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毕业聚会

　　
<p>在前面同学的带领下，几个人来到了三楼的包间。包间的中间是活动的，移开之后两个包间就组合成了一个大包间，摆了四张桌子。包间里的电视正在开着，却没人关心正在播着什么节目，大家只顾着和似乎是久别重逢的同**络感情呢。</p>
<p>这是哲远第一次上酒店吃饭，所以对这个地方就多观察了几眼，正对里的墙上是装裱精美的山水画，把山水那慑人的气势装进了画框，但是透过画框好像能够看到那广阔的山水，让人一下子就折服了。在立柱所在的墙上也都挂着小幅的水彩或者是工艺作品，头顶上的吊灯如水晶般绚丽，像是浮在空中开着的多彩莲花，他完全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突然置身此地，不由得被吸引了。</p>
<p>大部分同学都入座了，还是像上课时一样，男生和男生坐在一起，女生和女生坐在一起，有几个同学站在一堆，聊天正火热呢。</p>
<p>“哲远，坐这！”高文进招呼着他到旁边的位子坐下，文进原先正和李子扬玩着手机分享着自己看到的一些信息，一抬头就看到哲远正呆呆站着，就喊他了，他们在学校时关系就不错。</p>
<p>哲远刚坐下就突发奇想，拿起手机给同学照相留念，当然，他首先找的对象就是旁边的文进和子扬了，两人也很警觉，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要干嘛。</p>
<p>文进要大方一点，配合地端正了身体，而子扬就稍显不愿意了，只是很快转了一下脸，不过时间足够了。他们两人又在哲远的催促下拍了一张合照。哲远就这样时刻准备着捕捉同学们的瞬间，很多同学都发现了，用手挡着自己，哲远也没有坚持，就那样用心地拍着。</p>
<p>老师们还都没到，距离吃饭还有一点时间，凉菜已经先上了，桌子上摆着姜汁松花蛋、老醋花生、酱鸭舌、拌凉粉、糖粉芋头以及水果拼盘，每张桌子上都放着干红干白各一瓶，两张桌子边上就是酒柜，那里站着服务员，时刻准备着服务酒水，再向里的位置是传菜口，餐车在等着，一切准备就绪，毕业聚会实际上也叫谢师宴，只等老师们到来就可以开始了。</p>
<p>老师们果然是不会来得太早，等得同学们肚子都饿了，尽管如此，大家的兴致还是很高，毕竟这是一场愉快的毫无压力的聚会，每个人都释放了，没有了课业的烦扰，也考完了试，结果又还没出来，暂时不做考虑，早有人说今天要放开了喝，不醉不归啊，英语老师会喝，好，大家商量着到时候都去敬酒，物理老师、数学老师平常颇受同学们敬重，这酒肯定也是少不了的，还有各种“你要和我多喝两杯啊”的约定，大家已经跃跃欲试了，很多人都想在今天看看自己能喝多少呢。</p>
<p>“喂，数学老师，嗯，是啊，你到楼下了啊，我马上下去接你。”班长灵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两个同学，拿着手机的手还没放下呢就已经闪出门去。</p>
<p>许多同学也随后跟了下去，等他们上来的时候不仅仅是数学老师，生物老师、化学老师、语文老师、还有高二时的英语老师都来了，就差高三的英语老师和物理老师没来。</p>
<p>“都坐吧，站着干嘛呢。”数学老师嗓子还是有点沙哑，老师确实是很辛苦了，但可以看出来老师很高兴。</p>
<p>“老师，数学没考好。”</p>
<p>“这次卷子有难度，没考好大家都一样的，该拿的分别丢了就行。”</p>
<p>“那肯定不会的！”余子娟的愁眉一下子展开了，老师这么一说，她的包袱也放下了。</p>
<p>“老师，找时间我们回学校讲评卷子吧！”</p>
<p>“是啊，好多题还不会呢……”</p>
<p>“不怕上数学课了？”</p>
<p>“哪里会……老师，你不要瞪我……”陈路华一副胆怯的样子惹得同学们都笑了。</p>
<p>“看看你把**吓的。”英语老师打趣到，路华的脸更红了。</p>
<p>招呼老师们在由里向外的第三张桌子上坐下，同学们就差不多按照原先的座位各自就坐，没过一会儿，班长领着物理老师进来了，物理老师戴着他那副墨镜一副老大的样子，他也确实有那么一点气派，哲远想起高一分班前的合照，物理老师就是戴着墨镜的。</p>
<p>“英语老师说会晚点，让我们先吃。”</p>
<p>同学们好像得到了特赦令，纷纷动起筷子来。凉菜很快就空了，那边热菜刚说起菜上来的速度还快不起来，于是大家就开始喝酒。</p>
<p>文进倒了一杯干红，喝了一口并不好喝，就直接倒到茶杯里，转而去倒了一杯鲜橙多，看来还不打算喝酒。</p>
<p>对面桌已经喝开了，只听得瓶盖落地的声音，然后一群人吆喝着，酒鬼们已经站起来挨个敬酒了，不大喝酒的这时候偷偷地搬把椅子坐到哲远他们这桌来了。</p>
<p>“这帮年轻人酒量不差啊！”物理老师说。</p>
<p>“现在的小孩喝起酒来，不输大人。”数学老师说。</p>
<p>“那你要小心他们把你灌醉了。”英语老师看了一眼班长，班长马上会意了。</p>
<p>“看来我得躲躲了，周老师你不要教坏小孩啊！”数学老师说着却一点没有示弱的意思，还是稳稳的坐着，看来对自己的酒量很自信。</p>
<p>生物老师吃了几口菜，化学老师跟他碰了一个，一杯酒下肚，那张胖脸就有些红了，笑起来小眼睛眯成线，虽是如此，也没有要逃酒的表现。</p>
<p>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不知在聊什么，不时看看这些孩子，笑着说着，好像有说不完的东西。</p>
<p>聚餐在不断进行着，同学们活动开了，当然，大家最先选择的就是去老师们那一桌，很快，在老师们周围就围了一圈的**。</p>
<p>“班主任，别光顾着笑啊，不给同学们说几句？”生物老师鼓动着语文老师。</p>
<p>“好啊，等七班聚会的时候看你怎么说，现在八班你可以尽情起哄哈。”</p>
<p>“班主任是要好好讲讲的。”物理老师这老资格也发话了。</p>
<p>“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大家都只是孩子，看着同学们这一两年里每天那么辛苦地学习，我也很心疼大家，但是这就是现实啊，青春就是一场拼搏，这条路不会很轻松，但努力付出了，坚持下来了，等到收获的时候，那种喜悦是难以言表的，就像此刻的你们，一定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想要珍惜这样的时光，而走过这一步之后，你们也更应该明白**时代的美好和奋斗的意义，也会对于未来、对于责任有更深的了解。老师虽然是过来人，但我所说的却只是一种传达和分享，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去经历，去体会，去成长。在这两年里，老师做得不是很好，有不足的地方请同学们见谅，最后，祝同学们上个好的大学，有个好前程，不枉青春。”</p>
<p>一片激烈的掌声响起，同学们都被触动了。</p>
<p>“语文老师果然是语文老师啊，开口就是一篇讲话，我这个数学老师成天跟数字打交道，该怎么讲呢？嗯，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任务，就像高中，说现实了就是为了高考，但是同学们不能把学习纯粹当成是一种任务，而应该当成是一种修养，这个过程是一种学习能力的培养，也是精神境界的提升，书本只是学习很小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地方需要学习呢。老师也在学习，所以，大家加油吧！”</p>
<p>“今天你们都是备着稿子过来的吧？”化学老师调侃道，“幸好我肚子里也吞了很多化合物啊！我想说的概括的就是一句话：做人，做事，做学问。说出来你们别笑话，我也是听来的，哈哈哈，不过我觉得很有道理啊，你看，人作为人，那肯定首先要学会做人是吧，这对于与人相处或是自己独处都是很重要的，做事就更不用说了，行动力，做事要有积极性也要有方法。最后我们讲到学问，并不是说学问的重要性低些，而是说你会做人，会做事，再有学问，那作为就是不可估量的，如果你空有学问，而你的为人处事不行的话，那就是很危险的。你看看我就是水平有限，简单的几个字要这么啰嗦还不一定讲明白了。”化学老师那双熊猫眼和那笑起来的皱纹都是那么可爱。</p>
<p>“你们别看我啊！”物理老师笑道，“再看我也憋不出这么些话来，还喝不喝酒了？不喝我自己都喝醉了，就都别找我喝啦！”</p>
<p>“老宋啊，我们俩也别说什么了，吃菜吧。”英语老师对生物老师说。</p>
<p>“别啊，看宋老师憋了这么久，肯定有很多话想说的了。”</p>
<p>宋老师如释重负：“没有没有，要说的你们都说了，我没有要补充的了，同学们都是懂事的孩子，该明白的都会明白的。”他组织了很久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p>
<p>下面就是班长起来说话了。</p>
<p>“首先，感谢老师们的辛勤付出，这两年来没少让老师们操心，老师们辛苦了，请允许我**八班的全体同学敬老师一杯！”说着班长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我想说的是，同学们能聚在一起是缘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活动，有苦有乐，也有过矛盾和争吵，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让大家的同学情谊更近了，今天过后我们就要各奔东西，未来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忘记这段充实的岁月，希望大家一年、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还能够聚在一起，最后祝老师们身体健康，祝同学们考上理想的学校，我们一起干杯！”</p>
<p>干杯过后同学们更是自由活动开了，每个同学向每个老师敬酒，每个同学又和每个同学碰杯。</p>
<p>“你这不行啊，你这不是啤酒吗？这杯喝了，再倒上红酒。”物理老师向过来敬酒的刘浩宇说。</p>
<p>浩宇倒也豪爽，啤酒一口干了，马上倒满红酒：“老师，这下可以和我喝了吧。”带笑的脸和说话的语气，真诚自然得就像是和自己的兄弟喝酒一般。</p>
<p>“语文老师，我们喝一杯吧。”方宁走到语文老师的身边。</p>
<p>“我已经喝了很多了。”语文老师为难地说，她的脸已经很红了，看得出来确实不大能喝。</p>
<p>“没事啦，难得能聚在一起。”</p>
<p>“以后有的是机会啊，你可以来我家，随时欢迎。”虽是这样说，语文老师还是喝下了酒。</p>
<p>“老师，我们来合个影吧。”方宁亲近地和老师拍了合照。</p>
<p>数学老师身边的同学是最多的，各种合影，聊天也聊得很开。这时候另一个英语老师来了，同学们让出位子，给他倒上了酒。</p>
<p>“别急啊，先让我吃两口菜。”男英语老师刚从另一个酒局赶过来。</p>
<p>不过同学们很快就和英语老师喝起酒来，到最后哲远也走了过去。</p>
<p>“其他老师都和我喝过了，老师你一定要和我喝一杯。”哲远鼓起勇气说。</p>
<p>“我为什么要和你喝啊。”英语老师不以为然，并没有要拿起酒杯的意思。</p>
<p>哲远感到十分尴尬，幸好他喝酒本来就脸红，也看不出他尴尬的脸红来。他也不能端起酒杯走啊，气氛尴尬了几秒，英语老师才拿起酒杯和哲远喝完了这杯酒，哲远突然感觉失落极了。</p>
<p>不过在大环境中，哲远的个人失落很快就被淹没了。</p>
<p>几个人拥上来和哲远合照，或是让哲远帮忙拍照，嘉瑞穿着件刚网购的红色七分裤，一改平时稳重安静形象，摆了一个骚气的造型，那一瞬间，哲远感觉同学们其时真的是很可爱的，只是上学的时候大家投入学习而没有展现自己的另外的一面而已。</p>
<p>就算是平时不说话的同学，也都过来合照了，在这要分别的档口，每个人都分外珍惜。闯闯更是出乎哲远的意料，直接把他抱了起来，这都被留在了照片里。</p>
<p>同桌看来是喝醉了，他们没在一个桌，也还没顾上喝一杯呢，这时候同桌走了过来：“哲远，你小子也不和我喝两杯！”</p>
<p>“喝啊，怎么不喝！”两个人对坐着喝了两杯，同桌又搂着他的肩，硬是把他拉到了英语老师旁边：“老师，他可是英语能考一百三的人，你一定要和他喝一个！”</p>
<p>哲远感觉很尴尬，但是同桌一片诚意，老师也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两人顺利地喝下了酒，同桌随后也到别的地方去了。</p>
<p>嘉瑞和他的同桌兆海到走廊去了，哲远也走了出去，酒杯就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p>
<p>“哲远，你好像还没有我的号码？”</p>
<p>“是啊。”哲远说，他平时很少主动存号码。</p>
<p>“告诉我你的手机号，我给你打一个，你存着，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联系，到了学校换了号码也一定要通知彼此，知道吗！”</p>
<p>“好！”</p>
<p>三个人互相记了号码。</p>
<p>哲远又回到了包间。</p>
<p>“哲远，你还没跟我喝呢！”小艾端着酒杯一脸坏笑。</p>
<p>“刚刚不是和你们那桌喝过了吗？”</p>
<p>“那个不算啦，又不是和我单独喝的！”</p>
<p>“那好吧……”哲远刚要去拿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她却已经拿过桌子上的干红给哲远满上了。</p>
<p>“和我喝不满可不行！”</p>
<p>“喝就喝吧！”哲远一口气喝干了，“可以了吧。”</p>
<p>“好啦，那边烧了开水，要不要喝点开水？”看出哲远是真的醉了，小艾关心地问。</p>
<p>哲远的身体已经飘乎了，但是头脑却是清醒的，他靠在椅子上，接过了小艾递过来的开水，手感觉也不是自己的了，往嘴边送的时候感觉轻飘飘的。</p>
<p>喝了杯开水之后哲远突然感觉很想吐，晃晃悠悠地走进厕所，还没找好位置，哗地一下子喷了出来，直把那马桶边缘也弄得一片脏污，这小子还算有点公德心，虽然自己醉得不行，但还是努力用纸巾把那些脏污擦去了，尽管擦不干净。</p>
<p>哲远没事样走出卫生间，回到自己最初坐的位置上，文进和子扬也还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他感觉又控制不住了便又去卫生间吐了一次，他人生第一次尝到了醉酒的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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