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毒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六大辅翼既是为了灵脉飞泉而来，必然会有所行动，咱们静观其便就是。”
明钦出城本是为了查探晏轻舞的行踪，哪知六大辅翼不约而同来了归义庄，势必有一场争斗，灵脉飞泉神妙无比，无怪六大派如此兴师动众，这事关系到归义庄的生死存亡，至关紧要，寻访晏轻舞的事只好放一放了。
“老奴是不是派几个庄丁盯着他们？”
杜老鬼也怕六大派在庄中生事，让他们住在庄上无疑是引狼入室，好处是易于监视，坏处是对头太多，不好控制。
“盯着那几个领头的就是了。”明钦坦然笑道：“庄上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量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
“少主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
归义庄都是阴兵鬼卒，和修行者相比先天便差了一筹，六大派中有许多道行高手，去监视他们很容易露出马脚，反而弄巧成拙。
杜老鬼起身去安排人手，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端木伊人和唐媺从回廊走来，身边跟着几个黑衣武士。
“端木小姐有何贵干？”
“有点事情想向管家请教。”
一行人走到跟前，端木伊人摘去茶色镜，颔首微笑，态度甚是和婉。
杜老鬼轻哦了一声，礼让道：“请端木小姐和唐夫人屋里用茶。”
“搅扰了。”
两女并肩走入正堂，看到明钦坐在一旁，不由略感意外，唐媺看着杜老鬼询问道：“这位是……”
“这是老朽的侄儿。”
杜老鬼随口搪塞，自己在主位坐下，摆手道：“两位请坐。”
两女欠了欠身，在下首落座，端木伊人微一迟疑，微笑道：“杜管家，我想见一见你们庄主，不知道方不方便？”
杜老鬼念头急转，不动声色的道：“实不相瞒，我家主人平日并不在山中居住，只余老朽在此看守罢了。”
唐媺和端木伊人对视一眼，微笑道：“是这样的。我家小姐喜欢射猎，想在山中找个落脚的地方。既然本庄没什么人住，不如卖给我们。未知管家意下如何？”
杜老鬼怔了一怔，摇头道：“夫人说笑了。本庄是祖上传下的家业，丘陇所寄，逢年过节庄主都会回来祭扫，岂有售卖的道理？”
端木伊人接口道：“管家过虑了。庄子即便卖给了我，庄主回乡探亲，我也当一尽地主之谊。我看此事管家也不好做主，不如给庄主去个信，请他回来当面谈一谈。价钱的事情好商量。”
“这……”
杜老鬼自然不肯将庄子卖给端木伊人，但他只是管家，做不了归义庄的主，不见正主，端木伊人定然不会死心。
唐媺摸出一张银符，放到桌子上，绽唇笑道：“端木小姐就喜欢这种上了年头的古宅，这是一点心意，还望管家将端木小姐的意思尽快转告庄主，不论成与不成，咱们都会感激你的。”
仙界的银符没有固定的额度，可以任意增减，杜老鬼虽不知这银符里有多少银钱，端木伊人财力雄厚，想必不会太过吝啬。
“夫人客气了。”
杜老鬼忖思着道：“此事老朽确实做不了主，待我给庄主送个信，二三日内便有消息。‘无功不受禄’，这银符夫人还是收回去吧。”
归义庄上下都是些孤魂野鬼，这种银符对他来说也什么用处。
唐媺含笑道：“咱们要在庄上多住几日，这银符就当作店钱吧。贵庄的厨房可不可以借用一下，我们在山中打了些野味，需要烹饪一下。”
“当然可以。”
杜老鬼见唐媺执意要把银符留下，知道这是她笼络的手段，便不再推辞，“敝庄人丁寡少，怠慢之处还望小姐和夫人多多包涵。”
送走了端木伊人，杜老鬼吁了口气，微哂道：“这端木小姐不愧是万方会的人，听说她老子身价数百亿，可真是富得流油。这银符不拿白不拿，不知里头有多少银钱。”
明钦笑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人家的银符，人家交托的事怎么办？这端木伊人可不像是好相与的。”
杜老鬼一想也是，端木伊人家世豪富，保驾的武士便有数十人之多，如果事情办不好，恐怕她不会善罢干休。
“这么说来，银符倒成了烫手山竽，那还是送回去吧。”
“你也不必紧张。”
明钦接过银符端详了片刻，只见上面有里仁钱庄的标识。里仁钱庄是大摩国信誉最好的几家钱庄之一，银符的效用应该不成问题。
“端木伊人想把归义庄买下来，就算咱们答应，别的门派只怕也不会让她如愿。回头我看看银符里有多少钱，东原战事紧急，咱们和东原、山城皆有盟约，纵然不能派鬼卒助战，这点钱给他们买点兵械也是好的。”
东原、山城和整个有鼻国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菩无尘答应援助几百万钱，明钦行色匆匆，也没好意思管她讨要。
银符里应该不会有太多银钱，购买兵械自然是杯水车薪。端木伊人想买下归义庄，这倒是个赚钱的门路。
“这样吧，你先把消息放出去。看看其他几派的反应。如果别的门派也肯出钱，咱们就可以坐地起价，大赚一笔。”
杜老鬼愕然道：“少主难道真的把卖了庄子？”
“端木伊人要买归义庄，无非是看中了庄中的飞泉，只要她舍得出钱，咱们就在附近另起一座庄园不就成了。”
话说出口，明钦也有些心虚。赫连舜华和苏梨落离开的时候把归义庄交给他照看，毕竟穷家难舍，这庄子住了几百年，杜老鬼他们对庄子的感情不是明钦比得了的。
杜老鬼默然不语，他虽然觉得此举有些不妥，但明钦的身份放在那，他也不好辩驳。
明钦看出杜老鬼怏怏不快，摆手道：“好了，这事也不急在一时。端木伊人若是再问起来，你直管与她周旋就是了。”
“老奴遵命。”
杜老鬼恭了恭身，岔口道：“少主，你这次出去可有见过夫人和苏姑娘。”
明钦微微失神，赫连舜华和苏梨落应该是回大摩国去了，他和两女关系微妙，眼下波诡云谲，兵凶战危，一时脱不开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等忙完了这阵，我就去大摩国看望她们。”
这时，一个庄丁匆匆跑了进来，“管家，不好了。后院打起来了。”
杜老鬼皱眉道：“什么事，慢慢说。谁跟谁打起来了？”
庄丁说不清楚，急道：“你快去看看吧，都打成一锅粥了。”
“走，看看去。”
这许多门派聚在一起，想要风平浪静也不容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大斗起来。
明钦和杜老鬼赶到后院，远远就看到人头攒动。房中的人听到动静都出来观瞧。
“怎么回事？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
杜老鬼在庄丁的护卫下分开众人，挤到前头。
明钦默察形势，只见白衣宗和栖霞宫的人站在一边，对面是正气盟的夏东海等人，双方都在高声叫骂，争得面红耳赤。
“主人翁来了。”
余星河看到杜老鬼，忙招呼道：“杜管家，你来得正好。请你来评评理，这事倒底是谁的不是。”
邱青山阴沉着脸道：“废话少说，快把青冥**出来，否则老子就不客气了。”
“又是青冥兽？”
明钦暗自纳闷，这青冥兽不知到底在谁的手里，正气盟说是被冷如心抢走了，冷如心却和冷香夫人说在正气盟手里。
卢海容身旁的少女闻言娇哼道：“是我抓到的，凭什么还给你？”
邱青山恼怒道：“胡说，分明是你这小丫头偷我们的。”
卢海容冷笑道：“青冥兽是无主之物，什么时候成了你们正气盟的了。”
“大家都不要争了。”
一个锦衣老者大步上前，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神情睥睨，顾盼自雄，“老夫是上林苑监使纪飞雄，青冥兽是珍禽异兽，受律法保护，不得随意猎获。必须由老夫带回上林苑，‘不知者不罪’，小姑娘，快把青冥**给老夫吧。”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纪飞雄半道杀出，又有官家的身份。
祖龙制作征天铠，神兽绝灭，这是修行者熟知的事情。秦汉之际盛行服食之法，数百年后服食法门亦衰靡不振。不论是珍禽异兽还是奇花异草，都是非常宝贵的修行资源。
过度采食、竭泽而渔，影响了发育的周期，就容易导致绝灭。仙道的发展给草木鸟兽带来了非常不利的影响。
像麒麟、凤凰本来也都是千百成群，和牛马差不多。后世日渐稀少，称之为祥瑞，并且要特别保护。
世间有许多物种在逐渐灭绝，青冥兽虽然无法和麒麟、凤凰相比，也是珍稀的物种。
纪飞雄是寒江派的人，和死在明钦手上的纪飞绝还是同宗兄弟。
仙界以修行者地位最尊，很多修行门派都建立仙国，执掌朝政。八大辅翼是七曜府允许存在的道派，一般民间帮派自然无法相比。
但七曜府对八大辅翼控制也非常严格，八大辅翼多不过十几万门徒，少则数千。聚麀门则有数千万之众，是以八大辅翼不过是点缀升平的工具，根本无法撼动聚麀门的地位。
不过八大辅翼对门徒的挑选颇为严格，基本上做到少而精，聚麀门则多属乌合之众，良莠不齐。
寒江派是八大辅翼之首，根基深厚，又非其他辅翼可比。
“快点给我，猎获祥瑞可是重罪，信不信老夫抓你去坐牢。”
纪飞雄看卢海容的弟子甚不情愿，扳起面孔斥责道。
卢海容轻哼道：“这苍梧山可是有鼻国的疆土，纪监使，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纪飞雄老脸一红，苍梧山本来是大摩国的地方，多年前两国厘定疆界，和枕戈山城一同划归了有鼻国。实际则在山城的掌控之下。
纪飞雄本想仗着自己的官家身份兵不血刃将青冥兽拿到手。白衣宗也是为了青冥兽而来，自然不会轻易退让。
唐媺和端木伊人听到争吵声也赶了过来，唐媺接口笑道：“青冥兽既然是在庄中发现的，我看应该归庄主所有。诸位以为可对？”
唐媺深知众人来头不小，和他们争夺青冥兽十分困难，不如交给杜老鬼，大不了多出些钱就是了。万方会财力雄厚，会员都是富商和实业家，这是其他辅翼比不了的。
杜老鬼却不想接这个烫手山竽，六大派明摆着都想得到青冥兽，接过来八成要大祸临头。
况且白衣宗和正气盟也都不愿意给，栖霞宫沾不上边，在谁手里都无所谓。不过余星河和卢海容比较熟悉，明显是偏帮白衣宗。
除了无双门之外，五派都在场上，尔虞我诈，无非是想将青冥兽争到手中。
“景云，咱们走。”
卢海容貌不惊人，医术、道法俱都十分高明，性格强硬，面对寒江派和正气盟的压力毫无惧色。
“且慢。”
夏东海喝了一声，缓步上前，“卢医师，青冥兽确实我们正气盟先捉到的，老夫想和你打个商量，两派精诚合作，共同进退，你看如何？”
夏东海老成持重，目前的局面不管是正气盟还是白衣宗都没有压倒群雄的把握，如果两派联合便可大占上风。
卢海容脸色稍和，点头道：“那就请夏道友和正气盟的道友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
夏东海掀髯一笑，眼下强敌环伺，和白衣宗相争显然不是明智的举动。
纪飞雄脸色阴沉，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不说，反而促成了白衣宗和正气盟的联合，形势对寒江派十分不利。
端木伊人则神情自若，青冥兽的用处在于寻找灵脉飞泉，据说泉眼就在归义庄中，她打算买下归义庄，这可是釜底抽薪的妙计。此计一旦成功，不管青冥兽在哪派手里，想在归义庄寻找飞泉，都得和万方会合作，得到她的允准。
杜老鬼见事态平息，悄然松了口气，“既然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天色已晚，诸位安心歇息，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和老朽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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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钦出城本是为了查探晏轻舞的行踪，哪知六大辅翼不约而同来了归义庄，势必有一场争斗，灵脉飞泉神妙无比，无怪六大派如此兴师动众，这事关系到归义庄的生死存亡，至关紧要，寻访晏轻舞的事只好放一放了。
“老奴是不是派几个庄丁盯着他们？”
杜老鬼也怕六大派在庄中生事，让他们住在庄上无疑是引狼入室，好处是易于监视，坏处是对头太多，不好控制。
“盯着那几个领头的就是了。”明钦坦然笑道：“庄上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量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
“少主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
归义庄都是阴兵鬼卒，和修行者相比先天便差了一筹，六大派中有许多道行高手，去监视他们很容易露出马脚，反而弄巧成拙。
杜老鬼起身去安排人手，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端木伊人和唐媺从回廊走来，身边跟着几个黑衣武士。
“端木小姐有何贵干？”
“有点事情想向管家请教。”
一行人走到跟前，端木伊人摘去茶色镜，颔首微笑，态度甚是和婉。
杜老鬼轻哦了一声，礼让道：“请端木小姐和唐夫人屋里用茶。”
“搅扰了。”
两女并肩走入正堂，看到明钦坐在一旁，不由略感意外，唐媺看着杜老鬼询问道：“这位是……”
“这是老朽的侄儿。”
杜老鬼随口搪塞，自己在主位坐下，摆手道：“两位请坐。”
两女欠了欠身，在下首落座，端木伊人微一迟疑，微笑道：“杜管家，我想见一见你们庄主，不知道方不方便？”
杜老鬼念头急转，不动声色的道：“实不相瞒，我家主人平日并不在山中居住，只余老朽在此看守罢了。”
唐媺和端木伊人对视一眼，微笑道：“是这样的。我家小姐喜欢射猎，想在山中找个落脚的地方。既然本庄没什么人住，不如卖给我们。未知管家意下如何？”
杜老鬼怔了一怔，摇头道：“夫人说笑了。本庄是祖上传下的家业，丘陇所寄，逢年过节庄主都会回来祭扫，岂有售卖的道理？”
端木伊人接口道：“管家过虑了。庄子即便卖给了我，庄主回乡探亲，我也当一尽地主之谊。我看此事管家也不好做主，不如给庄主去个信，请他回来当面谈一谈。价钱的事情好商量。”
“这……”
杜老鬼自然不肯将庄子卖给端木伊人，但他只是管家，做不了归义庄的主，不见正主，端木伊人定然不会死心。
唐媺摸出一张银符，放到桌子上，绽唇笑道：“端木小姐就喜欢这种上了年头的古宅，这是一点心意，还望管家将端木小姐的意思尽快转告庄主，不论成与不成，咱们都会感激你的。”
仙界的银符没有固定的额度，可以任意增减，杜老鬼虽不知这银符里有多少银钱，端木伊人财力雄厚，想必不会太过吝啬。
“夫人客气了。”
杜老鬼忖思着道：“此事老朽确实做不了主，待我给庄主送个信，二三日内便有消息。‘无功不受禄’，这银符夫人还是收回去吧。”
归义庄上下都是些孤魂野鬼，这种银符对他来说也什么用处。
唐媺含笑道：“咱们要在庄上多住几日，这银符就当作店钱吧。贵庄的厨房可不可以借用一下，我们在山中打了些野味，需要烹饪一下。”
“当然可以。”
杜老鬼见唐媺执意要把银符留下，知道这是她笼络的手段，便不再推辞，“敝庄人丁寡少，怠慢之处还望小姐和夫人多多包涵。”
送走了端木伊人，杜老鬼吁了口气，微哂道：“这端木小姐不愧是万方会的人，听说她老子身价数百亿，可真是富得流油。这银符不拿白不拿，不知里头有多少银钱。”
明钦笑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人家的银符，人家交托的事怎么办？这端木伊人可不像是好相与的。”
杜老鬼一想也是，端木伊人家世豪富，保驾的武士便有数十人之多，如果事情办不好，恐怕她不会善罢干休。
“这么说来，银符倒成了烫手山竽，那还是送回去吧。”
“你也不必紧张。”
明钦接过银符端详了片刻，只见上面有里仁钱庄的标识。里仁钱庄是大摩国信誉最好的几家钱庄之一，银符的效用应该不成问题。
“端木伊人想把归义庄买下来，就算咱们答应，别的门派只怕也不会让她如愿。回头我看看银符里有多少钱，东原战事紧急，咱们和东原、山城皆有盟约，纵然不能派鬼卒助战，这点钱给他们买点兵械也是好的。”
东原、山城和整个有鼻国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菩无尘答应援助几百万钱，明钦行色匆匆，也没好意思管她讨要。
银符里应该不会有太多银钱，购买兵械自然是杯水车薪。端木伊人想买下归义庄，这倒是个赚钱的门路。
“这样吧，你先把消息放出去。看看其他几派的反应。如果别的门派也肯出钱，咱们就可以坐地起价，大赚一笔。”
杜老鬼愕然道：“少主难道真的把卖了庄子？”
“端木伊人要买归义庄，无非是看中了庄中的飞泉，只要她舍得出钱，咱们就在附近另起一座庄园不就成了。”
话说出口，明钦也有些心虚。赫连舜华和苏梨落离开的时候把归义庄交给他照看，毕竟穷家难舍，这庄子住了几百年，杜老鬼他们对庄子的感情不是明钦比得了的。
杜老鬼默然不语，他虽然觉得此举有些不妥，但明钦的身份放在那，他也不好辩驳。
明钦看出杜老鬼怏怏不快，摆手道：“好了，这事也不急在一时。端木伊人若是再问起来，你直管与她周旋就是了。”
“老奴遵命。”
杜老鬼恭了恭身，岔口道：“少主，你这次出去可有见过夫人和苏姑娘。”
明钦微微失神，赫连舜华和苏梨落应该是回大摩国去了，他和两女关系微妙，眼下波诡云谲，兵凶战危，一时脱不开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等忙完了这阵，我就去大摩国看望她们。”
这时，一个庄丁匆匆跑了进来，“管家，不好了。后院打起来了。”
杜老鬼皱眉道：“什么事，慢慢说。谁跟谁打起来了？”
庄丁说不清楚，急道：“你快去看看吧，都打成一锅粥了。”
“走，看看去。”
这许多门派聚在一起，想要风平浪静也不容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大斗起来。
明钦和杜老鬼赶到后院，远远就看到人头攒动。房中的人听到动静都出来观瞧。
“怎么回事？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
杜老鬼在庄丁的护卫下分开众人，挤到前头。
明钦默察形势，只见白衣宗和栖霞宫的人站在一边，对面是正气盟的夏东海等人，双方都在高声叫骂，争得面红耳赤。
“主人翁来了。”
余星河看到杜老鬼，忙招呼道：“杜管家，你来得正好。请你来评评理，这事倒底是谁的不是。”
邱青山阴沉着脸道：“废话少说，快把青冥**出来，否则老子就不客气了。”
“又是青冥兽？”
明钦暗自纳闷，这青冥兽不知到底在谁的手里，正气盟说是被冷如心抢走了，冷如心却和冷香夫人说在正气盟手里。
卢海容身旁的少女闻言娇哼道：“是我抓到的，凭什么还给你？”
邱青山恼怒道：“胡说，分明是你这小丫头偷我们的。”
卢海容冷笑道：“青冥兽是无主之物，什么时候成了你们正气盟的了。”
“大家都不要争了。”
一个锦衣老者大步上前，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神情睥睨，顾盼自雄，“老夫是上林苑监使纪飞雄，青冥兽是珍禽异兽，受律法保护，不得随意猎获。必须由老夫带回上林苑，‘不知者不罪’，小姑娘，快把青冥**给老夫吧。”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纪飞雄半道杀出，又有官家的身份。
祖龙制作征天铠，神兽绝灭，这是修行者熟知的事情。秦汉之际盛行服食之法，数百年后服食法门亦衰靡不振。不论是珍禽异兽还是奇花异草，都是非常宝贵的修行资源。
过度采食、竭泽而渔，影响了发育的周期，就容易导致绝灭。仙道的发展给草木鸟兽带来了非常不利的影响。
像麒麟、凤凰本来也都是千百成群，和牛马差不多。后世日渐稀少，称之为祥瑞，并且要特别保护。
世间有许多物种在逐渐灭绝，青冥兽虽然无法和麒麟、凤凰相比，也是珍稀的物种。
纪飞雄是寒江派的人，和死在明钦手上的纪飞绝还是同宗兄弟。
仙界以修行者地位最尊，很多修行门派都建立仙国，执掌朝政。八大辅翼是七曜府允许存在的道派，一般民间帮派自然无法相比。
但七曜府对八大辅翼控制也非常严格，八大辅翼多不过十几万门徒，少则数千。聚麀门则有数千万之众，是以八大辅翼不过是点缀升平的工具，根本无法撼动聚麀门的地位。
不过八大辅翼对门徒的挑选颇为严格，基本上做到少而精，聚麀门则多属乌合之众，良莠不齐。
寒江派是八大辅翼之首，根基深厚，又非其他辅翼可比。
“快点给我，猎获祥瑞可是重罪，信不信老夫抓你去坐牢。”
纪飞雄看卢海容的弟子甚不情愿，扳起面孔斥责道。
卢海容轻哼道：“这苍梧山可是有鼻国的疆土，纪监使，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纪飞雄老脸一红，苍梧山本来是大摩国的地方，多年前两国厘定疆界，和枕戈山城一同划归了有鼻国。实际则在山城的掌控之下。
纪飞雄本想仗着自己的官家身份兵不血刃将青冥兽拿到手。白衣宗也是为了青冥兽而来，自然不会轻易退让。
唐媺和端木伊人听到争吵声也赶了过来，唐媺接口笑道：“青冥兽既然是在庄中发现的，我看应该归庄主所有。诸位以为可对？”
唐媺深知众人来头不小，和他们争夺青冥兽十分困难，不如交给杜老鬼，大不了多出些钱就是了。万方会财力雄厚，会员都是富商和实业家，这是其他辅翼比不了的。
杜老鬼却不想接这个烫手山竽，六大派明摆着都想得到青冥兽，接过来八成要大祸临头。
况且白衣宗和正气盟也都不愿意给，栖霞宫沾不上边，在谁手里都无所谓。不过余星河和卢海容比较熟悉，明显是偏帮白衣宗。
除了无双门之外，五派都在场上，尔虞我诈，无非是想将青冥兽争到手中。
“景云，咱们走。”
卢海容貌不惊人，医术、道法俱都十分高明，性格强硬，面对寒江派和正气盟的压力毫无惧色。
“且慢。”
夏东海喝了一声，缓步上前，“卢医师，青冥兽确实我们正气盟先捉到的，老夫想和你打个商量，两派精诚合作，共同进退，你看如何？”
夏东海老成持重，目前的局面不管是正气盟还是白衣宗都没有压倒群雄的把握，如果两派联合便可大占上风。
卢海容脸色稍和，点头道：“那就请夏道友和正气盟的道友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
夏东海掀髯一笑，眼下强敌环伺，和白衣宗相争显然不是明智的举动。
纪飞雄脸色阴沉，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不说，反而促成了白衣宗和正气盟的联合，形势对寒江派十分不利。
端木伊人则神情自若，青冥兽的用处在于寻找灵脉飞泉，据说泉眼就在归义庄中，她打算买下归义庄，这可是釜底抽薪的妙计。此计一旦成功，不管青冥兽在哪派手里，想在归义庄寻找飞泉，都得和万方会合作，得到她的允准。
杜老鬼见事态平息，悄然松了口气，“既然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天色已晚，诸位安心歇息，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和老朽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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