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后一夜
<p>下午的时光就这样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中度过了，当天终于黄昏，哲远才从桥下走出来，自从从桥上下来之后，就再也提不起劲再走到阳光下了。黄昏的温度刚好，江边也别有一番景致，他看了很久的流水，也望了很久的天空，心情也放松到了极点。关于今后的那些设想，都暂归云烟。</p>
<p>本想着去老街吃点什么解决晚饭，手机却响起云影的来电。</p>
<p>“喂？”</p>
<p>“喂，哲远啊。”</p>
<p>“云影，怎么？”</p>
<p>“你上次不是说要吃烤鸡吗？”</p>
<p>“啊？是啊是啊。”</p>
<p>“我们现在去吃吧？”</p>
<p>“嗯……好啊，呃……在哪里？”</p>
<p>“你来山前的红绿灯那边啊，然后我们再过去。”</p>
<p>“好，好。待会儿见。”</p>
<p>其实对于烤鸡的欲望也不算强烈，但是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一起去吃，那种感觉又是尤其的好，所以与其说是想吃、为了吃而跑过去，不如说是为了和此时最好的朋友多相处一会儿。</p>
<p>再一次进汉堡店，哲远已经没有了之前和子立同去时那般尴尬，他已经经过几次时间足够的适应。</p>
<p>不过既然已经进入了商店，坐下来享受美食的时候，也就又多了一些美食带来的满足与幸福，哲远和云影将一只鸡分而食之。你吃鸡腿，我吃鸡翅，不亦乐乎。</p>
<p>一只烤鸡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分量，由于对食物的无法抗拒，哲远一人就解决了大半，云影看情形如此，又站起来要了两份鸡排，哲远连连说不用了不用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推辞。</p>
<p>冰可乐咻咻地吸到了底，只剩下冰块在溶出一点一点的水来，寡淡无味，但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低头摆弄，不时吸上一口。</p>
<p>“我们在这多坐一会儿然后去江滨玩吧？”</p>
<p>“可以啊，反正也没什么事，我还真的没在晚上在江滨玩过几次。”</p>
<p>于是两人在店里吃完汉堡、烤鸡、鸡排，也喝足之后才离开。此时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江滨开始热闹起来，霓虹灯上，星河人间。</p>
<p>从兴起就长盛不衰的**舞也一波一波地走上**，音响开始放起音乐预热，大妈们开始整理服装、列队，行人走走停停，随意看着身边的热闹。</p>
<p>移动的摊贩就像是有生命的复读机，不断地跟经过身边的人说：买包饼吧？糖葫芦——甘蔗……</p>
<p>小孩子们在人群里穿梭着，乐此不疲。棉花糖拿在手里，糖葫芦的红色糖浆黏在嘴上，冰淇淋在下滴，大人们就跟着追着，不时地给孩子擦擦嘴，擦擦手，喂一口水。</p>
<p>没过多久，大妈们就开始跳**舞了，歌声一下子溜回到上个世纪。**上的舞者，有灵巧的，也有笨拙的，有大方地展示自己的，也有拘谨得不好意思将动作放开的，小孩子好奇地跟着手舞足蹈，甚至男人们也凑了热闹，一时间群魔乱舞。</p>
<p>哲远和云影就在这队队舞者占领的地盘之外走着，往前走时遇上的一个方阵却要整齐得多，服装统一，动作大体上还看得过去，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吸引力，到了眼前看一两眼也就罢了，不会为它停留脚步。</p>
<p>只是突然，云影不知抽了什么疯，拉了一下哲远就往行列里走，人正在跳舞呢……不过也挺有意思的，哲远也玩心大起跟了上去。</p>
<p>云影脚步轻盈，像要蹦蹦跳跳的孩子，天真得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哲远本想快步穿过，但又突然有了可怕的淡定，慢悠悠地走着，也不怕身边的大妈们异样的目光。云影却回头喊道：“快点啊！”然后两人像是突然意识到犯错的孩子，极速逃开。</p>
<p>两人就这么一会儿闹一出的向前走着，从彩虹桥开始走过了大小四座桥的距离，前面已经渐渐荒凉，于是两人沿着石阶走上马路，又来到桥上。</p>
<p>一桥横跨南北，桥上尽望繁华。这座新桥是城市扩张最新的进程，它的身后还是待开发的地方，但转过身来，整座桐城的繁华便在眼前铺开。</p>
<p>新桥的灯也比别处要亮些精致些，站在桥上让人豁然开朗，夏天夜晚桥上的风吹着直给人一种畅快的感觉。但这样的情景又不禁让人感慨。</p>
<p>再一次看着这遍地繁华与热闹，哲远沉默了。世界又再一次缩小到自己身体那么小块的地方，眼前的一切都黯淡了。</p>
<p>因为散场的感觉越发浓重了。</p>
<p>不知什么时候，云影竟爬上了桥的护栏，将脚伸进桥栏杆洞里坐着了，转脸时两人的目光正好遇见，云影也是刚爬上去。</p>
<p>“你也上来吧，可舒服了，痛快！”</p>
<p>哲远没有拒绝，但心跳加速。说起来云影的胆子要比哲远大得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哲远的性格变得小心翼翼，也就少了这样的痛快。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栏杆，动作僵硬，当终于把脚伸过去之后，他的手再也不敢移开，身子压低，深怕一个晃悠自己摔了下去。</p>
<p>脚在空中晃动的时候他又害怕鞋子突然落入水中，这可就一去不复返了。</p>
<p>只有云影还淡定如初，看着哲远笨拙的样子，在极力忍着笑，惹得哲远一阵脸红。</p>
<p>却不知哪来的力量，哲远一下子放下了包袱，终于松了口气，目光再次亮了起来。</p>
<p>“就这样吹着风看着夜晚的桐城真好。”</p>
<p>“是啊，走动的时候不想停下来，停下来之后又不想走了。”</p>
<p>“云影，明天我就要回家了。”</p>
<p>“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p>
<p>……</p>
<p>“下次来桐城的时候我请你吃拌肉片。”</p>
<p>“好啊，记得要两碗。”</p>
<p>“两碗就两碗。”</p>
<p>“多加醋。”</p>
<p>“多加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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