望能做完了，对于做题没有自信，解题没有思路的哲远来说，这就是一场疲劳的轰炸。</p>
<p>在高考前这段关键的时刻，他完全没有作为一个高三**的状态，虽然心里明白学习是当前最最重要的事，必须心无旁骛，但是他虽然并没有很多无关学习的想法占据内心，却就是无法投入到学习中，无法像其他同学一样更多地专注解题和讨论学习相关的问题。</p>
<p>他的心里堆着满满的负疚和深深的失落，也只有在考试这种环境下，没有退路的他才会全神贯注，在那试卷的空白处尽他所能地写上答案，而最终结果虽算不上很好，但不至于太差，这就让他处于一种平时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一到考试就发挥不错的状况，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尴尬。</p>
<p>早晨他都会醒得很早，不知道为什么，从初中开始，睡觉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很累的事，做很多很乱的梦，然后浑身难受，让他早晨醒来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有时候困得不行，也只能无奈地躺着，甚至是大半夜爬起来一个人坐在走廊听收音机，然后才得以平静，只要待在一个有风的清凉的地方，他就好多了。最后回到自己的床上，静静躺着，眼睛盯着床板或者别的地方，一阵放空。</p>
<p>早读之前来到班级，他会一个人站在走廊，就那样看着**们从稀稀落落到大批云集，接着上课的点也就到了，他等到了自己的同桌，也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p>
<p>“今天要什么卷子？”同桌问道，还没等他回答就接着说，“都给你吧。”就把昨天要求做的卷子一份份摆在桌子上，哲远就微笑着马上进入状态，开始了抄作业。</p>
<p>其实卷子他还是有做一些的，只是一些习题惯爱让他头疼，怎么也拿不下来，最后试卷上还是空了很多。他啊，只要知道还有后路，就顶着内心的羞愧把难题放下了。</p>
<p>抄卷子还是有点忐忑的，内心有惭愧，更重要的是同桌来得晚，那个点班主任也要来了，数学老师也会来巡班，他一边要专心完成试卷，一边还要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只要班主任一进来，周围的空气肯定会变得凝重，他敏锐的触觉不可能发觉不了，就算自己这边失误了，还有一个好同桌时刻帮看着，也就免去了后顾之忧，一天的学习也就从那时候开始，因为他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喘息，接着就上课了。</p>
<p>物理老师从高一到高三都是同一个，这可能是缘分吧，但哲远和老师是彼此的头疼，这么多科里物理是哲远最弱的，而这个物理老师又是学校数一数二的好老师，这让哲远在上物理课的时候心情格外微妙。</p>
<p>物理课上，他会全神贯注，老师讲得很细，很多他讲了又讲的题，他无奈还是会再讲，哲远也觉得这一次该掌握了，他每次都听得懂，这是他最痛苦的事，一到实战就又败下阵来，总觉得愧对这么好的老师。</p>
<p>又到了考完物理发试卷讲评的那堂课，像哲远这样的同学心情格外沉重，哲远看了看自己的同桌，92分，真好啊，很戏剧性地，他再看了看自己的卷子，29分，他叹了一口气，心仿佛沉到了脚下，他的心被自己狠狠地践踏了。</p>
<p>物理老师进来了，全班顿时安静了下来，可以看出来老师的脸很严肃，坐在前排的同学应该可以闻到他身上浓浓的烟味，他又在走廊抽了好几根烟了！</p>
<p>“试卷都已经发下去了，这次的结果你们觉得满意吗？”</p>
<p>下面没有回答。</p>
<p>“说真的，这次的卷子一点都不难。”</p>
<p>这句话一下子就击中了哲远的心，嗯，是，不难……</p>
<p>老师已经不想多废话了，拿起卷子前后看了看，就开始讲评。</p>
<p>讲着讲着老师就激动了：“这道题还要讲吗？不需要我就跳过了。”顿了一下，他又说：“算了算了！我最后再讲一次！”</p>
<p>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突然又激动地说道：“这道题很简单的嘛，怎么会做错怒？”</p>
<p>然后他很快把解题过程又讲了一遍：“这又几分了？”</p>
<p>“这道题就算拿一半分吧，加上这六分，几分了？”</p>
<p>“这套卷子很简单的嘛！”他又强调了一遍，“闭着眼睛考也能及格啊！”</p>
<p>“这套卷子考七十几很简单的嘛！”</p>
<p>“考一百分也很正常啊！”</p>
<p>“怎么会有人考个二三十分！”</p>
<p>……</p>
<p>物理老师的讲评课，就在这样的气氛下进行着，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敲打着哲远的心，哎，他是真想成为那很简单就及格的人啊……</p>
<p>哲远很努力地听着每一堂课，希望汲取到老师所讲解的知识和方法，但是时间过得太快，他能掌握的程度又太浅，眼看着高考的日子逼近，他心里一阵惆怅。</p>
<p>高考前那几天，学校就登记要在食堂吃饭的寄宿生人数，哲远当然选择在食堂用餐了，一来方便，二来学校有补贴所以实惠，但是他不知道高考餐是怎样的标准。</p>
<p>直到高考那天早上他才知道，原来学校对寄宿生那么照顾，早餐有馒头包子豆浆和炒面炒粿，可以选择的很多，总之尽量照顾到各个**的口味，午餐和晚餐更不必说，有鱼有肉有蛋和熟菜，摆了一桌子就跟吃酒席一样。</p>
<p>学校提供的条件是很好的，为了**能够取得好成绩，不管是校方还是老师都付出了很多，在考试期间这可以说是很温暖的。</p>
<p>六月七号、八号那两天，可以说全市都进入了紧张状态，很早就有考生和家长聚集在学校门口，更有社会上的组织或者外省招生办事处的人来到考点附近拉横幅，那场面实在壮观，这高考就像是一场战役，在这场战役中的每一个群体都提前进入了状态，在高考日子到来的时候更是毫不含糊。</p>
<p>仿佛一下子这座城市的人就多了好几倍，大街上变得拥挤起来，比平时要更容易拥堵，社会各种群体也在陪着考生忙碌起来，桐城焕发出了一年一度的生态盛况。</p>
<p>高考**直通车已经在路上，很有一些考生享受了服务。</p>
<p>在这样令人紧张，振奋的日子里，哲远却出奇的平静，他没有利用间隙的时间多看一点书，因为他觉得在这个时候看什么都没必要了，该学的都学了，记住的都记住了，不会的也不可能马上就会了，所以在去考场前的日子，他拿出了楷书字帖，在静静临摹，或许这是他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一种手段，又或许正因为他的平静，他才能写得下去字帖。</p>
<p>“怎么这个时候在练字？”室友问，他们都在最后争分夺秒刷几道题。</p>
<p>“让自己冷静一下。”哲远微笑着说，其实他一点都不紧张，紧张什么呢？他知道自己一拿起卷子就只会专注做题了。</p>
<p>磨掉了考前的时光，剩下的便是去考试了。很奇怪的，越是到特殊的日子，天气越是容易出状况，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偏偏在这让人更热的情形下，风却小了，仿佛随着人们的紧张的心和热情的涨高，气温也上升了几度。</p>
<p>哲远的考点在职中，早前已经去熟悉了考场，原来是坐公交去的，但到了考试的时候他选择走路，他总是会做一些反常的事，大热天的在烈日下走着，好像这样吃苦就会让自己的付出得到的回报加分，等他到考点，里面已经密密麻麻的都是考生了，他也已经流了一身汗。</p>
<p>听老师说考试的时候可以请监考老师帮忙倒杯水的，他想到，我也要享受一下这个待遇，太热了！</p>
<p>随着一声铃响，哗地一下子嘈杂变得更嘈杂了，考生们挤进了一楼的教室，考场在楼上的又轰地向楼上挤去，明明知道时间足够，但每个人一点都耐不住等待，都想要第一时间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其实进去之后还是要等很长时间的，这无疑增加了紧张感。</p>
<p>第一科考的是语文，两个半小时，一拿到卷子心里的杂念就呼地一扫而空，哲远按照平时的流程把整张卷子做下来，发现还剩很长时间，他自认为作文写得不错，这一次可比之前的感觉好多了，想起之前每次作文的分数都不高，他就有点不服气，管你什么三段论，管你什么排比，你条条框框的东西我不擅长，也不想把自己框起来，议论文为什么非要这样写啊？但是他无奈自己作文的**不够，脱了那个模子发挥的话似乎并不能出众，也就能保一个底吧……这一次他却觉得很有信心，剩下的时间能修改的地方已经很少了，他再看了一遍卷子，又再看了一遍自己的作文，就趴在桌上睡觉了。</p>
<p>谁知道没过一会老师就过来把他喊起来了，让他继续答卷，他也就只好盯着自己的卷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实际上并没有认真看题，偶尔看看窗外，职中的绿化做得挺好的，风景不错，也就只能这样转移一下注意力，那刚撇下的杂念就又上来了，哲远满脑子又都是胡思乱想。</p>
<p>一直以来数学还是挺顺利的，谁知道高考的时候数学会那么难，哲远遇上了他认为的巨大危机，很少考试的时候会有这样的感觉的，他向来淡定，但看到自己跳过了那么多习题没做，心里一下子就虚了，一片浓云一下子朝着他压了过来，他不断提醒自己，把能做的都做了，其它的再揪心也没用，他过强的心理素质最终使自己平复，后来的结果肯定是不理想，不过他该做的都做了也就没什么遗憾了。</p>
<p>英语是哲远的强项，平时考试的时候老师就问，哲远是那个？当同学们的目光投向哲远的时候，老师说，没想到你倒是一匹黑马啊。</p>
<p>其实他的英语一直都不算差，只是老师平常没关注到而已，一旦有一次考得好到了更前头老师能看到的地方，她也就发现了，这在一定程度上让哲远有些失落，他太容易被忽略了，就像有时候班主任前头刚见过他转身就问他的同桌哲远今天怎么没来一样伤他的心，但他很快也就释然了，他也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有时候默默无闻不一定不是一件好事。他对自己的英语还是很有信心的，但这次考试，外面风雨飘摇，里面喇叭也各种杂音，这对听力原本就容易受影响的他无疑是雪上加霜，听力考差了是毫无疑问的，最终又在总分上失了优势。</p>
<p>其余的还算顺利，他也跟着一起去考场的小学同学蹭了一回高考**直通车，但第二次要搭另一辆便车的时候被拒绝了……</p>
<p>这场考试在偶有的小插曲和主要的平稳中结束，一场让人绷紧神经的战役落下序幕，全城开始了返乡高峰，各大酒店迎来了生意的火爆，不可避免的分别就这样到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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