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古今孰强？
“师兄！是可忍，孰不可忍！”
古代法家天才中发出了怒喝声，“还请师兄出手！”
“请申兄教训这群狂徒！”其他人也在义愤填膺，纷纷鼓噪起来，请申戊欲替所有人出一口恶气。
“师兄。”
申戊欲身边有一个青衣年轻人，轻唤一声，却让在场所有人清晰可闻，“不过是争房小事，若是这都需要师兄亲自出马，岂非如若牛刀割鸡，太过抬举他们了。只是一群不识抬举的散修罢了，就让师弟代劳吧，可好？”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齐聚拢在他身上，随后有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有人直接大声叫出好来。
“宁兄出马，再合适不过了！”
“杀鸡焉用牛刀！宁兄随意教训他们一下，叫他们知道天高地厚，都算是抬举他们了！”
“还是宁兄明事理，区区小事，何至于劳动申兄亲自出马？”
……
众人纷纷叫好，申戊欲深深凝望身边师弟，片刻后才道：“那就麻烦师弟了。”
“师兄且帮我看看，近些年术法可曾生疏！”
宁姓青年朗笑了一声，盘膝坐于一块草玉蒲团上，眉心骤然绽放出丝丝缕缕金纹细烟，转瞬化作金丝大云，从中浮现出了他的神魂之相。
“法家宁与平，请叩甲三号宅！”
他声音清越，传扬开来，随后就有缕缕灵丝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众人头顶凝做一片光盘，光滑如镜，骤然朝甲三号宅院门口激射下一道强光。
一众古代天才见到这一幕，激动得大声呼喊，开始为宁与平叫好助威，声潮一浪高过一浪，似要掀天。刘恒等人也凝神关注着这一变化，直觉新奇无比，待到变化停下，才齐齐望向门前叫战的宁与平。
刘恒就要前行，旁边却也响起一个声音，“师兄，不若让我来打头阵吧。”
是米琦。
“你多小心。”刘恒明白米琦的意思，略作沉吟后就叮咛一句，随后任由米琦代替自己下了场。
“哼！”
见到此景，不知多少古代天才重重哼出了声，“法家不出首席，他们也不出头领，竟敢自比法家，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宁兄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今世的小辈实在狂妄，连法家都敢不放在眼里了，若是不给他们足够的教训，我看他们就快无法无天了！”
或许对于这些古代天才来说，散修和学派弟子的差别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心里，暂时没办法扭转过来，再加上刘恒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现得桀骜不驯，这就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宁与平则还算平静，审视对手后率先行礼，“法家宁与平，请兄台赐教。”
“散修金来，请兄台赐教。”米琦同样不失礼数，行过礼后，才各自摆出了起手式。
自从化身金来后，刘恒就交给米琦一套刀法，路数和《解蝶刀法》颇有相似之处，仅有一些微不可查的细小差别罢了。以米琦如今的战力和见识来习练这个层次的刀法，比刘恒当年容易太多，加上一个多月来她苦练不辍，现在已经似模似样，很难看出她是半道出家的了。
是以此刻，米琦一手执刀，立身似散实凝，颇有大家风范，这架势一摆出来，就让很多古代天才收起了小觑之心。
“还算有点样子。”有古代天才即便不愿意，也不得不说了句还算公允的话。
“身为散修，能有这般气势，也算不错了。”
“原来有些实力，难怪敢小觑法家，只可惜太过高估他们自己了。”
同样有人冷哼，“自以为有点本事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是今世之人实力普遍太弱了，还是他们太过狂妄？”
“若今世之人都是这般模样，什么古今未有之大世，恐怕名不副实。”
一群人评头论足，说什么的都有，米琦却一点没有受到影响，平静如故，只把目光紧盯住了宁与平，“请。”
“既是挑战，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宁与平淡然一笑，没有过于纠结谁先手谁后手的虚礼，手握一柄玉尺，“在下修行韩圣传承中《法度》之法，还请金兄多多指教。”
言罢，他指尖点中玉尺尖端，澎湃魂力汹涌灌入，玉尺绽放夺目豪光，随后竟骤然爆散。
“天授人权，法莫于显。”
宁与平语音怪异，给人莫名之感，手间爆散的玉尺化出众多虚影，如若一张大网，猛地笼罩向米琦。
“法之宏宏，当属《法度》，法之精微，亦在其中。”宁与平一出手，周遭就响起赞叹声，“数千年不见，宁兄的术法似是比昔年更上一层楼了，《法度》之妙，已经初见雏形，叫人叹为观止。”
“对上一介散修都用出《法度》，宁兄也太谨慎了，岂非过于抬举对方？”
“宁兄性格向来如此。”有人笑道：“不过能败在《法度》之下，此人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在他们谈论之时，这玉尺化作的术法已经临近到米琦身前，米琦全神贯注，出刀似缓实快，但听激烈碰撞练成一声，待到她面前一空时，竟没有挪动丝毫。
这让四下倏然一寂，人人露出凝重之色。
“竟全部都挡下来了？”
“这真是散修？”
“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点。”
“不过《法度》第一式，本就礼大于术，同境界之人能挡下来不足为奇，《法度》真正厉害的，要从第二式开始。”其余学派弟子露出惊异之色，古代法家弟子倒依旧镇静，他们对二师兄宁与平抱有很大的信心，“先礼后兵，起手式过后，宁师兄才会真正开始发力。”
相比一众师弟师妹，申戊欲和宁与平却都多了一抹慎重之色，宁与平魂力涌动，捏动法印，“法莫如显，而术不欲见。”
被米琦倒击而回的众多玉尺光影，在半途突兀停滞，随后又以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去！
米琦挑眉，隐隐感觉看似相仿的招式，已经有了微妙变化，可具体有什么变化，她一时之间竟没能察觉。谨慎起见，她故技重施，可才接触就轻咦一声，发现了两招的不同之处。
这些玉尺光影之间，仿佛多了不可见的连线，用刀气挑飞一片，其他玉尺光影竟都随之而动。不仅如此，米琦只觉出刀有种阻塞之感，好像刀身与刀气被缠绕上了一些东西。
“术不欲见？”
米琦品味着这一式的名字，若有所思，刀法忽而微变，越发细腻起来。一时间，但见刀气细密如丝，在众多玉尺光影间穿插，频繁爆出豪光，似乎和什么不可见的力量交击往来。一群玉尺光影则仿若鱼群，变幻不定，时常试图将米琦吞没，却久久未能成功。
双方激战并不算多么炫目，却人人都能感觉其中的凶险，惊心动魄。无论哪边，只要有丁点应对失误，必然瞬间落败，尤其米琦一旦落败，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米琦应对起来，似乎并不算多么吃力，但是十分认真。如此僵持片刻后，在密雨惊雷般重压下的米琦却是动了，不退反进，就这么用刀气缠住这团玉尺光影，然后一步步朝前迈进。
这一刻，不只是周遭观战众人，连申戊欲和宁与平的脸色也倏地变了。
“事在四方，要在中央！”
宁与平高喝法咒，双手凝结法印的速度同时加快，雄浑魂力疯狂涌向那团玉尺光影。光影开始流转片片寒光，连带周遭虚空都好像受到巨大影响，凭空浮现更多的玉尺光影，真正化作一张金光法网，要把米琦镇压束缚！
米琦面不改色，只是刀气越发迅疾，穿插之间，不断破开四方连接地面的玉尺光影，随后继续顶着这张法网前行。
宁与平神情肃穆到极点，“圣人执要，四方来效！”
玉尺光影构成的法网四周，竟浮现出一团团灵气构成的模糊影子，似人或似兽，姿态恭谨，双手去握住一缕缕玉尺光影，随后像是一起用力，向下按压。
这一瞬间，米琦承受的压力骤然大增，她都被迫顿了顿步，刀气竟浑厚了一筹，才得以继续前行。
“令法传世，定度于天！”
“公私分明，更迭法度！”
……
场中除了气劲交击声，就是宁与平喝念法咒的声音，却是随着米琦的迫近而变得越来越急，一声快过一声。没过多久，他的喝咒声戛然而止，因为米琦已经站在他身前不足三丈的地方。
和米琦交击的术法，如今已经变得炫目无比，道道玉尺光影都被或凝实或虚幻的灵影掌控在手，做出齐心协力镇压米琦的模样。上方是怪异符纹化作的锁链，自虚空而生，串联众多玉尺光影，更有天音威肃，要给米琦定罪。四周有符纹大风，或肆虐或强压，内中隐隐有执刃兵影，喊杀遍天，欲图对米琦行刑。
整个阵仗是无数术法叠加而成，声势浩大到了极致，连围观众人都觉得心悸。然而术法下的米琦，定定而立，单凭一口不断吞吐刀气的真刀，就这么不动不移，隔着她顶住的整个骇人阵仗，望向对面的宁与平。
“承让。”
米琦轻轻说出两个字，让宁与平脸色数变。
二者相距只剩下三丈之遥，即便之前武者落于下风，近到这个地步，也有了反败为胜的可能，更何况之前的米琦，又哪里有一丝一毫落入下风的样子？
对方之所以在这个地方站定，就是让宁与平自己明白差距之巨，更留给宁与平一个体面认输的机会，若是宁与平还不识趣，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所以脸色数变后，宁与平终是自行散去所有术法，神魂忽而重归体魄，起身咬牙，拱手行礼，“甘拜下风。”
他们对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场合中，显得异常清晰，每一个字似乎都有敲击人心的力量。
其实从米琦朝前踏步开始，四周就迅速安静下来了，直到现在都听不到一丝杂音，异常安静，唯独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因为这局面，实在太出人意料。
谁都没想到身为法家次席的宁与平，会以这么难看的方式败给一个武道散修。尤其他们都看得出来，宁与平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没能给对方造成多大威胁，这才是最让众人觉得惊骇的地方。
看着收刀后气定神闲的米琦，人人心头更是掀起惊涛骇浪，任由宁与平施展所有手段，也没能逼此人动用全力吗？而且，这是何等自信？
任由对手发挥，而且最后还能逼得对手自认失败，这分明是实力差距极大才会出现的场面，可是……宁与平和此人，实力差距真的大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吗？
一时间，人人心生寒意，深深感到了今世之人的可怕。
“还有人要挑战吗？”
米琦开口一问，目光却望向申戊欲，意图十分明显。
众人闻言，同样把目光聚焦到申戊欲身上。和之前的放松不同，此刻一群古代天才都挂上了紧张或担忧的神色，气氛紧绷到近乎凝滞。
申戊欲眯眼，就要开口，旁边宁与平忽而急唤，“师兄！”
申戊欲循声望去，就见宁与平嘴角溢血，面如白纸，竟软软倒地，一副受伤极重而昏迷的模样。
“宁师兄！”
“师兄，你怎么了？”
旁边的古代法家学子反应极快，惊呼声此起彼伏，总算在宁与平倒地前将他扶住，却也因此闹得一片慌乱。
申戊欲没动，心里叹息一声，他分明见到宁与平倒地前，眸中满满的乞求之色。他自然明白师弟之意，略作纠结，终是不忍心拒绝师弟的一番苦心，深深看了眼米琦和甲三号宅门前以刘恒为首的一行人，“诸位技高一筹，在下佩服。眼下师弟的伤需要急救，待师弟伤好，在下再来请教，告辞！”
说完他毅然转身，扶住宁与平率众而去。
“这就走了？”
米章追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得意嚷嚷，还想继续激将，却被刘恒一个爆栗给拦下了。不理会米章的怪叫，刘恒朝米琦招招手，“回来吧。”
“是，师兄。”
米琦收刀入鞘，快步来到一行人之中，相伴走入了甲三号宅的宅门。
眼看宅门关拢后，门外的人群才轰地一声，彻底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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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法家天才中发出了怒喝声，“还请师兄出手！”
“请申兄教训这群狂徒！”其他人也在义愤填膺，纷纷鼓噪起来，请申戊欲替所有人出一口恶气。
“师兄。”
申戊欲身边有一个青衣年轻人，轻唤一声，却让在场所有人清晰可闻，“不过是争房小事，若是这都需要师兄亲自出马，岂非如若牛刀割鸡，太过抬举他们了。只是一群不识抬举的散修罢了，就让师弟代劳吧，可好？”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齐聚拢在他身上，随后有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有人直接大声叫出好来。
“宁兄出马，再合适不过了！”
“杀鸡焉用牛刀！宁兄随意教训他们一下，叫他们知道天高地厚，都算是抬举他们了！”
“还是宁兄明事理，区区小事，何至于劳动申兄亲自出马？”
……
众人纷纷叫好，申戊欲深深凝望身边师弟，片刻后才道：“那就麻烦师弟了。”
“师兄且帮我看看，近些年术法可曾生疏！”
宁姓青年朗笑了一声，盘膝坐于一块草玉蒲团上，眉心骤然绽放出丝丝缕缕金纹细烟，转瞬化作金丝大云，从中浮现出了他的神魂之相。
“法家宁与平，请叩甲三号宅！”
他声音清越，传扬开来，随后就有缕缕灵丝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众人头顶凝做一片光盘，光滑如镜，骤然朝甲三号宅院门口激射下一道强光。
一众古代天才见到这一幕，激动得大声呼喊，开始为宁与平叫好助威，声潮一浪高过一浪，似要掀天。刘恒等人也凝神关注着这一变化，直觉新奇无比，待到变化停下，才齐齐望向门前叫战的宁与平。
刘恒就要前行，旁边却也响起一个声音，“师兄，不若让我来打头阵吧。”
是米琦。
“你多小心。”刘恒明白米琦的意思，略作沉吟后就叮咛一句，随后任由米琦代替自己下了场。
“哼！”
见到此景，不知多少古代天才重重哼出了声，“法家不出首席，他们也不出头领，竟敢自比法家，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宁兄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今世的小辈实在狂妄，连法家都敢不放在眼里了，若是不给他们足够的教训，我看他们就快无法无天了！”
或许对于这些古代天才来说，散修和学派弟子的差别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心里，暂时没办法扭转过来，再加上刘恒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现得桀骜不驯，这就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宁与平则还算平静，审视对手后率先行礼，“法家宁与平，请兄台赐教。”
“散修金来，请兄台赐教。”米琦同样不失礼数，行过礼后，才各自摆出了起手式。
自从化身金来后，刘恒就交给米琦一套刀法，路数和《解蝶刀法》颇有相似之处，仅有一些微不可查的细小差别罢了。以米琦如今的战力和见识来习练这个层次的刀法，比刘恒当年容易太多，加上一个多月来她苦练不辍，现在已经似模似样，很难看出她是半道出家的了。
是以此刻，米琦一手执刀，立身似散实凝，颇有大家风范，这架势一摆出来，就让很多古代天才收起了小觑之心。
“还算有点样子。”有古代天才即便不愿意，也不得不说了句还算公允的话。
“身为散修，能有这般气势，也算不错了。”
“原来有些实力，难怪敢小觑法家，只可惜太过高估他们自己了。”
同样有人冷哼，“自以为有点本事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是今世之人实力普遍太弱了，还是他们太过狂妄？”
“若今世之人都是这般模样，什么古今未有之大世，恐怕名不副实。”
一群人评头论足，说什么的都有，米琦却一点没有受到影响，平静如故，只把目光紧盯住了宁与平，“请。”
“既是挑战，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宁与平淡然一笑，没有过于纠结谁先手谁后手的虚礼，手握一柄玉尺，“在下修行韩圣传承中《法度》之法，还请金兄多多指教。”
言罢，他指尖点中玉尺尖端，澎湃魂力汹涌灌入，玉尺绽放夺目豪光，随后竟骤然爆散。
“天授人权，法莫于显。”
宁与平语音怪异，给人莫名之感，手间爆散的玉尺化出众多虚影，如若一张大网，猛地笼罩向米琦。
“法之宏宏，当属《法度》，法之精微，亦在其中。”宁与平一出手，周遭就响起赞叹声，“数千年不见，宁兄的术法似是比昔年更上一层楼了，《法度》之妙，已经初见雏形，叫人叹为观止。”
“对上一介散修都用出《法度》，宁兄也太谨慎了，岂非过于抬举对方？”
“宁兄性格向来如此。”有人笑道：“不过能败在《法度》之下，此人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在他们谈论之时，这玉尺化作的术法已经临近到米琦身前，米琦全神贯注，出刀似缓实快，但听激烈碰撞练成一声，待到她面前一空时，竟没有挪动丝毫。
这让四下倏然一寂，人人露出凝重之色。
“竟全部都挡下来了？”
“这真是散修？”
“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点。”
“不过《法度》第一式，本就礼大于术，同境界之人能挡下来不足为奇，《法度》真正厉害的，要从第二式开始。”其余学派弟子露出惊异之色，古代法家弟子倒依旧镇静，他们对二师兄宁与平抱有很大的信心，“先礼后兵，起手式过后，宁师兄才会真正开始发力。”
相比一众师弟师妹，申戊欲和宁与平却都多了一抹慎重之色，宁与平魂力涌动，捏动法印，“法莫如显，而术不欲见。”
被米琦倒击而回的众多玉尺光影，在半途突兀停滞，随后又以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去！
米琦挑眉，隐隐感觉看似相仿的招式，已经有了微妙变化，可具体有什么变化，她一时之间竟没能察觉。谨慎起见，她故技重施，可才接触就轻咦一声，发现了两招的不同之处。
这些玉尺光影之间，仿佛多了不可见的连线，用刀气挑飞一片，其他玉尺光影竟都随之而动。不仅如此，米琦只觉出刀有种阻塞之感，好像刀身与刀气被缠绕上了一些东西。
“术不欲见？”
米琦品味着这一式的名字，若有所思，刀法忽而微变，越发细腻起来。一时间，但见刀气细密如丝，在众多玉尺光影间穿插，频繁爆出豪光，似乎和什么不可见的力量交击往来。一群玉尺光影则仿若鱼群，变幻不定，时常试图将米琦吞没，却久久未能成功。
双方激战并不算多么炫目，却人人都能感觉其中的凶险，惊心动魄。无论哪边，只要有丁点应对失误，必然瞬间落败，尤其米琦一旦落败，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米琦应对起来，似乎并不算多么吃力，但是十分认真。如此僵持片刻后，在密雨惊雷般重压下的米琦却是动了，不退反进，就这么用刀气缠住这团玉尺光影，然后一步步朝前迈进。
这一刻，不只是周遭观战众人，连申戊欲和宁与平的脸色也倏地变了。
“事在四方，要在中央！”
宁与平高喝法咒，双手凝结法印的速度同时加快，雄浑魂力疯狂涌向那团玉尺光影。光影开始流转片片寒光，连带周遭虚空都好像受到巨大影响，凭空浮现更多的玉尺光影，真正化作一张金光法网，要把米琦镇压束缚！
米琦面不改色，只是刀气越发迅疾，穿插之间，不断破开四方连接地面的玉尺光影，随后继续顶着这张法网前行。
宁与平神情肃穆到极点，“圣人执要，四方来效！”
玉尺光影构成的法网四周，竟浮现出一团团灵气构成的模糊影子，似人或似兽，姿态恭谨，双手去握住一缕缕玉尺光影，随后像是一起用力，向下按压。
这一瞬间，米琦承受的压力骤然大增，她都被迫顿了顿步，刀气竟浑厚了一筹，才得以继续前行。
“令法传世，定度于天！”
“公私分明，更迭法度！”
……
场中除了气劲交击声，就是宁与平喝念法咒的声音，却是随着米琦的迫近而变得越来越急，一声快过一声。没过多久，他的喝咒声戛然而止，因为米琦已经站在他身前不足三丈的地方。
和米琦交击的术法，如今已经变得炫目无比，道道玉尺光影都被或凝实或虚幻的灵影掌控在手，做出齐心协力镇压米琦的模样。上方是怪异符纹化作的锁链，自虚空而生，串联众多玉尺光影，更有天音威肃，要给米琦定罪。四周有符纹大风，或肆虐或强压，内中隐隐有执刃兵影，喊杀遍天，欲图对米琦行刑。
整个阵仗是无数术法叠加而成，声势浩大到了极致，连围观众人都觉得心悸。然而术法下的米琦，定定而立，单凭一口不断吞吐刀气的真刀，就这么不动不移，隔着她顶住的整个骇人阵仗，望向对面的宁与平。
“承让。”
米琦轻轻说出两个字，让宁与平脸色数变。
二者相距只剩下三丈之遥，即便之前武者落于下风，近到这个地步，也有了反败为胜的可能，更何况之前的米琦，又哪里有一丝一毫落入下风的样子？
对方之所以在这个地方站定，就是让宁与平自己明白差距之巨，更留给宁与平一个体面认输的机会，若是宁与平还不识趣，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所以脸色数变后，宁与平终是自行散去所有术法，神魂忽而重归体魄，起身咬牙，拱手行礼，“甘拜下风。”
他们对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场合中，显得异常清晰，每一个字似乎都有敲击人心的力量。
其实从米琦朝前踏步开始，四周就迅速安静下来了，直到现在都听不到一丝杂音，异常安静，唯独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因为这局面，实在太出人意料。
谁都没想到身为法家次席的宁与平，会以这么难看的方式败给一个武道散修。尤其他们都看得出来，宁与平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没能给对方造成多大威胁，这才是最让众人觉得惊骇的地方。
看着收刀后气定神闲的米琦，人人心头更是掀起惊涛骇浪，任由宁与平施展所有手段，也没能逼此人动用全力吗？而且，这是何等自信？
任由对手发挥，而且最后还能逼得对手自认失败，这分明是实力差距极大才会出现的场面，可是……宁与平和此人，实力差距真的大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吗？
一时间，人人心生寒意，深深感到了今世之人的可怕。
“还有人要挑战吗？”
米琦开口一问，目光却望向申戊欲，意图十分明显。
众人闻言，同样把目光聚焦到申戊欲身上。和之前的放松不同，此刻一群古代天才都挂上了紧张或担忧的神色，气氛紧绷到近乎凝滞。
申戊欲眯眼，就要开口，旁边宁与平忽而急唤，“师兄！”
申戊欲循声望去，就见宁与平嘴角溢血，面如白纸，竟软软倒地，一副受伤极重而昏迷的模样。
“宁师兄！”
“师兄，你怎么了？”
旁边的古代法家学子反应极快，惊呼声此起彼伏，总算在宁与平倒地前将他扶住，却也因此闹得一片慌乱。
申戊欲没动，心里叹息一声，他分明见到宁与平倒地前，眸中满满的乞求之色。他自然明白师弟之意，略作纠结，终是不忍心拒绝师弟的一番苦心，深深看了眼米琦和甲三号宅门前以刘恒为首的一行人，“诸位技高一筹，在下佩服。眼下师弟的伤需要急救，待师弟伤好，在下再来请教，告辞！”
说完他毅然转身，扶住宁与平率众而去。
“这就走了？”
米章追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得意嚷嚷，还想继续激将，却被刘恒一个爆栗给拦下了。不理会米章的怪叫，刘恒朝米琦招招手，“回来吧。”
“是，师兄。”
米琦收刀入鞘，快步来到一行人之中，相伴走入了甲三号宅的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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