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我们要怎么吃？
尸体上爬满的蛆虫
用口器咀吸我的快乐
怒火的必要性
在海流的奔涌中拨寻光明
你能看到吗？
那骷髅顶端的毒牙
咦兮，脓肿的眼泪
将我无色的心脏染黑
——机关算尽的封郎
在梦魇一族中，什么身份做什么位置是很有讲究的。就在昨天，长老们就听说三星长老带来一个人类灵魂，可是一直没有见到。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一众长老当天晚上就快按耐不住了，一方面想要一睹究竟，另一方面，想要跟族长商量一下如何下酒。可如今，一个外来的人类灵魂竟然坐在了族长的身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有，族长是怎么想的？
坐定后的康妮发现，那些长老都在盯着自己看，十多双眼神中吐露出来的神情有贪婪的，有喜悦的，有惊异的，还有怜悯的——康妮面对这些目光，浑身不自在。怎么回事？我怎么有种不详的感觉呢？在不经意间，她的手已经在圆桌下面抓紧了一角-那吾的衣襟。
“族长，这是——”其中一个一大把胡子的老头颤颤巍巍，扶着手杖站了起来，故作不知地问道。
“坐下吧，辛俑长老。我正想跟长老们介绍一下，”一角-那吾一抬手，阻止了这个梦魇老头：“她叫康妮，来自天地熔炉。也就是说，她生前是一个人类，现在是灵魂状态。”
“没有容器的灵魂，那可是大补。那么，请问族长，我们要怎么吃——”又一个声音尖细，长得有点像是太监的长老站了起来。
“吃！？”五角-星一拍桌子，小嘴一张一声吼。尽管他人不大，这一巴掌下去，也将这黑石圆桌上印下了他小小的手印：“封郎长老，我警告你，她是我姐姐！你敢动她，我要了你的命！”
那个叫做封郎的长老，在族中一直以来都很贪婪，凡对自己有利事也是机关算尽，不遗余力，因此也获得了“机关算尽的封郎”的名号。“可是——”他想要分辨什么，又被那吾开口打断了。
“封郎长老，没什么可是！我弟弟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他一手捋捋额前的灰蓝色长发，接着说：“各位长老，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而且，我也知道，自从康妮出现后，你们在盘算什么。但是我要说的是，为了我族的将来，你们必须信任我，支持我所有的决定。我今天来，一方面是要宣布，我——将要成为这位康妮的雇佣，另一方面，我希望大家看好自己手下的族人，无论如何，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族人因为她而受到迫死分裂的惩罚。”他顿了顿，然后转换成懒洋洋的声调：“都记住了吗？”
“族长，我们记住了。”一个略为年轻的长老站了起来，他有些踌躇：“但是，族长，你的身份尊贵，雇佣的话，完全可以找个下人来担任。”
“不用了，杜奇长老。用别人，我不放心。”一角-那吾摆摆手，站起身：“我再次提醒各位长老，为了我族的将来——我不希望有人跟我阳奉阴违，更不喜欢有人跟我作对！都回去吧。”
等到所有长老神态各异地离开之后，康妮觉得自己似乎又死了一回。在听到那个封郎的长老的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吓呆了，抓着一角-那吾衣襟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而现在，她回过神来，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吾，眼神里满是恐惧。一开始来到怒堡的好奇心和好心情早就没有了。
“大哥，这人类是被吓傻了么？”三角-雷将手放在康妮的肩膀上，感觉到康妮的身体一颤，便讪笑道。
“好了，康妮。我说过的，有我在。”那吾没有理会二弟的玩笑，将自己妖孽般的面孔凑到了康妮面前，安慰道。
“他们是要吃了我吗？”康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哭丧着脸，喃喃道。
“没有人能吃掉你——如果你觉醒的话。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那吾轻声说，但是那句没有由来的话，康妮听不懂，她只听懂了那吾对弟弟说的那句：“星，姐姐没法陪你玩了，我带她回去休息。”
“嗯，大哥，我很讨厌封郎长老，把康妮姐姐吓成这样，我要找他算账！”五角-星生气，更像是撒娇。
“我族也是时候换一些新面孔了。”抱起康妮的那吾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带着她回去休息了。
“那——二哥，大哥的意思是肯定的吧？”五角-星挠着脑袋，看向猪头二哥，只见他二哥的猪头点了点，又摇了摇。五角-星更加不懂了，正待要问，猪头二哥在他脑袋上敲了敲，说：“是肯定的。但是，时间还不到。”
“那就是说，我现在还不能找他算账吗？”
“找人算账有很多种方式，就看你想用哪一种了？”猪头二哥打了个呵欠，不再理会一脸懵懂的弟弟，带着自己的两个雇佣走出了议事厅。
“可乐，木糖，你们两个说，咱们要怎么去算账？”无奈之下，五角-星只好拽住他的两个雇佣了。
“五角长老，那封郎长老本来就得罪了不少族人，他始终都要被迫死分裂，算不算帐都一样。”可乐说。
“我倒有不同意见。”另一个雇佣木糖，抱着双臂，冷笑道。
“是吗？如果好玩的话，你倒可以说说，不然就不用说了。”五角星本想找封郎长老算账而不得，导致情绪有点低落，但听到木糖的话，又把他的兴致给拉了起来。
“当然好玩！就是我怕这件好玩的事传了出去，反而不好——”木糖停了话，左右看了看，把目光定格在小家伙身上——看样子他是怕真的被人知道了，引火烧身就得不偿失了。
“说吧说吧，这事就我们三个知道——可乐，你可不能往外说。”五角-星明白木糖的意思，扭头警告可乐。
“五角长老，可乐不傻。我也想听听怎么个好玩法。”可乐做出捂住嘴巴的动作，又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
“嗯，那我就说了。”木糖凑近两人，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可乐刚开始虽然也装模作样的听着，但不一会儿，就被木糖的话给带进去了，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木糖的话丰富多彩起来。计议完毕，五角-星和可乐已经笑出了声，“那就这么办，越快越好。”心满意足的五角-星马上做出批示：“我看你这该死的老家伙怎么应对，哼哼。”
三人出了议事厅，除了可乐跟在五角-星的身边一起去看望吓坏了的康妮姐姐，木糖则去准备“好玩”的事。不管木糖这次成不成功，他在五角-星心中的地位已经上升了一个层次了。
再说一角-那吾将康妮抱到房间中之后，康妮就挣扎了下来，跑到房间的角落里默默流泪。只见她身体蜷缩到一块，紧紧贴着墙壁，好像是要把自己挤进去一样。
“我不太会说安慰的话，”一角-那吾看她好一会儿，眼睛中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他突然开口，却将康妮从极度的悲观情绪中带了出来：“但是，我听说过一句话，这句话来自天地熔炉中的地球：不要把自己当作鼠，否则一定会被猫吃。是做猫，还是做鼠，你自己考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期待你的表现。”
康妮也听过这句话。她摇摇头，想当初自己活着的时候，一直都是所谓的“猫”，而非“鼠”，如今已经死了，还是灵魂之体，情况再坏又能坏到哪去？现在是在另一个世界，自己只不过成为了一个族群的食物，虽然有人想吃自己，但不知道何种原因，却让这个族群的大佬们站在自己的身后。如此，即便是食物又如何？我又何必害怕、耿耿于怀？难道还真的让人吃了不成？
既然想得通，康妮就做得出。她抹掉眼泪，站起身，直面一角-那吾那张妖孽的脸，问出的话，铿锵有力：“听说这个世界可以学习法术？”
一角-那吾并不回答，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已经告诉了康妮，答案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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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骷髅顶端的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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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算尽的封郎
在梦魇一族中，什么身份做什么位置是很有讲究的。就在昨天，长老们就听说三星长老带来一个人类灵魂，可是一直没有见到。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一众长老当天晚上就快按耐不住了，一方面想要一睹究竟，另一方面，想要跟族长商量一下如何下酒。可如今，一个外来的人类灵魂竟然坐在了族长的身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有，族长是怎么想的？
坐定后的康妮发现，那些长老都在盯着自己看，十多双眼神中吐露出来的神情有贪婪的，有喜悦的，有惊异的，还有怜悯的——康妮面对这些目光，浑身不自在。怎么回事？我怎么有种不详的感觉呢？在不经意间，她的手已经在圆桌下面抓紧了一角-那吾的衣襟。
“族长，这是——”其中一个一大把胡子的老头颤颤巍巍，扶着手杖站了起来，故作不知地问道。
“坐下吧，辛俑长老。我正想跟长老们介绍一下，”一角-那吾一抬手，阻止了这个梦魇老头：“她叫康妮，来自天地熔炉。也就是说，她生前是一个人类，现在是灵魂状态。”
“没有容器的灵魂，那可是大补。那么，请问族长，我们要怎么吃——”又一个声音尖细，长得有点像是太监的长老站了起来。
“吃！？”五角-星一拍桌子，小嘴一张一声吼。尽管他人不大，这一巴掌下去，也将这黑石圆桌上印下了他小小的手印：“封郎长老，我警告你，她是我姐姐！你敢动她，我要了你的命！”
那个叫做封郎的长老，在族中一直以来都很贪婪，凡对自己有利事也是机关算尽，不遗余力，因此也获得了“机关算尽的封郎”的名号。“可是——”他想要分辨什么，又被那吾开口打断了。
“封郎长老，没什么可是！我弟弟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他一手捋捋额前的灰蓝色长发，接着说：“各位长老，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而且，我也知道，自从康妮出现后，你们在盘算什么。但是我要说的是，为了我族的将来，你们必须信任我，支持我所有的决定。我今天来，一方面是要宣布，我——将要成为这位康妮的雇佣，另一方面，我希望大家看好自己手下的族人，无论如何，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族人因为她而受到迫死分裂的惩罚。”他顿了顿，然后转换成懒洋洋的声调：“都记住了吗？”
“族长，我们记住了。”一个略为年轻的长老站了起来，他有些踌躇：“但是，族长，你的身份尊贵，雇佣的话，完全可以找个下人来担任。”
“不用了，杜奇长老。用别人，我不放心。”一角-那吾摆摆手，站起身：“我再次提醒各位长老，为了我族的将来——我不希望有人跟我阳奉阴违，更不喜欢有人跟我作对！都回去吧。”
等到所有长老神态各异地离开之后，康妮觉得自己似乎又死了一回。在听到那个封郎的长老的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吓呆了，抓着一角-那吾衣襟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而现在，她回过神来，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吾，眼神里满是恐惧。一开始来到怒堡的好奇心和好心情早就没有了。
“大哥，这人类是被吓傻了么？”三角-雷将手放在康妮的肩膀上，感觉到康妮的身体一颤，便讪笑道。
“好了，康妮。我说过的，有我在。”那吾没有理会二弟的玩笑，将自己妖孽般的面孔凑到了康妮面前，安慰道。
“他们是要吃了我吗？”康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哭丧着脸，喃喃道。
“没有人能吃掉你——如果你觉醒的话。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那吾轻声说，但是那句没有由来的话，康妮听不懂，她只听懂了那吾对弟弟说的那句：“星，姐姐没法陪你玩了，我带她回去休息。”
“嗯，大哥，我很讨厌封郎长老，把康妮姐姐吓成这样，我要找他算账！”五角-星生气，更像是撒娇。
“我族也是时候换一些新面孔了。”抱起康妮的那吾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带着她回去休息了。
“那——二哥，大哥的意思是肯定的吧？”五角-星挠着脑袋，看向猪头二哥，只见他二哥的猪头点了点，又摇了摇。五角-星更加不懂了，正待要问，猪头二哥在他脑袋上敲了敲，说：“是肯定的。但是，时间还不到。”
“那就是说，我现在还不能找他算账吗？”
“找人算账有很多种方式，就看你想用哪一种了？”猪头二哥打了个呵欠，不再理会一脸懵懂的弟弟，带着自己的两个雇佣走出了议事厅。
“可乐，木糖，你们两个说，咱们要怎么去算账？”无奈之下，五角-星只好拽住他的两个雇佣了。
“五角长老，那封郎长老本来就得罪了不少族人，他始终都要被迫死分裂，算不算帐都一样。”可乐说。
“我倒有不同意见。”另一个雇佣木糖，抱着双臂，冷笑道。
“是吗？如果好玩的话，你倒可以说说，不然就不用说了。”五角星本想找封郎长老算账而不得，导致情绪有点低落，但听到木糖的话，又把他的兴致给拉了起来。
“当然好玩！就是我怕这件好玩的事传了出去，反而不好——”木糖停了话，左右看了看，把目光定格在小家伙身上——看样子他是怕真的被人知道了，引火烧身就得不偿失了。
“说吧说吧，这事就我们三个知道——可乐，你可不能往外说。”五角-星明白木糖的意思，扭头警告可乐。
“五角长老，可乐不傻。我也想听听怎么个好玩法。”可乐做出捂住嘴巴的动作，又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
“嗯，那我就说了。”木糖凑近两人，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可乐刚开始虽然也装模作样的听着，但不一会儿，就被木糖的话给带进去了，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木糖的话丰富多彩起来。计议完毕，五角-星和可乐已经笑出了声，“那就这么办，越快越好。”心满意足的五角-星马上做出批示：“我看你这该死的老家伙怎么应对，哼哼。”
三人出了议事厅，除了可乐跟在五角-星的身边一起去看望吓坏了的康妮姐姐，木糖则去准备“好玩”的事。不管木糖这次成不成功，他在五角-星心中的地位已经上升了一个层次了。
再说一角-那吾将康妮抱到房间中之后，康妮就挣扎了下来，跑到房间的角落里默默流泪。只见她身体蜷缩到一块，紧紧贴着墙壁，好像是要把自己挤进去一样。
“我不太会说安慰的话，”一角-那吾看她好一会儿，眼睛中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他突然开口，却将康妮从极度的悲观情绪中带了出来：“但是，我听说过一句话，这句话来自天地熔炉中的地球：不要把自己当作鼠，否则一定会被猫吃。是做猫，还是做鼠，你自己考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期待你的表现。”
康妮也听过这句话。她摇摇头，想当初自己活着的时候，一直都是所谓的“猫”，而非“鼠”，如今已经死了，还是灵魂之体，情况再坏又能坏到哪去？现在是在另一个世界，自己只不过成为了一个族群的食物，虽然有人想吃自己，但不知道何种原因，却让这个族群的大佬们站在自己的身后。如此，即便是食物又如何？我又何必害怕、耿耿于怀？难道还真的让人吃了不成？
既然想得通，康妮就做得出。她抹掉眼泪，站起身，直面一角-那吾那张妖孽的脸，问出的话，铿锵有力：“听说这个世界可以学习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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