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火化
“这以前死人了，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余先生冰冷的目光看着村长，问他。
“这种小村子里，死个人都是很正常的，有些感冒发烧都会死，也都是村里人互相帮衬着，家里人都会办丧事，请大家伙吃顿饭，请人挑个日子，就埋了，这都没人管的。”
“我的意思是指，那些非正常死亡的！”
余先生又强调了一遍，显然就是指，像大成这种死的人。
“以前有过，那是死的那大山上，村里的老人都说，那是被狐狸害死的，见到尸体的时候，都腐烂在土里了，这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没人报警？”
我忍不住问了出来，我自己就是警察，这一般像这种，非正常死亡的，都要让警察来处理的，这都要记在档案里的。
“这穷山僻壤的，真要去报警，也没人来管，都是自己处理。”
说着，村长就叹了一口气。
是啊，这要里城里挨的近，这还好说，不然就算报警了，警察来了也就随便看看，也就那样，也没那个必要了！
这天，我起了一个大早，早早的吃过早饭，就搀扶着孙大爷，来到停放大成尸体的地方。
来之前，他嘴里一直念叨着，虽然我们听不懂，但还是猜得到，他是在责怪我们，这次他执意要来，我们也只好答应他了，说不定我们以后，就没机会见到孙大爷了。
余先生说今天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就要赶着回省城里，是啊，我们一连出来十天左右了，没有一点消息，他们肯定急坏了，还有小张他们，没有一点音讯……
等我们走到那时，尸臭味扑鼻而来，那也已经围满了人，大人小孩都到场了，仿佛就要上演一场精彩的大戏，底下围满了观众。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这些村民发自内心的，都很尊敬我们，看见我们到来，纷纷点头示好，我们就微笑着回应。
能用眼神交流的，尽量不说话，我们真做到了这一点！
看着大成的尸体吊在那，我就上前看了一眼，这后腰里，赫然出现一只尸虫，不停的啃食着大成的内脏，都快吃穿了。
那脸上的皮肉还连着一些，看的见牙齿，眼珠子没有瞪着，而是凹陷着憋了下去，就像一个骷髅头一样，那些小孩子吓得，就远远地看着。
人群后面，有四只大气油桶，里面转着水，听村民讲，这还是村长跑去别的村借来的，看来这村长考虑的还真是周到，怕失火，就连水都准备好了。
我还专门，给孙大爷带了一个凳子，安顿好以后，我就上去帮忙了。
虎子手里抱着一大捆干树枝，见他有些吃力，我就上前搭了一把手。
一切准备好之后，我们就站在一边，等着吉时。
余先生算了一个时间，说是要在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之间，这才十一点，看着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这么站着，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这火台说白了，就是一堆烧柴搭建的，按照余先生的意思，这搭建出来的造型，有点像一口棺材，有一米多高，两米长，只不过这是一个平台一样的，尸体直接平平的放在上面。
说也奇怪，这大中午的，是太阳嘴毒辣的时候，天上还没有一点云彩，只有一丝微风轻轻地吹过，可偏偏不觉得热，反而莫名的凉快。
“差不多了。我们先把尸体弄下来，等整点的时候，就开始吧！”
余先生看了一下时间，就招呼着大家上前去。
几个年轻人拿着砍刀就上去了，搭了一个人梯，一个人在上面砍断绳子，下面几个人，拿着一张大白布，拉了展开，用来接住尸体。
啪——
随着那人一挥刀，大成的尸体，就直直的掉在那白布上，还好地下的人死死地拽住白布，不让可就摔的稀巴烂了。
将就着白布，他们抬到了那火台上，将那白布又包裹着尸体。
村长不知从哪拎来的一个小桶，拿着一个瓢，从桶里舀出来，顺着火台绕着泼。
嗅到空气中的刺鼻的气味，这是，汽油！
我这心情莫名的激动起来，以前都是听别人吹得，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如今能亲眼看见了，能不激动么！
这上一次在火葬场，火化尸体的时候，那都是一个大火炉，直接就把尸体放了进去，那也没能见着啊。
太阳正正的照着我们头顶，风也停止了，骤然间就觉得热了起来，后背上都是湿的。
“时间到了！”
余先生看着怀表，朝着高举火把的虎子喊了一声。
虎子立即做出反应，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火台，快速的跑开。
瞬间，那火把挨着火台，窜起人高的火苗来，我们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生怕那火燎到自己。
啊——
只见远处的山里了，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骤然间山林里惊声四起，飞出来好多鸟儿……
我们齐刷刷的看着那边，半天没人敢说一句话。
只听见那一声，就像消失了一样，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叫声，我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不到一会，整个火台就被火焰吞没了，这空中都是浓浓的黑烟。
余先生也没闲着，从小箱子里拿了一沓黄钱出来，站在大成头的位置，往上天一撒，嘴在不停地动着，这耳边都是噼里啪啦的火花声，根本听不见余先生说着什么。
不知从哪刮来的一阵风，吹得黄钱满天飞，那火也是见风就大，越烧越旺。
这场景真是可以，用振奋人心来形容了，我们看的目瞪口呆。
“快让开！”
余先生朝着我们，嘶声力竭的喊道，我才回过神来，看见火势往我们这边扑来，我忙让大家跑，我抱起孙大爷就往旁边冲。
一下子就慌乱起来，所幸的是，除了孙大爷的小凳子被火苗吞噬了，没有人受伤，真是捏了一把汗！
这风真是刮的奇怪，刚刚差一点，我们最前面，这一排就要遭了殃，还好及时的反应过来。
这风越吹越大，那火台都被吹了有些散架了，树枝都撒落了下来，不过看那样子，也快烧完了，也不妨碍。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浓烟慢慢的飘散了，地上的火势也渐渐小的下来，但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尸体被烧成什么样子。
这以前我也见到过，房子失火，人被困在里面活活烧死，等我们去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我们只能清理现场，结果那人被刨出来的时候，全身黑漆漆的，烧的就跟干尸一样，骨头一碰都是碎了，那牙齿都熏得发黑，后来拿出来的时候，都只剩些渣渣了。
但这大成的尸体，明显就是烧了跟那些木炭裹在一起，连渣都找不着了。
“时间到了！”
余先生说了一声，拿着一根长长的钩子，在那些木炭中来回搅动，村长招呼着那些村民，拎着水桶打了一些水，几下就将火完全扑灭了。
我睁大眼睛到处看着，也没见大成的尸体，到处都是那烧柴烧完的痕迹，木炭灰被水弄湿，变成一滩黑水，那尸体该不会是，完全烧成灰了吧！
余先生从小箱子里，拿了一个小土罐出来，土色的，我看着很是精致，上面还刻了一些好看的纹理。
那些人不敢上前，就看着余先生拿着钩子，在木炭里翻找着，找的一小块白色的东西，就放进那小土罐里。
“你在找什么？”
我看着余先生，像是在找宝贝一样，仔仔细细的翻找。
“捡捡这没烧完的骨头！”
拿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土罐，来装骨灰埋了，真是太可惜了，这余先生也真是大方。
便打算过去跟他一起，没想到被他拒绝了，说我毛手毛脚的，万一踩碎了怎么办。
一听他这么说，我们就干脆站着，给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找。
在火葬场的时候，听着工人们讲说，这火化的，头发什么的烧的最快，这身上的皮肉，也是不出半个小时烧没了。
这火化完，都会留下一些坚硬的骨头，他们就拿着小锤子敲碎，作为骨灰，这有家属的呢，就带着回去，没有家属的呢，给随风扬了。
这一晃，这都四点多了，那些看着没什么事了，就早早地走了，只有村长和虎子他们几个还在等着。
余先生都捡了满满的一罐子，看着他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这怕是还要捡下去。
这孙大爷也是驴脾气，非要等余先生弄完一块回去，就这么陪着我们一块晒太阳。
“这还要捡到什么时候？”
我有些不耐烦的问余先生。
如果刚刚要我们一起捡的话，可能早就捡完了，我们也不至于，在这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
余先生并不理会我，依然蹲着身子，一边刨一边捡。
我闷闷不乐的送孙大爷回去，我们年轻人，在这晒了一下午的太阳，都觉得要中暑了，更何况他还是个老人。
等我送完孙大爷，折回来的时候，看着村长他们几个围着余先生。
这是在干什么？
我有些好奇，就加快了脚步朝着他们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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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先生冰冷的目光看着村长，问他。
“这种小村子里，死个人都是很正常的，有些感冒发烧都会死，也都是村里人互相帮衬着，家里人都会办丧事，请大家伙吃顿饭，请人挑个日子，就埋了，这都没人管的。”
“我的意思是指，那些非正常死亡的！”
余先生又强调了一遍，显然就是指，像大成这种死的人。
“以前有过，那是死的那大山上，村里的老人都说，那是被狐狸害死的，见到尸体的时候，都腐烂在土里了，这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没人报警？”
我忍不住问了出来，我自己就是警察，这一般像这种，非正常死亡的，都要让警察来处理的，这都要记在档案里的。
“这穷山僻壤的，真要去报警，也没人来管，都是自己处理。”
说着，村长就叹了一口气。
是啊，这要里城里挨的近，这还好说，不然就算报警了，警察来了也就随便看看，也就那样，也没那个必要了！
这天，我起了一个大早，早早的吃过早饭，就搀扶着孙大爷，来到停放大成尸体的地方。
来之前，他嘴里一直念叨着，虽然我们听不懂，但还是猜得到，他是在责怪我们，这次他执意要来，我们也只好答应他了，说不定我们以后，就没机会见到孙大爷了。
余先生说今天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就要赶着回省城里，是啊，我们一连出来十天左右了，没有一点消息，他们肯定急坏了，还有小张他们，没有一点音讯……
等我们走到那时，尸臭味扑鼻而来，那也已经围满了人，大人小孩都到场了，仿佛就要上演一场精彩的大戏，底下围满了观众。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这些村民发自内心的，都很尊敬我们，看见我们到来，纷纷点头示好，我们就微笑着回应。
能用眼神交流的，尽量不说话，我们真做到了这一点！
看着大成的尸体吊在那，我就上前看了一眼，这后腰里，赫然出现一只尸虫，不停的啃食着大成的内脏，都快吃穿了。
那脸上的皮肉还连着一些，看的见牙齿，眼珠子没有瞪着，而是凹陷着憋了下去，就像一个骷髅头一样，那些小孩子吓得，就远远地看着。
人群后面，有四只大气油桶，里面转着水，听村民讲，这还是村长跑去别的村借来的，看来这村长考虑的还真是周到，怕失火，就连水都准备好了。
我还专门，给孙大爷带了一个凳子，安顿好以后，我就上去帮忙了。
虎子手里抱着一大捆干树枝，见他有些吃力，我就上前搭了一把手。
一切准备好之后，我们就站在一边，等着吉时。
余先生算了一个时间，说是要在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之间，这才十一点，看着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这么站着，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这火台说白了，就是一堆烧柴搭建的，按照余先生的意思，这搭建出来的造型，有点像一口棺材，有一米多高，两米长，只不过这是一个平台一样的，尸体直接平平的放在上面。
说也奇怪，这大中午的，是太阳嘴毒辣的时候，天上还没有一点云彩，只有一丝微风轻轻地吹过，可偏偏不觉得热，反而莫名的凉快。
“差不多了。我们先把尸体弄下来，等整点的时候，就开始吧！”
余先生看了一下时间，就招呼着大家上前去。
几个年轻人拿着砍刀就上去了，搭了一个人梯，一个人在上面砍断绳子，下面几个人，拿着一张大白布，拉了展开，用来接住尸体。
啪——
随着那人一挥刀，大成的尸体，就直直的掉在那白布上，还好地下的人死死地拽住白布，不让可就摔的稀巴烂了。
将就着白布，他们抬到了那火台上，将那白布又包裹着尸体。
村长不知从哪拎来的一个小桶，拿着一个瓢，从桶里舀出来，顺着火台绕着泼。
嗅到空气中的刺鼻的气味，这是，汽油！
我这心情莫名的激动起来，以前都是听别人吹得，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如今能亲眼看见了，能不激动么！
这上一次在火葬场，火化尸体的时候，那都是一个大火炉，直接就把尸体放了进去，那也没能见着啊。
太阳正正的照着我们头顶，风也停止了，骤然间就觉得热了起来，后背上都是湿的。
“时间到了！”
余先生看着怀表，朝着高举火把的虎子喊了一声。
虎子立即做出反应，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火台，快速的跑开。
瞬间，那火把挨着火台，窜起人高的火苗来，我们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生怕那火燎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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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哪刮来的一阵风，吹得黄钱满天飞，那火也是见风就大，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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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真是刮的奇怪，刚刚差一点，我们最前面，这一排就要遭了殃，还好及时的反应过来。
这风越吹越大，那火台都被吹了有些散架了，树枝都撒落了下来，不过看那样子，也快烧完了，也不妨碍。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浓烟慢慢的飘散了，地上的火势也渐渐小的下来，但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尸体被烧成什么样子。
这以前我也见到过，房子失火，人被困在里面活活烧死，等我们去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我们只能清理现场，结果那人被刨出来的时候，全身黑漆漆的，烧的就跟干尸一样，骨头一碰都是碎了，那牙齿都熏得发黑，后来拿出来的时候，都只剩些渣渣了。
但这大成的尸体，明显就是烧了跟那些木炭裹在一起，连渣都找不着了。
“时间到了！”
余先生说了一声，拿着一根长长的钩子，在那些木炭中来回搅动，村长招呼着那些村民，拎着水桶打了一些水，几下就将火完全扑灭了。
我睁大眼睛到处看着，也没见大成的尸体，到处都是那烧柴烧完的痕迹，木炭灰被水弄湿，变成一滩黑水，那尸体该不会是，完全烧成灰了吧！
余先生从小箱子里，拿了一个小土罐出来，土色的，我看着很是精致，上面还刻了一些好看的纹理。
那些人不敢上前，就看着余先生拿着钩子，在木炭里翻找着，找的一小块白色的东西，就放进那小土罐里。
“你在找什么？”
我看着余先生，像是在找宝贝一样，仔仔细细的翻找。
“捡捡这没烧完的骨头！”
拿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土罐，来装骨灰埋了，真是太可惜了，这余先生也真是大方。
便打算过去跟他一起，没想到被他拒绝了，说我毛手毛脚的，万一踩碎了怎么办。
一听他这么说，我们就干脆站着，给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找。
在火葬场的时候，听着工人们讲说，这火化的，头发什么的烧的最快，这身上的皮肉，也是不出半个小时烧没了。
这火化完，都会留下一些坚硬的骨头，他们就拿着小锤子敲碎，作为骨灰，这有家属的呢，就带着回去，没有家属的呢，给随风扬了。
这一晃，这都四点多了，那些看着没什么事了，就早早地走了，只有村长和虎子他们几个还在等着。
余先生都捡了满满的一罐子，看着他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这怕是还要捡下去。
这孙大爷也是驴脾气，非要等余先生弄完一块回去，就这么陪着我们一块晒太阳。
“这还要捡到什么时候？”
我有些不耐烦的问余先生。
如果刚刚要我们一起捡的话，可能早就捡完了，我们也不至于，在这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
余先生并不理会我，依然蹲着身子，一边刨一边捡。
我闷闷不乐的送孙大爷回去，我们年轻人，在这晒了一下午的太阳，都觉得要中暑了，更何况他还是个老人。
等我送完孙大爷，折回来的时候，看着村长他们几个围着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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